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艾斯與艾莎

第4章 №03

繁茂的森林綠草如茵，碧綠色的一片，嬌小可愛的小草搖曳着身姿，晃頭晃腦，似是擺手似是彎腰。那旺盛的生命圍繞在各式各樣的大樹周圍，争取大樹遺落下來的雨水和陽光，堅強的活着。

安倫戴爾雖然不是常年寒冷，但是植物們少有長得這麽好的。冬季之時，偌大的城堡外總會飄着柔軟的雪花。安娜喜歡在大早上跑到艾莎的房間騷|擾她，并且誘|惑她一起到外面堆雪人。

事實上，即使外面沒下雪，安娜也會讓艾莎使用魔法在大廳下雪玩。

不過，這些事只有艾莎記得了。

年幼的王女從出航到現在，一直穿着簡陋的鄰家小孩穿的衣服，那頭漂亮的淺金色長發被剪去，不長不短的貼在腦袋上。這樣做除了避免一些麻煩以外，還有着父母的期待——

他們希望艾莎能勇敢得像個男孩子，為自己的魔法負責，即使在外也要堅強。

現在的艾莎還做不到，她也不理解國王與王後的真正用意，但是她覺得自己不會讓爸爸媽媽失望的。從小到大，王女繼承人都要接受嚴厲的高等教育，她的父母希望她能快樂的長大，卻不得不為艾莎的未來做好準備。

和艾莎不同，安娜是個活潑可愛的孩子，她愛鬧愛笑，調皮得爸爸媽媽都沒辦法。

森林中的蚊蟲很多，只是進來了一刻鐘，王女那細白嫩滑的皮膚上便多了好幾個紅腫的小包。她伸手去撓，可是越撓就越疼，越撓越癢。這讓她生出回去的念頭，可是她的腿卻顫巍的向前走着，強忍着頭皮發麻的不适感。

艾莎覺得自己應該堅持的走下去，如果兩手空空回去，達旦巫婆不教給她控制魔法的方法怎麽辦？

但是柯爾博山的森林裏有的不止是只有讓人疼痛難耐的蚊子，還有狠毒的馬蜂、可怕的暴熊、饑餓的鱷魚、兇殘的狼群……這一切都容易讓嬌嫩的王女受傷，甚至是失去性命。

知道這座山的危險性的人，卡普先生正是想要艾莎在這麽惡劣的環境中鍛煉自己；艾斯對艾莎毫不在意，對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弟弟”一屑不顧；達旦認為艾莎有惡魔果實的庇護，在危險時能夠保護好自己。

霸道生長、強搶陽光和雨露的樹木橫出一根尖銳的枝條，劃破她白皙的臉龐；腳下猙獰的藤條，絆倒王女，擦破她膝蓋上細嫩的皮膚；盤繞在樹上的青蛇，對她虎視眈眈——

她沒有哭，現在沒有人在附近看着她，也沒有人會在她遇到危險的時候保護她。卡普爺爺說得對，一味去逃避是不對的，只是流淚的話，什麽也改變不了。

只要附近沒有活人在的話，艾莎也不會太過壓抑着自己的力量。她本身就是能夠操|控冰雪的，只不過在安娜那件事之後被恐懼之心麻痹失去了部分控制權，使得魔法更具無差別攻擊性。

艾莎的步行速度不快，而且她心中還是有着恐懼感的，獨自一人在這陌生的世界，饒是擁有不可思議魔力的孩子也會感到害怕。蛇吐信子的“嘶嘶”聲，半空中回響的怪鳥的低叫聲，森林深處猛獸的嚎叫聲……這些都能讓她感到不安。

她時刻提高警惕，當飄下的東西快要落到她的肩上時，艾莎猛地轉身，暫時脫掉手套的右手揮出一把藍得近乎白色的點點散光，那片被艾莎誤以為是攻擊物的落葉被冰封住，狠狠的砸落在地面。

“是葉子啊……”她偷偷松了口氣，很快又打起精神來。她需要打到獵才能回到那間小破木屋裏，雖然艾莎還是十分嫌棄那樣的地方，卻不得不做出妥協。

行走之間，艾莎的肚子又開始“咕嚕咕嚕”的叫起來。即使周圍沒人她也鬧了個大紅臉，艾莎睜大冰藍色的眼眸，猶豫的看着周圍不知道能不能吃的植物。

帶一些植物回去……看看能不能吃？

艾莎的記憶當中，她用餐之時，餐桌上并沒有多少綠色，最多是托着水果沙拉的生菜，或者是放在牛扒旁裝飾的小小一塊西蘭花。

……不行了，再想起以前用餐的時候，肚子更餓了。

個子比起同齡人要高些許的孩子小心翼翼的撥開擋住了她視線的植物們，她空餘的右手握成拳垂在身側，戴着手套的左手伸出，動作輕柔。

越是深入森林，恐懼感就越強，無論艾莎怎麽平複自己的心情，她周圍的草地上還是染上了一層薄薄的冰霜，跟随她的腳步開始蔓延。

而柯爾博山中那危險的動物們，被這種奇特的現象吸引，慢慢的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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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獸哪有這麽容易解決。

