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下
“美軍……”
“以前是我們的潛在敵人、以後也許會是我們的敵人，但是現在是我們的盟友，至少在我們離開之前是。還有疑問嗎？”
展鵬飛搖了搖頭，不過他有很多疑問。
“去把你的搭檔叫來，我在車上等你們。”
兩名飛行員上車時，十多名警衛已經帶着維護設備趕到，把兩架J—20A戰鬥機拖進了美軍騰出來的機堡。
接下來就一帆風順了。
美軍專門劃出一塊營區，供其他九個國家的人員住宿。分給中國的有二十間營房，張小剛、羅晉勇與楚天疆各分得一間，兩名戰鬥機飛行員分到一間，其他人員則四人一間，多出的營房用來存放物質。
別看張小剛天不怕地不怕，卻十分細致，飲水與食物都由運輸機送來。
Y—20A的最大載重量為六十五噸，除了維護保養戰鬥機的設備與物質，還運載了四十噸其他物質，其中飲水與食物就有十噸，足夠五十多人使用三個月。楚天疆覺得沒有必要，但是張小剛堅持自帶飲水與食物。用他的話來說，就算美軍不敢明目張膽的對付他們，也難保會在飲食中做手腳。一些慢性毒藥不會立即讓人喪命，卻能破壞人體的生理功能，讓人在痛苦中死去。
忙到傍晚，營地才算安排妥當。
為了安全起見，張小剛讓随行特工為每間營房安裝了獨立空調，還用上了檢測空氣中有毒物質的電子設備。
晚飯，自然由随行廚師準備。
菜肴不算豐盛，但是非常可口。
因為晚上無事，所以張小剛拿來兩瓶二鍋頭，說是為自己洗塵，慶祝安全抵達迪戈加西亞。
“老張，你以前是幹什麽的？”對張小剛的了解越多，楚天疆越是好奇。
“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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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入軍事情報局以前。”趁酒勁上頭，楚天疆決定打探張小剛的底細，深入了解這個神秘的高級特工。
張小剛笑了笑，說道：“說出來，恐怕你不會相信。”
“信不信是我，說不說在你。”
“以前啊，我是個很有名氣的小混混。”
“你就吹吧。”
“我就說過，你肯定不會相信。”
“小混混還很有名氣？”
“那得看是什麽樣的小混混。出道後，我跟過好幾個老大，在江湖上算得上是有頭有臉的小人物。”
“然後呢？”
“十八歲那年，我替老大頂罪，被判了十年。”
“怎麽可能！？”
“我這人，最不缺的就是運氣。如果換成別人，恐怕這輩子就完了。沒多久，由我頂罪的老大犯了大事，交代了所有罪行。”
“你就清白了，然後被放了出來？”
“沒有，像我這種人，根本沒人在乎。”
“那你的運氣呢？”
“關鍵就在這裏，俗話說造化弄人。在我快要絕望的時候，袁德志找上門來，提出讓我為軍事情報局工作。”
“以此還你清白？”
“清白！？”張小剛笑着搖了搖頭，“袁德志給了我一個新身份，讓我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你不叫張小剛？”
“這是我的第四個名字，前三個名字是什麽，我都忘了。”
“又吹。”
“你不信就算了，我真想跟你吹牛的話，保證讓你信以為真。”
“少校，別聽他的。”羅晉勇敲了敲桌子，看樣子也喝高了。“這家夥，十句話裏沒一句是真話。”
“教授，你這麽說就不對了。我們認識兩年了吧，我敢保證……”
“保證全都說的是真話？”
“不！”張小剛晃了晃伸出的食指，“我敢保證，在給你說的十句話裏，至少有一句是真話。”
“放屁！”
“放屁不算。”
羅晉勇笑了起來，說道：“少校，這家夥就是不怕燙的癞皮狗。”
“教授，你可不能這麽說我。”
“是不怕燙，還是癞皮狗？”
“我承認，我的臉皮确實夠厚。幹我們這一行，首先鍛煉的就是臉皮，禮儀廉恥都得抛到一邊。不過我确實怕燙，我這輩子最怕的就是火。醫生說我有恐火症，為此接受了五年的心理治療。”
“又吹，有恐高症、有恐水症、有恐食症，我可沒聽說過有恐火症。”
“你沒聽說過，不等于沒有。兩年前，誰聽說過在太陽系裏有地外文明？現在事實擺在我們面前，不由我們不信。”
