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章節
門牌上的燈:“織田作聽到你的答案,應該會開心吧。”
“吶,言醬,還有一件事……”太宰治笑眯眯地從口袋裏摸了一下。
他将綴着迷你魔杖挂件的粉色手機拎起來,在蘇我言面前晃了晃。
蘇我言:“……”
把太宰治摁着揍一頓的話,不會被負責這一區域的掃地機器人報警抓走吧?
作者有話要說: 14歲的少女看見兩個mafia幹部在火拼時的正确反應:
和對方成為朋友(x)
報警抓他們進局子(√)
馬猴燒酒的正義之杖
蘇我言端詳了一會兒,放棄了毆打太宰治的想法。
太宰治這動辄自殺瞎折騰過的脆弱小身板,估計還扛不住她一杖。
看在這個混/蛋救過自己一命的份上,手機的事情就原諒他了。
蘇我言拿着手機,撥了自己能靠腦子記住的號碼,向這些人報平安。
作為一個魔法少女,她經常會面對要換手機的窘境。
姿勢別扭地飛上天時,手機會掉下去——這種情況找都不用找,再好的手機也粉身碎骨了。
打架時手機被光波擊中直接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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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難昏迷,醒來後手機不知去向。
這些事情都是時常發生的。
還有王/八蛋敵聯盟,綁架她的時候直接把手機搜走了。
下次見到那群混/蛋,一定要打爆他們,為了祭奠她離去的手……落幕的英雄歐魯邁特。
人的适應能力都是強大的,為了預防丢手機的狀況發生,縱使蘇我言在學習方面沒什麽天賦,也還是有背手機號碼的習慣。
蘇我言挨個打電話報過了平安之後,擡起頭看了一眼太宰治。
她撥了中原中也的號碼:“中也,事情解決了。”
電話那端傳來了尖嘯的狂風聲。
“蘇我——”中原中也說話全靠吼,“風太大我聽不清——!”
“我現在在南極!南極!”
“回去再說,我先挂電話了!”
蘇我言懷疑地看了一眼手機。
……南極,話說南極為啥會有信號啊?
而且有信號的話,直接發短信不行嗎?
搶救室門派上方“手術中”的燈熄滅了。
脫下無菌服走出來的醫生,氣态一如既往地淡定。
冥土追魂說道:“手術很順利,病人失血有些嚴重,不過情況已經穩定下來了。”
說着,他仔細打量着蘇我言:“小姑娘,你怎麽總是送病人給我?”
剛剛松了一口氣的太宰治聞言,轉頭望向蘇我言。
冥土追魂繼續道:
“而且要麽中/彈,要麽嘴裏塞燈泡,要麽身體被不明力量開了個洞……”
“年輕人就要好好學習啊,不要混/黑,這座城市還是很複雜的。”
蘇我言尴尬地笑着點頭:“是、是,您說的對。”
魔法少女的職業生涯中,就是會遇上很多傷亡呢。
也就只有冥土追魂的醫術,可以在這樣不可思議的情況下将病人的命搶回來。
太宰治感慨道:“言醬救過好多人呢。”
他語氣裏帶着點小情緒,就像是向織田作之助和坂口安吾撒嬌時那樣。
他半眯着眼睛強調道:“原來不止救過自殺的我啊。”
蘇我言:“……?”
空氣裏怎麽彌漫着一股酸味?
冥土追魂醫術了得。
織田作之助當天晚上就醒過來一次。
第二天就恢複到能開口說話的程度了。
織田作之助第二日醒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坐在一旁陪護椅上的粉發少女。
他張了張嘴,嗓子又幹又啞,聲音都要被撕裂。
他問道:“太宰呢?”
蘇我言回答道:“被我踹出去買午餐了。”
織田作之助:“被踹出去就沒辦法了呢。”
織田作之助又問:“為什麽綁着我的手?”
蘇我言答道:“擔心你沒有求生欲。”
“我欠了兩個人情才救下你這麽一條命。”
“如果你自殺了,那我豈不是太虧本了嗎?”
說及這個問題時,織田作之助陷入了沉默之中。
他希望在一個能看見海的窗邊,續寫一本未完成的小說,陪伴他的只有書中的驚濤駭浪。
不在黑手黨基層中掙紮,不需要殺死任何人,擁有一筆豐厚的稿酬,能夠救助更多人。
但安德烈·紀德和森鷗外聯起手來,将他想要的生活毀去了。
從決定握槍去殺人的那一刻開始,他的手就不再能執筆了。
他尋找的救贖,他幫助過的人,全部都伴随着那輛爆炸的面包車消失了。
“放開我吧,蘇我。”織田作之助平靜道,“我不是太宰。”
那平靜之下,是一汪沒有波瀾的死水。
蘇我言說道:“你只是不會自殺,但你會去送死。”
織田作之助閉上眼睛,很輕很輕地,苦笑了一聲。
蘇我言問道:“織田先生,仔細想想,你往後的人生,真就沒有意義了嗎?”
