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皇祖母,你說是琮表哥說要娶我?這是不是搞錯了,還是皇祖母您逗我?”
太後笑着在她腦袋上拍了一下,“皇祖母怎麽會拿這種事逗你。”
“可是——可是。”幼寧盤着腿,雙手握住腳腕,皺起眉,“琮表哥怎麽突然要娶我了呢,他之前明明……”她心虛的看了太後一眼,把剩下的話囫囵吞棗下去。
太後似笑非笑的看着幼寧,“他之前怎麽了?”
她之前為了讓齊娴安心,說要嫁給他被他聽到了,他對自己可是滿滿的嫌棄。
這話幼寧不能說,垂着頭咳嗽一聲,又跪着挪到太後身後,給她揉肩。
太後看出她這是有什麽不想同自己說,扭頭捏幼寧的鼻子,感慨道:“果然是女大不中留呀。”
幼寧害羞的撒嬌,“哎呀皇祖母,你說什麽呢,這都哪跟哪呀。”
太後哼了一聲,像是看穿了幼寧的心事般說:“這事你得自己心裏有數,你琮表哥已經說了想娶你,你心裏怎麽想的,是願意還是不願意,總得讓皇祖母知道,你放心,有皇祖母在,任何人都不能強迫你做你不喜歡做的事情,你也不要想太多,覺得拒絕你琮表哥,日後不好見他,比起那些,你的想法最重要。”
太後是真心為了幼寧好。
幼寧心下感動,胳膊摟住太後的脖子,右臂垂在太後胸前,下巴親昵的抵在太後的肩膀上,有太後給她撐腰,她心裏踏實,“皇祖母,我這一時半會的也拿不定主意,琮表哥那裏,也不知道能不能等我些日子。”
太後拉住她的手腕,道:“倘若他連這點等你消息的耐心都沒有,那他也就是一時興起,便是你嫁給他,日子也不會好過,咱們也不稀罕他,因為你的猶豫錯過了他,沒什麽好遺憾的,這是一輩子的大事,是要小心謹慎的,阿寧你慢慢考慮,什麽時候考慮清楚了,再同他說,你可是皇祖母的心肝肉,哪能他說娶就娶,還是要等些日子,皇祖母還要好好看他的表現呢。”
在太後心裏,齊琮智勇雙全,是頂天立地的少年郎,幼寧聰明,秀外慧中,兩人湊到一起,若能兩情相悅,自是珠聯璧合,但也怕兩人在一起脾性不和,兩個都是聰明人,但凡哪一個心裏藏着事,這日子就過不下去了,那樣倒不如分開各尋姻緣。
之前太後給幼寧選夫婿,也不是沒有看中的,只是剛開始覺得不錯的小公子,派人去調查底細的時候,或多或少會查出些令太後不滿的地方,這才一直沒有定下來。
“皇祖母最疼我了。”
太後笑着說:“阿寧這麽漂亮懂事,皇祖母不疼你疼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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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倒不是太後哄幼寧,當初把幼寧接到身邊,确實是因為汝陽王的情分在,可那份恩情頂多讓太後保幼寧衣食無憂,給她郡主該有的尊榮,擇一門夫婿,風風光光的送她出嫁,不會像現在這樣,連幼寧去成國公府小住幾日,她心裏都空落落的,不是滋味。
說到這裏,太後又有幾分傷懷,“你才到永壽宮時,才那麽小一點。”太後用手比劃了一下,“巴掌大的臉,一雙眼睛水靈靈的看着皇祖母,皇祖母這心都化了,皇祖母一想到你要出嫁,這心裏就難受。”
幼寧知道說什麽一輩子不嫁,陪在太後身邊不現實,太後再舍不得她,也不會一直把她留在身邊,安慰道:“皇祖母,就算阿寧出嫁了,也會時常回來給您請安的。”
太後看着幼寧的小臉蛋,“那可不行,哪有姑娘家,一直往娘家跑的。”
幼寧知道,這是老一輩傳下來的規矩,出嫁的姑娘不能經常往娘家跑,不吉利。
太後道:“這日子過得可真快啊,一眨眼,咱們的阿寧都是大姑娘了,要出嫁了,皇祖母也老了。”
幼寧盯着她鬓角的白發,眼角發酸,咽下喉嚨裏的哽咽,“那我的婚事就暫且擱置,等兩年再議吧,阿寧想多陪皇祖母幾年。”
太後耷拉着嘴說:“又說胡話,姑娘家婚姻大事豈能擱置,昨日哀家已經同丹陽長公主說了,過幾日,她便在家中舉行宴會,廣邀皇城的青年才俊,到時候你可得好好的挑一挑。”
幼寧一愣,“啊,那琮表哥怎麽辦?”