“是啊，在末日到來之前，誰也不願意相信。”羅晉勇有點傷感。
“老張，說說你過去的事吧。”楚天疆扯開話題，免得破壞氣氛。
“什麽事？”
“你能當上特派員，肯定很不簡單，以前幹過不少驚天動地的大事吧？”
張小剛笑了笑，說道：“老楚，現在不是談這些事情的時候。再說了，這裏是美國佬的地盤，要是讓美國佬知道了，恐怕會連累你們。不怕你們不信，我的人頭在美國佬那裏價值連城呢。”
“這麽說，你幹過很多讓美國佬深惡痛絕的事情？”楚天疆并不擔心隔牆有耳，因為在住進來之前，随行的特工仔細檢查了所有營房，還在楚天疆他們三人住的營房裏安裝了反竊聽設備。
“不是很多，只有一件，不過一件就足夠了。”
“哪件？”
張小剛笑了笑，說道：“你很想知道？”
“你愛說就說，不說就拉倒。”
“行，等我們離開迪戈加西亞，我就告訴你。”張小剛打了個呵欠，說道，“這件事發生在三年前，差點導致我國跟美國斷交。你要是經常看電視新聞，那段時間就應該看到過相關報道。”
楚天疆鎖緊眉頭，他沒有看電視新聞的習慣。
“其實，教授的過去更加精彩。”
“是嗎？”
羅晉勇趴在桌子上，似乎睡着了。
“這家夥，別看他一副文質彬彬的樣子，肚子裏全是壞水。”張小剛用胳膊肘碰了羅晉勇一下，确認羅晉勇已經睡着了，才說道，“兩年前，我找到他的時候，他被三個大肚子女人纏着。”
“不會吧？”
“你別不信，我說的沒半句是假話。三個娘們都說肚子裏的孩子是他的種，要他為孩子負責。”
“逼他結婚？”
“結婚？那麽簡單就好了。三個娘們都不是省油的燈，其實都是為了錢，而且至少有兩個與他沒有直接關系。”
“你是怎麽處理的？”
“對付這些娘們，最有效的辦法就是恐吓。等我亮明身份，兩個沒事找事的就主動退縮了，另外一個拿了錢，答應再也不找羅晉勇的麻煩。沒多久，她嫁給一個倒黴鬼，生下了一個兒子。”
“羅晉勇的兒子？”
張小剛點了點頭，說道：“為了這事，我費了不少功夫，做了親子鑒定，确實是羅晉勇的種。”
“你沒告訴他？”
“有這個必要嗎？”張小剛拿出香煙，“查明這件事的時候，教授已經是我國首席科學顧問。換成是你，會告訴他嗎？”
楚天疆沒有開口，不過他覺得會做出同樣的決定。
“別看他平常無限風光，實話跟你說，在我們三個中間，他的經歷最為曲折，心理創傷也最為嚴重。”
“是嗎？”
“你也不用套我的話了，我還沒有喝醉，而且以你的酒量，未必能把我灌醉。”張小剛抽了兩口煙，說道，“過去的事情，還是讓教授親口告訴你吧。你要有本事，就讓他向你傾吐苦水。”
“那個孩子怎麽樣了？”
“快上幼兒園了，我們一直在暗中監視保護。不管怎麽說，他是羅晉勇的兒子。如果教授哪一天知道了這件事情，我們必須給他一個交代。對任何人來說，子女都是最大的牽挂與寄托。”
楚天疆暗自嘆了口氣，張小剛最後一句話讓他深為感觸。
“老楚，你也一樣。”
“我？”
“想聽我的忠告嗎？”
“狗嘴裏吐不出象牙。”
張小剛不以為然的笑了笑，說道：“如果三個月之後我們還活着，你應該找個合适的對象，比如肖芳芳那種，組建自己的家庭。等你有了子女，你就能明白，人活在世上，培養子女長大成人才是最大的成就。”
“你結婚了？”
“沒有。”
“你有子女？”
“沒有。”
“那你憑什麽給我忠告？”
“這也是我對自己的忠告。”張小剛滅掉煙頭，說道，“如果能活到明年，我肯定會離開軍事情報局，娶一個漂亮老婆，然後生一大堆孩子。如果能夠多活幾十年，我還希望有一大堆孫子孫女。”
“你應該移民印度，或者是某個阿拉伯國家。”
“為什麽？”
“如果你是印度人，能娶四個老婆，而在某些阿拉伯國家，只要你養得起，想娶多少老婆就能娶多少。”
“這是個不錯的建議。”
“你就繼續做夢吧。”楚天疆笑了笑，說道，“要是能多活幾十年，我只想把吳國雄撫養成人，讓自己活得更精彩一些。”
“人過有志。時間不早了，明天還得早起，去睡覺吧。”
把羅晉勇擡到床上，兩人回了各自的營房。
張小剛也是平凡人，只是擁有跟平凡人不一樣的理想。正如他所說，外表的堅強不等于內心的強大。
每個人都有弱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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