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找粑粑
布蘭登回去以後搜索了一下關于天天花卉的信息,他的中文能力還不是很強,只大概看懂了管雨辰是做種花的生意,然後自顧自地覺得跟自己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他們一個種葡萄一個種花,以後肯定很有話聊。
他對着字典一個個字查意思,弄明白管雨辰主要經營的都是哪些方面的工作,想盡辦法要怎麽做才能打開局面,拉近兩人關系,甚至為此還制定了幾種方案。
公司裏有幾個翻譯,布蘭登逐一讓他們把名片的信息翻譯一遍,确定自己理解的意思沒有錯,又找了公司的公關部門,讓他們想想最近能做哪些活動,必須要能用到花的。
公關部經理被他突然搞的這一出都弄得懵了。
公司裏的老板有兩位,一位是布蘭登·羅德,另外一位是他的弟弟克裏斯·羅德。
雖然大家都知道布蘭登是舉世聞名的殿堂級釀酒師,但公司裏的業務一般都交由弟弟克裏斯來處理,盡管公司一直有他的辦公室,可布蘭登鮮少待在公司裏,更別說會主動關心公司業務了。
然而話是這麽說沒錯,面對這位天才釀酒師,大家還是很尊敬的,畢竟公司能發展起來,憑借的還是他過人的釀酒能力。
公關部不敢輕視由大老板直接下達的命令,一整組人連着加班了兩天,策劃案都寫了好幾稿,但大老板似乎還是不怎麽滿意。
“我想要更隆重的感覺,最好能弄出一整片花海,布置都要花兩三天時間的那種你們懂嗎?”布蘭登沉着臉道:“希望你們能多動動腦筋,不要局限于一般的想法。”
公關部經理有苦說不出,他們是賣酒的,到底是為什麽要弄一片花海?!
但他不敢反駁,了解清楚大老板的需求後,帶着自己的團隊又回去加班寫策劃案,務必要将花跟酒有機結合在一起,讓它們誰也離不開誰!
開完會後,布蘭登坐在自己的辦公室裏疲憊的嘆了口氣。
他又拿出管雨辰的名片,細細地從頭看了一遍上面的文字,心中的騷動只需想到那個人就按捺不住。
他好像胖了一點點,比起那個時候的他,但樣子還是那麽好看,那麽讓他心動。
當初在小黑板那兒只是看了那人一眼,布蘭登就覺得這輩子只認定這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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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種感覺很奇妙,在前三十年的人生裏根本沒有過,從前身邊的人都調侃他是無性戀,人生中仿佛只有葡萄酒能入他的眼,布蘭登對此不以為意,回頭想想确實除了葡萄酒以外從未遇到過誰讓他怦然心動的。
但管雨辰的出現讓他頭一回有了心動的感覺。
原本那天他還有別的安排,克裏斯約了一個什麽大老板想和他談葡萄酒合作的生意,在去往飯店的路上路過看見了那塊在TED上很有名的小黑板,提出這個小黑板的想法的是他一位朋友,于是布蘭登就停下看了看。
在那之後他遇見了管雨辰,僅一眼就讓他挪不動腿。
男孩專注地在看黑板上的文字,臉上帶着一絲絲期待和猶豫,布蘭登猜想着現實中肯定有什麽事情擾到這位小朋友了,緊接着就看到他拾起粉筆在上面認真地寫下一行字。
布蘭登想看清楚他在寫些什麽內容,卻發現自己連走近他都會心跳加速,手都在微微顫抖。
他近似貪婪地看着管雨辰的側臉,看見他在寫完那句話後仿佛松了一口氣,緊接着又看到站在他身邊的一個陌生人對他豎起拇指,管雨辰回給對方一個微笑,那一刻布蘭登莫名地就嫉妒起那人。
他被自己突然升起的嫉妒的心情吓了一跳,這種感覺太陌生,在他前二十多年的人生中一次都沒嘗試過。
他将視線從管雨辰臉上移到黑板上那行字,對方寫的是中文他看不太懂,在思索的過程中管雨辰轉身離開不小心撞了他一下。
布蘭登感覺自己半邊身體都發麻了,心髒跳得快要從嘴巴裏跳出來一般,等他回過神來一轉身,那男孩兒就消失不見了。
他懊惱到抓狂,坐在那兒跟自己發了一陣脾氣,克裏斯打電話來找他他也不想去了,把克裏斯急得跳腳。
“不是啊哥,不管你要不要和他合作,好歹也見一面吧?”克裏斯在那頭急得都快哭出來了,“這個威廉·勞倫斯很財大氣粗,不管你要不要和他合作見一面總是好的,在商場上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要強。”
“你去不就行了。”布蘭登還在氣惱。
克裏斯心都累了,“人家指定就是想見你,要是爸媽當初把我生得跟你一樣有天賦,我也不用勞駕你了。今天早上不還好好的嗎,怎麽才一個下午突然就說不去了。”
布蘭登想,命運這種事情就是這麽神奇。
最後他還是收拾了下心情答應出席,只是推拒了弟弟派來的司機,說自己想散散心,到時候直接過去就是了。
克裏斯只要他答應,管他想要走過來還是爬過來,發了飯店的地址給他,叮囑了他記得要準時就挂了電話。
大概是他和管雨辰之間是真的有點緣分,布蘭登在大街上漫無目的地走着,等差不多快到時間才打算打車過去,恰在這時他又碰到了突然出現在他眼前的管雨辰。
布蘭登一個激靈,當下就改變了路線,尾随管雨辰而去,在看見他進入一家酒吧後輕輕皺了皺眉。
沒記錯的話那家酒吧不是普通的酒吧,而是一家……Gay吧吧?
