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下
“楊将軍說得沒錯，這是一個極為嚴重的問題。”謝爾蓋耶夫發言了。“有足夠的證據表明，留給我們的時間恐怕不到一個月。加快超級核彈頭的生産速度，必然會給保密工作造成極大負擔，誰也沒法保證不會走漏消息。如果發生突發事件，比如情報洩密，将暴露出很多安全隐患。最值得我們重視的就是已經生産出來的超級核彈頭，以及用于生産超級核彈頭的核原料。鑒于日方在此次事件中暴露出來的拙劣能力，我建議，由行星防禦理事會接管日本的核原料工廠。”
“不行，我們……”
“竹內将軍，你認為有更加妥善的安全保衛措施嗎？”
斯塔克的話，表明他跟楊方烈、謝爾蓋耶夫持相同觀點，即日本暴露出的能力問題是個極大的安全隐患。
“我可以做出保證。”
“你的保證有多大的價值？只需要一枚超級核彈頭，就能摧毀整個日本，而我們絕對不能讓能夠制造上千枚超級核彈頭的核原料遇到任何意外情況。”楊方烈的态度極為強硬，沒有留半點餘地。“我們現在所做的是保衛全世界，捍衛整個人類文明。如果因為相信了某個人的保證，導致災難性後果，我們肯定會後悔！哪怕只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我們也絕不能做讓自己後悔的事情。”
“竹內将軍，你還有話說嗎？”斯塔克擺明了立場。
竹內觐文捏緊拳頭，說道：“我無權給出答複，我會向首相彙報，讓首相決定是否接納行星防禦理事會的決定。”
“我相信貴國首相肯定會做出明智選擇。”斯塔克沒再理會氣急敗壞的竹內觐文，轉而說道，“鑒于事态的嚴重性，非常有必要提前制訂好接管日本核原料倉庫、以及核原料提煉工廠的預案。出于保密考慮，我建議由美軍承擔主要任務。我會在近期組織一次在西太平洋地區進行的多國聯合軍事演習，除了邀請英法德加澳派兵參與演習之外，還會邀請中俄以派代表團全程觀摩演習。聯合軍事演習的司令部設在橫濱，也負責接待觀摩團。各位，有意見嗎？”
“可以派遣多少人參與觀摩？”謝爾蓋耶夫問了一句。
“五百人以內。”
“是不是太少了一些？”
“謝爾蓋耶夫将軍，你準備出動一個方面軍嗎？”斯塔克笑了笑，說道，“當然，如果你認為五百人不夠，可以通過情報機構派遣更多的人員前往日本，而我盡最大的努力提供協助。”
謝爾蓋耶夫點了點頭，對斯塔克的答複感到滿意。
“是否涉及空軍與海軍？”
“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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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我也相信，在竹內将軍的勸說下，日本首相會做出明智選擇，但是我認為得做好最壞的打算。”楊方烈笑了笑，說道，“我可以派出一支航母戰鬥群、十二艘核潛艇與三十八艘常規潛艇。當然，出于保密考慮，這些艦艇并不參與由美方組織的聯合軍事演習，而是在東海進行單獨演習。”
“楊将軍，你這麽做就太不夠意思了。”謝爾蓋耶夫笑着說道，“斯塔克将軍費盡力氣搞聯合演習，我們也應該進行聯合演習。太平洋艦隊能在二十四小時內出港，何不把演習地點設在日本海呢？”
“這……”
“這樣安排的話，我們還能夠動用戰略航空兵，把規模搞大一些，讓外界認為我們在跟美軍對着幹。”謝爾蓋耶夫稍微停頓了一下，把話鋒轉向了斯塔克。“斯塔克将軍，我認為這對保密更加有利。”
斯塔克苦笑着嘆了口氣，說道：“如果對保密有利，讓世界局勢在審判日到來之前保持穩定，我沒有理由反對。”
“各位将軍，你們有更好的建議嗎？”謝爾蓋耶夫似乎忘了，斯塔克才是輪值主席。
顯然，沒有人表示反對，連竹內觐文都保持了沉默。
關鍵就是，維持世界局勢的穩定比什麽都重要。行星防禦理事會在過去兩年間所做的安全保密工作，都是為了維持局勢穩定，以便集中全部力量推進與抵抗地外文明入侵有關的科研項目與防禦工程。
再過二十多天，審判日就将到來。如果出現動蕩，所有努力都将功虧一篑。
“雖然有點多餘，但是基本流程得走完，我們投票表決吧。”斯塔克沒再羅嗦。按照規定，總參謀長聯席會議做出的任何決策，只有在通過表決之後才正式生效，成為十個成員國必須遵守的基本準則。
只要美中俄立場一致，再加上任何一個成員國，就能使任何決議在表決中獲得通過。
顯然，其他六位總參謀長不可能全都站在竹內觐文這邊，因此竹內觐文在表決中也投了贊成票。
