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章節
，留下奚音和律師在房間裏。
奚音站在床頭審視着慕董事長，那種意味深長的目光，包含對罪人的審視，也包含自己高高在上的态度，慕董事長久久沒有說話，過了一會才依然有點口齒不清問，“你來…做什麽？”
“沒什麽，只是想您簽一份文件。”溫和笑着說完就示意律師把文件給慕董事長看。
慕董事長本來就有些微微顫抖的手更加嚴重的搖動起來，含着怒氣和不可理解的望着奚音說，“不可能，你是…是這種人？”
“您跟我上床時就應該發現我是哪種人。”奚音瞪着慕董事長說。
“慕傾…他…他…”慕董事長氣得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奚音湊到慕董事長耳邊輕聲說了幾句話，慕董事長更加臉色大變，瞪圓了眼睛看着奚音，奚音面不改色的依舊把文件遞到慕董事長面前，對于這個病重的老人沒有絲毫的憐憫，不得不說奚音是怨恨、鄙視這位長輩的，若不是為了自己的目的絕不會委身于這樣一個人，因為他曾占據了自己而更加迫切的希望，讓自己沾染上肮髒的這個人為自己所報複，看見慕董事長沒有下決定奚音拿出自己的手機，給慕董事長看了短短的一段視頻，視頻上必定是慕傾和奚音之間不為人知的事，才會威脅到慕董事長，慕董事長已經熬不住了，握着拳的手顫抖得厲害，奚音收起手機仍舊冷靜的等着這個老人做決定，慕董事長哆嗦的拿起筆在文件上簽了自己的名字，然後看着奚音。
“謝謝您。”奚音說完就和律師離開房間，慕董事長看着奚音離去，情緒依舊沒法平定，不到一分鐘的時間裏病情就因為受到沖擊再次複發，慕傾母親也剛好已經回來。送去醫院且第一時間守護在一旁的居然是奚音和慕傾母親，說起來諷刺，奚音扶着慕傾母親坐在休息室的沙發上說，“您不要太擔心，我去向醫生問一下情況，您就待在這。”說完就轉身出去，這樣假面的樣子讓人覺得可怕和惡心，在走廊裏碰見從慕董事長病房裏出來的醫生，奚音就故意表現得關心的問，“請問慕董事長情況怎麽樣？”
“因為是複發病症所以有點困難，還沒有脫離危險。”
聽醫生這麽說奚音難過的點頭，醫生和護士離開後奚音站在病房門口，想了一會輕輕推開門走進病房，因為醫生是慕董事長熟識的人，而奚音一直以來是得到慕家的信任的，所以醫生也不會讓奚音特別離開。奚音走到病床邊，看着還在監控中的慕董事長打着氧氣閉着眼睛靜靜的躺着，奚音像個孩子般仿佛沒有半絲惡意的看着床上的病人，眼神的銳利中帶着一點悲傷，卻着魔般慢慢摘下老人的氧氣罩，僅僅幾下急促的呼吸之後靜靜的等待死亡的跡象出現，再把氧氣罩緩緩放回原來的位置，望一眼這個生命結束的人，坦然的甚至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離開病房，回到休息室平靜的坐在慕傾母親面前，醫生急匆匆的趕到病房進行挽救和确認。護士到休息室來通知家屬時慕傾才趕到，奚音在一側打量着還沒回過神的慕傾，慕傾的神情只是仿佛張望着，明顯還沒有融入該要悲傷的氛圍，什麽話都不說，站在病房門口，奚音就站在對面看着慕傾，慕傾被意外變故打擊得沒來得及看奚音，只是漫無目的的時而望着走廊的一段，時而望着牆壁上醫學宣傳報。
葬禮上百薇陪着慕傾母親接待前來的人，歐陽也出現在葬禮上但沒有過多逗留，只是向逝者鞠躬和家人示意一番，慕傾親自送歐陽離開說，“費心了。”
“好好打理家裏的事。”歐陽溫和說，慕傾點頭送歐陽上車離開。
向回走時，沒有馬上回到房子裏，可能是怕承受不住屋子裏悲傷的壓力，慕傾癱坐在房子外面潔淨的大理石長廊圓柱的底座上，靠着背後的光滑石柱，奚音走到慕傾面前試圖安慰慕傾，卻說不出什麽話，慕傾抱住奚音的腰把頭埋在奚音腰間眼淚一下湧現出來，脆弱的讓任何人都難受不已，慕傾憔悴的樣子像個少年，此刻幾乎完全褪去了在衆人面前勉強維持的成熟，奚音眼裏也含着淚，不是因為葬禮，而是因為慕傾。輕輕的把手搭在慕傾肩上，摟着靠在自己身上的頭。百薇因為擔心慕傾從房子裏出來，站在長廊隐蔽的一端看見慕傾和奚音依偎在一起，奚音努力的扶起慕傾，把慕傾摟在懷裏，慕傾環着奚音的肩頭然後緊緊的摟住，把頭墊在奚音的肩上，用擁抱的方式抑制着哀傷，只有這一刻忽略了誰對誰錯，對又如何錯又如何？挽回不了終究已經逝去，兩個人都不知道百薇來過也不知道她又默默走開。