“你管他做什麽?現在是他要娶你,你還沒決定好要不要嫁給他,如今婚事未定,誰家不是想着多看幾家,好挑到最合适的那一個呢,婚姻大事,要謹慎再謹慎,你沒有毫不猶豫的同意要嫁給他,與他未必能成,你從小養在宮裏頭,見過的公子太少了,多出去轉轉,說不準就碰到個讓你一見鐘情,想立刻就嫁的。”
幼寧哭笑不得的說:“一見鐘情就要托付終身的姑娘,多半都是傻子,我才不會呢。”
“好,阿寧最聰明了。”
幼寧說:“皇祖母先不要想着這事了,您先歇息吧。”
太後剛剛就有了倦意,只是見幼寧回來,她又精神了幾分。
太後重新躺下,幼寧給她捏着腿,力道适中,沒多會就睡着了。
幼寧輕手輕腳的從床上爬下來,掖好被角。
她往外面走,準備回去,邁過門檻,齊琮還沒走,負手立在游廊的那端,烏發如墨,一陣風過,卷起他寬大的袖口,襯着他面容更加冷峻,眉梢肅冷。
他見幼寧走出來,邁步往這邊來。
幼寧下意識的就要跑,遙遙的沖他福了福身,轉身沿着右邊的走廊回去。
平日裏,她都是要經過齊琮站着的那個位置。
齊琮不緊不慢的跟在她後面,幼寧加快腳步,到拐角的時候,齊琮長腿一跨,将她堵在那裏。
“琮表哥。”幼寧點了點頭。
“跑什麽?”齊琮問。
幼寧一陣無語,您老人家做了什麽,自己心裏不清楚嗎?明知道自己求了親,還不許自己一個小姑娘害羞了。
“沒跑。”幼寧低聲說。
她垂着頭,脖頸上貼着毛茸茸的頭發,脖子上的皮膚雪白,同臉一樣嫩。
“那為何走的這麽快?”
他的唇角勾起一抹笑,幼寧狡辯道:“我一直都走那麽快。”
齊琮也不跟她争,問道:“皇祖母同你說了嗎?”
幼寧沒想到他這麽直白,支支吾吾的裝傻,“什麽?”
齊琮看着她肉乎乎的臉蛋,想到等她嫁給自己以後,便可捏在指尖把玩,心情愉悅的哼笑一聲。
“我今日已經向皇祖母提親了,皇祖母同你說了嗎?”
