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章
張岚又是在常澤床上醒來的,他一睜眼,就看見常澤坐在床邊盯着自己看。
張岚莫名其妙,摸了摸臉,問:“怎麽了?”
常澤不為所動,說:“沒怎麽,就是你太好看了我移不開眼。”
張岚:“……”起身要去洗漱。
常澤跟在身後,問:“頭痛嗎?”
張岚搖頭。
“那就好。” 常澤又問,“今天有空嗎?”
張岚:“什麽事?”
常澤笑着,一手撐在門前,堵住出口,說:“有空的話帶你閨房一日游。”
張岚頓住:“我媽媽的?”
常澤點頭:“恩,有興趣嗎?”
張岚猶豫:“有。但是……”盡管已經見過林飛,歷練過一次了,但媽媽的父母,終究是不一樣的,一想到要見他們,張岚不禁兩腿發軟。
常澤拿出一個鑰匙,說:“別怕,特意挑了叔叔阿姨不在的日子,就我們兩人,我是你今天全程唯一的導游。”
張岚:“鑰匙哪來的?”
常澤:“早上楠哥交給我的,他今天忙,只好我帶你去。”
既沒有風險,又可以去觀賞到自己想看的風景,這次一日游不去才沒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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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微收拾一番,兩人就出發了。常澤很盡職,一上路就開始講迦迦姐家地處于哪,整個建築怎麽樣,是從何時開始居住,它附近有什麽标志建築,從常澤家出發會經過哪些路段,從張岚的學校出發是什麽路線,一連列了3、4條……
常澤說得意猶未盡,但已經到達目的地了。他正要上去開門,就被張岚拉住了手臂。
常澤:“怎麽了?”
張岚看向緊閉的大門,又狐疑地看着常澤:“真的沒人?”
“真的沒人,放心吧。” 常澤再三保證,又指了指右邊那棟,說,“你要怕,不進也行,隔壁就我家,我爸媽都在,要不今天先去見見?”
張岚:“……”有了對比選擇,顯然是去媽媽那好。張岚呼了口氣,“大義凜然”地跟上了。
常澤開了門,在前面引路,邊走邊向他介紹房子的格局,偶爾還保留性地說了幾個小故事,怕都說完了,到時候他們正式見面就沒得說了。終于,常澤解說到迦迦姐的房間了。他按下把手,小心地推門,示意張岚先進,他跟着進去,然後緩緩地關上了門。
常澤站在門旁,看着張岚好奇地觀察四周,伸手想觸摸又怕“觸電”似的縮回去,他還沒見過張岚這樣一副小心翼翼的樣子。
常澤:“這就是迦迦姐的房間,怎麽樣,保存的還不錯吧。”
“恩。”
家具都算不上新,但是一塵不染。整個房間看上去素雅又舒服,一張床,一個衣櫃,一張木桌,還有一個化妝臺,基本已經充實了整個房間。櫃子裏還放着陳迦的衣服,桌子上整齊擺放着各類書籍、本子還有一些小玩意兒。看起來,就像原主人從沒離開過一樣。
張岚有太多想了解,想看的,可一時花了眼,不知道該看哪一樣。
常澤拉着他的手,來到書桌前,邊指邊介紹道:“這些書是迦迦姐最喜歡看的,那些是她剛買還沒來及看的。”
張岚很認真地聽着。
常澤拿出一個厚本子,有些懷念,說:“迦迦姐有記日記的習慣,這本子是她寫的日記。有時候看到一本好書看感想了,有時候遇到什麽高興的事了,有時候遇到傷心的事了,她都會寫下來。最後一次寫的就是楠哥生日要到了,她要給他買個禮物……”
張岚:“你都看過了?”
常澤露出像是幹了壞事沒被家長發現的壞笑:“除了最後那次,以前的都是小時候偷偷看的,你可不許告訴你媽媽。”
張岚:“……”
常澤又拿起了那架玩具鋼琴,說:“這是迦迦姐鋼琴比賽得獎了買的,我們三個一人一個。迦迦姐彈得好棒了。”
張岚接過它,輕柔地撫摸着:“我知道,媽媽彈過。”只是彈得不多,他聽的次數也屈指可數。
常澤拉開了抽屜,拿出本相冊,兩人坐在地上翻起照片。那相冊裏有陳迦單人的,有他們一家的,時常有常澤入個鏡。他們慢慢地翻着,每一張都細細品味,把人物的神情動作研究個透徹。
常澤想到在張岚家看到的小張岚,感嘆:“阿岚,你媽媽從小到大都是個美人,你也一樣,小時候就長得合我意。”
張岚:“……我知道。”
他們已經翻到了陳迦大學時期,那是一張大合照,每個人都拿着本書,到處洋溢着歡樂。
張岚:“媽媽參加什麽社團了?”
常澤道:“是啊,她參加了讀書會。她喜歡讀書,能有這麽一群志同道合的人她很開心。回來和我們說起好幾次。”
張岚:“讀書會?”
常澤想起什麽,笑着說:“是啊。每個星期她們會選一天把自己認為好的作品分享給別人,迦迦姐怕自己說不好,每次輪到她了,她就提前在家練習。我和楠哥就是她的聽衆,有時候要聽她重複說好多遍,我覺得我都會背了,迦迦姐還不滿意。而且我們還不能開小差,我們一動,她的心思就偏了,又要重頭開始說。我和楠哥那時候最讨厭這個讀書會了。”
張岚一想到那個畫面,竟沒想到媽媽還有這麽可愛的一面,不禁笑了。他看着照片裏大笑的媽媽,覺得自己重新認識了她。在村裏媽媽也會笑,可是裏面總會夾雜許多情感,不像這照片裏,是真正純粹,歡喜地笑……
常澤打斷了張岚的思想,說:“我記得最深刻的一次,就是她要介紹契诃夫的《海鷗》。”
張岚:“為什麽?”
常澤有些不好意思,說:“因為迦迦姐說了好多遍,我都沒懂什麽意思。不懂男主角到底想要什麽,不懂女主角為什麽要死……我只記得裏面的一個故事。”
“什麽故事?”
“那個作家說的,一個人閑來無事,毀了一個又幸福又自由的姑娘,就像那只海鷗一樣。”常澤開玩笑說:“那只海鷗可比你這只慘得多。”
張岚不理,仔細看起照片來。常澤悻悻地低頭,跟着他一起看。以往她只關注迦迦姐,今天他順便看了眼迦迦姐周圍的人,這一看,他震住了。他拿起相冊,湊近辨別地仔細,不信邪地調出照片,對比着看,再三确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