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你怎麽就這麽笨呢
第51章 你怎麽就這麽笨呢
大人說笑, 孩子哭鬧,服務員推銷毛巾, 磕瓜子, 咳嗽……車廂裏鬧哄哄,嘈雜聲此起彼伏。
除了一處。
氣氛有些難言的微妙,令人如坐針氈。
兒子抱着胳膊睡覺, 當爹的還沒動作,鄰居就已經脫了外套蓋他身上,怕他着涼。
這股子關心的勁兒不合常理,還那麽自然,親密無間。
郭建軍的眼楮微眯, 那裏面有探究,容不得他不去深思。
人是去年七月才搬來的, 算算也就半年時間, 當刑警,忙起來幾天不見人影是常事。
兒子白天要上學,晚上要上補習班,跟對方接觸的機會不多。
這親近來得蹊跷。
即便因為老家的案子打過交道, 也不至于跟親兄弟似的。
封北伸手去拿水杯,餘光觀察高建軍, 有五成的幾率會成為他的未來老丈人, 他瞬間想出多套說詞。
“封隊長,那是小燃的水杯。”高建軍指着超大號的杯子,“這才是你的。”
封北剛擰開杯蓋, 聽聞手一晃,熱水灑掉一些,全倒腿上了。
這時,列車員推着推車經過,清亮的喊叫聲把高燃吵醒,他打了個哈欠,随意瞥了瞥,迷糊的眼楮就立刻一睜。
“你的褲子怎麽濕了那麽一大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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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北給少年使眼色。
高燃沒有接收到,他看看自己的水杯,蓋子沒蓋,熱氣直冒,水只剩三分之一,很容易就推測出了大概情形,“燙到沒有?”
封北的面部微紅,嗓音低啞,“沒。”
高燃把身上的皮衣外套還給男人,揪眉毛嘀咕,“真沒有?水還冒着氣呢……”
封北繼續給少年使眼色,還是沒得到回應,他哭笑不得。
弟哎,你哥一時大意幹了蠢事,你也幹,由此可見,咱倆是一家人,錯不了。
高建軍的眼神更加怪異。
高燃沒半點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有什麽不對,“爸,把衛生紙給我。”
高建軍把一卷都遞過去,目睹兒子拽衛生紙壓在封北的腿上,濕了拿掉再拽一截蓋上去,操心的像個老媽子。
封北不敢看未來老丈人的臉色。
一個在感情方面是真笨,一個養成了習慣,把愛護當成本能,無論是哪個,都有可能引發一場鬧劇。
封北眉間的細褶加深。
看來段時間內他們幾個都不能聚在一起,不然進度會脫離他的計劃,提前天崩地裂,給他來個措手不及,沒法收場。
封北說去抽根煙,高燃跟過去了。
高建軍扭頭看一大一小兩個身影,眉頭皺了皺,不知道在想什麽。
廁所旁邊的吸煙區沒人,煙味,垃圾味,以及混濁的口氣味兒攪和在一起,難聞。
封北側頭看屁股後面的少年。
要說他腦子不靈光,有他爸媽在場,他的稱呼沒錯過,一口一個封隊長。
分析起來頭頭是道,一推理,思維缜密,邏輯不是一般的清晰。
要說他聰明,怎麽就沒察覺他們之間的相處很不正常?
既是天才,也是蠢蛋。
高燃在意男人被開水燙的事兒,“小北哥,你把褲子卷上來,我看看你的大腿燙沒燙紅?”
封北不語,只是低頭瞧着一本正經的少年,眼光炙熱。
高燃垂着眼皮,沒發現。
封北捏鼻梁,“有時候你比很多人都要聰明,有時候你又笨到家了。”
高燃攸地擡頭,“你叽裏咕嚕什麽?”
封北搖頭嘆息,“我說啊,你怎麽就這麽笨呢……”
高燃的臉漲紅,“就你隔三差五的說我笨,其他人都沒說過。”
封北的語氣嚴肅,眼裏藏着揶揄,“那是他們不誠實。”
高燃翻白眼。
封北摸出煙盒,甩出來一根問,“要不要?”