“說了。”幼寧輕聲回了一句。
“你呢,你怎麽同皇祖母說的。”齊琮站在幼寧身側,直白的讓幼寧不知所措。
她默不作聲,齊琮以為她害羞了,對她道:“過兩日帶你出宮轉轉吧。”
宮裏到處都是走動的宮人,他要陪她也不方便。
幼寧想要拒絕他,看着他眉眼都舒展着,似乎心情不錯,不像是知道自己要被拒絕的樣子,也是,他這種人,從小就比旁人尊貴,定是覺得他向皇祖母提了,他們的婚事便成了。
他平日裏看着跟高山上的雪蓮一樣聖潔,遇到這事倒也犯了幾分傻氣。
要是沒有羅衛汝,沒有祖父汝陽王留下的那些将士,他還能這樣滿心歡喜的向皇祖母求娶她,該有多好。
只是許多事情也沒有如果,他是孝端皇後嫡子,冷靜自持,是最有資格坐上那個位子的人,他心裏裝的太多了。
“過幾日,丹陽長公主辦宴會,皇祖母讓我也出去玩。”
齊琮不知道丹陽長公主辦宴會,是太後特意叮囑給幼寧選夫君的,只以為是幼寧在宮裏待着無聊,求着太後讓她出宮玩。
“到時候我來接你。”
“不必麻煩表哥了,阿娴同我一起過去。”
幼寧心下很是郁悶,齊琮待她很好,他事情多,還惦記着她沒怎麽出宮玩過,一個姑娘家出宮不方便,尤其是早些年宣德帝臉上明晃晃的挂着憎惡她,太後像眼珠子似的看着她,就怕一不小心,她被宣德帝和貴妃的人在宮外把她給暗殺了,不敢讓她随意出宮玩。
幼寧也是個惜命的人,太後不讓她出宮,她就老實的待在宮裏,皇宮也就看着大,但幼寧在這裏待了這麽多年,除了不能去的地方,早就摸了個遍,連齊娴偷摸着出宮的次數都比她多,回來同她說哪個館新添了一批瓷器,哪個閣又進了新首飾,花樣成色自是比不了宮裏頭造出來的,但勝在新鮮,幼寧聽的多了,難免被齊娴說動,心裏癢癢的想出宮。
原先也被齊娴慫恿着去求過齊琮帶她們出去玩,有他護着,太後那裏也放心,不過也不能經常出去。
幼寧同他說自己要去丹陽長公主的宴會,本意是要說她有機會出宮,這回不用他帶着了,沒想到他沒聽出她的暗示,還要來接她。
“丹陽姑母舉行的宴會,本王怎會不過去捧場。”
丹陽長公主面子大,又愛熱鬧,回回宴會都很盛大,基本上有些頭臉的人家都會接到邀請,受邀的人自然不好不去。
一群人閑着沒事湊到一起吃東西聊八卦,齊琮一向不愛這種場合,也很少會參加,并不是像他口中的,要賞臉過去捧場。
幼寧心裏嘀咕以前也見你推脫這種宴會為難過,何況她跟齊娴兩個姑娘家一起玩,他一個大男人跟在後面像什麽樣,齊娴到時候肯定又要取笑他。
齊琮瞧着她欲言又止的樣子,溫聲道:“你對宮外不熟悉,到時候聞铮也過去,你怎麽辦?”
幼寧:“……”
她和聞铮,齊娴肯定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去找聞铮,這點自知之明她還是有的。
所以齊琮的意思是齊娴抛下她去找聞铮了,他過去陪她?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幼寧再拒絕就不好了。
“那就有勞表哥了。”
從前她在他面前只是看着乖巧,但被他寵慣了,在他跟前胡鬧任性也不在少數,哪像今日這般拘束。
齊琮心下明了,是因為她知道他向皇祖母求娶她,齊琮是要娶她的,心裏希望她能在他面前更加放肆些,什麽都不用顧忌。
“阿寧,你怕我嗎?”
這是什麽問題?
幼寧說:“你不冷着臉我就不怕。”
他平日裏都是冷着臉的。
但顯然齊琮和幼寧對于冷着臉的定義不太一樣,他覺得自己在同幼寧相處的時候,很是溫和。
齊琮滿意的說:“你不怕就好。”
幼寧說:“有點怕。”
齊琮:“……”
兩人沉默片刻,幼寧站的有些累了,出言提醒,“表哥,我要回去了,你還有事嗎?”
齊琮唇角微抿,幼寧暗恨自己嘴快,不管齊琮是怎麽想的,向皇祖母提親,但自己說怕他也不太好。
幼寧擡眸,眼珠子轉了轉,挽救道:“表哥是征戰沙場的英雄,威震天下,有誰會不怕表哥。”
這波馬屁拍的及時,幼寧能明顯感覺到他的心氣順了些。
齊琮瞥她一眼,也是習慣了她的花言巧語,垂着眸,淡然道:“皇祖母同你說婚事的時候,你怎麽回的?”
