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另一個粑粑嗎

第53章 教訓

陳明最近新交了一個新男友，說來奇怪，這人還是前兩年他掰彎過的一個大學生，當時陳明只是為了騙他上上床，掰彎後嫌人家小孩兒煩人，轉頭就把人給甩了。

前段時間在一個偶然的機會下相遇，那孩子已經褪去了當初的稚氣，多了一分妖豔和魅惑感，陳明當時就被他吸引了視線。

那孩子名叫郭梓亮，剛畢業不久，身上還帶着點學生的青春氣息，又多了點圈內的妖嬈誘惑感，樣子也是陳明從過去到現在都挺喜歡的那一型，一笑起來露出兩個小梨渦，當場能把陳明勾得魂都丢了。

陳明和郭梓亮相遇的時候是在一家位于陳明公司附近的清吧，那天晚上陳明也是偶然進了那家店，沒想到就遇到了同在店裏的郭梓亮。

郭梓亮是和朋友一起來的，陳明當時被他出色的外表迷住了，一看就知道對方和他是同類，可和郭梓亮一起來的那人倒是個直的。

郭梓亮看他朋友的眼神帶着掩藏不住的愛意，陳明觀察了兩人許久，當時還沒能認出郭梓亮來，但心裏已經有了八.九分的信心。

郭梓亮一看就知道是暗戀他的朋友，但那人是直的，而且手上還戴着個戒指，證明已經有另一半，這就意味着郭梓亮的這段暗戀根本沒有任何機會，而要是陳明給對方足夠的溫柔，保準能趁虛而入把人拿下。

确定好這一點後，趁着郭梓亮那個直男朋友上洗手間的時候，陳明悶了口酒，壯了壯膽直接上前搭話。

郭梓亮在看到陳明後的表情，讓陳明有點出乎意料的感覺，不過他還是按照了自己的計劃去和郭梓亮搭話。

結果兩人說了不到幾句，郭梓亮就說：“你認不得我了？”

陳明的表情有了一瞬的錯愕，但很快就恢複過來，道：“抱歉，希望你不要覺得我馬後炮，其實剛剛和你搭話的時候，我就在想我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

郭梓亮心裏冷笑一聲，表情則表現出閃過一瞬的落寞，笑了笑道：“或許是你記錯，又或許是我記錯了吧，既然這樣，我們就當初次認識好了。”他伸出手道：“我來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郭梓亮，很高興認識你。”

郭梓亮的回答相當于告訴陳明他們就是認識的，陳明跟着做了介紹，心裏面更被勾得癢癢的。

兩人交換了聯系方式，陳明還想再套點話，郭梓亮的直男朋友剛好在這個時候回來。

郭梓亮給兩人簡單介紹了一下剛才認識的過程，陳明發現郭梓亮有點顧及到他的存在，即便眼裏還關注着他的那位朋友，但很明顯比起之前有點心不在焉，顯然他的出現給對方造成了一定影響。

這個發現讓陳明更心癢了，他剛剛在管雨辰那邊碰了一鼻子灰，而郭梓亮的反應給了他很大的自信心，無疑給他虛榮的性格增添了不少光彩。

回去以後陳明很仔細地翻看了郭梓亮的朋友圈，對方開放了朋友圈的所有查看權限，郭梓亮發的朋友圈并不多，更多是分享歌曲，不過還是有一些生活的點滴，比如他畢業時候的畢業照，因此陳明很快就知道那種熟悉的感覺是怎麽來的。

他記起這個男孩兒後，起初是十分震驚的，但很快這種震驚就被虛榮心蓋過了。

他是郭梓亮的第一個男人，而且當初還是将他從直男掰彎，盡管兩人的分手的時候有點不愉快，但陳明對這一段的記憶不太深刻，他只知道一件事，那就是他在郭梓亮心目中，肯定占據了很大的分量。

他想泡這個男生，對方的樣子是他喜歡的，要不然當初也不會耗費那麽大的勁去掰彎他，而現在郭梓亮已經褪去了當初的青澀，在圈子裏混了這麽久，陳明看得出來郭梓亮“久經沙場”，想必在床上也很放得開，這種對象簡直是他夢寐以求的。

于是他對郭梓亮做了很多功課，翻遍他朋友圈，将他習慣去的地方，喜歡的東西都一一記下來，并且針對性地做了不少計劃，兩天後，他主動找上了郭梓亮。

最開始郭梓亮還會推脫幾句，但識人無數的陳明一眼就看出對方欲擒故縱，因此他并不急，完全沉醉在這種愛情游戲中，果不其然，在陳明第三次約郭梓亮的時候，對方點頭答應了。

之前兩人的結果并不愉快，陳明知道郭梓亮現在肯定還是喜歡他的，只是心裏面會有些顧忌，因此為了扭轉這種印象，他一開始并沒有挑明自己記得以前的事情，只是盡可能地溫柔對待郭梓亮。

