第22章
白妥國,大殿不算大,卻裝修得極為精致華麗。
郭将軍跪在門外,能聽見裏邊摔東西的聲音,緊随着,幾個女子跑出來,白皙的臉上多了幾道傷痕,手臂上能隐約瞧見深紫色的淤青。
她們往郭将軍福禮後,捂住臉跑開了。
“郭将軍,皇上讓您進去。”一位公公走出來,手中拿着佛塵,尊敬地對郭将軍說。
“嗯。”
剛進大殿,留意到一地的碎片,有幾個宮女正連忙地收拾着。
坐在龍椅上的辰速臉紅筋漲,眼神帶着憤怒,一手就将桌面的奏折全部掃落在地上。“郭梓,你太讓朕痛心了!”
郭将軍連忙跪在地上,碎片紮進肉中,臉上沒有半點痛苦。頭狠狠地磕在地面上,“皇上,臣未能保護好太子,罪該萬死!”
一個奏折直接飛了過來,砸在郭将軍腦袋上,“郭梓,你死一百遍一萬遍,太子也回不來!”
辰速暴跳如雷地說,方才他聽聞郭梓回來,以為對方凱旋,誰知只剩下他和十幾位士兵,連辰景都不見了。
棠郁沒刺殺成功,反而将唯一的太子弄丢了,成了人質。
“臣一定将功補過的。”郭梓眼角注意着身邊的奏折,眼中閃過一絲不悅。
辰速急躁地站起身,走到郭梓身邊,一手捉住對方的衣領,憤怒地說:“你怎樣将功補過,太子現如今在對方手裏,無非就是想逼朕簽停戰協議!”
“皇上,一味的打戰,百姓們苦不堪言,停戰或許是好辦法。”郭梓目光對視着辰速的眼睛,當初這白妥國是他與皇上打下來的。
辰速一拳打在郭梓臉上,“他們苦不堪言關朕什麽事,霸占更大的地方,他們才有好日子過。”
郭梓擦去嘴角的鮮血,繼續低下頭,眼中滿是痛苦。
他沒日沒夜地訓練精兵,就是為了保護白妥國的百姓,方才皇上那番話讓他寒心。
辰速深吸一口氣,壓下脾氣說:“郭梓,過幾日你随朕去京城一趟,太子只有一個,不能不理,你手下的精兵一同帶上吧。”
他縱使想再生,也無能為力了。
“皇上,他們剛剛才參加完戰役,身體多處受傷,恐怕……”郭梓連忙說道。
辰速瞪了一眼對方,“受傷就包紮,他們是兵就得保護朕!”
郭梓寒心地點了點頭,便退了下去。
——
棠郁不戰而歸,還将白妥國太子捉了回來,整個消息傳遍了京城,不少平民百姓手拿蔬菜,雞蛋前來迎接,臉上帶着喜悅。
馬車緩緩進入城門,百姓看來看去都沒發現王爺的身影,只見兩輛樸素的馬車,周邊還跟着十二個士兵。
“你有看見王爺嗎?”一個中年婦女說道,前面擋住她的視線,還墊起腳到處看。
“沒看到啊,不會是在馬車裏吧。”
“難道是受傷了?在馬車上休息療傷?”
王爺受傷的事一傳二,二傳四,全城人一日之內都知道了,還贊揚王爺的英勇事跡。
話題人物棠郁正坐在轎子裏,低頭偷看着睡着的暮歡顏。對方剛上馬車就睡着了,先前她每天晚上都睡不着,擔心着王爺,現在安全回來了,立馬輕松下來,沒一會就昏昏欲睡。
瞧着對方插在頭發上的木簪,臉上露出寵溺地笑容。
抓住辰景後,他便開始制作木簪,弄壞了無數價值連城的木頭後,終于制作出一支還入眼的發飾。木簪上雕刻着兩只栩栩如生的蝴蝶,還用之前皇上賞賜的紅寶石加以修飾。
與暮歡顏雪白的肌膚很是相稱。
眼睛望着暮歡顏紅潤的唇瓣,咽了咽口水,假裝不經意地觸摸,一陣觸電地感覺由指尖傳來。
還沒捉住這種感覺,門外傳來車夫的聲音,“王爺,已到皇宮外。”
棠郁只好收回心思,瞧着暮歡顏睡得正好,忍不住敲了對方的腦袋。“別睡了,和本王一同進宮吧。”
睡得正好的暮歡顏不滿地坐了起來,眼珠子看了一眼棠郁,倒下繼續睡。
瞧着縮成一團的暮歡顏,棠郁嘆了嘆氣,拿過身邊的毯子蓋在對方身上。輕捏對方的臉說道:“這次繞了你,下次就不好說了。”
馬車緩緩駛回王府,豆蔻站在馬車外叫了幾聲夫人,也沒答複。爬進馬車中,留意到夫人正躺在轎子裏睡覺,肚子上蓋了一張小毯子。
“夫人,夫人,回廂房睡吧,不然着涼了。”
“唔唔唔,咳咳咳。”暮歡顏覺得有些冷,縮了縮身子。
耳尖的豆蔻聽聞夫人咳嗽,連忙伸手探熱,手剛放上去,明顯感覺到燙。眼中瞬間着急。“夫人夫人。”
立刻鑽出馬車,急切地對門口的侍衛說:“王妃發燒了,快請大夫!”
