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傷痛翻湧
不知該去哪。想着一些東西還在學校宿舍，遂折身返校去拿。
走到宿舍門口，手才剛剛搭上門把，裏面就傳來聲音。
“媽呀，她的化妝品也太多了吧，我看了看，全都是大牌。啧啧啧，果然富家子女不一樣啊。”驚奇的，帶着諷刺，她再熟悉不過。
“那算什麽？你沒看到她們倆平時的生活，那才叫奢侈，你啊，想都不敢想的。”
是陳琳的聲音。
她帶她朋友來了？
“我也真佩服你，和這麽有錢的室友在一塊住還能相處的這麽好，這宿舍是咱們學校最好的吧，你連住宿費都不用。”
“她們倆那麽有錢，憑什麽我掏啊？”
另一個女聲連連附和着，“這林艾雅家是做服裝的，衣服肯定超級多吧。哎，她有沒有送過你衣服啊？”
“說你沒見識吧，一兩件衣服算什麽。要不是為了我以後的工作，我才懶得和這些富家女在一塊住呢。哎我告訴你啊，真正有錢的，是沈黎安，環島聽過吧，就是她家的，別看她平時那麽低調，還去找兼職做，那都是随便玩玩體驗生活的。”
黎安的手停在門把上。有時候，生活沒有最糟，只有更糟。
“真的啊，哎我還不知道呢，這沈黎安也太低調了哈，沒想到她這麽有背景呢。哎那你見過沈家現任的CEO嗎，超級帥，有次我在酒店做兼職看到他，還以為是哪個明星呢。”
“是沈黎安的哥哥吧，那種人你就別想了。”
“哎陳琳，她這櫃子上好多面膜啊，我可以拿一兩片敷嗎？”
“林艾雅那傻子，你拿光她都不知道，随便你喽。人家在校外還有公寓，說不定以後還要你來陪我住在這裏呢。”
“真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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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安正準備開門，聽到後面腳步聲，看到是艾雅在樓梯口那裏，想了想過去道，“回來了，我餓了，先陪我去吃飯吧。”
“別急啊，我這大包小包還沒放下呢。”
“先去吃飯。那個，陳琳在睡覺，咱們不要打擾她。”
“我知道，我輕點就行了。”說着腳步輕輕的走過去。
算了，瞞不住，就讓她早點看清吧。
果然，她停在門邊一會，然後果斷迅速的打開門，等黎安進去的時候，艾雅指着陳琳的鼻子，氣壯山河，“那就滾啊，趕緊的，你何必這麽委屈自己。”
剛剛在裏面唱雙簧的人這下焉了，陳琳的一個同伴反應極快，把手上的面膜和其他東西一股腦丢掉，頭也不回的跑了。
陳琳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結結巴巴的解釋，“艾，艾雅，黎安，我不是故意的，剛剛，剛剛說的話全都是假的，我是為了······”
黎安靠在門邊，雙手抱着，面無表情的看着這邊新一輪的戰争。
可惜陳琳會錯了意，她以為黎安是比較善良的一方，反跑向她求饒，“黎安，你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有意說那些話，那個人，我不怎麽認識的······”
“哦，不怎麽熟悉都能這說這樣的話，那在你熟悉的人面前，到底把我們說成什麽樣了，怪物嗎？還是整天欺負你的變态。”黎安轉向林艾雅，“你需要多加鍛煉，這件事就交給你了。”
她走到床邊倒下來，心裏還在痛着，偏偏糟心事還不斷。
怎麽一點都不像言情小說裏面呢，女主受了傷就跑到另一個地方，有人安慰有人陪。到了她這裏，一邊捂着傷口一邊還要趕着蒼蠅。
林艾雅氣出得差不多，最後擺擺手，“同學一場，也不要太難看，你搬出去，以後就當咱們不認識。你再敢胡亂造謠，可別怪我不客氣。”
“不行，”她楚楚可憐的搖頭，黎安能想象她那一副要哭出來的樣子，“我搬出去，和誰一起住呢。艾雅，你就讓我在這裏好不好，我可以給你們打掃衛生，可以洗衣服······”
“我們不需要傭人。”林艾雅吐出一口氣，“當時你說和我們一起住，我們是把你當做同學才答應的。你不理解我們沒關系，但是我很讨厭你把我們當做向上爬的工具。要說的我都說了，要是你還想住在這裏，你自己負擔住宿費。”
最後一句是致命一擊，陳琳沒有再說話。
黎安躺在床上，靜靜的感受這難得的安靜，以及安靜帶來的傷痛，翻湧而來。
第二天，黎安還是沒忘記給沈霁打個電話，“生日快樂。哦，今天想要什麽禮物？”
那邊清爽的聲音傳來，“知道我生日還不回家，以為一大早可以見到你呢。”
