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布蘭登·毒舌·羅德
布蘭登被火急火燎地喊回去,一向做什麽都淡淡定定的他頭一回壓着限速線上限一路飛奔,回到公司看見克裏斯的時候,那張臉還臭得要命。
“到底是什麽事情非要我回來不可,”布蘭登邊走邊脫外套,“你不知道今天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忙?”
克裏斯在電話裏已經被說過一頓,要是放在平時被罵就罵了,但今天在這個時候把他喊回來,自己也有點過意不去。
“要不是實在沒辦法,我也不敢輕易請你回來不是?”克裏斯腆着臉說:“勞倫斯現在就在等着了,你看什麽時候可以,我就找人安排視頻會議。”
“之前不是早就讓你推了他了嗎?都多少年了。”布蘭登皺眉道:“我還能和他說什麽?他這個人太專.制了,我們也不需要他這筆錢注資進來。”
酒莊運營方面的事情布蘭登很少接觸,他主要的工作還是負責釀酒,以及充當羅德酒莊的牌面,不過他知道他們的酒莊在克裏斯的運營下發展很好,根本不需要什麽外在的投資。
克裏斯很難和他解釋經營方面的事情,只能簡單幾句解釋道:“幾年前你拒絕了他,後來他一口氣收了幾個法國的酒莊和澳洲的酒莊,擰成了一個大的個人品牌,現在這個品牌發展得也很不錯。”
布蘭登不以為意,“那又如何?勞倫斯就是一個財大氣粗的人,他對葡萄酒一竅不通,只會往裏面砸錢,他那個酒莊的酒我有試過,這幾年的氣候不錯,就算最普通的酒莊也能釀出不錯的紅酒,這并不能說明什麽問題。”
“問題可就大了。”克裏斯難得反駁道:“高端紅酒市場雖然占據很重要的地位,利潤也很高,但低端紅酒市場數額龐大,每一瓶利潤不高,可是這麽大的消費額累積起來,那數字就很可觀了。”
克裏斯又道:“勞倫斯的酒莊留下了原有的設備和工人,即便不靠技術取勝,釀不出讓人神往的紅酒,在高端市場上不能冒頭,但他們走的是量,在全世界各個地區都很吃香,平民老百姓都會買來喝,吃飯喝兩杯也不心疼。”
見布蘭登蹙眉想說什麽,克裏斯馬上又道:“我們這幾年都在打開華國的市場,華國人對紅酒品牌普遍認知不高,我們的牌子在這裏打不響,只有部分真的愛酒的人知道,這樣對我們開展生意是很不利的。”
布蘭登想到了早些時候在管雨辰那兒吃飯時的畫面,當時确實在座的大部分人都不知道羅德酒莊的名字,要不是在場有個懂行的,管雨辰甚至不知道他有多厲害。
他的眉頭又皺緊了一些,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沉吟片刻道:“那現在勞倫斯想幹什麽?還想收購我們的酒莊?只有這件事免談,讓他想都不要想。”
羅德酒莊是一代傳一代的酒莊,早在布蘭登祖父那一代就已經存在,他不可能讓酒莊落到別人那兒,套上別的名字。
克裏斯見他态度有所松動,忙不疊說:“不是不是,就是想談談有沒有合作的機會。勞倫斯有自己的物流中心,在幾大洲都有分布,要是能談成的話,對我們進入華國市場也會有很大的幫助。”
“這些東西你去談就是了,你知道我不懂經營上的事情,這方面你才是專業的。”布蘭登實話實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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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裏斯被他無意識地吹捧了一下有點飄飄然,雖然他沒有哥哥的釀酒天賦,但在商場上他有自己的手腕和能力,從來不會因為這一點而感到自卑。
