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置氣
蘇棠棠一腔怒火,忽然被這個“三十六次”打的措手不及,不知道該用什麽樣子的表情面對,當即愣住,好一會兒才問道:“你記這麽清楚?”
裴時寒微微将臉偏到一旁,不理蘇棠棠。
蘇棠棠大聲道:“對!”
裴時寒轉向蘇棠棠問:“對什麽?”
“我都誇了你三十六六,誇別人一次,怎麽就不行了?你沖我生什麽氣?我就不誇別人嗎?”
“不能!就是不能誇李渭之!”
“憑什麽?”
“憑我是你相公。”
“是我相公就要限制我的人身自由?”
裴時寒張口結舌。
蘇棠棠繼續道:“是我相公就不允許我和男人說話了?”
“……”
蘇棠棠接着道:“是我相公就可以和別的女人是兄妹是朋友,我和男人說句話就叫居心叵測?”
“……”裴時寒根本無法還嘴。
蘇棠棠又道一句:“你好沒意思。”
裴時寒再一次被氣着了,正要反駁,營帳外響起士兵的聲音:“裴将軍,兩位軍師求見。”
“不見!”裴時寒厲聲道,他正被蘇棠棠堵的無還及之力,突然又被人來打擾,自然是不悅的。
士兵吓了一跳。
蘇棠棠定定地看着裴時寒。
“裴将軍,我們有要事與你相商。”營帳外軍師的聲音同時響起。
裴時寒沒有說話,眼睛沉冷。
蘇棠棠知道軍師說要事,那就是要事,正好她也不想和裴時寒吵下雲了,轉身走至桌前,端起托盤,理也不理裴時寒,徑直出了營帳,看見兩位軍師後,道:“兩位軍師,你們進去吧。”
說完蘇棠棠走了,兩位軍師擡步走進營帳,只聽”砰”的一聲,凳子被踢翻了,兩位軍師随軍多年,見過不止裴時寒一位将軍,每個将軍都有脾氣,裴時寒表面上是冷峻無雙,其實他是最冷靜最平和的一位年輕将軍。
沒想到此刻卻踢翻了凳子,兩位軍師一下被吓到,莫非軍中遇到大事了?
兩位軍師臉色一凝,趕緊上前詢問:“裴将軍!可是敵方有什麽異動?”
“沒什麽異動!”裴将軍不高興地說道:“有什麽事兒快說!”
兩位軍師一頭霧水,他們習慣了其他将軍的壞脾氣,可是不習慣裴時寒如此,兩個人面面相觑,也不知道裴将軍這是怎麽了,不管了,他們硬着頭皮将自己的想法說給裴時寒聽。
裴時寒第一次被氣的無所适從,情緒一時控制不住,此刻聽到兩位軍師一字一句皆是對戰事有益,他微微平靜,暫時給自己和蘇棠棠留個空間,專心于軍師所說之事兒,而蘇棠棠此刻已經端着托盤回到了軍醫處。
正在院子裏熬藥的周大夫看到後,問道:“小蘇,給李副将軍換好藥了?”
蘇棠棠沒應聲。
“小蘇。”
蘇棠棠繼續向前走。
“小蘇!”周大夫聲音提高。
蘇棠棠終于聽到,轉頭看向周大夫。
周大夫特意走過來,上下打量着蘇棠棠,疑惑地問:“小蘇,你怎麽了?”
蘇棠棠反問:“我怎麽了?”
“我都喊了你三次,你沒聽到嗎?”
“喊我那麽多次幹什麽?”
“……”周大夫又一次觀察蘇棠棠的臉色,道:“你臉色看上去不太好啊。”
“有嗎?”肯定有,就是剛剛被裴時寒氣的,都和他說了自己和李渭之沒有關系,他偏偏揪着這事兒沒完沒了,從來沒有見過這麽小氣的男人,真是氣人,不過她現在不氣了,氣壞身體無人替,她堅定地回答:“沒有!”
