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獨特的人
(發了,總感覺很多寫的不流暢,見諒==宿友放着聲音,擾亂了我的腦洞。)
鐵甲深寒,陽光照射下,五百重裝鐵騎就如同一只擇人而噬的漆黑野獸一般。沖入了毫無防備的異族後軍,肆意撕咬。
栾提羌渠額頭冷汗直流,似乎也沒想到會有這樣的變故發生。
“塌頓咱們先避其鋒芒吧。”
栾提羌渠凝聲道。
他知道身後這支鐵騎沖鋒時的威力,自己和塌頓還留在這裏的話,生存的機會肯定很小。只有暫時的迂回,這場戰争才還會有勝機,不然直接擒賊先擒王,直接玩完了。
塌頓咽了咽口水,深有所感道:“某覺得羌渠兄說的很有道理,某也覺得我們先撤到安全的地方比較好。”
多年的經驗告訴他,這支重甲鐵騎可能是比并州狼騎還要恐怖的多的洪水猛獸,己方的後軍估計頂不了它的沖擊。
栾提羌渠和塌頓互視了一眼,一種名叫惺惺相惜的感情在二人之間回蕩。
知己也.....
“走吧。”
栾提羌渠道。
“走吧。”
塌頓應道。
萬軍人中,栾提羌渠和塌頓策着馬兒,向着前軍跑去,只因懼怕身後的威脅。其背影,說不出來的落寞。
“殺....殺....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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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韋虎目漲紅,招式大開大合,青龍戟左右開弓。兩聲慘叫響起,兩名異族騎兵被典韋的蠻力攔腰截斷。熱血飛濺,典韋滿臉血紅,氣息越發的駭人。
“惡....惡鬼。”
異族士兵怕極了煞氣驚人的典韋,死在了這個漢人手上的兄弟們已經多達幾十個了。原本骁勇善戰的異族士兵們,在恐懼中,畏畏不敢上前。
“一群沒卵的孫子。”
典韋騎在戰馬上左顧右盼,發現他們的前方竟然沒有異族騎兵趕來阻攔。不由鄙夷大罵。
淩雲輕笑一聲,目光微轉,仿佛要穿透人群,看向栾提羌渠和塌頓離開時的位置,“走了嗎?”
淩雲能感受到中軍那一塊地方的防備,沒有之前的那麽森嚴。估計是栾提羌渠和塌頓兩人不在那裏了,不然不會如此。
不在中軍指揮大軍嗎?
不過話說這些番外蠻子懂得軍事指揮這門藝術嗎?
雖然沒經過文學的熏陶,但是跟漢軍打了大半輩子的交道,上了那麽多次的戰場。栾提羌渠和塌頓兩人應該是多少懂點帶兵的。
淩雲平淡一笑,那麽他現在算是間接趕跑了栾提羌渠和塌頓兩人吧;應該也平白減少了異族聯軍不少戰力吧。是不是應該也算的上是一個大功呢?之後上報的時候可要記的記上才行。
“目标是鑿穿中軍。”
淩雲持戟道。
因為異族聯軍的主力基本都集中在前軍同漢兵周旋,而且栾提羌渠和塌頓臨走時也帶了不少的中軍力量過去,所以淩雲有自信憑借手上這五百具裝鐵騎的力量,可以輕易的鑿穿異族的中軍,然後到達主戰場。
駿馬奔的飛快,一頭黑發狂舞,淩雲龍戟一動,就是一大片的黑鐵鋼幕。
所過之處,無人能擋。
五百鐵騎緊随其後,哪怕是殺的盡興的典韋也不敢脫離隊伍。五百鐵騎至始至終都保持着錐形陣形,以極快的速度從不怎麽設防的後軍狠狠鑿在了異族中軍上。
一瞬間,中路大軍人仰馬翻。
一條血肉鑄成的道路,在五百重裝鐵騎身後形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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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險啊,好險。”退到了安全的地方,塌頓頓時松了口氣,嘆道:“羌渠說的果然沒錯。漢軍除了白馬義從之外,原來還有那麽多的強大軍隊,是某看輕了漢人了。”
“現在松懈未免太早。”
栾提羌渠搖了搖頭,看向了身後的中軍,他可不覺得沒有組織的騎兵可以擋得住那支鐵騎。
“羌渠莫不是以為那支騎隊能突破到這裏?”
