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怕痞子會唱歌兒

第17章 走了

楚陽和孫亓約的時間是下午4點。

楚陽脖子微微有些痛，晚上沒睡好，提前到了約定地點，望着窗外，想着尹向東的眼神就是擺脫不掉。

自己不是一個小氣的人，但是面對尹向東那種眼神的時候，自己還是面不對心，一種怪異的感覺翻上來，讓他有些無所适從，正出神的時候，孫亓從門口進來。

他打扮的幹淨利索，體恤牛仔，仍然是一副青年裝扮。因為楚陽常年在各個行業打拼，見的人多了，孫亓雖然從背面看非常年輕，但是一到正面就得原形畢露，至少三十歲。

孫亓見楚陽早早來等，臉上帶着笑，拉了椅子就坐下，将合同非常利索的擺在桌面上。

“合同你先看着，不明白的或者是不懂的就問我，”

孫亓撂下這幾句話，就開始低頭敲手機。

楚陽沒先看合同，而是問孫亓：“趙枭澤，你認識嗎？”

孫亓擡眼，問：“你為什麽會這麽說？”

楚陽回答：“如果沈淼的電視劇改編自漫畫《唐戰》那麽按理說趙枭澤你們也該認識。”

孫亓點頭，又點了兩杯酒，自己把合同攤開：“先看合同，之後我再選擇是否回答你的問題。”

楚陽用手敲着桌面，十分有節奏。

他十分耐心的花了半個鐘頭把條款所有的項目都看了一遍，孫亓在旁邊也不打擾，繼續低頭敲手機，等到楚陽把條目逐一看完，只說：“沈淼的工作室？”

孫亓笑了：“還是在千盛旗下，這點你大可放心。”

孫亓抿了口酒，摩挲着酒杯，說道：“你想清楚，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有這樣的機會，也并不是所有人都有你這樣的條件，說實話，我看過你演戲是真不錯，我聽過你唱歌，也完全可以，而且你的外貌身形都十分符合我們公司的要求。”

孫亓放下酒杯：“現在想做明星的人一把接着一把，你能有這樣的一個機會，是巧合，還是憑你本事，想必是心裏有數，當然最終的決定權還是在于你，至于你想不想到我們公司來的都是你的決定，但是我想大部分人都不會拒絕的。”

楚陽已經仔細看過了條款上面的內容談不上苛刻，從甚至還有一些優厚的福利待遇，但是自己心底下總是在猶豫，沈淼所在的千盛天娛，成立的時間早，旗下藝人更是數不勝數，眼下正是機會，還有機會接近趙枭澤——

而且面對自己日複一日的工作，當然不可能一輩子呆在酒吧，楚陽停下敲擊的手，看着孫亓。再孫亓喝完最後一口酒的時候，楚陽最終答應下來。

兩個人又聊了一會兒，臨出門的時候，楚陽拍着孫亓的肩膀問：“現在你可以告訴我關于趙枭澤的事。”

——

初步的合作意向談成之後，還需要經過很多程序最終才能夠達到簽約的标準，在這之前，楚陽先去了尹向東家。

敲開尹向東的門，順着門縫往裏瞅，沒有看見亮燈，整個客廳都是亂糟糟的，比昨天晚上還亂了不少，楚陽嘗試着叫喚兩聲。

這兩聲還破了嗓。

沒有人答應，于是又蹑手蹑腳走進去，發現空調又調到25度，楚陽心裏想，不會凍死了吧。

再往裏走發現尹向東整個人趴在床上沒有動靜。

推開門的瞬間，一股子酒精混合煙草的味道直沖腦門兒。引得楚陽點了煙，深呼一口氣。把像個烏龜的尹向東翻了個面兒。

尹向東臉色微紅，閉着眼睛，嘟嘟囔囔不知道在說什麽。楚陽想把他喊醒但最終只是坐在床邊，看着他的的睡顏，自覺陷入沉思。

昨天晚上楚陽還是十分配合的給尹向東當了模特，當自己一|絲|不|挂的站在尹向東面前的時候，楚陽承認，十分奇怪。

但是能夠支撐他直到尹向東繪畫結束，都沒有把衣服穿上的，還是尹向東的眼神，楚陽能夠很清楚的區分開，這個眼睛和昨天晚上燈下抽煙的他不一樣，只是完全帶着對藝術的渴求，看向自己的時候，眼神也只是充滿着對藝術的敬畏和向往，着跟他是不是同|性|戀一點關系也沒有。

因為昨晚太累了，李向東此時還在呼呼大睡，楚陽記得說尹向東是明天的火車，自己就鬼使神差的走到客廳，把尹向東的髒衣服全部，扔到盆裏，又把幹淨的疊好了，放在他的行李箱。

收拾的時候，楚陽愣了一下，突然不知道什麽時候自己變得這麽“聽話”？楚陽一屁股坐在沙發墊子上，越想越煩，生氣的幹脆把衣服，全部扔到盆裏，泡上皂角粉，踩了兩腳。

之後，又回到沙發上，繼續收拾，可能是因為“乒乒乓乓”的聲音太大，尹向東在裏屋睡不踏實，迷迷瞪瞪站起來，看見正在收拾客廳的楚陽。

突然撲哧一聲笑出聲來：“真賤啊，你這樣。”

楚陽白了他一眼說：“明兒你就走了，犯賤，這也不最後一次。”尹向東揉了揉自己的頭發，感覺頭有點疼，坐在沙發上喝了口酒。

楚陽制止住他說：“你也少喝點兒吧，成天爛醉如泥的，整的跟失戀了似的。”

