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一念之間（3）
顧籬搬出了霍家。
她已經下定了決心了，跟霍恩施離婚。雖然陳柔并不同意。
從霍家搬出後，顧籬搬去了範瑩生前留給她的一間五十平的小房子裏。
小房子位于東城的老城區。
老城區歷史悠久的，環境雖然有點破，不過卻充滿了人情味。
小房子之前都是租出去的，顧籬除了年底來收個房租很少過來這邊，現在她搬回來住，街坊鄰居什麽的竟都還認識她，而且還都頗為熱情的給她搭話聊天。
顧籬感覺很暖心。
也許，她以後的生活不至于太苦逼太冷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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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房子之前一直租給一對小情侶住，小情侶半年前結婚貸款買了新房搬走了，這房子也就一直沒租出去過了。
半年沒住人，房子裏布滿了灰塵，顧籬只得系上圍裙開始打掃衛生。
老城區這邊位于東城的最西邊。她開的小店在高新區，高新區是在東城的最東邊。搬來這邊，顧籬去高新區上班怎麽着也得花費至少兩個小時的時間的，如果路上堵車，估計兩個半小時都有可能。
打掃着衛生，顧籬開始想是不是應該轉讓了高新區那個小店，在這邊開個店。
其實，撇去路程遠，太浪費時間這一條理由來說，還有一個讓她很想轉讓小店的理由是葉青琳在那邊發生了車禍，她有點怕。
也不知道葉青琳現在怎麽樣了。
忙碌了一上午，不知不覺間已是中午，中午的陽光有點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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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籬對着陽光看一會，嘆口氣，有點心情煩躁跟坐立不安。
真的，沒有什麽比活的踏實更讓人幸福的了。
仔細想了會，顧籬給她店裏的小店員蔡琳琳去了個電話，告訴她說在店外面貼上“此店轉讓”的字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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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又打掃了一會衛生後，顧籬去樓下買了份擔擔面。買完面吃完，顧籬有點困，停止了打掃衛生開始午睡。
睡夢中，她是被手機鈴聲給吵醒的。
是蔡琳琳的電話，蔡琳琳急促的在電話裏說讓她快點回店裏，有人來砸店了。
顧籬趕去小店，看是覃瑤帶人來砸的店。
她到時，店裏已經快被砸完了。
地板上到處可見碎裂的小碟子小盤子，還有書本花瓶，反正就是狼藉一片。
顧籬眉頭一皺，一陣心疼。
覃瑤帶人還在砸，現在是開始噼裏啪啦的砸玻璃。
聽着玻璃碎裂的聲音，顧籬握了握拳：“你們到底有完沒完？”全身氣得在哆嗦，胸脯上下起伏的厲害，顧籬看着覃瑤，聲音有點發顫，“我，在跟霍恩施結婚之前，真的根本就不知道他是有女朋友的，我不知道好吧？”
說完，顧籬沒骨氣的蹲下身，哇哇的大哭起來。
“你不知道？一句簡單的不知道就想把自己撇清了？一句簡單的不知道就能堂而皇之的搶別人的男朋友了？”覃瑤有自己的腦回路，不吃這一套，該砸的還是砸，該扔的還在扔。
噼裏啪啦，咣當咣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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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兩點左右的陽光最毒辣。
霍恩施的車停靠在顧籬小店的路邊不遠處，能清清楚楚的看清店裏發生了什麽。
看了好一會，霍恩施并沒有下車，只是目光落在店外挂着的“此店轉讓”上片刻後，開車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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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瑤長得挺醜的，是真的挺醜的。
據說一個人長得再醜，身邊的人跟她接觸時間長了，也就看不出她到底多醜了。但是紀行遠卻覺得，這條定律其實根本不成立，比如，他跟覃瑤都他媽的認識了快三十年了，他依舊覺得她特醜，醜死了。
特別是現在她眉飛色舞吐沫星子亂飛的說她中午怎麽把顧籬的店給砸了，砸後顧籬哭的是多麽心疼時，他恨不得上去抽她一個大嘴巴子，告訴她長得醜能不能別他媽的出來膈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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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行遠趕去顧籬的小店時，一進門真的就是狼藉一片。
之前一個好好的店，被砸成這樣，他看了都覺得怪心疼的，別說顧籬是店老板了。