正常人這麽問話,是要開解對方的意思。
接下來她該勸說織田作之助,幫助對方尋找人生的意義。
将這個一心求死之人,從黑暗中重新拖上岸。
但蘇我言很少會走尋常路。
她從背後摸出一根魔杖,面色嚴肅。
蘇我言:“如果你回答我沒有意義,還是要尋死,我現在就送你歸西。”
真正一心求死的人是什麽樣子?
太宰治?不,太宰治那樣的家夥,雖然一次又一次地自殺着,但他是個求生之人。
他在竭力地去尋找、去驗證着生命的意義,他想要一個活下去的理由。
真正一心求死的人,別人說再多都沒有用。
不管別人怎麽勸說,他都還是會死。
陷于泥潭之人,被厚重的黑泥裹住,永遠無法被人拖上岸。
這樣的家夥活着也是白活,還不如一杖錘死算了。
蘇我言這麽想着,就把太宰治支了出去。
“現在沒有意義。”
織田作看着蘇我言高舉起的魔杖,波瀾不驚地繼續道:
“不過我會去找的。”
蘇我言放下了魔杖,吐槽道:“說話不要大喘氣啊織田作。”
“要是我手快,你就已經是杖下亡魂了。”
織田作笑了笑,閉上眼睛沒再說話。
現在的他确實很絕望……但終有一日,他會再次看見希望的。
就像太宰那家夥一樣,不知不覺中就上岸了。
病房的門被推開了。
“當當當當~”太宰治拿着買過了的便當,“剛剛煎好的A5和牛!言醬會喜歡吃吧?”
蘇我言臉色一變。
太宰治臨時瞬間移動到這裏,身無分文。
讓他去買飯的時候,蘇我言把自己的銀行卡交了出去——是昨天在總部的幫助下,走了不正常渠道快速補辦的。
“太宰,我只是讓你買個午飯,普通的午飯!”
不是讓你拿着我的卡去血拼啊喂!
吃什麽A5和牛哦,大夏天的不膩嗎?
話說這麽貴的牛排,怎麽可以外帶出來裝在飯盒裏,會冷掉的啊!
被吼得頭都要歪掉的太宰治一臉無辜:“回去之後我會還給言醬的。”
蘇我言:“……我信你個鬼。”
在港口mafia領着高薪都還是個月光族的太宰治,之後就更不會有錢了。
畢竟這個黑泥精繃帶怪,馬上就要炒掉他的老板,進入失業期了。
這就是傳說中爽一時之後直接步入火葬場的“裸辭”吧?
“織田作醒了啊?”
太宰治樂颠颠地走過來,打開食盒。
“要試試看A5和牛嗎?”
蘇我言奪走了食盒。
“他不能吃!”
“織田作只能輸營養液!”
肺部創傷的人,萬一吃東西嗆到了,那就是一條人命。
現在的織田作之助,別說是吃油膩的和牛,他連喝水都不可以。
“啊,只能輸營養液的話。”
織田作之助看向太宰治手中的食盒。
“就沒有辦法了。”
這可真是吐槽無能的場景。
蘇我言嘆了口氣,把太宰治手中的食盒全部拿走了,防止太宰治私自給織田作之助投食。
她走到病房門口去,将門拉開了。
“太宰,一會兒記得到餐廳吃飯,不要在病房用餐。”
蘇我言說道:“我先過去了。”
她是刻意離開的,将這個空間,留給了身為彼此摯友的太宰治和織田作之助。
“織田作,關于之前你所給我的建議。”
太宰治說道:“我決定要聽從了哦,就按照你說的做。”
這是織田作之助醒來之後,收到的第一個好消息。
太宰治繼續道:“言醬說,你知道這個消息之後,會很高興的。”
太宰治沒有提起死去的孩子們,沒有提起關于安德烈·紀德的任何事。
他也沒有去問,織田作之助是否還想活下去。
太宰治當然是擔憂着這個問題的,但作為朋友,他不願去揭開織田作之助的心中的傷痕。
看到太宰治這副樣子,織田作之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