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是走是留
陳靖之直接忽略了妹妹的意見，祝嘉良更是不敢不聽陳靖之的話。不知何時起，陳靖之已經成了這個隊的領頭人。他們就地停下，準備晚飯。
今天他們早飯用的早，又沒有吃午飯，中途還經歷了一場短暫的戰鬥，現在他們一個個都已經餓極了。可就算再餓，現實也沒有辦法讓他們胡吃海喝。
車裏有兩棵大白菜，是早上祝嘉良尋來的，放在車裏悶了一天，現在葉子都蔫了。陳靖之做主，說要煮一鍋白菜湯，就配剩下的吐司吃。那些吐司保質期短，今天不吃也得壞，暫時他們還沒有到要吃過期食品的地步。
那些吐司都是杜巧巧的，她沒意見，其他人更不可能有意見。
杜巧巧出了食物，陳靖之跟祝正祥受了傷，陳娴之什麽也不會，煮湯的事又落到祝嘉良身上，他根本沒法拒絕。他在一旁嘀嘀咕咕地埋怨自己，拿什麽回來不好，拿兩棵白菜，這不是給自己沒事找事嗎。
杜巧巧坐在車裏整理着今天得到的物資，陳靖之走過來，拿着兩包包裝精美的抹茶餅幹放在杜巧巧手裏。
他說：“我手裏沒什麽好東西，就這個看着還不錯。”
“給我做什麽？你不吃嗎？”杜巧巧問。
陳靖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吃了你這麽多東西，總要還你一些，可惜比不上你給的。”
“你願意帶着我，不嫌我累贅，我還沒謝過你呢。”
陳靖之說：“你怎麽會是累贅呢，要不是你，我可能已經沒命了。”
杜巧巧想起白天的情形，确實驚險。喪屍拍在陳靖之胳膊上的那一掌，絕對用了十層的力。這可是力量型喪屍，搞不好骨頭都會碎。
相比較那個躺在那哼哼唧唧，還有人照顧的祝正祥，陳靖之實在可憐。
杜巧巧問：“你的手臂還好嗎？”
陳靖之沒有隐瞞：“骨頭沒傷到，應該是肌肉挫傷，暫時可能會使不上力，過幾天就好。”
兩人沒聊幾句，那邊就有人喊吃飯。離開前杜巧巧把東西都收好，她看了一眼陳靖之給的那兩包餅幹，上面貼着7.5塊的白色标簽，着大概是那家超市最貴的零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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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調味品，白菜湯一點味道都沒有，只帶着點悶久了的潮味，不太好吃。不過沒人抱怨，他們知道現在找點食物有吃的就不錯了。
吃過晚飯，陳靖之宣布了一件事：“從明天開始，我們就吃自己今天找到的食物。如果有人食物不夠，就早點提出來，有路過村鎮，就進入找點食物。大城市、繁華地帶就不去了，那裏一定有很多喪屍。”
杜巧巧不介意大家把她買的那些方便面分完，但陳靖之這樣說，一定是有他的打算，她也樂得自己多一點食物。
因為下午睡了一路，現在杜巧巧暫時睡不着，她就提出她來守上半夜。陳靖之說下半夜他來守。
沒有娛樂項目，白天又高度緊張，等安排好人守夜，其他人很快就睡着了。
“你怎麽還不睡？”
其他人已經傳出香甜的呼吸聲，陳靖之還沒有要睡的意思。他就坐在駕駛室裏，把今天找到的食物一樣一樣往方向盤上面擺。
陳靖之說：“我不能真不管我妹妹啊。”
