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門第之見(第二更,奉上)
蔡府一事,第二天便鬧得洛陽沸沸騰騰,身為當事人,淩雲拜訪完皇甫嵩和朱儁兩位老大人後,就跟曹操告別了,雖然曹操再三挽留,但是淩雲還是決定要走,一來不想曹操平白為了他得罪衛家,二來他也沒有繼續留在洛陽的理由了,且已經沒回雁門郡有些日子了,淩雲擔心會出現什麽岔子,比如并州方面的。
雖然丁原看起來是個和藹的老人,自己同他的交情看起來也不錯,但是防人之心不可無,而且丁原的手下還有個野心勃勃的呂布,自己不得不有所防備。
所以淩雲必須趕快回去。
而河東衛家,在受了這麽大的侮辱後,自然是不可能一點表示都沒有,除了輿論方面的攻擊,淩雲在回到雁門郡的路上,就遇到了不下十波的截殺,當然,都是螳臂當車,不自量力,光憑典韋在,一路上,便留下了不下上百具的屍體。
河東衛家見截殺無效,索性就将重心都放在了輿論方面上,試圖借助皇權的力量,來除掉淩雲這個心頭大患,而衛家也不負多年的經營,整個洛陽輿論都一時之間,跟着衛家的料想所走,甚至還鬧上了金銮殿,可惜的是,在重金面前,張讓口一張,就讓衛家好不容易營造的良好局面,付諸東流,這讓河東衛家大恨不已,衛家家主更是跳腳大罵,“閹賊、閹賊.....”
不說衛家的勾心鬥角,淩雲在花費了不少時間後,終于回到了雁門郡。在看到了陰館高聳的城門後,一股豪情壯志,在淩雲的胸膛,由然而生。
在洛陽那裏,自己無兵無權,只有回到這雁門,自己的地盤,自己才能夠有所作為,一個人的力量始終是有限的,自己争霸天下的起點,就是在這裏開始。
淩雲嘴角微微一咧,衛家,等着,自己遲早會帶着鐵騎,親自将你們踏平,以報你們的路上之恩。
“駕。”
淩雲驅着駿馬,來到了陰館的城門口前,城門口正巡邏的士兵,忙走了上前,道:“請容許某檢查一下你身上有沒帶什麽可疑的東西。”
一串銅錢被淩雲拿在手中,淩雲平淡着道:“放我們進城,這錢就歸你的了。”
士兵先是一愣,随即陰沉着個臉道:“想要賄賂某,不知淩将軍的士兵是不受這一套的嗎?某看你很是有嫌疑,警告你馬上将佩劍卸下,下馬接受檢查,不然,就別怪某不客氣了。”
說完,士兵手中的長戈指向了淩雲,以防淩雲有攻擊意圖,他好提前出擊。
“哈哈.....好,好啊。”
淩雲開懷大笑,童貫等人練的兵,甚合自己的心意,這樣的兵,才是他淩雲想要看到的兵。
那士兵被淩雲弄的有些糊塗,這人怎麽突然就笑了起來,不過職責所在,士兵用長戈戳了戳淩雲的衣服,怒聲道:“快下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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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雲饒有興趣,正待下馬,這邊的變動,卻是引來了正領着一隊人馬巡邏着的什長。
“怎麽回事?”
什長趕來,皺着眉,看向了士兵。
“報....”
士兵正待回複,卻發現自家的隊長神情有點變化,好像很是吃驚,怎麽了,士兵很疑惑。
“主...主公。”
“主公!”
士兵滿臉不相信地看着什長一臉敬畏地看着淩雲,嘴巴張的老大,這個看起來比自己還要小的人,竟...竟然是主公,不過仔細一看,真的很是英武。
士兵忐忑不安的同什長跪倒在地,他之前可是用長戈冒犯了主公啊。
“小..小子冒犯了将軍的虎威...”士兵蒼白着臉,擡起了頭,想要主動辯解着,卻被淩雲擺手打斷了。
“不知者無罪。”
淩雲笑了笑,“某反倒要贊賞你,幹的不錯。”
“是!”
士兵臉色漲紅,興奮着應道,看的一旁的士兵們都暗暗吃味,心想今日怎麽不是自己值班。
“你應該是老兵吧,在哪見過某。”
淩雲将目光投向什長,什長臉色激動,泛紅着道:“某是在雁門關上,看到了主公的英姿。”
淩雲點了點頭,笑道:“你們都幹的不錯,今日在場值守城門的,結束後都去領一貫錢,當做獎勵,就說某說的,至于你....”
淩雲看向年輕的士兵,輕輕一笑,“領兩貫,以示嘉賞。”
“諾!”
同年入伍的士兵羨慕摻雜着愉悅地看向了這個幸運兒,老兵們則是欣慰地一笑,以前輩的身份,為後輩受到主公的稱贊和嘉賞,單純的開心,單純的自豪。
回到了太守府,淩雲屁股還未坐熱,田豐便急匆匆地趕來了。
“主公啊,你怎麽能在這節骨眼幹這樣的糊塗事啊!”