顧籬估計是哭累了，他進去時，顧籬正趴在蔡琳琳的肩膀上睡覺。
睡的好像挺沉的。
紀行遠走近，對着蔡琳琳微微颔首算是打個招呼後，抱起了顧籬就往店外走。
“喂，你想幹嘛？”蔡琳琳跟紀行遠有過一面之緣，就上次紀行遠來店裏找過顧籬，說他是慕名而來的。紀行遠太帥，所以她記得很清楚。不過，她可不知道他是不是好人。
“我跟她其實是朋友，別緊張。”
店裏的燈好在沒有砸壞，傍晚時分，夜黑了下來，店裏開了燈。
燈光下，紀行遠那張好看的臉怎麽看都不像是壞人。
就這樣，蔡琳琳怔怔的看着紀行遠抱走了顧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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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顧籬店裏開始招人開始，蔡琳琳是第一個過來面試的，也是第一個面試上過來上班的。也就是說，她算是看着這個小店一步步走過來的，從最初的籍籍無名到慢慢的在東城美食論壇上有了一席之地。
小店今天被砸，她是全程目睹的，真的，心疼死了，也難受死了。
中午砸的時候，她不是沒攔，而是沒攔住。
嘆口氣，蔡琳琳摸摸中午摔疼的屁股，覺得真的是醜人多作怪。
中午帶人過來砸店的女人長的真的挺醜的，這脾氣也真的是夠臭的，她攔着不讓砸，那醜女人是直接把她推到了一邊去了，她一個不小心就蹲在了地上，摔疼了屁股。
摸摸屁股後，蔡琳琳開始蹲下身撿地上扔着的書，撿起來，很認真的拍拍封面上的土。撿完書，蔡琳琳又開始打掃衛生。
這邊是要轉讓出去的，如果裏面這麽狼藉，估計租不出去的。
打掃衛生做得正認真起勁時，蔡琳琳忽而聽到有人敲門進來。
是個帶着黑框眼鏡的男子，穿着很講究，看着挺斯文，不過一開口說話那特快特幹練的語速，讓蔡琳琳知道這男人性格應該沒他看着斯文。
“你好，你們這邊是要轉讓對吧？”男子開口問。
蔡琳琳點頭：“是的。”
“我想租。”
蔡琳琳愣了下：“嗯？”
黑框眼鏡男擡擡眼鏡框，重複一遍：“我想租，價格好說。”遞張名片過去，黑框眼鏡男繼續說，“這是我的聯系方式，你們老板什麽時間有空，給我打電話。”說完，走了。
捏着名片，蔡琳琳反應了好一會好一會。
說實在的，聽到有人說租這裏，價格還好說，蔡琳琳真的挺開心的，不過看看店裏現在狼藉一片，這人竟然還說租，蔡琳琳扯扯嘴角，只覺得這人不是錢多的沒處花吧。
又或者，語速快性子急的人做事就這麽幹脆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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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行遠抱着顧籬出了小店後，徑直朝他的車子走去。
開了車門，把顧籬小心翼翼的放進去，紀行遠上了車。
上車後，紀行遠并沒有着急開車，而是扭頭看了熟睡的顧籬好一會兒。
顧籬臉原本是巴掌大，這兩天好像瘦了一圈，臉已經沒巴掌大了，難看死了。
她的眼圈是紅腫的，腫的跟核桃似的，在還沒有巴掌大的臉上格外的突兀。
紀行遠嘆口氣，手指在她鼻子上輕點了下：“你說你這姑娘怎麽就那麽的窩囊，那麽容易被欺負呢？”
看了顧籬好一會兒後，紀行遠收回目光，輕輕的傻笑了下，你說，他現在是打算把她拐到他家去的，拐到他家後，他難道不是想看她多久看多久麽？
現在在車裏看來看去的，幹嘛呢？
顧籬好像真的挺累了，一路上她都沒醒來過，也許是車子速度很慢，要知道，今晚開車，紀行遠是難得的開的穩穩當當的。
雖然一路上顧籬沒有醒來，但是在紀行遠到了自家小區樓下停車的時候，顧籬醒了下，好像是做了什麽噩夢，身子微微抖了下。
紀行遠輕輕嘆口氣，輕輕抱了抱她，而後輕輕在她背上拍了拍，溫柔又柔情的。
紀行遠抱着顧籬上樓，開了房門進家後看時間，晚上八點半。
把顧籬抱進他的卧室剛放在床上，顧籬包裏的手機突然響起。
家裏靜的要命，手機響起時，真的吓了紀行遠一大跳。害怕吵醒她，紀行遠拎起她的包，拿出手機出了卧室。
打電話來的竟是推銷東西的。
這大晚上的，還真是拼。
紀行遠在挂了電話後，很有始有終的把手機放回到了顧籬包裏，只是他沒想到，在把手機放回她包裏時，會在她包裏看到離婚協議書。
離婚協議書上，霍恩施跟顧籬都已經簽了字了。
看着離婚協議書，紀行遠只覺得挺開心的，真的挺開心的，嘴角不自覺的往上揚。
雖然他現在開心好像有點無恥。畢竟顧籬現在不開心到極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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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說秋老虎秋老虎。
眼看着都深秋了，最近這些天的氣溫卻依舊是停留在了夏日，今晚更是格外的熱，格外的悶，格外的讓人心煩意亂。
屋子裏沒有開空調，只是開了窗。倒是有風透過窗子吹進來，不過，吹進來的卻也是熱風。
霍恩施是被熱醒的。
醒來時，他是額頭上沁出了汗，背部也沁出了汗。
站起身去關了窗而後開了空調後，霍恩施去了浴室洗澡。
洗完澡出來，卧室裏的氣溫已經降了下來，霍恩施躺回到床上繼續睡，卻翻來覆去的睡不着了，一直在想剛才的夢。
他夢到顧籬端給他一杯酒，那杯酒下肚後，他開始全身燥熱難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