她咽了咽，聲音清淡道，“要買禮物啊，怎麽樣，想好什麽了嗎？”
“沒有，你倒是奇怪啊，以前從來不問我的。”末了加一句，“我現在什麽也不缺，什麽也不敢奢求。”
“為什麽？”黎安在玻璃上畫着霧氣。
“你知道，人如果已經擁有了最大的幸福，那麽只求守住，不再多收。我覺得自己要盡量省掉多餘的東西，不然有的太多，心裏會不安穩。”
“一大早就送來情話了，真是受不了啊。”
“是生日情話，就好好收下吧。”那邊像是在下樓梯，“說真的，別在外面晃了，趕緊回家，不然我心裏真得不穩了。”
玻璃上的字只寫到一半，黎安收回手，壓抑住自己的情緒，“知道了，快說禮物，不然就不陪你過生日。”
“哦，沈黎安還真是霸道，”沉吟了一會那邊道，“烤餅幹吧。你以前不是總說要烤餅幹嗎，還去學了一天，可一次也沒在家做過。生日，就做餅幹給我吃吧。”
“烤餅幹？哪有人生日想吃烤餅幹的？積攢了一年的生日願望就是這樣，餅幹哪一天烤都······”
哪一天，他們還有幾天呢？
另一邊沒有察覺，依舊輕快的聲音，“都說了我沒什麽願望了，你自己問我的禮物，就好好接受吧。”
“哦，知道了。”
家裏的烤箱設備一應俱全，好像因為沈霁生日，家裏的人都放了假，劉媽回去鄉下幾天了。
偌大的房子裏只有她一個人，忙活了一陣，将準備好的曲奇放進烤箱裏，黎安開始在廚臺前發呆，視線環繞整個房子，這個她生活了這麽久的地方，馬上就要離開了。
若是以前，只是她暗戀沈霁的那一段時間，她也想過離開，在沈霁結婚之後，她一定會搬出家裏。
可是現在，不一樣，她不知道該怎麽和沈霁開口，也許她永遠都不會回來，也許他永遠都不會原諒，不管是哪一種，她永遠都無法擁有這麽好的沈霁了，這個最愛她，給她全部的沈霁。每次一想到這，就心痛的無法呼吸。
門鈴響了，打斷她的思緒，她跑過去，在門口定了定自己的心情，開開門，他一臉燦爛的笑容，“小花貓給我開門了。”
黎安趕緊用手蹭蹭臉，這下完全把手上的面粉轉移，沈霁點頭，“哦，現在真的是小花貓了。”
黎安知道被騙，趕緊把手上殘餘的面粉都往他臉上抹，他一邊躲一邊笑，“喂喂，黎安，先讓我進門。”
最後憑着身高優勢把她抱進來，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才算停止戰鬥。黎安問，“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
“唔，老板也要有休息的時間，比如生日這一天。”
“以前也沒見你休息過。”
“那就今天例外。”
說笑了一陣，沈霁在玄關處換下拖鞋，嗅了嗅鼻子，“什麽味道？”
黎安突然反應過來，“呀”的一聲跑向廚房，關閉烤箱，完工的曲奇餅拿出來之後，已經黑得不成樣子，沈霁在旁邊挽着袖子打趣，“哦，是給我做的巧克力口味嗎？”
誰知那人卻沒反應，呆呆的看着烤焦的餅幹，沈霁走到她身後，還沒來得及開口，她就捂住眼睛，語氣裏已經有了哭腔，“對不起，我連這個也做不好，對不起，我什麽都不能為你做，什麽都不能······”
沈霁有些吓着了，趕忙上前抱住她，奇怪之餘只好安撫懷裏的小女人，“好了好了，餅幹再烤不就行了，哪一天都能烤的嘛。”
“沒有了，不再有了，”懷裏的人嘟囔着，“不是，我的意思是，今天是你的生日，是不一樣的，我把你的禮物毀了······”
“只是随口一提，也沒那麽想吃。你怎麽了，遇到什麽事了？怎麽變得這麽奇怪？”
這點情緒還是逃不開沈霁的眼睛，黎安抽噎着開口，“在學校，和同學鬧矛盾了。”
這倒是真的。
“哦，吵架了？”
“嗯，吵得很兇呢。”
“那吵贏了嗎？”
“算是吧。”
“那就好。”
本打算出去吃飯，沈霁卻早已叫了西餐，吃過之後，兩人窩在沙發上看電影。
黎安對恐怖片是又愛又怕，此時看着屏幕裏驚悚的裝束和氣氛，卻全然沒有感覺。不過能借此緊緊挽着身邊的人，躲在他懷裏，沈霁對此無感，只是不知什麽人會喜歡這樣的東西。
演到最驚險處，沈霁下意識去捂黎安的眼睛，黎安吃吃的笑，“我不怕的，放開放開，正是精彩的部分呢。”
“真不怕嗎？”說着話時，他眼睛盯着屏幕。手慢慢的放開，臉上卻突然一熱，接着氣息在他耳邊環繞，“沈霁，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們可以······”
面對她如此蠱惑人心的邀請，沈霁只覺得心漏了一拍，局部的溫熱慢慢傳染到整個身體都燥熱起來，他不敢對上那雙眼睛，自己也許真的會把持不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