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章
陳楠與常澤對視一眼,禮貌地開了口:“唐女士你好,我是張崎的朋友,我叫陳楠。”
聽了這話,唐梅玲反倒熱切了些:“陳楠?……你好,有什麽事嗎?是張崎又惹禍了?”
陳楠:“不是,別誤會。我這次打電話來,是想問您點事,希望您能幫助我。”
唐梅玲:“什麽事?我能幫的一定幫。”
陳楠:“是這樣的,我知道您……從山屏村出來,我想問問您關于當年您進去的事,可以嗎?”
對面沒了聲響,陳楠也覺得挺不好意思的,沒說幾句就直戳對方痛處,她沒挂電話,修養是真不錯了。但他有點心急了,要真從“你好,吃了嗎?我吃了……”這樣中國式客套下來,什麽時候才能問出答案來,再加上,不熟的時候才不影響問話和判斷,熟悉了反倒開不了口了,就像張岑和張岚。
唐梅玲聲音變冷了,但還是保持理智,十分禮貌:“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陳楠說服道:“我知道這是在挖您傷疤,對不起。但您的話真的對我很重要,我的姐姐已經失蹤了很多年,現在有個機會或許能證明她在哪,能讓我和我的家人接她團聚。相信您一定知道與家人分開的痛苦,請您幫幫我們吧。”
陳楠一直等着她的回答,但唐梅玲只保持着沉默。常澤推了推他,示意他繼續說。
陳楠:“您放心,我無意打探您痛苦的經歷,我只是想詢問關于當年和您一起被拐的另一名受害者。您能告訴我她是誰嗎?”
這回唐梅玲快速作答:“對不起,我不是很清楚,幫不到你們什麽忙。”
陳楠不信:“唐女士,我去過村裏了,我知道您一定知道點什麽,同期被拐的,又是在同個村子,您不可能不知道另一個人的情況。您告訴我吧,我們真的非常渴望找到姐姐。”
唐梅玲依舊道歉,态度強硬:“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
常澤不相信,明明張忠和她提到過,她不說僅僅是因為這段屈辱的歷史不想提及嗎?
陳楠攤了牌:“唐女士,我知道您不想提起這段往事。但我聽村裏人說您是知情的,她在張忠家……對不起,她聽到你們提起另一名受害者了。”
唐梅玲好像有些憤怒,又有些恐懼,說話聲從聽筒裏傳出來都有絲絲顫抖:“我不知道,他只和我提起過,我和另一個人根本沒見過,我什麽都不知道,我是被人直接……我是直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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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梅玲重複着直接,說不出後面的“賣”字。
陳楠心裏內疚,聽着也不像是說假,但還是存了幾滴希望:“那他有提過另一個人叫什麽名字嗎?”
唐梅玲想了想:“好像……她也姓陳。”
“陳”一出,那一瞬間讓兩人很興奮,她姓陳!她會是陳迦嗎?”
陳楠有些激動:“是陳迦嗎?”
對面好像有什麽東西落地,傳來一聲悶響,沒了人聲。
陳楠:“唐女士?”
唐梅玲:“不好意思,剛剛杯子沒拿穩。陳迦就是你的姐姐嗎?很可惜,我不知道她名什麽,只知道她姓陳”
兩人沒高興幾秒,就從天上被拉到了半空,陳楠有些失望地答複:“陳迦就是我失蹤多年的姐姐,本以為您能知道……那唐姐,您知道她也是被張家四奶奶買的嗎?她是在四奶奶家嗎?”
唐梅玲好像在思考:“嗯……這我不知道,你不是去過村裏嗎?沒去張家打聽過嗎?你們應該見過張岚了吧?”
陳楠詫異:“您知道張岚?打聽過了,但是得到的信息并不是很多。您還聽張忠提起過其他關于那位陳姓女子的事嗎?”
唐梅玲這次思考的更久,先是笑了笑,又有些不确定地說:“畢竟在那好幾年了,我還知道張岑呢。嗯……好像說她是黑色長發,挺高的,氣質很好。”
陳楠:“還有嗎?比如她的性格,長相,從哪裏來的?”
唐梅玲這次倒是回答地堅定:“這些我都沒聽過。幫不到你。”
陳楠知道問不出其他什麽了,只得結束談話了:“打擾了,謝謝您的回答。”
陳楠挂了電話看向常澤,常澤換了個姿勢仰靠在沙發上,臉上皺起了眉:“我總覺得她應該還藏了些話。”
陳楠:“怎麽說?”
常澤有些遲疑:“她關于這個陳姓女子的描述太寬泛了,照她的描述,能符合的人馬路上一抓一大把。而且,她說的那幾個除了氣質很好外,我總覺得不太符合張忠會和她說的。按照張忠的性格,哪會坐下來和唐梅玲聊天一樣地說起另一個女人,我覺得只可能是唐的所作所為或者形象讓張忠不太滿意,張忠會因為選擇了她而沒選另一個人感到後悔,從而用抱怨和對比的語氣在唐面前說起另一個受害人。她說的黑色長發,身高挺高的,不像是張忠會說的。李娟說過,唐那個時候頭發就是又黑又長的,沒什麽可對比的,況且,這點對于張忠來說應該不值一提,女人頭發黑不黑,長不長都不影響他要兒子。還有就是身高,張崎給的那張照片,是張全身照,唐看起來大概有1.65米以上,這身高絕對算高了,張忠也沒必要和別人比較。”
陳楠點頭:“還有嗎?”
常澤接着說:“還有就是你最後問她關于性格,長相,從哪裏來的問題,除了長相,李娟說過,另一位受害者她安安靜靜不鬧事,還是從大城市來的。這個張忠都說過,但是唐卻說不知道。”
陳楠搖了搖頭:“這不太算,也許是她忘了,不好說。”
常澤:“恩,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最讓我在意的是她知道張岚……”
陳楠:“這點我也覺得很可疑,但是她說得理由挺合理,在那這麽多年,知道點張家孩子也不奇怪,何況她生了張崎,張忠很可能把對她和另一個人的對比發展到對她生的孩子的對比上來。”
常澤聽了他的分析,只覺得煩躁,手捂着額頭感覺在發燙,問道:“所以你覺得張家四奶奶家真的有我們要找的人嗎?……先不管她是不是迦迦姐。”
陳楠放下了手機,點了點頭:“我本來是八成确定,被她這麽一說,反倒加了一成。雖然她提供的消息沒什麽大用,但是當我問她另一名受害者是不是也被張家四奶奶買的并就在她家的時候就不一樣了。唐知道張岚沒什麽,但是這個答複裏提到張岚就有點什麽了,如果不是有聯系,她不可能不提張岑只提張岚。”
常澤明白了陳楠的意思:“也就是說,不知道另一個受害者和不知道另一個受害者是迦迦姐,這兩個事情上,張岑和張岚至少撒了一個謊。”
常澤嘆了口氣,這場談話并沒有讓他逃避與張岑和張岚的“對峙”,反而把所有的目光和方向都指向了他們,而且現在他們已經無路可退了。常澤覺得自己做的決策有點失誤,不該先問唐梅玲的,可是再仔細想想,他們早晚都會“對峙”上,只要事情是常澤和陳楠想的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