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杜巧巧扔下族長深吸兩口氣，把憤怒壓下。她面無表情說：“被你們挑走的女孩呢，我不想跟你們耗了。”
“在隔壁地下室，從廚房可以進去。”
族長很害怕，他不敢不說，他覺得剛剛發生的一切都是老天降下的報應。他倒在地上想哭，卻連眼淚都流不出來。
杜巧巧一行人飛快地往樓下跑去，跑到一樓，看到有人正推門進來。那個人也看到了杜巧巧他們，他沒想太多，直接甩上了門。
這人就是族長口中的老五，他本來想看看屋裏的情況，看看有沒有人因為他受傷。但一看到陌生人從樓上下來，便覺得這屋裏的人早就被解決了，跟他那炮根本沒有關系。
老五跑回車上，想帶着車子跑遠。他剛坐上車，陳娴之就撲了上來。
裝甲車的玻璃很硬，陳娴之敲不碎，只能趴在車頭阻擋車裏的視線。
杜巧巧也跟上來，她貼着車門死命敲：“S669，關閉武器系統。”
S669：“收到，以關閉武器系統。”
裝甲車的隔音性能非常好，杜巧巧貼在車上也只能聽到一點微弱的聲音。能聽到就好，至少還能指揮S669。
老五根本沒有再用炮..彈打人的打算，他只想快點走，就算被擋住視線，他也要走。
杜巧巧看到老五開始啓動，沖着裏面大喊：“S669，立即停車，打開車門。全車禁令，不能進行任何操作。”
S669有對裝甲車操作的所有權限，她接收到杜巧巧的命令，立馬開始執行。
杜巧巧忘了，她就站在車邊。車門一打開，直接把她彈了出去。
“沒事吧。”還好陳靖之站在她身後，接住了她。
杜巧巧揉了揉肋骨說：“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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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頭是沒事，但痛感還是很足的。
杜巧巧撐着極岩槍大口哈氣。陳靖之見她沒有大問題，便繞到她身前，把老五往外拉。
老五自然不可能輕易被拉出來，他抱着方向盤拼命掙紮。陳靖之扒住門框，跳起來一腳踢到老五的臉上，有那麽半秒鐘的時間，老五整個人都是暈的。陳靖之的動作很快，他緊接着拉住老五的手臂，将他半個身體都扯出坐位。再接着一個過肩摔，老五瞬間癱在了地上。
陳娴之跳下車，拍拍老五的臉，問：“他怎麽沒反應了？”
陳靖之伸手按在老五的胸口：“還有心跳，說不定是暈了。”
“走啦走啦，就把他扔這吧，我們救人要緊。”杜巧巧拄着極岩槍一步一扭地往屋裏走。
廚房的角落裏，有一架向下的樓梯，樓梯口用一條破草席掩蓋着。沒掀開草席，惡臭味就已經飄出來。
地下室很淺，只有兩米高，下樓梯時如果不彎着腰，就會磕到頭。
陳靖之點着打火機走在最前面，他一看到那些女孩子的身影，馬上滅掉了打火機：“我不适合在這裏，我去上面等你們。”
地下室的女孩們□□軀體，蜷縮在角落裏。她們手上脖子上都帶着鐵鏈，大多精神恍惚，有的奄奄一息。
杜巧巧在陳靖之滅掉火光的一瞬，也看到了這番慘狀的一角。她的眼眶瞬間紅了，只是在黑暗中沒人看到。
“怎麽不走了？”陳娴之站在杜巧巧身後伸長脖子。
杜巧巧吸了吸鼻子：“我上樓找點衣服，你去把她們身上的鐵鏈解開。”
“找衣服做什麽？”陳娴之往牆邊靠，讓出一個身位讓杜巧巧上去。當她回過頭來，看到女孩們身上的慘狀時，她也愣住了。
“那一群人渣，我就該殺了他們。”陳娴之的罵聲帶上了哭腔，她一邊安撫着這些女孩，一邊為她們除去身上的鐵鏈。有的女孩已經瘋了，根本不讓人碰，陳娴之只要只要一接近，她就會發出恐懼的尖叫聲。
“下面怎麽樣了？”陳靖之看杜巧巧也出來了，便向她詢問。
“很慘，我想去找點衣服給她們，樓上應該會有。”
“我跟你一起去吧。”
這棟兩棟樓裏住着的多是男人，根本沒有幾件女人的衣服。如今又是末世，有空餘的地方都囤糧食了，所以這裏根本沒有幾件衣服。
杜巧巧兩人分開找，把兩棟樓搜遍了，才湊齊10套衣服。他們拿着衣服往樓下走，卻在樓梯口聞到嗆人的濃煙。
杜巧巧擡頭嗅了嗅：“這是哪着火了嗎？”
“我們快下去。”陳靖之捂住口鼻，三步并成一步往下跑。
一樓門口不知道什麽時候着了火，火焰已經蔓延到屋裏，有愈燃愈烈之勢。
陳靖之把衣服往杜巧巧懷裏一塞，說：“你快點把衣服拿回去，我去救火。”