他看郭梓亮的表情看得十分仔細，将對方的每一個細小的表情都捕捉下來，有時候他會故意做一點勾起郭梓亮回憶的動作，每每這種時候對方都會露出片刻的猶豫，這種掙紮的樣子看在陳明眼裏，有種抓住人心的爽快感，讓他更沉迷在這段感情角逐中。

兩人的感情逐步升溫，起碼在陳明眼中确實是這樣，但他并沒有因為郭梓亮的存在而忘了管雨辰那邊，在他看來郭梓亮他要，管雨辰也不能放棄，畢竟在管雨辰身上他也投入了兩年多的時間。

可是管雨辰對他的态度越來越冷漠，這嚴重傷害了陳明的自尊心，于是他又在郭梓亮身上找回這點丢失的尊嚴，一來一往他對郭梓亮更上心了，也減少了尋找管雨辰的機會。

此外，除了感情生活，陳明發現近來工作十分不順，不僅之前處理得好好的工作被分配給別的同事，連一直有良好合作的老客戶都開始表現出不滿，想要将業務轉移到別的廣告公司。

陳明感情和生活都亂糟糟的，他開始更多地将感情寄托在郭梓亮身上，只有這個男生能給到他短暫的慰藉，他看自己的眼神，能給陳明片刻的自信心。

于是他對郭梓亮越來越溫柔，也有點按捺不住兩人這種暧昧不清的關系，他需要一場運動來宣洩最近的不順心，想聽聽郭梓亮在他身、下讨饒的哭聲。

在一次約會中，陳明故意選擇了最近上映的一部關于校園戀愛的片子，兩人看完後，郭梓亮明顯比之前沉默了。

陳明邀請他去找家酒吧坐一坐，郭梓亮看他許久，最後還是拒絕了他的邀請。

陳明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出自己的機會來了。

他在郭梓亮轉身想走的時候，從對方背後抱住了他，這場面就像電影裏面男女主分手時的畫面一樣，這都是經過陳明精心設計過的。

他在郭梓亮耳邊對他故意壓低聲音說：“梓亮，對不起我騙了你。”

郭梓亮僵了一下。

陳明又繼續說：“一開始我說認不得你，其實是撒了謊，那天我在酒吧見到你的那一刻我就記起你是誰了。”接着他又說了一番十分感動的話，将他這麽久以來的心路歷程全部美化後說了一遍，最後深情脈脈道：“我知道我們之前的結束并不完美，但我希望能彌補，以後的日子我會對你很好的，會盡我所能，給你一段最難忘最值得擁有的愛情。”

郭梓亮被感動到了，就像電影裏的女主角一樣流下了淚水，當天晚上他們順勢就開了房，陳明終于把這小孩吃到了嘴裏。

然而第二天一早，當陳明醒來後想再來一次，就發現郭梓亮已經不在房間裏了。

陳明想了想，嘴角一揚，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心裏則是在想，這小孩還想跟我玩欲擒故縱的那一招？既然我還沒膩，就陪你繼續玩玩吧。

然而當他洗漱好穿好衣服後，才發現桌面上留了一封信。

陳明狐疑地打開那封信，一開始還意氣風發的臉在看清楚信上的內容後，吓得整個人都蒼白了臉。

信上內容簡單粗暴地說明了，這段時間郭梓亮做的所有事情都是有預謀而來的，而他來的目的不為別的，只是為了兩個字——複仇。

郭梓亮确實是當初那個郭梓亮，而陳明也是當初那個把他掰彎了的人，他的一切身份都是真實不作假的，唯獨對陳明的感情，并非他所預料的那般。

陳明将信上的內容看了好幾遍，手抖着拿出手機快速地連上了郭梓亮所在的大學的論壇，按照信上的說法，輸入了幾個關鍵字，馬上好幾條讨論的帖子出現在面前。

他簡單地掃了一眼，在看到套紅的那個标題時，整個人都快被吓崩潰了。

那個帖子标題寫着：讨論一下XX屆XX學院郭XX亂搞男男關系，染病被勸退的事情。

陳明點開帖子，一目十行浏覽下來，帖子上的內容和郭梓亮在信裏說的幾乎無異，全都圍繞着一個點——郭梓亮因為亂搞男男關系，染上了艾滋病，最後被學校發現被勸退了。

陳明回想起昨天，原本他做好了萬全的準備，按他這種性格是不可能不戴套的，但郭梓亮最後一句話打消了他的念頭，他說：“學長，我這麽多年來就只有過你一個男人，我希望你能像當年那樣對我，可以嗎？”