他轉過頭，歪着脖子，透過前排兩把椅子中間的縫隙尋找他妹妹帶着的包。那個包就在妹妹的腳邊，妹妹坐在他身後。他不想發出太大的響聲，也就無法做出大動作，他試了幾次，都夠不到。最後只能向杜巧巧求助：“能幫我拿下那個包嗎？”
陳娴之的包不大，是一只普通容量的手提包。裏面放着一把折疊傘，還有一堆化妝品，這就占了大半的空間。
陳靖之挑挑揀揀，只把傘拿出來，其他東西都沒動，然後往裏面放了三包餅幹，十來包小肉幹，還有一瓶水。
“麻煩幫我再放回去，謝謝。”陳靖之對杜巧巧說。
杜巧巧明顯感覺到了包包重了很多，也鼓了很多。她說：“你對你妹妹真好。你把食物分給了我還有她，你自己夠嗎？”
陳靖之回答：“吃兩天是沒問題的，到時候我的手應該恢複了，可以再去找點食物。如今這種情況，我們只能盡快熟悉戰鬥，說不定以後喪屍會越來越強。”
杜巧巧低頭憋着笑：“你這是找借口讓大家去打喪屍吧。”
“嗯”陳靖之沒有否認。
杜巧巧理解他的做法：“我會陪你去的。”
雖然喪屍很恐怖，但這是必須要克服的事，現實沒法讓人逃避。
陳靖之彎起了嘴角：“謝謝。”
“不過你确定他們會願意一起嗎？”杜巧巧歪着頭，點點後排熟睡中的幾個人。
陳靖之說：“不願意我也沒辦法，遲早都是要面對的，我沒義務保護他們，除了我妹妹。”
陳靖之說到最後，聲音輕了下來：“也不知道，我還能保護她多久。”
他在私語中漸漸睡去，杜巧巧拿出傍晚陳靖之給的餅幹，光滑的包裝袋上還有标簽沒有撕去。一包7塊5，這大概是那家超市最貴的餅幹了吧。
有的時候，現實逼迫人們更快地接受歷練。
“怎麽了？”車子突然停了下來，陳靖之看着窗外，沒有任何異樣。
“沒油了。”祝嘉良說道，“都怪我，沒有注意油表。”
他一開口就把責任攬到了自己身上，讓別人無法責怪他。
陳靖之說：“也怪我，沒早點提醒你。”
他們今天才出發沒多久，昨天休息在荒郊野嶺，離上個村子很遠。離下個村子還有多遠誰都不知道。
杜巧巧打開手機，她想看一眼這裏離最近的村子還有多遠，那裏有沒有加油站。自從她聯系不上家裏之後，她的手機多數時間都處于關機狀态，所以現在還有不少電。
開機之後，服務信號一直沒有彈出來，杜巧巧等待了兩分鐘，決定把手機關機，不再浪費電。
“手機沒信號了，應該是附近的城市都停電了。”杜巧巧說。
祝正祥問：“有沒有可能是這裏太偏僻，信號收不到？”
杜巧巧回答：“不太可能，昨天我睡前還看了次手機，那時候是有信號的。”
陳靖之說：“基站都有備用電源，大概能維持半天左右，看來這裏的電是昨天下午停的。”
誰也沒想到，災難的第二天就會停電。
說話間，杜巧巧已經整理好東西，把包背在身上，她問：“我們這就下車嗎？”
“下車？要去哪裏？”陳娴之問。
“當然是回家，我一定要回去的。”
“你家在哪？”陳娴之追問道。
“榆嘉市。”
陳娴之不可思議地看着她，榆嘉市距啓東市有兩千多公裏呢，走回去？她瘋了吧。
杜巧巧看穿了她的想法：“我沒瘋，之前我們選擇走這條路，就是因為它能通往高速。高速上一定有變成喪屍開不了車的司機，只要殺掉喪屍搶到車，我就能回去。”
聽到要打喪屍，就連祝正祥兄弟都慫了。陳娴之拉着她哥的胳膊說：“哥，要不我們就在這裏等爸媽來救我們吧，爸媽一定有辦法的。”
陳靖之掙開陳娴之的手，反扶住她的肩說：“我們最多只有供我們活十天的食物，你确定我們在這裏能活得下去嗎？你會野外生存嗎？你清楚其他生物會不會像我們人類一樣變異，變得充滿攻擊性嗎？你又知道爸媽還活着嗎？就算還活着，華國這麽大，你确定他們能找到這裏來。”