表決結束後，十位總參謀長開始協商同時舉行兩場聯合軍事演習的具體方案。
竹內觐文投了贊成票，所以獲得了斯塔克的邀請，即日本自衛隊将派遣部隊參加由美國主導的聯合軍事演習。
最後，兩場聯合軍事演習将以朝鮮半島局勢緊張為理由。
雖然沒有人挑明，但是十位總參謀長都知道，兩場軍事演習都針對日本。這就是，如果日本當局不肯把核原料倉庫與核原料提煉工廠交給行星防禦理事會管理，九國聯軍将攻占日本本土，推翻日本政權。
刀架到了脖子上，日本還有別的選擇嗎？
竹內觐文非常絕望，更讓他頭痛的是，他得說服由右翼極端政黨推舉上臺的首相，放棄獲得核武器的念頭。
雖然竹內觐文知道，做出理智的讓步對日本有好處，因為保住在末日部隊裏的席位比制造核武器更有價值，但是他沒有信心說服首相，因為加入末日部隊的特種兵未必能夠獲得地外文明的先進科技。
這是一場賭博，賭注是日本的國運。
賭贏了，日本至少能夠在審判日之後的世界裏跻身大國行列。賭輸了，日本将從此淪落為三流國家。
也許，首相會很理智的做出決定。
關鍵就是，賭博的基礎是人類文明能夠戰勝入侵的地外文明，不然所有國家與民族都是輸家。
雖然機會不大，但是總比滅亡好得多。
好不容易等到總參謀長會議結束，張小剛接通了與楊方烈的保密線路。
“楊總，事情不會就此了結。”
“是嗎？”
“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不相信小鬼子。”張小剛點上香煙，說道，“大兵壓境，或許能讓小鬼子認清局勢，做出明智的選擇，但是夜長夢多，誰也不能保證小鬼子不會在絕望的情況下把所有人都拖下水。”
“你的意思是……”
“就算接管了日本的核原料倉庫與提煉工廠，也不能保證萬事順利，至少仍然得由日方人員來提煉核原料。”
“這……”
“在提煉時做點手腳，根本不是難事。就算提高監督力度，對産品進行全面檢查，也是防不勝防。別的不說，小鬼子參與了運載工具的制造與發射工作，而行星防禦委員會在這方面的監督力度很不到位。”
“也就是說，我們得有所防範。”
“楊總，你想過沒有？”
“什麽？”
“你開始表現得咄咄逼人，讓竹內觐文連尋死的心都有了。我們與小鬼子的矛盾，可以說是路人皆知。”
“你是說，小鬼子會把憤怒發洩到我們身上？”
“還有，導致這次事件的是中村小次郎意外身亡，而楚天疆是第一當事人。哪怕美國佬才是幕後真兇，小鬼子也不會把矛頭對準美國佬，反而會盡其所能讨好美國佬，為對付我們創造有利條件。”
“這也是美國佬希望看到的。”
張小剛點了點頭，說道：“兩家各懷鬼胎，保不準美國佬會故技重演，利用小鬼子來對付我們。”
“這……”
“如果只是玩點小花招，我還能應付。我擔心的是，小鬼子與美國佬狼狽為奸，會做出讓我們始料未及的事來。”
“什麽事？”
“我想不出來，只能肯定一點。”
“什麽？”
“我們不是小鬼子，不會忍氣吞聲，用不着讨好美國佬。換個立場，讓我來做的話，不做不說，要做就得做絕。”
“這……”楊方烈眉頭緊鎖，神色極為嚴峻。
“說得簡單一些，只要做了，結果肯定是讓我們一蹶不振，失去報複小鬼子與美國佬的能力。”
楊方烈咬緊牙關，臉色變得鐵青。
“俗話說，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多做一手防備，肯定不是壞事。”
“關鍵是，該怎麽防？”
“我們是行星防禦理事會不可否缺的成員，在審判日到來之前，美國佬肯定不會冒險對付我們。”
“你是說，将在此之後？”
“不一定是之後。”
“這……”
“審判日到來，所有秘密将大白于天下。不管結果如何，都無法更改，至少領袖的影響力會降到最低。這個時候，我們的注意力集中在入侵的地外文明上，防備會降到最低，也就最有可能遭到暗算。”
“你說得沒錯，這确實是最危險的時刻。”
“不管怎麽樣，多一手防備沒有錯。”
“我會仔細考慮你的建議，盡快完成部署，希望不算太晚。”
張小剛點了點頭，沒再多說什麽。
“你也要盯好楚天疆，別出意外。”
“行，我現在就去盯住他。”
通信中斷後，張小剛離開安全事務協調處安排給他的私人辦公室。剛來到地面上，一輛軍車就駛了過來。駕車的是一名警衛人員，而且是張小剛之前派去暗中保護楚天疆的警衛人員。
肯定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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