塌頓奇道。
“某确實是這樣以為的。塌頓或許不知,說起來是一件醜事,但是某的萬人大軍曾經被這支鐵騎給硬生生擊潰過。”
醜事不堪入目,但是為了獲取自己這位盟友的警惕之心,栾提羌渠索性破罐子破摔說了出來。
塌頓臉色一駭,他也知道栾提羌渠在雁門關慘敗,但是沒想到對方僅僅只有五百人。匈奴騎兵的戰鬥力他可是看在眼裏,比自己的烏桓騎兵甚至還要強上一籌。卻被打敗了。要說是栾提羌渠的能力不足才導致這樣荒唐的大敗,但是經過之前的事情,塌頓可以清楚的認知到,栾提羌渠的軍事能力上至少要比自己強上一些。那麽如果換上是自己統率那幾萬匈奴大軍,結果應該也是被那五百鐵騎打的大敗,甚至更慘才對。
“這可如何是好啊。”
塌頓慌道。
能将萬人大軍都打的潰散的鐵騎,想想就讓人心慌。尤其是己方的中軍加起來可都沒當初的匈奴大軍的三分之一多啊,畢竟主力都在這裏了。
“無妨.....”栾提羌渠冷靜分析道:“那支鐵騎威力雖然巨大,但是還是有缺點可循的。這支鐵騎每個騎兵穿的铠甲如此的厚重,等閑兵器都破不開他們的防禦。可見會對他們胯下的戰馬負重有多麽的可怕。戰馬堅持不了那麽久的。”
“羌渠的意思是?”
“拖...拖到那支全身铠甲的鐵騎座下的馬兒精疲力竭為止。”
“怎麽拖?”
栾提羌渠閉目沉思,塌頓問的這個問題他也在想,只不過一時之間卻是沒有什麽好辦法。
“只能派一個指揮能力不錯的人去往中軍,然後将中軍的兒郎們有效的調度起來抵抗那支騎兵這一辦法了。”
栾提羌渠嘆了口氣,無奈道。
“這算不是辦法中的辦法啊。”
塌頓苦笑一聲,說到底還是要用人命去填。
“不過也只能這樣去做了,不知羌渠有什麽好的人選推薦。”
栾提羌渠眼神深邃地看了眼塌頓,随即道:“某手下有一萬夫長,自幼在漢族呆過,漢家的兵法也略有所得,可以派他前往中軍。”
塌頓一笑,奸計得逞。
他已經死了三名大将,現在自然該栾提羌渠也作出點貢獻了。他可不相信栾提羌渠手下沒有幾個可用之人,尤其是他知道栾提羌渠不會拒絕自己。因為他們可是一條繩子上的蚱蜢,栾提羌渠不會在這個節骨眼跟自己鬧翻,況且也是栾提羌渠理虧在前。
栾提羌渠叫來一個生的頗為斯文的匈奴将領,向他吩咐了幾句。匈奴将領點了點頭後,便策着馬兒走上了不歸路。
栾提羌渠目光索然地看了眼遠去的匈奴将領,知道他這一去其實也是斷絕了某些希望。雁門關的那支悍騎最擅長的就是擒賊先擒王的理念,所以栾提羌渠不覺得自己這個得力的下屬這一去還能活着回來。不過沒辦法,他和塌頓的關系現在還不能鬧翻,所以只能選擇犧牲一位得力的手下來維持眼前的局勢了。
“希望阿木塔能拖久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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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族中軍,随着阿木塔接過指揮權,異族鐵騎開始由零散進攻變得密集起來。
一個個常見的漢朝騎兵軍陣在阿木塔的調度下完成,給一直勢如破竹的淩雲帶來了不小的煩惱。
無可否認,阿木塔是個有能力的人。阿木塔自幼在漢朝長大,學過漢朝的兵法和武學,受着漢朝文化的熏陶。但是藝有所成之後,他就回到了匈奴效力。他身上的一半的漢人血統并沒有讓他留在了漢朝,而是幾經波折輾轉成為了匈奴的萬夫長。
然而血脈的不純依舊讓他被猜忌,不被栾提羌渠徹底重用,而且每次做事都被栾提羌渠留了一手限制。所以也就不難解釋,為什麽栾提羌渠會派一個文武雙全的将領來送死了,而不是派其它的莽夫。
“擒賊先擒王,不過看來匈奴倒是來了個不錯的指揮。”
淩雲目光微斜,一眼就看到了一個與周圍匈奴格格不入的男子。雖然男子穿的也是胡服,但是長的更趨向于漢人。
微夾馬腹,淩雲轉了個彎,改變了直線突圍的計劃。另一邊,雖然沒有言語,但是五百具裝騎兵默契地跟着淩雲一起變了軌,完美的體現了一軍之紀律。
阿木塔看着氣勢洶洶的具裝鐵騎往自己這個方向奔來,嘴角往外一咧,喃喃道:“終于還是到了這個時候了。”
“左翼右翼圍上。”
兩支百人騎制的異族大軍一左一右襲向了淩雲的兩側。
淩雲放聲笑道:“将士們,随某碾碎異族。”
“諾!”