高燃舔嘴皮子,想點頭,還是不敢,“給我抽兩口。”
封北拿出煙在煙盒上點點,“除你以外,我從不跟誰同抽一根煙,髒。”
高燃不明所以。
封北提醒,“口水。”
高燃咽唾沫,頭一回是在男人那邊的院子裏,純屬意外。
當時他非常別扭,鬧了個大紅臉,後來次數一多,就習以為常。
封北點燃煙叼嘴邊嘬兩口,夾開塞到少年嘴裏。
高燃正想着事兒,自覺的咬住煙蒂吸吸,反應過來時,煙已經被拿走了。
封北的舌尖掃過煙蒂,将少年沾上去的味兒搜刮進肚,他的眼簾半阖,遮住了眼底的東西。
“我第一次抽煙,是跟你學的,我也不抽別人的煙,确實髒,不過如果是自己人,就不會那麽覺得。”
高燃把身體的重心從左腳換到右腳,“就拿我跟帥帥來說吧,我們經常睡一塊兒,喝同一個杯子,用同一塊毛巾,吃同一個碗裏的飯菜,用同一雙筷子,還……”
“行了!”
封北胃疼,原來根源就出在這裏。
在少年看來,好兄弟是自己人,不分你我,賈帥八成沒告訴過他,再好的兄弟,也有個度,那個度在什麽位置。
甚至還會去配合。
久而久之,經過賈帥的放任,一種錯誤的觀念就在少年心裏形成了。
這裏面不可能沒有故意的成分。
封北的薄唇一抿,換個角度想,少年能這麽自然的跟他親近,還是沾了賈帥的光。
他深呼吸,壓下心頭翻湧的情緒,“你怎麽不問問,為什麽我不跟別人同抽一根煙,唯獨你是個例外?”
高燃似是才想起來這裏面的稀奇,“為什麽?”
封北看着少年,半響仰起頭長長的吐了口煙,“自己想。”
高燃不滿意這個回答,“說呗。”
封北睨向他,似笑非笑。
高燃不習慣男人這樣兒,年長他九歲,吃的飯喝的水走的路都比他多。
那種感覺……
怎麽說呢,很難形容,想不出貼切的詞兒。
高燃扯扯男人褲子上濕了的那塊地兒,流裏流氣的笑,“哎喲,哥哥挺有個性的嘛。”
“滾蛋!”
封北懊惱的擰眉,為的是自己可悲的自制力。
有人過來抽煙,打破了狹小空間的安靜。
高燃避開身子讓位,腳步趔趄了一下,一條手臂從後面抱住他的腰,頭頂響起聲音,“站都站不穩,笨死了。”
高燃很怕癢,碰到就笑,他泥鳅似的很快掙脫開。
封北掌心一空,他的唇角溢出一聲嘆息,溜的真快,就不能讓他多抱會兒。
那人見狀,自來熟的笑,露出一口被煙漬腐蝕的牙齒,“你們兄弟感情真好。”
高燃咧咧嘴。
封北心裏偷着樂,還好不是說的叔佷。
年齡是他的優勢,也是劣勢。
雖然沒到什麽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的凄涼地步,但年齡差也不小。
高燃示意男人看中年人,用只有他能聽見的音量說,“看見了嗎?你要是不戒煙,到了他那個年紀,牙也黑黑的。”
封北的額角一抽。
高燃老成的拍他肩膀,越發顯得孩子氣,“怕了吧?趕緊戒煙。”
封北彈彈煙身,“哪兒那麽容易。”
他用空着的那只手給少年整整棉外套,“你還太小,等你長大了,你就會明白,這世上有的東西是戒不掉的。”
高燃說,“戒不掉?你想想,牙黑了,多醜啊,你長的再好,露個牙也全毀了。”
封北挑眉,“長的好?”
高燃沒遮沒掩的點頭承認,“好啊。”
封北嘆氣,“哎。”
高燃無語一秒,“你哎什麽哎?”
封北調笑,“那為什麽你哥我過幾年就三十了,還是老光棍一條?”
高燃在男人的側臉上看到了落寞,他揉揉眼楮,又沒了。
封北俯視着少年,“怎麽不說話了?”