這點衣服根本不夠地下室的女孩穿的，可能救出來的不多，那些神志不輕的就算救出來也沒人能照顧她們，還有些餓久了的，呼吸十分微弱，連睜眼的力氣都沒有。
“我們要快點出去，外面着火了。”杜巧巧低落地說。
陳娴之問：“那剩下的人怎麽辦？”
“我也不知道。”杜巧巧扶起一個穿好衣服的姑娘說，“我先帶她出去。”
人一個接着一個往外送，但是門口火一直沒有熄滅，反而燒得更旺了。
陳靖之說：“你們得快點，火裏可能有油，滅不掉。”
陳靖之回到地下室，她視力不好在黑漆漆的地方什麽都看不到。她只能聽到陳娴之在着急地喊着：“把手給我，我不會傷害你的，快把手給我。”
杜巧巧捂着臉，靠在牆上說：“娴之，外面的火越來越厲害，你哥要撐不住了。”
“你們走吧，別管我們了。”聲音是從角落裏，氣息虛弱的那堆女孩中發出的，“我們裝傻、裝死，就是我想活了，不要再在我們身上浪費時間了。帶還想活的人走吧。”
當那人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杜巧巧更難過了。喪屍爆發，已經是全人類的災難，可有的人卻在利用災難，傷害同胞。
陳靖之用掃帚打出一塊火勢較為微弱的地方，如果跑得夠快，是不會受重傷的。
被救出的女孩們或坐或靠在樓梯上，沒人敢第一個出去。
陳娴之從廚房走出來，看了一眼火勢說：“我來帶她們出去吧。”
她背上一個人，就往外沖，速度之快，火焰根本追不上她。
杜巧巧也背上一個，準備就這樣出去。。
陳靖之問：“你要做什麽，放下讓娴之來做吧。”
杜巧巧說：“一起能快一點，我背得動的。”
杜巧巧力氣不算大，但她仍是咬着呀往外沖，以最快的速度跑出火圈。
她帶着最後一個人跑出去後，陳靖之才跑出來。
女孩們都沒有因為火焰而受傷，可她們本身就傷痕累累，在火光的照耀下，她們顯得更加不幸。
一時間，所有人都沒說話，大家都陷于悲哀中。除了啪啪作響的火焰，似乎在為自己的傑作而歡呼。
杜巧巧打破了這種沉寂，她扶着膝蓋喘了兩口氣說：“現在已經很晚了，你們應該沒地方可去。我們準備去關人的小黑屋把大家都救出來，你們要不要一起？”
只有幾個年紀大點的，點了點頭，其他人現在還是一副萎靡不振的樣子。
杜巧巧解除了戰甲車的禁令，讓陳娴之先開車過去，這裏只有她能解開大家身上的鐵鏈。
杜巧巧跟陳靖之陪着這些女孩一塊兒往回走。
這之中有一個女孩特別精神，還有微胖的臉蛋。在末世之中，就算沒有被關，要保持這種肉感，都是非常不容易的事。
“你一個人來這裏的嗎？”杜巧巧走在她身邊問。
“不是，我跟我爸爸一起來的。我們路過這附近，在路邊喝了點水就暈了。”女孩的聲音有些沙啞，應該還處于變聲期，談起父親她的臉上充滿了幸福，“我爸爸應該還關在屋子裏，我還能見到他，真好。”
杜巧巧問：“你爸爸長什麽樣？”
女孩說：“我爸爸特別高大，他的臉跟我一樣圓圓的，不過他胡子可多了，長得快，還紮人。”
杜巧巧想起了絡腮胡大叔，他跟女孩描述的有七分像，只是他的臉一點都不圓潤，甚至瘦的脫形。但杜巧巧能明白是因為什麽，她說：“我見過你爸爸，他應該還不錯。”
陳娴之比大家早了十多分鐘到小黑屋，她的動作很快，在大家來到之前，就把所有的鐵鏈都解決了。
所有人都跑出屋子，去呼吸自由的空氣。他們有的歡呼，有的怒吼，有的哭泣。所有的情緒都是在迎接自由。
“大家靜一靜。”杜巧巧走在人群前面，“我們沒有把所有人都救出來，不過我們還是救出了幾個人，你們來認一下，有沒有同伴。今晚過後，一切都會重新開始，希望大家明天會更好。”
杜巧巧身後的女孩慢慢走出來，很快有人認出自己的親人夥伴，上前擁抱哭泣。
杜巧巧看到絡腮胡大叔抱着自己的女兒哭得像一個孩子：“果果，你沒事正好，你走了好久，爸爸都要活不下去了。”
“沒有很久，我只離開了半天。那些人只是把我換了個地方關着，還沒來得起做什麽呢，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不過那個地方更難熬，邊上就是廚房，我被關着不說還要忍受飯菜的味道，可難受了。”女孩擡起了頭說，“爸爸，我餓了。”
杜巧巧透過人群，看到小黑屋門口躺着個人，他身下濕漉漉的，遠遠就能聞到是汽油的味道。杜巧巧雖然看不清那個人的臉，但他穿的衣服杜巧巧是認識的，就是逃走的老五。看到他的下場，杜巧巧把他逃走之後發生的是猜得七七八八。怎麽說呢，這就是報應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