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艾斯與艾莎

第25章 №24

城堡的角落裏，被陰影覆蓋着的草叢中，窸窣的衣服摩擦聲輕輕響起。

此時的太陽正懶洋洋的趴在山頂，安倫戴爾整座古老的城堡沉浸在一片暖人的紅暈中。

幾乎所有人都在忙碌着，為即将打開的城堡大門——那裏面奢華的高級宴會做準備。而早來的客人們就近在城堡周圍游逛，欣賞這難得一見的盛況。

正是如此裝模作樣的做法，才引來了別人的觊觎。

于是在某個故意甩開随從的貴族，孤獨一人走在城堡附近時，他被人打暈帶到了城堡的角落，此刻更是光溜溜的縮成一團，遭遇從未有過的可憐情景。

安慰的是，被人如此對待的高瘦貴族早已失去了意識，沒能親眼看着犯人的惡霸行為。

——如同調戲良家婦女般的作為。

“唔……藏得好嚴實。”戴着帽子的黑發青年感慨道，他手裏拿着從可憐貴族暗袋中找到的精美請帖。

小小的如卡片一樣的紙張摸起來凹凸不平，艾斯仔細的摸了摸那上面浮雕般的花朵，眯起了眼睛。

“穿成這樣似乎不太好啊……”艾斯低頭看了看自己全|露的胸膛，撓了撓頭，“算了，将就一下吧。”

他利索的撿起地上那被他粗暴對待而弄得皺起來的燕尾服，嫌棄的穿了上去。

被艾斯打劫的貴族男人身材比起肥頭大耳的人來說要健康許多，但是對上少年人強健的體魄就輸得一塌糊塗。穿上西裝的艾斯看起來帥氣十足，但他卻完全不喜歡這種服飾。

最主要是……繃得好緊，感覺動一下手，胳肢窩下的布料就得破裂了。

脖子那邊實在是系不上了，黑發雀斑少年幹脆将那繁複騷氣的領巾扯了下來，沒了領巾的遮掩，黑色的禮服裏的襯衫最上的兩顆扣子便露了出來。

赤|裸的皮膚泛着健康的黑，艾斯伸出手，擦走被這種悶氣衣服悶出來的汗。

啊……總覺得皮膚熱得要燒起來了。

少年在內心裏如此嘟囔着，他随手拿起自己的衣服，疊好放在昏迷的貴族身旁，并且十分有禮貌的道歉。

“抱歉啦，借你的衣服用，”他雙手合十，露出可憐兮兮的表情，嘴角卻在一下刻燦爛的勾起，“等我見到她之後，就把衣服還給你吧。”

“在這之前，先穿我的。”

可以說是很有誠意的道歉，但是接受道歉的人，現在還在昏迷當中。

所以這一行為，看起來意外的欠扁。

》》》

安倫戴爾的夜晚降臨得特別快，艾莎在經過幾個小時的折磨後，終于完成了她的造型。

精致的少女如同畫中走出來的美人，舉手之間滿是優雅的韻味。與她相比，活動型的安娜看起來相對粗魯，卻也不失可愛。

安娜挽起艾莎的手，她們決定一起走樓梯下去宴會廳，拒絕了父母帶領的好意。

“艾莎今天超漂亮！”調皮古怪的女孩開始稱贊起自家的姐姐，後一句語調一轉，“所以今晚我們一起睡吧？”

“……就算你嘴唇抹了再多的蜜糖也不行，”艾莎挑起眉，冷淡的表情更具人氣，就像活過來的畫美人，“只有這件事，我絕對不會同意的。”

好在安娜也不在這種事情上糾結太久，踏正宴會開始的時間，她們跟在國王與王後的身後，等待最後的登場。

這算是将兩個安倫戴爾的公主完全介紹給各國權貴，混個臉熟也好，與人好好打交道，總不會有什麽壞處。

宴會中的燈光是醉人的橙黃，作為主角的艾莎以及她的妹妹安娜一直在被人邀舞中。長公主只是小小的跳了一場，就拒絕了所有人的邀請。二公主的精力則好多了，她雖然不喜歡這些假兮兮的貴族們，卻是極喜歡跳舞的。

——只要和她跳舞的人能忍受她的踩腳攻擊。

所以不久之後，兩位公主便空閑下來。悠閑的在食物桌旁，一邊慢悠悠的吃着巧克力甜點，一邊聊天。

她們的話題總是不離城堡庭院裏的那群黃小鴨和小鳥們，那是安娜養的寵物，小小的十分可愛。

安娜無聊的時候就喜歡在那裏呆着，對着那裏的湖泊練習自己的歌喉。

然而在她們聊得高興時，不遠處的酒水區突然吵鬧起來，一把尖銳的聲音幾乎要刺破屋頂，穿到天際。

“你這個無禮之徒——”聲音的主人是個上了年紀的貴婦人，她的半邊裙子沾上了一小灘酒漬，在白色的蕾絲邊上看得十分明顯，“到底是誰将這種人放進來的？！”