慕傾和奚音回客廳時已經收斂了淚水，依然表現的像親密的朋友一樣，百薇也沒有刻意注視兩人。來的客人差不多都已經離開，慕傾俯身在母親身旁說，“媽，上樓休息一下吧，剩下的事我會處理。”母親略點頭，百薇扶慕傾母親上樓時看了一眼慕傾，也只是含着淡淡的安慰和鼓勵的神情，慕傾轉身去處理剩下的事，奚音站在原地，看着屋子裏幾乎随處散放的白色、黃色的鮮花，和遮住了這房子往日光彩的黑色白色的幕布。
開車離開慕傾家的路上，奚音想起中學時母親去世的時候，家裏也是來了許多悼唁的人，那些人來了又離去，沒有減少絲毫的傷痛，奚音一個人坐在明淨的落地窗邊流眼淚，扯着白色黃色的花瓣想抑制眼淚卻無法停止，慕傾蹲跪在奚音身邊，安靜的擡起手仔細的擦去奚音臉頰上的淚水，那時的奚音同樣義無反顧的撲向慕傾懷裏，慕傾撫摸着奚音的頭安慰奚音，早在那個年紀慕傾就在稚嫩中表現出淡淡的溫柔和成熟，盡管充滿孩子氣。慕傾一直陪奚音在落地窗前坐到黃昏，坐到似乎有些疲倦了，突然說，“為什麽難過？因為失去了愛你的人嗎？”
奚音情緒已經完全平靜下來，看着慕傾說，“不是，愛我的人存在的意義不就是讓我知道我被愛着嗎？讓人流淚的總是回憶，因為無論是幸福的還是醜陋的事情，淪落為回憶時都不會帶來快樂。”
百薇陪慕傾待到晚上，慕傾在人前的情緒一直都保持着穩定，即便是未婚妻前也不曾露出脆弱，反而帶着疲倦的安慰百薇說，“你也累了，回去休息吧，我想一個人待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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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薇點頭答應，離開時叮囑，“你好好休息一下，不要…太難過，有什麽需要幫忙盡管跟我說。”
慕傾點頭答應又說，“路上小心，你辛苦了。”送百薇上車，司機開車離開後慕傾才慢慢的走回房子裏。
“夫人吃了藥已經睡下了。”傭人端着水從樓上下來告訴慕傾。
慕傾點頭說，“別忙了，休息去吧。”然後自己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才卸下勉強支撐精神後的疲倦，屋子裏已經被打掃幹淨，沒有留下一點喪禮的痕跡，仿佛什麽事都沒生過，只是給人一種莫名其妙的停滞和倦怠，眼睛幹涸的仿佛沒有辦法轉動。
奚音回公寓之後還是給慕傾打了電話，本來沒什麽精神的慕傾看了電話一眼猶豫着要不要接，最後還是把電話貼近耳邊聽着奚音的聲音，“怎麽這麽久才接電話，睡了嗎？”
“還沒。”
“你好點了嗎？”
“我沒事。”慕傾輕聲說，似乎是想讓奚音不再擔心。
“你知道嗎？‘我沒事，沒什麽，真的不用擔心’的這種話排在男人謊言第一位，遠比男人對女人說‘我愛你，你真的很漂亮，無論你變成什麽樣我都愛你’更嚴重。”奚音用溫柔細膩的聲音跟慕傾開着小玩笑，希望慕傾能放松些。
“是嗎？”慕傾含着淡淡的蒼白的微笑說，“我今天才知道，你也休息吧。”挂了電話之後慕傾靠在沙發上坐了很久，也逐漸在那裏一動不動的睡去，在安靜的夜色中帶着疲倦而放松。葬禮結束之後，埋葬的永遠不只是逝去的人，還有這段生命帶給別人活在這世界上的真實感，現實在瞬間恍惚，虛僞在瞬間真實。
Step29：逐漸疏遠
葬禮過去一段時間之後，一切好像都回歸平靜，慕傾和奚音一起吃飯時奚音幫慕傾夾菜，慕傾只是擡頭禮貌的說，“謝謝。”奚音望着兩人之間莫名的生疏的這段距離不說話，慕傾吃了幾口就停下來。
“吃飽了嗎？”奚音問。
“嗯，你慢慢吃。”說着就靠着椅子坐着，眼睛也完全不看奚音。
“你沒什麽事想跟我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