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跟着區總一同進來的三人也跑到門口, 都發現沒路了。
區總以前覺得鬼這東西信就有,不信就沒有, 宅子有鬧鬼的傳聞便宜,買到手,再攏些人氣,傳聞自破, 宅子的價格立即就得翻番,如今大白天的, 親眼見鬼,由不得他不信。生意人, 腦子活, 見路不通, 立即回到老魯身邊。
老魯聽到他們喊門不見了,出不去了,就知道這裏不僅有蠱,還有陣。他立即吩咐夥計:“撒驅蠱粉, 取法器, 結七星防禦陣, 等小老板解決了情況再說。”進了院子, 拿幾道符結三才陣不夠用了。他倒是懂點陣法,但院子裏可不止有陣, 貿然出去破陣, 的是在栽, 這裏還有五個硬闖進來的普通人。小老板得頂在前面, 沒空管他們,他得管。
小王和阿達聽到老魯的吩咐,當即把随身帶的背包取下來,飛快地從裏面取出法器和黃符。
小明星見到那鬼一樣的年輕女人說話的聲音竟然是老太婆的,吓得一聲尖叫,飛快地跑回到老魯他們身邊,也不看路,一腳踩在阿達法器堆中的一個盒子上,她摔倒在地,那盒子也讓她踢飛出去,“啪”地一聲摔落在地上,盒子開了,異香飄出來。
小王、阿達的表情當場變成了“卧槽”。
老魯的臉黑得像鍋底,指着女人,問,“你不把我們都害死不甘心是吧!”
柳雨叫道:“什麽味道這麽香?”她剛想過去,傀儡蠱人沖她發出威脅的低吼聲,朝着盒子去。
傀儡蠱人又說,“我還以為來的是同道,沒想到竟然是姓張的。”
張汐顏看到盒子,扭頭朝老魯那邊看去,只見小明星摔倒在地上,拼命揮手蹬腿驚恐尖叫,“不是我,不是我!”踹得法器、符紙亂飛。
小王拼命按住她,她反而咬到小王手上。小王痛得直甩手,掙開的時候,手背上都被咬出血了。
張汐顏交待句,“柳雨,你看着點。”一個箭步過去,一個手刀砍在小明星的後頸處将人打暈,再翻出一顆藥丸子給她塞進嘴裏強行灌下去,對老魯他們冷聲說:“我不管你們以前跟着我二哥是什麽樣的,你們跟着我出來,遇到這種攪事拖後腿的,直接弄翻。想想自己的一家老小,值不值得為這種人把自己的命賠進去。”她又冷冷地掃一眼區老板一行,“進來後的所有花銷讓他負責,他要是賴賬,按照馬教授辦。”她又指向地上的小明星,對老區說,“她的賬也算在你身上,你倆的賬你們自己算。”
老區知道這時候自然是命要緊,而且,他是看得出來,張道長打從見到他們就沒好臉色,小明星也不知道跟她哪裏有過節,不斷挑釁,早惹得人不耐煩。
柳雨發出聲大喊,“張十三,那盒子裏是什麽,蠱池暴動了。”
張十三冷聲說:“你聞到都想撲上去搶的東西,你說是什麽。”這東西連她倆放出去的花神蠱都引過去了。他對老魯說,“守好陣,誰敢搗亂,先弄翻誰。”警告地掃了眼區總他們一行,提劍,轉身,腳踏罡步飛快地到了那蠱人面前。她的速度極快,再加上手裏的劍飛舞,生生地攪得空氣形成一股勁風,轉瞬間便到了傀儡蠱人跟前。
那傀儡蠱人已經把盒子搶在手裏,見到張汐顏靠近發出聲威脅的嘶吼,雙腿一蹬便朝張汐顏撲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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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汐顏卻是一個旋轉閃到了那女人的聲後,大喝一聲:“天罡破煞,一劍誅邪!”那聲宛若洪鐘,透着宛若神佛般的威嚴和氣勢。
劍尖落到那女人的頭頂再順着後腦勺沿着頸椎和脊椎“刷”地一下子飛快爬過。
傀儡蠱人以撲獵的姿勢撲向張汐顏,但撲了個空,落在地上時發出“啪”地一聲摔地聲響,抽搐幾下便不動了。它的後腦勺被劃出一道劍痕,自頸部往下沿脊椎被切開,露出裏面的脊椎。她的所有脊椎寸斷,上面還有深深的劃痕,入骨三分。顯然張汐顏的那一劍用的力氣極大。
張汐顏上前兩步,用腳讓那傀儡蠱人翻了個身,從她的懷裏取出盒子蓋上,扣上鎖,喊了聲,“老魯。”把盒子扔過去。她再取出一道符,淩空一揮,引燃,扔到蠱屍上。那符火沾上蠱屍就像火星濺進油裏,瞬間點燃了屍體,剎時間,整具屍體燒成一團綠油油的宛若鬼火般的火焰。
柳雨驚怵地看着張汐顏:這貨,比想象中還要兇殘,特別是對蠱類,以為出來的傀儡蠱人好歹也算是個小BOSS吧,結果被張汐顏一劍秒。
莫名的瑟瑟發抖。
區總渾身哆嗦,只覺背脊發寒。這要是惹到了,給他一劍,再給這麽一道符,燒了,他往哪哭去。
司機和兩個随從也沒好到哪裏去,吓得手腳發軟,站都站不起來。這道長年輕,脾氣大,但真的是本事更大。這麽大本事的道長說有危險,那就是一定有危險,她讓他們離遠點,他們不聽,還自作聰明地跑進來。玉姐可是跟張道長她爸打過交道的,知道那位有沒有本事,這會兒玉姐都跑到茶樓喝茶去了吧。這麽一想,他們再看看自己的處境,差點沒哭出來。其中一個沒忍住,擡腿就往那暈過去的小明星身上踹去,被小王攔住了。