“沒有嗎?”
“沒有,周大夫,李副将軍的藥已經換好了,接下來我沒有什麽事兒,我繼續去幫着做些耳套,做完之後,我再磨藥。”
不等周大夫回答,蘇棠棠端着托盤直直地走進了軍醫營賬內,把托盤放下後,便拾起未做完的耳套開始做起來,做着做着,又想到裴時寒沖她發火。
大爺的!
這什麽男人,小氣男人,過分男人,幼稚男人,她氣的不得了,做耳套無法令她專心致志,便丢下耳套,開始搗藥磨藥。
還是做自己喜歡的事兒比較走心,很快她便投入到制藥之中,等到鐵生喚她的時候,她才驚覺天已經黑了。
“小蘇大夫,你這麽專心啊?”鐵生問。
“我喜歡。”蘇棠棠回。
“看出來了。”從蘇棠棠日常生活中就能看出來,蘇棠棠确實喜歡醫術,鐵生是佩服蘇棠棠對醫術的熱愛,反正他比不上蘇棠棠,他見蘇棠棠還在忙乎,便問:“小蘇大夫,到晚飯時間了,你不回将軍大營賬了?”
“到晚飯時間了,這麽快。”蘇棠棠朝外面看一眼,而後問鐵生:“你們吃飯了嗎?”
“沒有呢。”
“那加我一個吧。”
“今日你要和我們一起吃飯?”
“不行嗎?”
“當然行了,我去幫你打飯。”
“謝了。”
鐵生便開心地幫着蘇棠棠打飯,送到蘇棠棠面前,數個軍醫一起圍着飯桌吃了起來,說說笑笑的,一擡眼看到青元朝這邊望來望去的。
“裴副官。”鐵生喊一聲:“進來坐啊。”
青元自小就在安景侯府,跟着裴時寒一起去衛所,一起打仗,一起長大,忠心耿耿,也就跟着裴時寒的姓,叫裴青元。
青元本是來看一下就走了,聽見鐵生這麽說了,也只得進來了,笑着說道:“你們吃飯了啊?”
鐵生站起來問道:“裴副官,吃了沒有?”
“還沒。”
“這時候來軍醫營賬,可是有什麽事兒吩咐?”
青元笑道:“也沒什麽事兒,就是路過過來看看。”說這話時,青元目光掃過蘇棠棠身上。
蘇棠棠正在低頭吃飯。
青元接着道:“那你們吃飯吧,我就先回去了。”
鐵生熱情地說道:“裴副官不留下來一起吃嗎?”
“不了,你們吃,你們吃。”
青元笑着與衆人告別,走出軍醫營賬,擡步朝将軍大營賬走出,一見大營賬就看見坐在飯桌前的裴時寒,飯桌上擺了不少飯菜。
“三爺。”青元喚一聲。
“嗯。”裴時寒應一聲,問:“人呢?”
“在軍醫營賬吃飯。”
“在那裏吃飯了?”
“嗯,正在吃。”
“吃的什麽飯?”
“白菜豆腐,蘿蔔肉絲。”
“就這些?”
“是。”
“把桌上這些菜,送一些給軍醫營賬的人吃吧,他們平時也辛苦了。”裴時寒道。
“是。”
青元将桌上的幾道肉食裝入食盒中,帶到了軍醫大營賬中,說是送給軍醫處加餐的,一衆軍醫看見是紅燒肉,紛紛向青元說感謝。
青元特意把一碗水煮肉片放到蘇棠棠的面前,然後看了一眼蘇棠棠的眼色,這才離開了,回到向裴時寒複了命,裴時寒淡淡地回道:“知道了,下去吧。”
青元走了。
裴時寒依舊坐在飯桌前,拿起筷子,忽然覺得特別沒勁兒,明明是蘇棠棠和李渭之的問題,他說了兩句而已,蘇棠棠反倒氣走了。
他花了銀子,特意讓夥房加餐,結果蘇棠棠不回來吃晚飯,他還巴巴地把蘇棠棠喜歡吃的送去。
他是不是有病啊?!
