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是數學課
數學老師有點眼熟,就是政教處高主任。
同學們都驚呆了,高主任說:“應該不用我再做自我介紹了吧?同學們應該都認識我,我只帶你們一個班,平時都在行政樓,你們有問題可以來問我。要是不方便去一樓數學辦公室随便找個老師也都是可以的。”
高主任上課和平時不太一樣,一點也不兇,還挺有趣。就是大概領導做久了,話多,拖了兩分鐘的堂。
畢夏昨晚沒睡好,早上還沒吃好,此時沒什麽精神,一下課就趴在桌上休息。
外面太陽大,靠走廊那頭光線很好,左邊窗外是成排的香樟樹,有四層樓那麽高,陽光透不進來。
于是畢夏換了個方向,正對着秋锒。他半張臉埋在臂彎裏,顯得格外小。這個年紀的男孩子,皮膚多少有些問題,他沒有,臉上幹幹淨淨。秋锒不知怎麽的想到了他爸收藏的白瓷。
睫毛也很長,像超市裏的洋娃娃。
秋锒看着他精致的睡顏,把藍皮書塞回抽屜,默默道:我不欺負人,中午回來再跟你算賬。
午飯後是午休時間。課表上标的午餐時間是十一點四十到十二點四十,但是實際操作不是這樣的,各班都規定十二點二十分到教室自習。
秋锒吃完飯就回了教室,時間還早,教室裏人不多,畢夏手上捏着片面包在看書。
秋锒忍不住想他怎麽不去吃午飯,好在他還記得早上的計劃。
他拿出藍皮書翻到最後一頁折好然後輕飄飄地扔過去。
畢夏放下手中的《尤利西斯》,看他。
秋锒說:“什麽意思?”
畢夏看了一眼書上的批語:“多練字。”
話是班主任讓他寫的,但是畢夏沒有要解釋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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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種态度,秋锒火氣一下子就上來了,他扯出個笑:“那學委您的作業拿出來我瞻仰瞻仰?”
畢夏語調沒有絲毫變化:“分班考我沒來,沒領作業。”
秋锒早就知道,他就是找個借口發作一下:“多好的理由,那周記也沒寫了?畢竟您連軍訓都沒參加。”
他一口一個您,語調裏盡是嘲諷,教室裏其他同學陸陸續續回來,都在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暗暗觀察這邊的動向,随時準備勸架、喊老師。
畢夏卻眼神沒有一點波瀾,依舊冷淡道:“沒有。”
他甚至拿起了剛剛放下的書。
他沒有寫軍訓總結,但是寫了一份學期計劃,不過這些沒必要說。
秋锒一拳砸在桌上,冷着臉坐下。課桌震動,前排的同學吓了一跳,以為後面打起來了。
齊嘉樂吃完飯回了一趟宿舍,剛到教室就看他秋哥滿臉怒容一拳砸在桌上。
秋锒終于要打架了?結果秋锒又坐下了。
齊嘉樂蹭過去半是八卦半是小心地問:“秋哥,誰惹你生氣了?”
周圍的同學都支棱着耳朵聽八卦,秋锒說:“有你什麽事?”
十二點二十到,值日生走上講臺,午自習開始。
午睡鈴一響,秋锒就趴桌上睡了。
畢夏翻了兩頁書也準備睡,睡前他盯着秋锒越界的手肘看了兩秒,收回視線,睡覺。
二四六的午後時間是寫字,一五是讀報,周三是唱歌。但讀報是高二高三文科班的事,他們高一可以自由安排。
老班幹脆要他們都拿來練字。
秋锒拿着語文課本在方格紙上抄課文,畢夏桌上倒是攤着字帖,但他其實用不着。他餘光關注着身邊的人,猶豫了整二十分鐘,下課了。秋锒把課本一合,臭着臉出去了。
畢夏冷了臉,起身将字帖放到後櫥櫃,這裏放的都是暫時用不上的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