宅子裏一片死寂,除了他們這群人發出來的聲響,仿佛再無其它活物。
區總見到張道長和柳雨站在原地半天沒動,壯着膽子問,“是……還有什麽,還是打完了?”他其實更想問可不可以出去了,見到他們正在擺開家什陣仗,閉嘴了。
老魯帶着兩個夥計用法器在結陣,一道黃符扔進水壺裏,等符融于水後,用符水澆地,防止有毒蟲從地下鑽出來。
符水灑出來,中草藥清香彌漫開。
區總不懂中草藥,但聞到這味道就提神,知道是好東西,趕緊問多少錢一張符,想買一些回去。
老魯頭都沒擡地報了個價,又補充句,“放心,我們幾個進入院子後用掉的這些用的東西都會算到你頭上,你想買,多賣你兩張也沒什麽。”
區總想說是小明星讓他們進來的,終究還是要點臉。畢竟他是花錢做主的,也是他讓司機撞開門闖進來的。這種時候花錢保命,該花得花。他想明白,趕緊向老魯道謝,還是打聽了下一共要花多少錢。
老魯報了個數。
區總心疼得心髒都抽搐了,拿眼去看還站在原地沒動的張道長和那位叫“柳總”的:請張道長清理這宅子都不用花這麽多錢。
老魯看出他的想法,說:“這用到符和不用到符當然不是一個價。哥幾個也想給區總省點錢,說句不客氣的話,要不是得護着你們幾句,我們仨現在就能翻牆出去,您們幾位呢?”他指指那好幾米高的院牆。民國時期的大宅子,那時候兵荒馬亂的,院牆建得有一層樓高,給他把梯子都不夠爬出去的,更何況還沒梯子。
區總連聲說,“該給,該給,一定給。”說完,又朝站在院子裏沒動的兩人看去,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于是問老魯,“張道長和那位……柳總是吧,在做什麽?”
老魯掃了眼四處飛的花神蠱,說:“做法。”
區總:“……”做法不需要開壇的嗎?他想到張道長剛才露的那一手,又見到老魯把刀子握在手裏,還用符水在刀子上澆過,一副要打硬仗的模樣,老老實實地躲到了用紅繩拉起來的法陣中間。他心想,“電話號碼可得千萬留着。”這年代有真本事的道長也是不好找的。他這麽想着,為确保自己別不小心把電話號碼删了,摸出手機看了眼,意外發現手機沒信號,他在車上才充滿的電這會兒已經掉到底格。
他趕緊示意老魯看他手機,說:“剛才在院子外還有信號,滿格電,這會兒……你看……”
阿達沒好氣地說,“你現在是在院子裏,一道門跨生死關。”他又補充句,“再是歪門邪道,人家也是講規矩的,你要是不踏進院子,什麽事都沒有。也就是你,心大不信邪,敢買這種宅子。你要不是找到我們小老板,今天能把小命交待在這裏。你看裏面那位饒不饒得了你。”
區總趕緊向幾位道謝,感謝救命之恩,司機和随從也忙不疊地幫着講好話。
張汐顏聽到阿達的話,又不動聲色地瞥了眼眼地上已經燒成灰燼的蠱屍,心說,“你是真能忽悠。”連她都不知道被煉成傀儡蠱人的這女人是進入宅子出的事還是從外面擄來的。她暗自吐槽裏面的,都建得起蠱池,好歹把産證拿到自己手裏呀。不過看這宅子的年頭,都改朝換代了,而裏面那位估計是在閉生死關,不可能跑出來辦新中國房産證什麽的。大隐隐于世,但遇到拆遷和開發,認栽吧。
張汐顏和柳雨用花神蠱把被香從蠱池裏引出來的蟲子都吞噬掉,然後兩人一起盯上了主樓。
突然,一個蒼老的聲音從主樓裏傳出來,“想好了,再往前走,這仇可就結死了。”
張汐顏毫不猶豫地往裏走,說,“兩千多年的宿仇……”她說到一半,聽到旁邊柳雨在清嗓子,以為是在提醒她花祭部落也是修煉蠱道的,把她也算進去了。她皺眉,說,“你一個與世隔絕的……”話說到一半被柳雨的笑聲打斷。
柳雨忍不住笑,說:“不……不是,能不能換點開場白,這有點土。”
張汐顏冷臉,“正經點,行麽。”
柳雨聳肩,表示确實有點土。
張汐顏冷冷地掃她兩眼,換了個說法,對裏面的那位說:“我要是不趁你現在閉生死關拿你刷經驗攢威望,等你出關,就該你來刷我了。”怒視柳雨:這說法夠潮嗎?
她接了這筆生意,如果裏面的那位換成柳雨這種對人無害型的,她還能給雙方說和,讓柳雨給姓區的付個房租繼續住下去。就憑剛才躺下的那具蠱屍,她接了生意,要不替人把宅子清理幹淨了,回頭再鬧出人命,砸的是她家招牌。那麽大一個蠱池,好東西不少,打下來絕對有賺,幾句嘴皮子就想讓她退,想什麽呢。這種時候最好的辦法就是閉嘴別出聲,悄悄下絆子,說話就漏底。換成是黎未,能和她廢話麽?擡指按住,想怎麽收拾就怎麽收拾。對方出言威脅,只能說明她給對方造成了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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