他再一次生氣了,這次是生自己的氣,憑什麽他要動蘇棠棠那麽好,而蘇棠棠卻無動于衷?
他不高興地凝眉,看着桌上的飯菜,實在吃不下了,将筷子一放,讓人把飯菜撤了,坐到桌前,找出自己最喜歡的兵書,專心地投入進去。
忘記了自己看了多久的書,反正漏壺的沙子快要留完了,所以這個時候蘇棠棠還沒有回來?
“青元!”裴時寒喚一聲。
“三爺。”青元立馬就進來了。
“軍醫營賬那邊出事了嗎?”
青元被問的一頭霧水,軍醫營賬那邊出事兒了嗎?出事的話,裴三爺不可能是眼下這種口吻的,随即想到了,裴三爺并不是問軍醫營賬,而是在問三夫人,于是道:“聽說,軍醫營賬那邊特別忙。”
“都這麽晚了還忙什麽?”裴時寒問。
“聽說不但要忙軍醫處的事兒,夥房和軍需處也需要人手,正好近來沒有傷兵,所以——”
青元的話未說完,在營賬的門簾“嘩啦”一聲被掀開了,兩人定睛看去,正是蘇棠棠,青元喚了一聲三夫人,蘇棠棠嗯了一聲,便進了裏間。
青元不解地看向裴時寒,三夫人這是怎麽了,連三爺都不理就進裏間了,他也想不通,開口繼續道:“所以軍醫處——”
“知道了。”裴時寒強行打斷青元的話道:“下去吧。”
“……”果然,果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裴三夫人身上,青元便離開了。
裴時寒坐在原地,繼續看書,目光若有似無地瞟向裏間,等待着蘇棠棠出來喚他,等了許久,都不見有動靜,他故意咳嗽了一聲,想要吸引蘇棠棠的注意。
裏間卻是似乎沒有反應,他心裏開始不滿,終于按耐不住起身,走至裏間,看向床上。
蘇棠棠已經睡着了。
睡着了。
睡着了!
他痛苦了一天,她沒有受絲毫影響,該吃吃該喝喝,他氣的離開裏間,走出大營賬,到了訓練場,刀槍棍叉都練習了一遍,心裏有郁氣消失一半。
去軍營澡堂洗了個澡之後,他才回到大營賬裏間,上床之後,直挺挺地躺着,離蘇棠棠遠遠的,躺了許久都睡不着。
最終翻個身,把熟睡的蘇棠棠摟進懷裏,他才安心地閉上眼睛。
第二天早天未亮,裴時寒就去練兵了,蘇棠棠醒來時,天已經大亮,她頭有些蒙蒙的,坐了起來,緩一會兒,穿上鞋子,一個人用早飯,便去軍醫營賬。
路上碰見裴時寒,她恭敬地向裴時寒行了個禮。
真是恭敬,一個笑臉都沒有,裴時寒心裏有些澀澀的,繃着臉徑直朝前走,仿佛沒有看蘇棠棠一眼。
蘇棠棠翻了裴時寒一個白眼,什麽毛病,還生氣,她還氣來着,繼續朝前走。
“小蘇大夫。”李渭之的聲音響起。
蘇棠棠擡眸一看,果然是李渭之。
“李将軍。”蘇棠棠同樣恭敬地行了個禮。
“小蘇大夫早上用飯了嗎?”李渭之很家常地詢問。
蘇棠棠聽後笑笑道:“用了,李将軍這是從訓練場上回來?”
“嗯。”李渭之點點頭道:“小蘇大夫這是要去軍醫處?”