虛榮如陳明當時就被這種說法取悅到了，他自信地認為郭梓亮對他念念不忘這麽多年，而且之前對方偶爾展現出來的一點青澀感，也很好地印證了這一點，卻沒想到這徹頭徹尾就是一個騙局。

陳明将這件事從頭到尾細想一遍，越想就越心慌，許多在當時看來沒什麽問題的地方，事後回過頭看都覺得大有問題。

他哆嗦着換好衣服，匆匆忙忙從酒店離開後直奔醫院，對醫護人員說明抽血來意的時候還很難以啓齒，他從沒覺得這麽丢臉過，仿佛自己脫光了衣服被人看一樣。

護士問了他幾個問題，陳明都恍惚着回答了，雖然對方只是在走流程問話，但陳明總有種對方嫌棄他髒，讓他有種無所遁形的感覺。

護士聽完他的描述後，讓他過幾周再來，表示短期內不能那麽快檢查出抗體的。陳明一聽就怒了，當場大罵：“那我要是本來可以醫治，過了幾周再來檢查發現治不好了怎麽辦？你負責嗎？這是很嚴重的問題！你怎麽可以讓我過幾周再來！誰知道這幾周會發生什麽變化！”

像陳明這種人護士見得多了，在旁邊拿了一堆資料遞給他讓他回去看，又簡單地說了檢驗的流程和原理，然後就不管他了。

陳明猶如晴天霹靂，恍恍惚惚地回到家，看着那堆資料就像有細菌一樣不敢去碰，發了瘋似的将自己泡在消毒水裏，皮膚都過敏了也毫無所覺。

就這樣過了幾周，陳明每天精神備受影響，工作上也犯了不少錯，被公司發了幾封警告信後，幹脆請了大假回家裏躲着，數着日子等待那一天的到來。

而在這段時間裏，陳明發現了另外一件更令他恐懼的事情——他不能勃、起了。

艾滋的恐懼加上身體的變化讓他情緒更加失控，他發了瘋似的給郭梓亮發信息問他為什麽要這樣對他，然而對方沒有回複他，又沒有将他删除，只由着他不停地單方面發信息，就像要看他好戲一樣。

終于到了說好的那一天，陳明一大早就去抽血做檢查，他将自己包裹得像只粽子似的，坐在醫院的一角落安靜地等待結果。

等待的過程中，一個男人走向了他。

陳明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根本沒有留意到這個男人，直到對方将一沓資料遞到他面前，他才突然吓了一跳，從自己的沉思中回過神來。

他擡頭看向那個男人，對方十分高，穿着一套嚴謹的西裝，從高處往下，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只蝼蟻。

來人正是錢龍。

錢龍維持這個姿勢約有五秒鐘，見陳明沒有接過那沓資料，便随意放在隔壁的座椅上。

他并沒有對陳明說明自己是誰，只是簡單敘說道：“這裏面全是你這些年禍害過的人，這次的事情算是給你一個教訓，離他們遠一點，以後管好你的下半身，不然我會讓你說不出‘後悔’兩個字。”

錢龍走後，陳明過了很久才拿起那堆資料。

他一張張看下來，就連自己都忘了其中的某些人到底是誰，而在看到資料裏關于郭梓亮那部分的時候，心中又氣又後悔。

終于結果出來了，當報告上顯示陰性的時候，陳明感覺腦子裏瞬間一片空白。

原來人在極樂和極悲的時候反應竟是如此相像，他坐在椅子上抱頭痛哭，留下了不知是激動還是悔恨的淚水，只是他知道經過這次的事情後，從今以後他一定會修身養性，不敢再重蹈覆轍。

……

錢龍離開醫院後，在醫院附近不遠處的地方與候在那兒的郭梓亮碰了個面。

他将最後一筆款項打給郭梓亮，後者收到錢後晃了晃手機說：“謝啦。”

錢龍看他一眼，原本不打算多說什麽，可是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就想到了管雨辰，便多說了兩句，“拿着錢就好好做人，以後帶眼識人，不要再為了這種人渣糟蹋了自己的人生。”

郭梓亮臉上的笑容收了收，再次擡頭時，眼裏帶着一股純粹的光，道：“當時以為自己真的染病了吓都吓死了，實話實說原本我并不想再和他有什麽聯系，但聽完你說的以後，我覺得确實應該教訓他一下，讓他感受一下我當時受過的驚吓。”郭梓亮笑了笑，說：“你放心，我以後會好好做人，我已經被毀了一次人生，以後絕對不會再走重複的路！”

錢龍定睛看了他一會兒，破天荒地擡手拍了拍對方的肩，等他回到自己車上時，坐在副駕上的克裏斯吹了個口哨，說：“大結局了？”

錢龍系好安全帶，沒有回答他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