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後攻的建設與維護

第19章 新生活

第二天，尹凡醒來就聞到了炒蛋的香味。他在廚房裏找到正在裝盤的格雷。清晨的陽光灑在他胡亂飛起的短發上，照耀着淡粉的面龐和白皙的小腿，整個人都籠罩在一層微光中。

這種家庭生活可真不錯。尹凡想。他開始有點理解伯爵會想把這麽個寶貝栓在家裏了。

“你起來啦。”格雷剛睡醒的聲音有點軟糯，“想喝點什麽？我看你只有茶和咖啡粉？”

“你……呃，睡得還習慣麽？”尹凡喝着格雷給他沖的咖啡。

“特別好。”格雷眼睛還有點腫，但臉上已經笑嘻嘻了，“今天有什麽安排麽？”

他把杯盤端去清洗，一走動，搖搖欲墜的運動褲直接落到了腳踝。格雷克制住扔了手中瓷器遮掩的沖動，把餐具安全放入水槽。

“先給你買些衣服吧。”尹凡決定，他扭着臉假裝沒注意到格雷的窘迫，“待會兒量下尺碼。”

格雷想到要在尹凡面前暴露身體，忽然就有點緊張。不過也沒辦法，總得弄點合适的衣服穿嘛。

"咳，你不用脫，隔着衣服就好。"尹凡及時制止了格雷。他也沒像薩奇那樣量來量去，随便比劃兩下就結束了，“M，175。”

“……”格雷愣愣地看着他，“這樣就行了？”

“還要怎樣？”尹凡打開筆記本，“又不是量體裁衣的訂制服裝。”

“……不是麽？”

兩人面面相歔。

“你一定要訂制的？”尹凡咋舌，這樣的小少爺他可養不起。

“有不需要訂制的？”格雷也咂嘴，坐下來撓了撓脖子，“我随便，能穿就行。”

“那太好了。還以為得把你送回去了呢。”尹凡打了個哈哈，卻看到格雷瞬間小臉煞白，搖搖晃晃差點從吧臺椅上跌下去。

“抱歉抱歉，我就是開個玩笑！”尹凡連忙扶住他，“不會把你送回去的！真的！”

格雷惶恐地看着他，啜嗫了半天也沒說出話來，整個人都縮得小了一圈。尹凡拍拍他的背，讓他看着網站上的衣服自己選，格雷卻只是搖着頭說什麽都可以，他沒有偏好。

尹凡無奈，只好自己挑了些普通的基本款式下單。一句玩笑就能把小家夥吓成這樣，伯爵到底對他做了些什麽……

“衣服大概明後天就可以到了，你先忍耐一會兒吧。”尹凡關掉網頁，“雖然現在問這個可能有點早……但，你對未來有什麽打算麽？”

“我，我不知道……”那雙藍瑩瑩的眼睛裏滿是濕氣，“別，別把我送回去，好麽…？”

“不會的不會的！”尹凡簡直想抽之前瞎說八道的自己。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撫住格雷的肩膀，“我的意思是，你還年輕，如果不想找工作要不要去上學？”

“我想考大學。”格雷毫不遲疑，不過他忽然想起了自己目前的處境，“啊，不過我應該先工作一段時間掙學費和生活費吧……”

尹凡笑得溫暖：“不用擔心這些。這裏高等教育不怎麽花錢的，我可以資助你。”

格雷連忙擺手：“那怎麽行！太麻煩尹凡先生了……”

“真的沒什麽！”尹凡哭笑不得，“而且你畢業後工作再掙錢還我也不晚。”

格雷看着尹凡又有點哽咽。自己真的不是在透支幸運麽？這種恩情自己要怎麽報答？他又想起薩奇，把重傷的自己帶回家精心養育長大，自己又是怎麽回報他的？

尹凡低下頭不去看格雷哭唧唧的眼睛：“所以你要擔心的不是錢，而是你考得上喜歡的大學麽？”

"應該……差不多？"格雷猶豫起來，"離考試還有多久？"

尹凡敲了幾下鍵盤：“今年的考試是…三個多月後，已經開始報名了。”

格雷火燒屁股般跳了起來，一邊揪頭發一邊大步走來走去，還勻出只手提着褲子：“啊啊啊啊啊啊我應該把那些教材帶出來的！"

”別急別急，要什麽參考書咱們再買就是了。“尹凡連忙安慰他，”我的複習資料好像也還在，書到之前你可以先看看。“

尹凡一下午都在閣樓裏翻找。他摸到了幾本當年沒來得及做的歷屆模拟題，先丢給格雷讓他練練手，不要繼續心神不寧地滿屋亂轉。趁他終于安靜下來，趕緊往外搬一摞摞參考資料。

晚上，尹凡對照着答案，驚訝地發現格雷的成績相當好：”我給你報名吧，你應該可以考上全國任何你想去的大學。“

格雷用力絞着自己的手指：”你确定？我想……上X大的信息科學院……”

尹凡反應了一下：“你想學計算機？好呀，應該很好找工作的。X大離咱家不遠，你住在這裏來回也方便。”

格雷兩眼放光：“那……就這麽定了？”

尹凡看着格雷笑得圓鼓鼓的小臉蛋，覺得這一整天的心情都在跟着他起起伏伏：“能不能考上就看你的啦！”

***

第二天，網購的衣服還沒到，格雷的褲子又掉了幾次，連內褲都挂不住他的窄胯。尹凡覺得這樣下去有點不妙，他已經越來越難以克制自己不去看格雷慌慌張張提褲子的囧樣了。

“你……試試這件？”尹凡把自己最寬大的一件罩衫找出來。格雷穿上一下子遮到了大腿。雖然肩膀也露出半邊，至少沒有走光危險了。

格雷松了一大口氣，謝過他。

然後當場脫掉礙事的褲子丢進洗衣簍裏去了。

尹凡之後不得不忍受兩條光溜溜的長腿在面前晃來晃去。制止自己腦補那罩衫下什麽都沒穿的風景已經耗盡了他的全部意志力。

不過這倒是有個意料之外的好處。

門鈴響起時，尹凡正百無聊賴看着電視劇，順便拎着啞鈴屈伸自己的肱二頭肌。格雷趴在餐桌上勤勤懇懇做題。

“你不去——”

尹凡豎起食指壓在自己嘴唇上。格雷困惑地閉了嘴。

門鈴不停地響，最後變成了砸門。尹凡不為所動，繼續看電視，只是額頭上挂着細密的汗珠，不知道是因為運動還是別的什麽。格雷不安地一眼一眼看他。

“尹凡！我知道你在裏面！我聽到電視聲了！”是個女人的聲音。

“尹凡！！！”她繼續喊，“你出來！就說一句話，一句話行不行？”

“求求你，我們談談好麽？”聲音忽然弱下來，帶着哭腔。

“你一直躲着，我就一直來！每天都來！！”片刻的安靜後，又是歇斯底裏的尖叫。

尹凡終于嘆了口氣站起身。他自己當然無所謂，但現在格雷住在這裏，還是做個了斷的好。

“娜塔莎，不要鬧了。”他隔着門勸說，“你這樣會吵到鄰居的。”

“開門，拜托你，就開門看我一眼！”

尹凡撓着頭。格雷詫異地看到這個健壯的男人臉上浮現出近乎恐懼的神情。

所以門對面到底是何方神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