“是。”
“小蘇大夫真是勤奮啊。”
“李将軍亦是。”
兩個人一言一語地說着,全然沒有生疏的樣子,正在走着裴時寒聽到後,停下步子,轉頭看向蘇棠棠和李渭之,剛剛對自己冷若冰霜的蘇棠棠,卻對李渭之笑靥如花,裴時寒心裏又氣又痛。
死盯着蘇棠棠看,蘇棠棠卻沒有給他一絲餘光,同李渭之說了幾句話,便走了,潇灑的很。
李渭之則沖裴時寒點了點頭。
裴時寒沒有給李渭之好臉色,緊握着拳手,手上的青筋凸起,努力壓制着各樣情緒,回到大營帳後,他深呼吸了一次,坐到書桌前,平撫了好一會兒,也沒有平撫了,倏地起身,擡步走向李渭之的營賬。
“李将軍,裴将軍來了。”經過上次裴将軍進來一次之後,守衛的士兵但凡見到人靠近營賬,都會特意通報一聲。
“知道了。”李渭之應一聲。
裴時寒徑直進了營賬。
李渭之恭敬相迎:“裴将軍。”
“李将軍身子應該好了嗎?”從前裴時寒都是喚渭之,如今開口閉口都是李将軍,偶爾還叫李副将軍。
“回裴時寒,我剛剛去訓練場訓練了。”
“是啊,我還看到你路上很熱情地跟人打招呼了。”
李渭之笑了笑,問道:“裴将軍是指小蘇大夫?”
“你不是知道她是蘇四小姐嗎?”
“是。”
聞言裴時寒睨了李渭之一眼,道:“既然知道,就應該遠離不是嗎?”
“裴将軍誤會了。”李渭之笑道:“蘇四小姐是老友之妹,我多多關注是理所當然,倒是裴将軍應該多多注意。”
“我需要注意什麽?”
“小蘇大夫畢竟是女子,應該多多關心和考慮。”
“呵,你是有非分之想吧?”
“裴将軍,這應該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所以李将軍求到別人的妻子面前?”
“別人的妻子?”
“沒錯,蘇棠棠便是我裴時寒的妻子。”
李渭之一愣,接着卻笑了,帶着諷刺。
裴時寒問:“你笑什麽?”
“軍中都知道裴将軍尚未娶妻。”
“……”裴時寒微微怔,當時與蘇棠棠成親之時,他并不願意,所以只請了一些親密好友,并未通知同僚,所以同僚們都不知他已成親。
“裴将軍。”李渭之面色凝重道:“我知你起初是為了保護蘇四小姐,才将蘇四小姐調至大營賬,但還請你尊重蘇四小姐,莫要毀她清白,若是可以,請裴将軍為小蘇大夫分出一個營賬,讓她更加專心地為我軍救治。”
“李将軍,我何曾說過謊?”
“裴将軍,戰争上,我們是戰友,可是生活上我們并不算熟。”意思就是李渭之并不知道裴時寒會不會撒謊。
“所以,你是看上棠棠了?”裴時寒問。
“是。”
“那走着瞧。”
裴時寒不再與李渭之多言,他本來以為以夫妻之名能夠擊退李渭之,結果李渭之不相信,很讓人生氣,仔細一想,李渭之這種沒有什麽底線的人,估計就算知道了蘇棠棠是他的妻子,照樣會追求。
大楚王朝不似前朝對女子那般苛刻,朝廷有意提高女子的地位,來促進人口增長,什麽寡婦、節操、貞潔牌統統扔掉。
數年前曾經有兩位官員為争一個寡婦大大出手,可見很多人是視無物的,李渭之有可能就是。
裴時寒感到一股強大的危機感,只有蘇棠棠一顆心屬于她,她才可以安心,他走出李渭之的營賬,徑直朝軍醫營賬走去。
看見蘇棠棠正在晾紗布,四周沒有其他人,他走上前喚了一聲:“棠棠。”
哪知蘇棠棠扭頭就走,這一下讓裴時寒很沒面子,裴時寒轉身就走,頭也不回,這邊蘇棠棠剛小心翼翼地把手裏的一些藥粉撣進紙上,這才準備和裴時寒說話,結果裴時寒氣呼呼地走了。
這是什麽情況?