“我在想……”高燃頓了頓,“我得找個時間去配眼鏡了。”
封北就跟發現新大陸似的,很吃驚,“你近視?”
高燃慢慢悠悠,“嗯啊。”
封北沒好氣的說,“嗯啊個屁,天天躲被窩裏打電筒看小說看漫畫,把眼楮看壞了,該!”
高燃回嘴,“那還不是我爸不讓我看,我沒法子才跟他玩地道戰的。”
封北啧了聲,“你就知道在我這兒橫,怎麽沒見你在你爸面前這麽來一出?”
高燃的聲音拔高,又低下去,咬着牙警告,“你要是敢把我新找到的藏書的地兒告訴我爸,咱倆絕交!”
封北笑了起來,“我怕死了。”
高燃憋了不到一分鐘就扯他皮衣。
封北也不跟少年鬧了,他看着外面快速往後倒退的大片農田跟房屋,“四五月份把手術做了。”
高燃一下子沒聽明白,“啊?”
封北對少年勾勾唇,“那時候你哥有錢。”
高燃看呆。
他吸一口氣,難怪班上有些女生覺得學校裏的男生幼稚,沒意思,喜歡大叔大哥哥。
成熟有成熟的魅力和男人味。
封北把煙屁股掐了?垃圾箱裏,拿大掌蓋在少年的頭頂,輕揉幾下說,“你先回去。”
高燃疑惑不解,“你幹嘛不跟我一道?”
封北合了合眼,“不想跟笨蛋說話。”
高燃抽抽嘴。
中年人望着少年離開的背影,好奇的說,“你跟你弟弟去市裏嗎?”
封北敷衍的嗯了聲,就點了第二根煙,側頭看景色。
中年人悻悻然的閉上嘴巴。
高燃剛坐下來,就發現他爸在瞅自己,怪怪的。
高建軍不動聲色的問,“你什麽時候跟封隊長混熟的?”
高燃在袋子裏翻出一盒薯片,這玩意兒他喜歡吃,就是很少買,太貴了,他舍不得。
一大袋子零食都是小北哥買的,花了不少錢。
“大家都是鄰居,常見,慢慢就熟了呗。”
高建軍古怪的說,“常見?我怎麽十天半個月都見不着?”
高燃 滋 滋啃薯片,“你忙。”
高建軍的疑慮不消反增,“封隊長比我更忙吧。”
高燃的聲音模糊,“你倆的工作不同,他要查案子,得四處跑,縣城那麽點大,有時候我跟他會在街上碰到,見的次數當然就多了。”
高建軍沉默了好一會兒,“小燃,你是不是想要一個哥哥?”
高燃滿臉震驚,“爸,你該不會想跟我媽再生一個吧?先不說媽是高高齡産婦,非常危險,超生可是要罰款……”
高建軍打斷兒子,少有的難為情,“瞎嚷嚷什麽呢,你爸不是那個意思!”
高燃看着他爸,猜測到了什麽,“有兄弟姐妹當然好啊,一個人很無聊。”
高建軍發現這麽問問不出結果,他換了個問法,“你覺得封隊長是個什麽樣的人?”
高燃想也不想的說,“很厲害,很強大。”
高建軍問道,“你想成為他那樣的人?”
高燃點頭,“想。”
高建軍松口氣,崇拜是正常心理,他也是從兒子這個年紀走過來的,能理解。
“少吃點,吃多了吐。”
高燃一片片往嘴裏塞薯片,“我又不暈車。”
過道的小姑娘拎着塑料袋幹嘔,聽到這句話,眼淚汪汪的看過去,羨慕。
高燃咽下薯片,滿足的感嘆,“坐車多爽啊。”
小姑娘哇哇的嘔吐。
封北第二根煙燃過一半,瞧見2.15碎屍案的信息人往這邊來,他颔首打招呼。
胡韻是芳華美人,她輕輕一笑,就會讓人想到一句柔情似水,“封隊長,沒想到會在這趟火車上遇到你。”
封北嘴邊的煙一抖一抖,“去市裏?”
胡韻搖頭,說是去T市。
封北随口問,“那要到晚上才到,怎麽不坐卧鋪?”