但這一回他确實解決不了,“你也知道,勞倫斯一直是你的……咳,粉絲。當初他千方百計就是想和你合作,可是你放了他鴿子,讓他記恨了才有後面一系列收購酒莊的事情。”
布蘭登面無表情。
克裏斯揉了揉鼻子又說:“這一回他就是死活咬定了一定要見到你,不然不管什麽合作不合作的事情都不用談下去了。哥,我知道你不在意這一點點,但要是我們之後的業務重心要轉移到華國,物流方面的事情還是很重要的,有勞倫斯的幫忙,一切都會便利很多。”
布蘭登沉默了半晌,最終嘆了口氣。
他人已經在這裏了,既然克裏斯覺得這件事甚至比他去找回管雨辰還重要,那他也不好推脫過去。
克裏斯知道他接下來還要趕回去未來嫂子那兒,一見布蘭登松口,趕緊讓人搭了設備。
連通視頻之前還千叮囑萬吩咐,讓布蘭登不要臭着一張臉,結果等視頻一打開,不說布蘭登,就連克裏斯臉上的笑容都僵硬了一瞬。
年近40歲的勞倫斯保養得很好,看起來就是三十五六的成熟男人,一雙天生的桃花眼風情萬種,嘴角總是帶着似笑非笑的弧度,配上天之驕子的随意态度,一眼看過去就是人群中的焦點。
克裏斯在外一直是花花公子的形象,但和勞倫斯一對比就不算什麽了。
此時讓克裏斯頭疼的是屏幕的那一邊,勞倫斯左右分別坐了兩個男人,背後還有一個給他捏肩按摩。要是那倆男人普普通通地坐着就算了,可偏偏他們就像沒骨頭似的,懶洋洋地靠坐在勞倫斯座椅的扶手上,氣氛暧昧得就差在頭上寫着“男寵”兩個字。
布蘭登臉色差得要死,本來就覺得這人財大氣粗,除了空有一身臭皮囊內裏空蕩蕩的什麽都沒有,現在再看他,更覺得這人連“尊重”二字都不會寫,氣人的本領倒是學得很足。
克裏斯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要糟,馬上開口道:“你好勞倫斯,布蘭登你應該見過了吧?今天……”
話還沒說完,勞倫斯一笑,帶着嘲諷說:“我倒是想見一見,等了那麽多年,現在總算見上了。”
他往旁邊伸了伸手,坐在右手邊的男人連忙接過那根抽了一半的雪茄放到一邊,同一時間左邊的男人為他遞過去一杯紅酒,勞倫斯拿在手上搖晃了兩下。
還沒來得及說下一句,屏幕這邊的布蘭登皺着眉頭說:“抽過雪茄就別再喝紅酒了,糟蹋。”
等着繼續嗆聲的勞倫斯:“……”
膽戰心驚的克裏斯:“……”
勞倫斯清了清嗓子,嫌棄地将紅酒推到一邊,還瞪了一眼給他送紅酒的那男,過了片刻才整理好臉上的表情道:“說吧,你們今天找我,是想幹什麽?”
一句話就把自己的地位擡高,将對方放在了求自己做事的地位上。
布蘭登又皺了皺眉,“不是你想要見我嗎?我可沒有那麽閑。”
克裏斯簡直要給布蘭登跪下,眼看勞倫斯都快氣得冒青筋了,不敢再讓布蘭登說話,連忙開口道:“是這樣的,關于之前和你談過的物流方面的事情……”
“你別說話,”勞倫斯擡了擡手截停了他,然後指了指布蘭登,“你讓他跟我說。”
克裏斯轉頭以一副祈求的神情看向布蘭登,擠眉弄眼的希望他能多說點人話。
布蘭登只是不爽勞倫斯,并非情商就真的這麽低。他接收到克裏斯的信號,也希望能速戰速決,快點回到管雨辰那邊,于是順從道:“行,你想聽什麽。”
勞倫斯見他“低頭”了,心裏暢快許多,身體往後一靠,恢複了最初懶散的坐姿,“說說你是怎麽釀酒的吧。”
這話一說出來,克裏斯就知道事情要糟。
果不其然,布蘭登只維持了兩秒的好态度,下一秒就崩盤了。
他一臉莫名其妙的表情看向勞倫斯,道:“我說了你就能聽懂了?”
那态度仿佛對方是頭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