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自作孽
皇帝陛下到月華宮的時候很晚了，帶着大批随侍的宮人，這一路走下來，基本沒有人不知道的。
得知皇帝陛下無緣故去了月華宮，楚墨氣的掐斷了新弄好的指甲，而蒹葭宮裏的主兒亦不小心摔碎了杯子。
嘉月不知道自己究竟哪裏入了他的眼，但這麽晚見到他還是覺得驚訝。看着宮人魚貫而入，他坐在上首倒顯得她像是做客來的。
“擺膳。”淡淡的兩個字，皇帝陛下依舊沉默寡言，臉上的表情叫人琢磨不透。
“陛下這麽晚還沒吃飯啊？”好吧！瞎子都可以看出來，她只是在搭讪。
“嗯。”只這一聲回應就讓嘉月覺得很不容易了，她本以為他不想理她。
皇帝陛下吃飯的樣子太過規矩了，一板一眼的，像是模板，那張俊美的臉龐令她困惑。
“湯。”
随行的宮人沒一個上前，她迅速反應過來，舀好雙手呈上。皇帝陛下并不需要別人布菜，因那湯放的遠了些才開口，不到二刻鐘這頓飯才算是吃完。
宮人皆退了下去，他與她下棋，不似往日随和，步步緊逼，殺伐果斷，只下到一半就害的她丢盔棄甲。
嘉月盡量不讓自己輸的太慘，小心翼翼的落下一子，卻見皇帝陛下快速落下的棋子瞬間圍了大片白子，啧，自投羅網。
“外面的芍藥開得如何？”
“恩，還不錯。”這話說出她心裏就咯噔一下，月華宮裏根本沒有種芍藥。嘉月輕咳兩下，“宮裏的花少有開得不好的。”
皇帝陛下涼涼看她一眼，“已經很久沒有人在孤面前花言巧語了，上次那個人……”他頓了一下，語氣平淡，“燒得灰都沒剩下。”
嘉月撿棋子的手微不可見的一顫，她将手放于桌幾下，低眉垂眸，“宮外的芍藥的确開得不錯，嘉月親眼所見。”
“哦，如何親眼所見？孤記得你的禁足令還未解。”他冷着臉，“是那花太誘人？還是你根本沒将孤的話放在心裏？”
皇帝陛下生氣了，而且氣的不輕，雖然他仍舊是那副口氣，但嘉月就是可以感覺到，不知道現在認錯還來不來的及。
“麒麟，把那兩個宮人拖出去。”
“……是。”
殿中無人，那一襲黑影速度忒快，令她心驚，“我錯了，陛下。”
皇帝陛下不理會，她僵着臉，緩緩的，臉上閃過一道晦澀，“陛下，我知錯了。”
他依舊不語，嘉月站起來，已經跪在他腳下，沒有為那兩人求情，一字一頓的開口，“陛下，我錯了。”
即便是從前，她亦從未如此低聲下氣的求過別人，自小被父親捧在手心裏寵慣了，她身上的驕傲從未消失過。
皇帝陛下擡起女子的下巴，黑眸望進那雙幹淨的墨瞳，“記得，孤不喜歡人犯錯，因為犯錯就意味着要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明白麽？”
她的臉色發白，被那雙眼裏的暴戾駭住，第一次意識以前一直忽略的東西，因在這具身體裏，她不再是自己，而是月公主。将心比心，若不付出一定的感情，如何能奢望別人付出同等的真心。“明白。”
皇帝陛下松開手，将她摟進懷裏，摸了摸頭發，如同以前一樣，可又有哪裏不一樣。他說，“孤希望你是真的明白。”
她點頭，這個男人是君王，不是可以輕易糊弄的人。
沿着長發，他一下一下的撫順，作勢漫不經意的問，“你，是如何認識公孫隽的？”
她不奇怪他知道，只答，“萍水相逢，君子之交。”
長發一下被扯住，痛的頭皮發麻，嘉月聽見身後的人寒着聲音，“說清楚。”
“鹽城相識，一飯之恩，我又作男裝打扮，遂以兄弟相稱。”
語速很快，完全看不出說謊，實則挑挑揀揀，她下意識的忽略到某些細節。
“就這樣？”
嘉月僵硬的點了點頭，皇帝陛下絞着手心裏的發，一圈又一圈，“他認出你是女子？”
她搖頭，皇帝陛下的語氣稍稍緩和，“确定沒有？”
“沒有。”
氣氛一時安靜下來，良久，皇帝陛下突然想起什麽，“當時，你可有說自己名姓？”
嘉月一愣，乖乖答道，“用了化名。”
“何名？”
“賈越。”
皇帝陛下一震，聲音險些不穩，“哪個賈越？”
她兀自答道，“賈字姓，越城的越。”
賈字姓，越城的越！她長得很漂亮，性格爽朗不拘小節，最重要的心地善良？！除了第一條沾點邊，其他哪裏像的？想起公孫隽臉上傻兮兮的笑容，皇帝陛下黑着臉，半天也沒能說一個字。
“出什麽事了陛下？”
什麽事？事情大了，多年相交的好友居然有斷袖之癖，不知道也就算了。
可他親自下的那道賜婚聖旨算什麽？！好不容易追回來的姑娘，居然親手把她送給了別人？公孫隽那個混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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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陛下：孤錯了，孤真的錯了
默默扔個搓衣板，月月：……。跪下，一個時辰不準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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