胡韻把肩頭的長發後撥,“走得急,沒買到票。”
封北說,“上車後可以補,你一會兒問問列車員。”
胡韻露出驚訝的表情,“是嗎?我都不知道。”
不時有人經過,閑晃的,接水的,上廁所的,抱孩子溜達的,一刻不停的制造着雜音。
胡韻不耐的蹙蹙眉心,“封隊長,你去市裏嗎?”
封北擡擡下巴,“嗯。”
胡韻不好意思的說,“那能不能麻煩你幫我一個忙?”
封北讓她接着說。
胡韻說,“我有個朋友住在花蓮小區,一兩年沒見了,不知道她過得好不好,想請封隊長替我買點水果去看看她。”
她補充,“錢方面我自己出。”
說着,胡韻就從随身的小包裏拿出幾張五十的紙幣,都很新,好像是剛從銀行取的。
封北打量着女人,年輕貌美,打扮打扮,跟上次見的時候判若兩人,“不一定有時間。”
胡韻忙說,“要是沒時間,那就算了,下次我有機會了再去看她。”
封北說,“行。”
車到站,高燃跟着人群慢吞吞穿過走道往門口走。
他還以為會發生靈異事件,譬如某節車廂裏都是鬼,窗戶上趴着一張人臉之類的。
畢竟火車是鬼片裏的常用地點之一。
事實證明,高燃想多了。
封北跟高建軍一前一後,都沒有大包小包,只提了個袋子。
高燃停下腳步,扭頭很小聲的問男人,“小北哥,那個信息人姐姐是做什麽工作的?她的手機超貴,抵我爸一年工資。”
少年離得近,溫熱的氣息拂過來,對封北的理智發起攻擊,他往後仰了仰,“你怎麽別人不看,就看她?”
高燃說廢話,“整個車廂裏就她穿的是裙子,露着兩條細細白白的大長腿,特引人注目。”
封北上火,“敢情你一直盯着女人的腿看?”
高燃低着聲音,“我又不是變态!”
封北繃着臉,“那你還看?”
後面的人催促,“到底走不走啊?”“趕緊的,都等着下車呢”。
前面的高建軍回頭。
封北心虛,虛得要命,他立馬恢複如常,手推推少年的後背,“起步,走!”
高燃條件反射的照做。
下了火車,高燃好奇的環顧四周,好奇心得到滿足,他繼續車裏的話題,“今天零下好幾度,又起大風,她那麽穿,不冷嗎?”
封北斜眼,“你把褲腿卷起來試試不就知道了。”
高燃,“……”
常常被兌的無話可說,氣人。
高建軍要帶高燃去醫院,封北不好跟着,沒理由,他去了醫院附近的公園。
大風呼呼的吹,公園裏連根鳥毛都沒有。
封北把皮衣拉鏈拉上,拿出口袋裏的皮夾,從最裏面扒出那枚五毛錢的硬幣。
“幸運……”
封北在旁邊的椅子上轉硬幣,找到了打發時間的事情,樂此不疲。
專家也是醫生,不是上帝,不是神仙,一切按照流程辦,該問的問清楚了,要求不能有隐瞞。
高燃哪兒敢全抖出來啊,要是讓醫生知道他是個死人,來自平行世界,頭疼是跟看到一種斑有關,國家領導人都會驚動。
緊接着他就會被送進某個研究基地,或者是哪個精神病院。
一旦暴露了,留給高燃的就這兩條路。
專家在病歷本上鬼畫符,寫了滿滿一頁就叫高燃去交費做檢查。
高燃問是幾樓。
專家說一樓交費,三樓做檢查,“小朋友,你是不是長期都有失眠的困擾?”
高燃一愣,下意識的說,“嗯。”
專家把臉一板,“那為什麽剛才不說?”
高燃尴尬的垂下腦袋。
專家拿回病歷本翻頁寫了兩行,“還有沒有別的症狀?”