蓬勃的戰意爆發,五百具裝鐵騎迸發出了更快的機動性。駿馬長嘶,三角狀的黑色鐵幕輕易地就将左右二翼的異族騎兵攪碎,擊潰。
阿木塔默默地舉起手中的彎刀,眼中閃過一幕幕幼時的場景。他的母親是一名漢人,他的父親是一名匈奴士兵。母親是被父親侮辱後生下他的。也因為這樣,他小的時候經常被周邊的同齡人嘲笑、譏諷。母親性子溫婉,所以只有他的母親一如既往的待他好,也不因為他的出生而有過怨言。一個人勤勤懇懇的養大了他,讓他去學漢書,通讀經文。
阿木塔也争氣,不僅在學堂名列前茅,而且為人孝順,懂得為持家辛苦的母親分憂。房子雖小卻很溫馨,一家兩口就這樣勤勤勉勉的活着,直到又一場匈奴入侵到來。
那場匈奴侵略之後,雖然新上任的刺史丁原及時擊退了匈奴大軍,但是依舊還是出現了傷亡。阿木塔住的村莊就是傷亡最嚴重的一家。而也就是那個時候,阿木塔身上另一半匈奴血脈的事情被村裏的某個有心人拿出來說事。再之後......阿木塔最敬愛的母親死了,為了保護自己被紅着眼的村民給殺了,而他逃了出來。再這之後,他就瘋了一樣的學習兵法,有所成後,便投靠了匈奴,報複了這些害死他母親的漢人們。
是的,當年他不怪匈奴的殘暴;他只恨那些逼死了他母親的漢人們。那個村莊的種族歧視,是害死了自己母親的罪魁禍首。
他曾經在母親的教導下熱愛漢人這個身份,去愛漢人這個種族;然而漢人又親自将他推到了匈奴的身份去,害死了他最重要的人。
然而,刀下除了沾染過那個村子裏的漢人的鮮血外,阿木塔就一直沒有動手殺過其它漢人。說是留戀吧,也可以說是對自己母親諄諄教導的緬懷。雖然對漢人懷有恨意,但是阿木塔知道不能斷章取義。所以阿木塔經常限制自己的手下肆意屠殺漢人,以及淩辱漢人女性。也因此才能出衆的他,從虜數年,依舊是萬夫長的職位,沒有上升。除了本身混種人的身份,這也是很重要的其中一點。
“母親,孩兒很快就來陪你了。”阿木塔目光明亮,這些年做的事他不後悔,除了對那些枉死在他手上的漢人們。不過他已經盡力了。
大仇得報之後,他沒有選擇離開匈奴,也有為了保全一些漢朝無辜百姓的原因。至于棄暗投明,憑他混血的身份,在匈奴呆着反而能做的更多。
“來吧。”阿木塔策馬沖鋒,怒吼道:“讓某馬革裹屍,光榮的戰死沙場吧。”
阿木塔毫不畏懼的舍身沖向一馬當先的淩雲。金戈相鳴,阿木塔眼神渙散,只聽到了一句模模糊糊的話;似乎是那名威震匈奴的雁門都統領說的。
“你的眼神告訴我,你是個很奇特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