李向東衣服也沒穿好，松松垮垮搭在身上，蹬着兩根筋兒的拖鞋，就這麽看着。

楚陽正了臉色，收拾着，嘴裏也沒停下：“關于趙枭澤，我以後幫你打聽點兒。”

尹向東順勢躺在沙發上，翹着二郎腿，嘴裏反複念叨“趙枭澤”，之後覺得頭有點疼，就不再去想，對楚陽說：“我這點兒破事兒你就別管了，反正明天我就要走了，還操那份心。”

楚陽搖頭：“不光是你的事兒，趙枭澤的《唐戰》和今明的《唐盛大典》，兩者幾乎一模一樣，這裏邊兒總歸出了什麽事。”

“你就只管簽好你的合同，大路這麽寬，你管得着邊兒嗎？”

楚陽聽尹向東這口氣，略有不滿，心裏也着急，嘴上脫口而出：“這他媽不都是為了你？！”

說到一半，這句話又頓住了，尹向東翻身起來，正襟危坐，似笑非笑：“你說什麽？為了誰？”還作勢往楚陽那邊挪了挪。

楚陽說：“還真就管得着，沈淼的那間工作室，是和趙枭澤合開的，以後我去了問清楚，再聯系你。”

“你這點破事我還管定了。”楚陽也不扔衣服了，直接腳丫子搭在箱子上，踹了一腳。

“裴曉冉說的沒錯，你真是個熱心腸。”尹向東來了這麽一句，臉也冷下來，也不再拿楚陽打趣，進了屋子，搬出一張畫板，上面是昨天晚上給楚陽畫的畫兒。

楚陽看見下意識閉了眼，雖說搞藝術的都是這樣，但是怎麽着，把自己的裸|體畫出來，還在邊上修飾一些幹枯的白玫瑰，實在是太過羞恥。

畫上的楚陽，沒穿衣服，手裏捧着枯花掰兒，側身正臉，極為別扭，尹向東唯獨在這幅畫上，畫了楚陽的臉。

楚陽連忙擺手：“你把這玩意兒拿進去，老子不想看。”

尹向東把畫擺正，放在客廳裏：“這畫我就不拿走了，挺沉，留給你做個念想。”

又問：“合同的事兒，你商量的怎麽樣了？”

楚陽說：“還成，打算去試試，孫亓也說了，等到這邊的戲拍完之後，就帶着我走，過幾天我把事情都安頓了，就出去闖闖。”

說話間楚陽微信響了，是尹向東發的消息，是一串地址，尹向東說：“以後抽時間也到我那兒去玩玩。”

——

天氣慢慢轉涼，在候車室的時候，尹向東只穿了一件開衫的淡紫色毛衣，楚陽送他去火車站，一路上還邊打趣說他的衣服實在是太過花裏胡哨。

尹向東則是聳肩，表示無所謂，聽到尹向東要走的消息，李夢茹和裴小冉也都趕過來。只是在玉仔鎮待了不過小半年的光景，楚陽心底裏對尹向東這個人印象還是不錯的。

“常聯系啊！”李夢茹扒着楚陽的肩膀，頗有義氣的彈了彈尹向東，“等我們以後去了記得招待！”

裴曉冉在一邊默默不說話，只是低着頭看着自己的腳尖，掏出掏出手機，往前湊了湊，輕聲說：“一路順風。”

尹向東點頭，之後把楚陽攬着脖子拎走：“破燈底下和你說的話，忘了吧。”

楚陽擡頭問：“什麽意思？”

“不懂更好。”尹向東松開楚陽，又到站臺上揮了揮手。

火車站人來人往，尹相東那身略帶騷氣的紫色外套，很快就隐藏進了人流當中。楚陽順着攢動的人頭，仔細的辨認，直到上了車。

心裏有些空落落的，但也談不上傷心，算起來與尹向東只不過也算是萍水相逢。不過晚上每每做夢的時候還能夠夢到陪尹向東站在老舊的電燈底下，和自己抽煙聊天的場景。

回來的路上，楚陽把尹向東的電話號碼給了裴曉冉。走到胡同的時候，裴曉冉突然提起說：“孫哥說你已經簽了合同？”

楚陽點頭問：“他還怎麽說的？”

裴曉冉搖頭：“并沒有，只是恭喜你了，今後很可能我們就是同事了。”她說話的與其與平時一樣，沒什麽起伏。

楚陽想抽煙，看着這兩位姑娘又忍住了，只是插着兜說：“走一步看一步吧，總比現在好。”

李夢茹在邊上添油加醋：“你們兩位可都是今後要飛黃騰達的人，就剩我這可憐的小姑娘了，我不管，你們發達了，可要拉我一把。”

裴小冉笑着說：“小茹，你放心，等到了那兒你和我一起住，我跟孫哥說說，應該沒有什麽大問題。”

李夢茹叫起來：“那敢情好，哎，對了，到那你可得監督我減肥呀。”

兩個小姑娘就這麽你一言我一語的在前面慢慢踱步，楚陽則是抽着悶煙在後面慢慢走，一路走，一面想着尹向東之前對自己說過的話，他不知道在路燈底下他說的那個，可惜自己不是同性戀，是自己想的那個意思麽？臨走也沒好意思問他，等到路口處分別，楚陽回到家，下意識的開尹向東的門，等腳都邁進去，才想起來尹向東早走了。

圍着屋子轉了一圈，楚陽去了之前尹向東的那個屋，一屁股坐在床上發愣。

覺着硌腚，掀起被子一瞧。

是之前的那本日記。

作者有話要說：

我已經想出來，以後陽子幡然悔悟的時候會有多尴尬。

尹向東：我走了，你拒絕我了，我去找回記憶，變回大佬。

楚陽：哦。

三花：陽子被打臉蓄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