淩雲嘆了口氣,終于知道田豐為什麽有才華,卻不被袁紹待見的原因了,不過淩雲并不讨厭田豐這樣的性子,因為這樣的人,往往最是忠心。
“元皓,你來了啊。”
淩雲指了指一旁的椅子,笑道:“某知道你要說什麽,坐下來說吧。”
田豐也不是不識禮數,只能悻悻先坐下,然後屁股才剛夠到椅子,淩雲就見田豐嘴一張,話就像是開閘的流水一般,嘩啦啦的流了出來。
“主公知道得罪了衛家,會有什麽樣的後果嗎?這意味着,主公在名門士子眼中,是與他們相對的敵人,那些有才能的名士都不會來投靠主公。”
“衛家的輿論已經發了出去,主公的名聲在那些名士裏已經大打折扣,這讓某如何說你啊.....主公。”
“還有這次,若不是主公傳回的信早,某早作準備,提前賄賂好張讓,主公的大業,可能就要毀于一旦了。”
“主公啊.....”
田豐一臉痛心疾首地總結道,“你這次真的幹了糊塗事啊!”
“元皓可否聽某的解釋。”
淩雲淡定道。
“哼...哼,願聞其詳。”
這老犟驢。
淩雲哭笑不得。
“元皓以為某錯了,卻不知某這樣做,反而是某得利了。”
“主公這是何意?”
田豐皺了皺眉頭,疑惑問道,明明是天大的壞事,怎麽到了主公口中就變成了得力的好事?
“某可未從中看出半點好處。”
“真的是這樣嗎?”
淩雲淡淡一笑,眼中有睿智之色,“某承認起初是為了一己之私,但是後面某仔細想了想,卻發現這不正是一個讓某名聲大噪的機會嗎?還是由自己的仇家幫的忙。”
“名聲是提升了,可是..都是壞名聲。”
田豐老臉一抽,反駁道。
淩雲笑了笑,不置可否,繼續道:“當時在場的都是名士,所以衛家愚弄的只能是些無知的平民,但對于那些才學飽實之士來說,卻不過是欲蓋彌彰的玩笑罷了,尤其是那些名門士子,更不可能不知道真相是什麽。”
“主公天真了,主公與衛家作對,而豪門世家本是一體,主公傷了衛家利益,就是牽動了其它豪門世家的利益,所以哪怕是主公得理了,那些名士也不會來投奔主公的,反而還會聯合起來,打壓主公。”
田豐搖了搖頭,覺得自家主公并沒有認識本質所在,他們是寒士階層,所以不管他們做的是否得當,觸及了衛家,又或者其它的名門世家,都會受到其它世家的一致打壓,這無關乎什麽,有無利可圖,這是兩個階級的戰鬥,名門排擠寒士,寒士不得重用,這就是漢朝寒士的處境,令人堪憂。
所以即便那些名士們知道了真相,那又如何?他們為了自家身後家族的利益,為了抵制寒士對世家的威脅,他們得知了這個消息後,只可能更不來投淩雲。
這也是田豐為什麽說淩雲天真了的緣故。
淩雲淡然一笑,自嘲道:“元皓認為某即便不得罪衛家,那些眼高手低的名士會來投靠某嗎?”
“這...”
田豐啞然無語。
“不可能投某,對吧。”
淩雲嗤笑一聲,“他們門第之見已經根深蒂固,所投者是誰,都不可能是他們眼中粗鄙莽夫的我,某又何必要看這群名不副實的名士的眼色呢?”
“那主公的意思是,寒士?”
“正是寒士。”
淩雲平淡道:“自古英才出寒士,寒士還有許多才可堪大用之人,卻因為門第之故,不受待見,才能無法發揮出來,而現在某的名聲一傳出,雖是惡名,但是在智謀之士眼中,只是衛家的小計耳,所以有志有才者,定會來投某,至于那些看不出來是陰謀的,則才不可堪大用,不要也罷。”
“元皓以為如何?”
田豐沉吟着,捋了捋胡子,總感覺有哪裏不對味,但是他又無法反駁淩雲的話,田豐只能無奈道:“主公所見,某..某實在是不知該如何評價,只是這傳言一出,卻是失了民心啊。”
“民心?”
淩雲不屑一笑,“某所治下,百姓安居樂業,至于其它地方的民心,待某攻克之日,被某治理得當,當地民心自會向某,況且大漢治下,除了某這,百姓大都食不果腹,衣不裹體的,又談何什麽心思去關注這些小事呢?大都忙于生存大計去了,所看者,無外乎是些閑漢一類,至于門閥世家,又怎麽會看不出這其中的貓膩呢?所以沒什麽可慮的。”
話已至此,田豐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了,既然主公想的那麽透徹,田豐也不打算瞎摻和什麽了,而且主公說的也不無道理,有理有據,自己也多少有些信服。
“主公,衛家事談完,現在來談談匈奴的事吧?”
“匈奴?”
淩雲愣了愣,有些奇道。
“不是給打退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