棠郁回來時,天已深,王府門口燈籠明亮。
今日大殿上,皇上詢問了很多,也将俘虜的太子押進皇宮的宮殿裏,衣食住行齊全,只是每做一件事都有人監視着。
聽探子彙報,白妥國的辰速已經趕過來了,相比後日便到。
這件事皇上會解決,倒給他幾天休息。
棠郁剛進王府,大廳極為安靜,不見暮歡顏坐着等候,心中有些失落。
只見管家急急忙忙地出來迎接,“王爺,您回來啦。”
“嗯……”棠郁走進去,視線來回看,也沒見到暮歡顏,不免有些急躁。“王妃呢?”端起茶,假裝不經意地問。
“回王爺,王妃染上風寒,正在廂房裏休息呢。”管家偷偷忘了王爺一眼,小心翼翼說。
茶杯被捏碎了。
“什麽?”棠郁忐忑地從椅子上站起來,便往暮歡顏院子走去。
管家在身後叫喚都聽不見。
跟在棠郁身後的管家,眼睛擔心地望着王爺手中的碎片,生怕割傷王爺的手。
“王爺擔心起來,連手裏的碎片都忘記扔了。”小聲地念叨着。
暮歡顏院子裏,丫鬟來來回回跑,豆蔻着急站在門口處指揮着丫鬟,接過丫鬟手中的溫水後,連忙走進廂房裏。
想伸手換夫人額頭上的毛巾時,一只修長的手伸了過來,躲過了毛巾。
豆蔻一瞧是王爺,連忙往後退了幾步。恭敬地喊:“王爺。”
“嗯,交給本王吧。”棠郁望了一眼手中的碎片,遞給身旁的豆蔻。
豆蔻擔心地注視王妃一眼,不舍地走出廂房。
擰幹毛巾上的水,疊好放在暮歡顏的額頭上。
棠郁笨拙地幫對方一遍遍換毛巾,水溫從暖和變成冷……
坐在床邊,手幫暮歡顏蓋好被子,仔細地打量對方。
臉蛋沒有原先的通紅,緊皺的眉頭已經松開了,嘴裏一直念叨着話,卻聽不清。
棠郁探了探對方的體溫,還是感覺很燙。
“王爺,是時候給王妃喂藥了。”豆蔻站在門外,小聲地說道,怕吵醒王妃。
“嗯。”棠郁坐過去,大手直接捉住暮歡顏的肩膀,稍稍用力就将對方扶起來。全身無力的暮歡顏直徑靠在棠郁胸膛上。
透過衣衫能感覺到暮歡顏的體溫,棠郁心中很是擔心。
“把藥給本王吧。”
豆蔻點點頭,将藥遞給了王爺。因為此時的王妃嘴緊抿,王爺舀起的藥全落在被子上,惹得對方很是惱怒,眉宇都皺起來。
“王爺……要不奴婢來喂?”
“不用!”棠郁将藥遞給豆蔻,一手捏住對方的嘴巴,直接将藥送進暮歡顏嘴裏。
“……”豆蔻突然覺得王妃很可憐。
暈乎乎的暮歡顏感覺到嘴裏苦澀,無力地掙紮着,卻被人死死的捉住,動彈不得。
“走……走開。”沒力地打着棉被,以表拒絕。
棠郁輕笑,摸了摸暮歡顏的腦袋說:“乖一點,吃完藥給你甜棗吃。”
“不……”
豆蔻看見王爺眉宇又皺起來,連忙解釋道:“王爺,夫人不愛吃甜棗,換成枇杷幹或許會接受。”
“暮歡顏你真難伺候啊。”棠郁根本不管直接張開暮歡顏的嘴巴,将中藥一勺勺舀給對方喝,即使被對方噴的一身都是,也沒惱氣。
掙紮半天,暮歡顏終于吃完藥,躺下繼續睡覺,只是不安穩。
“王爺,要不你先回去換件衣衫?這裏有奴婢就好。”豆蔻瞧着棠郁一身官服都髒了,忍不住問道。
棠郁搖搖頭,眼睛還是望着暮歡顏,手指溫柔地幫對方弄開額前的秀發。“你去叫秦樓幫本王拿衣衫過來。”
“是……”
走出廂房門,豆蔻小臉都皺起來了,王爺難道在夫人房間換衣衫?
秦樓動作很快,衣衫沒一會就拿過來了,暮歡顏的房門再次關上。
豆蔻小手拉了拉秦樓的衣擺,“秦樓。”
“咋啦,小臉都皺成老婆婆一樣了。”秦樓打笑着對方,手指碰了碰豆蔻的臉。
豆蔻連忙打岔,“王爺不會是想在夫人房裏換衣衫吧……”
“那有什麽的,他們是夫妻。”
“可……夫人病着呢。”豆蔻擔憂地說。
秦樓忽然想明白了,手指輕輕彈了豆蔻的腦門,“你這小腦袋想什麽,王爺是那種僞君子嗎?”
豆蔻撇了撇嘴,狠狠踩了秦樓一腳。“最僞君子就是你。”
說到這,兩個人像似想起什麽事,臉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