布蘭登突然想到了什麽,他拿出手機将剛才拍下的,管雨辰在小黑板上寫的內容發給了大衛,讓他解讀給他聽到底是什麽意思。
大衛收到他的信息後直接撥了電話過來,震驚道:“兄弟你怎麽了?你終于搞清楚你的性取向了嗎?!你要出櫃了嗎?兇手,啊呸,對象是誰?!!”
布蘭登被他颠三倒四的話弄得雲裏霧裏的,“你別廢話,你中文好,快幫我看看這話是什麽意思?”
“啊?”大衛想了想才道:“哦哦,這不是你寫的啊,我就說呢,把我給吓得。我看看啊,這裏說的是‘在我死前,我想親口向父親出櫃,找一個男朋友,談一段不問結果的感情。’這不是那很有名的什麽黑板牆嗎?你在哪兒看到的啊?”
大衛絮絮叨叨地問了很多,布蘭登聽完後整個人都震住了,他再擡頭看看面前的這家酒吧,挂了電話直接走了進去。
再之後他撿到了一個小醉鬼,和他度過了最美妙的一夜,他覺得這一切都是最美好的開端,卻沒想到第二天醒來,一切又歸零了。
他甚至不知道去哪兒找人,只知道那是來自華國的少年,于是不管不顧地将自己的生意轉移到華國去,希望能和他近一點。
布蘭登覺得上天既然讓他們遇到兩次,那一定會有第三次,終于在五年後,他再次遇見了他。
“這一回我不會再讓你跑掉的了。”布蘭登将名片珍而重之地放回口袋裏,那個距離心髒最近的位置。
他在公司待了兩天,着急地等着公關經理給的策劃,在這過程中無數次興起了直接去找人的念頭,又被自己生生掐滅了。
第三天下午,大衛來布蘭登這兒打算蹭些酒喝,剛進辦公室就跟他說起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你知道我剛在大堂看見了什麽嗎?有個小屁孩拿着上次采訪你的那本雜志說來找爸爸,你可別說,我看着那小子還真有點像你。”他裝模作樣地去看布蘭登的臉,又拍了拍他的肩笑道:“你這就不厚道了啊,什麽時候生了個娃都不告訴我們,這還是個小混血呢!怎麽着原來你來華國就是為了找孩子的親媽啊?”
說完自己覺得有夠無聊的,以布蘭登這個無性戀,這個說法他說出來都想笑,于是忍不住又笑了起來。
布蘭登瞪他一眼,讓他別瞎說,大衛道:“我哪兒就瞎說了,不信你自己去看看,就在樓下大堂。你們公司的大堂小姐姐還挺有耐心,哄着那小子也不趕走他,我等電梯的時候聽了他們聊了幾句,那小子還挺可愛的,說話有板有眼。”
他捏着自己的嗓子模仿道:“我叫管天天,你幫我問問這個叔叔是不是我爸爸啊?他長得那麽像我呢!謝謝你了漂亮姐姐!”
說完自己笑了起來,覺得這小子實在太好玩了。
布蘭登本來還不怎麽在意,卻在聽到大衛的話後整個人挺直坐起。
他一臉緊張的抓着大衛問:“你說他叫什麽名字?”
大衛被他怔得吓了一跳,笑容扭曲地凝固在臉上回道:“管、管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