年幼的小王女擦了擦臉上被蹦過來的石頭劃得髒兮兮的臉，咬着牙将另一只手的手套也脫了下來。她警惕的看着包圍着她，流着口水的猛獸們，驚得腳都在打顫。

全身發軟，都快站不穩了。

她身後是一棵大樹，樹幹支撐着她不倒下，但是漸漸逼近的猛獸們可不會憐憫她的身份和性別。弱肉強食一直都是大自然的基本法則，輸掉的一方就會失去性命。

狼群越靠越近，艾莎再次揮手，細碎的白光灑在地面上，立即築起一堵薄薄的冰刺牆。

“怎麽辦……怎麽辦？”她呢喃的自言自語，額頭落下的冷汗凝結成冰，重重的砸在地上。光是躲在冰後面是無法得救的，恐懼與饑餓一同跟着，艾莎眼前開始發黑。

她看着冰外兇猛撞擊冰牆的狼群，笨拙的伸出手攀上了樹幹。那雙細嫩的雙手接觸到樹幹的地方，立即結起了冰霜，滑得難以爬不上去。

“爸爸……媽媽……”她嘴唇顫抖了兩下，用力掰着突出的冰塊，“安娜……卡普爺爺……”她一邊爬一邊想着那些對她來說重要無比的人，倔強的扁着嘴，不讓眼淚從眼眶落下來。

冰塊使得她的手損了好大一片，雖說她能用冰魔法，但是她弄出來的冰塊依然會傷害到她。

手很痛，肚子餓得“咕咕”叫，樹下是一群讓她害怕不已的狼，群狼的眼眸泛着綠油油的光，看得人心顫。

柯爾博山很危險。

艾莎吸吸鼻子，她坐在粗壯的樹枝上，眼睜睜的看着冰牆被兇猛的狼群沖掉，此刻正團在樹下，虎視眈眈的擡頭盯着她。

淺金色短發的女孩被看得發毛，她猶豫了幾番，最後還是握着拳頭，揮灑着手開始攻擊下面的狼群。

在被逼到這樣的絕境之前，艾莎跑了好長的一段路，膝蓋和掌心現在還痛着，襯衫也被劃破了一些。之前還沒什麽感覺，現在冷靜下來，臉也辣辣的。

被擊中的狼立即倒地，慢慢的變成了冰塊。艾莎一驚，揮着的手偏離了方向，打在一邊的地上，結起一層冰刺。

那一次，艾莎就是這樣不小心打到安娜的，擊中了安娜的頭部。

她一想起來，又開始對自己的力量感到恐懼。而體內的魔力就如她的心情，在恐懼之時便會四溢在外。從她此刻接觸的樹幹開始，透明的冰晶蔓延開來。結冰的樹枝變得無比脆弱，它不堪重負，很快就開始發出清脆的斷裂聲。

艾莎措手不及，驚叫一聲跟着樹枝一起掉落，她驚慌的朝身下揮下一片冰雪，柔軟的雪堆接住了她。

“咳咳咳……”吃了滿嘴冰沙的艾莎撲騰的伸出手，扒拉開她身上的細雪。隐約之中，她還聽到了狼群的低吼聲，她打了個寒顫，慌亂的爬了起來。

即使在樹上之時攻擊了幾個扒拉着樹幹的狼，剩下的狼也沒走，并且更加生氣了。艾莎連頭上的細雪都沒撥開，就這樣頂着一頭白雪朝着森林更深處跑去。

身後的狼群的呼吸聲與嚎叫聲交織在一起，跑動的速度快得驚人。艾莎只能慶幸自己沒在樹上時戴上手套，在逃跑的過程中能空出手給後面的狼制造障礙。她之前已經試過一次了，這一回使用得更加順手，就是偶爾會手抖将魔法打到另一邊。

再快的速度，遇到障礙也會慢下來。狼群便是如此，在艾莎锲而不舍的用冰塊抵擋之下，漸漸的将艾莎跟丢了。

逃命的時候總是會忘了疼痛的，艾莎在看不到狼群之後，依舊堅持跑了一段路，臉上被劃破的地方多了起來，還滲着絲絲鮮血。

前方似乎是個懸崖，沒有土地和樹木，那邊的空氣泛着奇怪的灰塵。艾莎雙手交握，放在胸前，盡量的讓自己的心跳和呼吸平靜下來。

艾莎朝着那片空地走了過去，站定之後，她看着森林之下的那個地方，震驚的睜大了眼睛。

煙塵滾滾，滿布整個髒亂的土地。如同垃圾場一般的地方堆滿廢棄的鐵、木和腐爛的食物，空氣彌漫着微微的惡臭。遠遠眺望着，還能看到有人穿着防毒面具，推着裝滿垃圾的手推車，将它們倒下。

而看到有新鮮垃圾到來的人們，小跑的圍過去，為一些“好”東西大打出手。

“這是……什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