蘇棠棠追出營賬院子,一下就找不到裴時寒的人了,中午回去吃飯時,裴時寒也不在,她吃了飯之後,回到軍醫處繼續忙碌。
忙到太陽下山,感覺周圍異常的冷,冷的讓人犯困,在軍醫營賬一點也待不住了,于是和周大夫說了一聲:“周大夫,我今天有點累了,想早點回去了。”
蘇棠棠在軍醫營賬一向很勤勞,這一點周大夫都看在眼裏了,于是道:“你回去吧。”
“那你幫我和醫官說一聲。”
“好。”
蘇棠棠從軍醫營賬出來,抱着胳膊小跑着朝将軍大營賬走,快到将軍大營帳的時候,碰見裴時寒也朝大營賬走,她正要行個禮,裴時寒忽然轉身,像是避着他,不想見他的樣子。
什麽人啊這是。
蘇棠棠不管他了,擡步進了大營賬,還是感覺到好冷,索性就鑽進被窩裏了,遠離大營賬的裴時寒沒有走多遠,便停下了步子。
看着大營賬的方向,目光沉沉的,接着擡步朝大營賬走,還未到大營賬前,一個士兵來彙報馬棚中馬匹有異樣,戰争之中,馬匹極為重要,裴時寒一聽,趕緊跟着士兵一起向馬棚中走出。
經過重重檢查,才發現兩匹馬腳是在訓練之中被釘子所傷,拔掉養傷便無事了。
為了防止再出問題,裴時寒又特意和掌馬員檢查了一翻,這時候已經錯過了飯點,他便回了将軍大營賬。
一進營賬,就看見飯桌上擺的飯菜,他以為是青元提前給他擺好的,他拿起筷子便吃,發現飯菜居然是冷的。
“青元!”他不高興地喚一聲。
“是。”青元跑了進來。
“這飯菜怎麽是冷的?”
“冷的?”青元看了一眼桌上的飯菜道:“這飯菜不是給三爺你的,是給三夫人的。”
裴時寒低頭看一眼飯菜,發現飯菜絲毫未動,也就是說蘇棠棠絲毫沒用。
為什麽?
蘇棠棠平時是最愛吃的。
難道是生他的氣了?
“把這些飯菜端下來,熱一熱再端上來。”裴時寒道。
“是。”青元端着飯菜走了。
裴時寒起身走向裏間,一眼看見床上鼓起了一個包包,他知道是蘇棠棠在睡覺。
“棠棠。”裴時寒喚。
蘇棠棠沒有反應。
“棠棠。”
蘇棠棠還是沒有反應。
裴時寒知道蘇棠棠一旦睡着,很難叫醒,可是眼下是飯點,應該還是可以喚醒的,于是他又道:“吃飯了。”
蘇棠棠唔了一聲。
“起來吃飯吧。”
蘇棠棠未動。
看着蘇棠棠這個樣子,裴時寒心一下就軟了,白日裏折騰的那些人和心裏的那些糾結的想法統統都消散了,緩緩坐到床上,聲音不由得就溫柔許多,又道:“起來吃點吧。”
蘇棠棠沒有接話。
“還在生氣嗎?”
“……”
“我才是應該生氣的那個吧。”
“……”
“明明是你和別的男子過于親密,你連句好好解釋的态度都沒有,實在讓我生氣。”
“……”
“起來吃點東西,我們有話好好談。”
“……”
蘇棠棠不作聲,裴時寒嚴重懷疑蘇棠棠又睡着了,蘇棠棠身子剛剛痊愈不久,餓壞了可怎麽辦,他微微傾身,靠近蘇棠棠,輕輕掀開被子,正要喚一聲,立刻感覺到被窩裏不正常的熱氣。
“棠棠。”他趕緊掀開被子,看到蘇棠棠的那一刻心就疼的,什麽李渭之什麽在意不在意什麽置氣不置氣的統統都他娘的滾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