陳娴之啞口無言，哥哥說的她都沒想過，她只是害怕喪屍，她只是想多活一會兒。
陳靖之拍了拍她的肩：“放心，哥會保護你的，哥先去收拾東西。”
昨天分掉食物之後，陳靖之的包小了大半，他想向杜巧巧多要幾包方便面，以備不時之需。
杜巧巧剛拿夠方便面，還站在原地。
陳靖之指了指箱子問：“我可能又要靠你活着了。”
“我拿不了太多，你能帶就多帶點吧。”杜巧巧背上包，又小聲問，“車裏的你都搞定了？”
陳靖之估算着背包的容量，一邊道：“我妹妹會走的，其他兩個我管不着。”
“行，我去那等你。”杜巧巧指着不遠處的一塊大石頭說。
陳靖之拿了六包方便面，又裝了一瓶水，才去敲了敲窗戶：“好了嗎，我們要走了。”
陳娴之探出頭，猶豫道：“哥，我們能不能晚一點再走。”
“又怎麽了？”
“正祥昨天受了傷，今天還沒好，剛剛又發燒了。能不能等明天我們再走。”
祝嘉良也應和着：“我哥這樣子，怎麽走嘛，或者我們幾個先往前找找看有沒有加油站，直接帶油回來，就不用一路走到高速了。”
陳靖之沉默不語，他想看看這兩兄弟又再搞什麽鬼。
杜巧巧等了有一會兒了，她看着陳靖之站在車前許久，也沒見動。便又回去看看。
“怎麽了？不走嗎？”杜巧巧問。
陳靖之眨了眨眼：“祝正祥走不了，祝嘉良提議我們去找加油站，有油的話就不用走了。”
杜巧巧接收到陳靖之的暗示，又瞄了一眼祝正祥。祝正祥虛弱地靠在靠背上，雙眼緊閉，微張着嘴，不規律地呼吸着。
杜巧巧心中不屑：騙鬼呢，剛剛還好好的人，現在就成這樣了？
不過她沒有直接戳穿：“那走吧，我們一塊去看看附近有沒有村子。”
“好。”祝嘉良作勢下車，立馬被祝正祥拉住。
“別走，別離開我。”
杜巧巧轉過頭去，盡量不讓車裏的人發現她異樣的表情。
追夢說：“你們藍星人好愛演哦。”
杜巧巧：“不，只是他們而已。”
杜巧巧整理好情緒，才回過頭來問：“他是怎麽了？”
祝嘉良紅着眼心疼道：“我哥好像因為昨天受的傷沒有處理好，今天發燒了。”
“什麽！”杜巧巧尖叫道，她步步後退，看向陳靖之，“你還記不記得胡凡他們說的人變異前的症狀？”
“發燒虛弱，然後走不動路，慢慢陷入沉睡，醒來之後就成了喪屍。”
陳靖之說的這些，祝正祥都符合，就差直白的說出他要變異了。
陳靖之伸手進窗，把車門打開，拉着陳娴之說：“快走吧，等下他就要變異了，難道你想被他吃掉嗎？”
“哥，正祥是我的男朋友啊。”陳娴之急紅了眼，她害怕喪屍沒有錯，可她不能就這樣丢下正祥，只要沒有變成喪屍，就還有希望。“哥，我想留下。”
陳靖之：“你留下有什麽用，做他的口糧？我們把車上的這些食物留給他，就算仁至義盡了，再不走就要來不及了。”
祝正祥聽到這些明白陳靖之是要借機丢下他，他跟弟弟兩個人一定活不了多久，要丢下也不可以是現在。
他慢慢睜開眼睛，看向陳娴之：“我沒事，我沒有發燒，不會變成喪屍的，就是受了傷，加上昨晚沒睡好，現在身上沒什麽力氣。我讓嘉良整理東西，我們馬上就能走。”
杜巧巧見狀，走遠幾步，“噗呲”笑了一聲。
追夢說：“明明你們一個個都很愛演啊。”
杜巧巧：“閉嘴。”
作者有話要說： 打滾求收藏_(:з」∠)_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