高燃搖頭,“沒有了。”
專家語重心長,“既然是來看病的,就要把自己的身體狀況一五一十的講出來,不能講錯,也不能扯謊,不然的話,會耽誤病情的治療。”
高燃接過病歷本,“謝謝醫生。”
大醫院就是不一樣,人超多,挂號的地兒排了十來個長隊。
高燃跟高建軍一人站一邊,哪邊快就在哪邊交費。
醫院裏的空氣不好,空調打的還高,很悶。
高燃的頭隐隐打疼,他握拳敲了好幾下,拽了書包翻出風油精。
高建軍見兒子不舒服就說,“你去找個椅子坐。”
高燃搖頭說不用,結果剛說完不到五分鐘,他就半死不活的癱在椅子上不動了。
高建軍不時回頭看看兒子。
他的眉間有擔憂,家裏沒見哪個有什麽遺傳病,兒子年紀輕輕的,怎麽就會有頭疼的毛病?
想不通。
高燃要做的檢查比縣醫院要全,有一項的結果要到三天後才能拿到。
高建軍皺眉。
高燃試探的說,“爸,要不我在市裏多待三天?”
高建軍給他一個“做夢”的眼神。
高燃想讓夢想成真,難得來市裏,又還沒開學,要是不玩幾天都對不起自己。
“你給小叔打個電話呗,我在他家住,反正也就三天,不是三個月。”
況且白天他也不在家,就晚上回去睡一下床,飯菜都不用給他做一份,不會添多少麻煩。
高建軍沒說話。
高燃唉聲嘆氣,“我幾年沒見小叔了,你打個電話問問,不行就算了。”
高建軍沉吟片刻,“回去吧,三天後我再來就是。”
高燃不明白,他脫口說,“爸,你跟小叔是親兄弟,怎麽變得這麽生分?”
高建軍嚴厲的訓斥,“你個小孩子不懂,別瞎說!”
“我怎麽不懂了?”
高燃想起他爸吃軟不吃硬,就換了張牌打,“奶奶下個月不是要去小叔家住嗎?我可以先去給她打頭陣。”
高建軍思考了會兒,“我問一下你小叔。”
高燃嗯嗯點頭,知道這事兒有七八成的希望。
小嬸只是不喜歡奶奶,對他這個佷子的态度還行,爸開口,她會同意的。
正如高燃所料,小嬸說沒問題,還客氣的說讓他多住些天,別急着回去。
高建軍要送高燃過去。
高燃拒絕了,他笑嘻嘻的說,“我想四處逛逛再去小叔家。”
高建軍把兒子額前被風吹亂的頭發撥撥,“你頭不疼了?”
高燃嗯了聲,“現在不疼。”
高建軍想起來了什麽,“知道封隊長的電話號碼嗎?”
高燃說,“知道啊。”
高建軍的眼裏閃過幾分詫異,兩人還真不是一般的熟,他問兒子要了號碼打通。
“喂,封隊長,我是高燃的爸爸,是這樣的……”
高燃在一旁聽着,小北哥跟他爸說會在市裏待幾天,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電話挂斷,封北沒立即起身,他繼續轉硬幣,時間差不多了才過去。
高建軍見着人,當面叮囑幾句,就去了車站。
刑警隊長值得信任。
高燃哎哎,“小北哥,你真的是來辦事的?”
封北懶的搭理。
市裏這麽大,少年要多留三天,他不放心,怎麽也得陪着,萬一出了什麽事,後悔都來不及。
“檢查的怎麽樣?”
“老樣子,三天後的結果出了再看。”
高燃眯眼看車流,做了兩次深呼吸,“汽油味兒真好聞啊。”
封北,“……”
他不快不慢的跟着少年,心想年輕真好,精力相當旺盛。
高燃倒退着走路,開心的手舞足蹈。
“祖宗,看着點兒,這裏不是縣城,四個輪子的車很多。”
封北讓他老實點,“現在想去哪兒?”
高燃吹口哨,“先買份地圖,再選目标。”
封北被少年的情緒感染,他也高興起來,“你小叔家在哪個區?”
高燃邊走邊說,“花蓮小區。”
封北的腳步一停,側低頭問少年,“花蓮小區?哪個花蓮小區?”
高燃說了地址,他問道,“怎麽了?”
封北說沒怎麽,“晚上送你去那兒的時候,正好順路幫人一個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