說出這句話之後，貴婦人似乎意識到這個宴會是一個王族開的，再多的氣話也說不出來。

和貴婦人氣惱的表情不同，被她責怪的黑色卷發年輕人面無表情的看着她，那雙黝黑的瞳眸有些滲人。

同樣的是，他的衣服上也沾了不少酒漬。

因為隔了好幾個人的遮擋，艾莎根本看不清那邊的情況，她放下手中未吃完的巧克力，仔細的擦了擦嘴角，這才走了過去。安娜對這種事情沒什麽興趣，她朝艾莎露出笑容，繼續享受宴會中巧克力那香甜的味道。

調解的侍從們根本無法阻止盛怒中的中年女人，明明那邊的年輕人衣服濕得比她還多，卻也沒辦法離開，不得不紳士的接受對方的怒罵。

“失禮了，請讓我過去。”美麗的長公主臉上帶着淺淺的笑容，安撫的擡頭朝着被罵的年輕人露出笑容。

那個笑容卻在看見對方的面容時頓住了，她那雙漂亮的冰藍色眼眸睜得極大，倒映出對方那張帶着些許細小雀斑的臉。

“……艾斯……？”

時間似乎停在了這一刻。

》》》

本來艾斯應該很早就來到宴會現場，但是這個惹事一流的惹禍精被之前吃霸王餐的拉面店老板找到了。那猙獰的男人狠命的追了他許久，一副“你不給錢我不罷休”的模樣。

但是艾斯不能不跑啊，他根本就沒帶錢袋，自己的那份零花錢忘在了船上。都怪來到安倫戴爾的時候太興奮了，想都不想就跑下船。

所以說自作孽不可活呀。

後來擺脫了拉面店老板之後，艾斯終于抽出時間前往早就開始的舞會。可惜的是他要找的那個人他根本不知道對方現在長什麽樣了，而這個為她舉辦的宴會，根本就是借着她的名義玩樂的東西。

宴會廳并不算大，人卻不少。艾斯記得她有着一頭漂亮的淺金色短發，他幾乎不分男女，只要是有着淺金色頭發的人，都跑去查看。

後來他被一個貴婦人纏上了。

宴會中淺金色頭發的人真的不少，這個貴婦人也是其中一個。艾斯站在她身邊俯視着她時，十分确定自己看到了這個中年女人頭頂那棕色的部分。

艾斯才恍然大悟，對方這頭漂亮的淺金色長發是染的。

他想起在上個島嶼聽到的關于安倫戴爾的風俗，這裏的貴族和有錢人家的女人和女兒們十分推崇王室，并且以效仿她們為豪。

因為艾莎有着那樣的發色，所以這裏的人病态似的将自己的頭發也折騰成那種顏色。

這位艾斯尋找艾莎之路增添了不少麻煩，更過分的是，貴婦人似乎有些喝醉了，一直往艾斯身邊靠。

還想伸手摸艾斯赤|裸的胸膛。

走狂野風格的年輕人當然能得到貴婦人的喜愛，但是這種風格的貴族幾乎是沒有的，所以貴婦人認定艾斯只是個來勾引有錢人的侍從，一直喊着要他倒酒。

艾斯一向對性別為女的人特別有耐心，而且他的脾氣也因為瑪琪諾的教導而收斂了不少，變得彬彬有禮起來。他将對方帶到酒水區，并且想要離開時，對方伸出手揪住他那多餘的衣擺。

這身該死的燕尾服。

在争搶衣擺（艾斯還想着結束後将衣服還給被他打劫的可憐蛋）的兩人不小心碰倒了一杯放得較外的紅酒，艾斯不計前嫌擋住了大部分的液體，卻還是得到了貴婦人的責罵。

而不是感謝。

這一來，艾斯的好脾氣也被磨光了，他忍着不鬧事，就是因為不想給艾莎添麻煩。

他已經知道，自己童年那要好的朋友艾莎，是這個國家的第一順位繼承人長公主。

“……艾斯……？”聞聲過來的淺金色長發少女長得實在與他記憶中那男孩子形象極為不似，穿着和宴會中大多數女孩子相似的衣裙，那雙越發漂亮的冰藍色眼眸倒映着他的影子，精致的面容比艾斯見過的任何一個女孩子還要漂亮。

他一下子就慌了，那繃緊的面無表情如破碎般糾結，當然，他的眼睛也睜得很大，卻像見了鬼一般的受到了驚吓。

“艾莎……？”他小心翼翼的問道，完全猜想不到自己會露出什麽樣的表情。他感覺自己的世界觀受到了沖擊，童年那弱小卻又勇敢的身影與現在溫柔賢淑的少女重合在一起，腦子一片混亂。

……現在，該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