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後攻的建設與維護

第34章 臨門一腳

“我臉上有東西麽？”尹凡問。

格雷臉一下子燒起來，搖搖頭，擡手又要了杯金湯力。他白天吃了太多冰激淩，現在急需點苦味的東西沖洗喉嚨裏揮之不去的甜膩。

而且他需要酒精。

和丁恩在城裏那夜，他也就是喝了點酒而已，雖然沒真的醉倒，但也足夠壯膽了。現在……他瞥了眼尹凡兩腿間，覺得自己還是再需要攝入更多的液體勇氣。

“差不多了吧，小心明天頭疼。”尹凡叫了一大杯礦泉水要他喝掉，“最後一輪了喲！”

詹米他們晚上去船上的賭場玩，尹凡和格雷婉拒了邀請，改去了酒吧。

“尹凡，”格雷果然有點暈乎了，脫口而出，“詹米之前說的……是真的麽？上床了才能算是在正式交往？”

“啊，不能這麽說吧！”尹凡一愣，原來這家夥的小腦瓜之前一直在琢磨這個？！

“上床的話，有些人沒有确認關系，一時興起就能上；也有人确認了關系，還要等水到渠成再說。”比如我們，“當然，這确實也是關系中很重要的一步啦。不過我不急——你也不用急。”

格雷呷着今晚的最後一杯金湯力，有點舍不得一口氣喝光：“那，咱們确實已經在交往了？”

“在我看來，雙方互相确認好關系，就算開始了。詹米他們的标準大概是上床吧。”尹凡忽然想起來什麽，拿出手機，“也有不少人一定要在PTN上改好狀态，才算正式交往呢。”

“PTN？狀态？”

“價簽網（Price Tag Network），現在最火的社交網絡之一，你不知道麽？”

“聽着像個買東西的地方啊。”格雷探頭看尹凡點開頁面，把自己的狀态改為了“交往中”，“好玩麽？”

“唔，老實說，這個網站的基礎功能有點……糟糕？”尹凡清除着自己的私信。改變狀态後應該就沒有這麽多人勾搭了，“其實和普通的交友網站差不多，特別的是有個很複雜的算法，可以根據各種個人信息算兩人的匹配度，得出交往時某一方需要付出的‘代價’。”

“交往能有什麽代價？”

“就比方說……”尹凡随便點開一個女明星的頁面，“假如我想和她……聊天一小時吧。”他按了下“估價”，“根據我和她的各方面狀況，理論上我要付給她這麽多錢，來補償她花這一小時和我這個無名小卒在一起。”

“呃，”格雷火眼金睛發現了問題所在，“你也可以算和她過夜要多少錢？！”

“唔，如果想的話。”尹凡聳聳肩，退了出去，“當然那邊可以選擇不接受啦，但至少算法宣稱，只要支付這個價錢，兩邊就是平衡的，不會有誰吃虧。”

“這不是虧不虧的問題吧！”格雷瞪圓了眼睛，“這不是賣淫麽？？？”

尹凡笑了：“大家一開始都是這個反應，還有呼籲抵制的呢。”他沖格雷眨眨眼，“不過PTN還是很快成了現在用戶最多、盈利最高的交友平臺。而且大家為了算得盡量準确，還會主動把自己的很多隐私都上傳到服務器。”

“噫……不可思議！”格雷撇嘴，“人類真是瘋了。”

“給你也建個賬戶？”尹凡嗤笑，手指飛速滑過屏幕操作起來。

“……”格雷伸着腦袋糾結了好一陣，“給我照張好看的頭像！”

真是奇了怪了。雖然很不認同這個網站的理念，也不覺得人應該給自己的身體和感情标價，但他又實在很想知道自己和尹凡在一起……即使按照世俗的眼光，按照這莫名其妙的算法，是不是應該付出什麽代價才對。

“唔……你沒有其他社交網絡賬戶？嗯……”尹凡聳聳肩，“信息太少，無法提供估價。看來你還得再多沉迷網絡一段時間啊。”

“哼～才不要！”格雷不知是失望還是松了口氣，“要是算出來我根本買不起你可怎麽辦！”

“怎麽會？我倒是懷疑我會付不起你的價錢。”尹凡戳戳他的胸口，“不過你看，這就是為什麽這個功能惹人嫌，但還是有這麽多人用了。本來這些模模糊糊的事情，大家自己估量一下也沒什麽。一旦告訴你這是可以精确計算出來的——即使也不知道到底準不準，但你還是會想看看這個‘參考價’啊。”

格雷自己估摸了一下睡一個溫柔正直、勤奮上進、臉俊體壯、尺寸傲人的直男大概要多少錢，果斷決定——

“尹凡……咱們回去吧？”他臉頰粉得不太自然，雙眼亮閃閃。

***

格雷本想借着酒勁回屋就一鼓作氣推倒尹凡，結果進了門才想起來，自己白天折騰得一身汗，背上還塗了藥油，至少應該先洗個澡？

等到自己洗完，尹凡又馬上進去了。穿着T恤和內褲坐在床邊，格雷思考自己是不是應該主動脫光光？他凝神聽着浴室裏的水聲，掀起T恤下擺。

格雷光着屁股坐在床邊。房間裏似乎有一股溜來轉去的小風，吹得他一身雞皮疙瘩。床單和被子的纖維有點粗糙，不知是不是還有洗滌劑消毒液的殘餘，貼在皮膚上癢癢的。

水聲停了。吹風機嗡嗡作響。

他實在忍不住，伸手抓抓背，使勁蹭蹭屁股，繼續老老實實坐着，雙手放在膝蓋上。

——膝蓋。應該并攏，還是分開？

并攏也許顯得有點保守？會不會讓尹凡有顧慮？但如果分開，是不是又不太雅觀？

牙刷唰唰摩擦。

格雷琢磨半天也沒能得出結論。而且他進一步想到，尹凡可是直男啊，看到自己的平胸和腿間的家夥，會不會硬不起來？

也許還是應該至少穿上T恤遮一下…？

漱口聲。靜默。

等尹凡出來，床上還是只縮着一團連頭都沒露的被子。

他關了燈，躺到那團被子旁邊道晚安。對方毫無反應。但當他閉上眼睛昏昏欲睡時……

被子旁邊裂開一條縫，鑽出一個T恤和內褲穿得好好的少年。格雷湊到尹凡身邊，枕在他的胳膊上，一只腳塞進他的小腿間。

尹凡的手輕輕陷入他的頭發，拇指撫過他滑膩的臉頰。格雷擡起頭，主動貼上對方的嘴唇，軟軟地磨蹭。那只大手開始緩緩向下移動，揉捏着脖頸，經過被織物遮蓋着的脊背、腰肢，又鑽進他的T恤，從下往上撫摸。

格雷緊張得再次僵住了。但尹凡只是輕緩地順着他的脊柱摩挲，印下安撫的淺淺親吻，直到他慢慢放松下來，又挪得離尹凡更近了些。

終于，格雷一條手臂蜷在胸前，另一只手鼓足勇氣向下探去。尹凡倒吸一口氣，捉住他的手腕。

“想做？”

格雷漲紅着臉點點頭。環住手腕的壓力一下子變大了，又忽然松開。

“那我得去買點東西。”尹凡起身穿褲子。

“……什麽？”

“乖，否則你會受傷的。”尹凡回頭拍拍他的臉，“你也可以再考慮下。等我。”

格雷目瞪口呆看着尹凡急匆匆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