他雙手背在身後,看着嚴肅,幼寧還是敏銳的捕捉到他眼眸裏一閃而過的緊張。
就這一個神情,幼寧莫名覺得胸口傳來一陣暖流。
她突然擡起頭,直勾勾的看着他,齊琮下意識的避開,搓了搓背在身後的拇指。
幼寧似乎懂了些什麽,看着他的神情不再惘然,彎着眼角笑了一下。
齊琮皺着眉說:“別笑。”
幼寧伸手捂住嘴,露出一雙晶瑩的眼睛,眼梢微翹,有些得意。
齊琮在她頭上拍了一下,又問,“你跟皇祖母怎麽說的?”
幼寧挺起胸膛,惦着腳尖說:“皇祖母說讓你回去等消息,你總問我做什麽?”
齊琮看她嘚瑟的小模樣,捏捏她臉,觸手柔軟,這是他早就想做的事情,只是他一向規矩,平日裏都喜歡拍她腦袋。
他收回手,似乎在回味什麽,眼神再遞過來時,幼寧有所防備的往旁邊挪了一步,警惕的瞪着他,“別捏我臉。”
齊琮淡淡的評價她,“膽子又變大了。”
幼寧哼了一聲,“現在可是表哥要求娶我,我還沒考慮好呢。”
抛開身份不談,他要求娶她,她自然要端着些。
齊琮悶笑着向前,眼瞧着就要貼上她了,幼寧急忙伸手擋在他的胸口,睜着一雙水眸看他,齊琮未繼續向前,只是含着笑說:“你沒考慮好,大可以直接拒了我,你沒拒絕,又在我面前耀武揚威,可不是欲迎還拒。
他湊到幼寧耳邊,小聲說:“我知道,阿寧喜歡我,想嫁給我。”
幼寧紅着臉大聲反駁,“誰欲迎還拒了。”
她說完才反應過來這是在外面,連忙捂住嘴,心虛的左右張望。
良辰和雪蘭早實趣的退到了遠處。
也不知道齊琮怎麽突然變得這麽流氓了,這哪裏還是那個端正規矩的寧王殿下啊。
她撅着嘴,小聲說:“誰喜歡你,誰想嫁給你了,我現在就去和皇祖母說,讓她回了你,省的你總拿我小時候說的話取笑我。”
她轉身欲走,齊琮連忙握住她的手腕,說:“去你殿裏。”
幼寧生着悶氣,踢了踢腳說:“這可不行,再讓殿下誤會可不好。”
她表哥也不叫了,直呼殿下,心裏想着早知他不正經,剛剛就該同他拉開距離才是,可惜她讨好他習慣了,在他跟前就是不能冷下臉。
齊琮好笑道:“你的心意我早就知道了,你聰明,我向皇祖母求娶你,你也該明白我的心意了。”
幼寧歪頭看了他一眼,有些悵然,心想我能知道你什麽心意呢。
她咬了咬唇,捏着手心說:“殿下的心意,我不明白。”
幼寧還是讓齊琮進福安殿了,齊琮冷着張臉坐在椅子上,幼寧端着杯盞遞給他,他接過杯子,直接擱在一旁,臉色還是很不好看。
幼寧站在他身前,像被罰站了一樣。
“坐吧。”
他對她真的是關懷備至,幼寧嘆了口氣,推了推椅子,同他面對面坐着。
“我是想不通,殿下又不喜歡我,為何突然要娶我。”
齊琮臉色一黑,反問道:“你覺得我不喜歡你?”
幼寧被他黑黝黝的眼眸看的心裏發虛,“殿下喜歡我嗎?殿下從來沒跟我說過,我又如何得知呢?”
幼寧看齊琮板着臉,索性打開天窗說亮話,“我自入宮起,殿下便對我很好,我心裏清楚,這份好,是托了皇祖母和先五公主的福,殿下對我是拿妹妹看待的,直到殿下領兵出征,對我始終都是兄妹之情,是不是這樣?”
齊琮道:“是。”
幼寧一笑,“能得殿下那般愛護,是幼寧幾輩子修來的福分,殿下足智多謀,第一場仗便大勝,奪回奉城,截斷敵軍糧草,再之後,只帶了五十騎兵便前往寧州與羅将軍彙合,羅将軍帶領的将士,因我祖父與父親的事,對朝廷諸多不滿,林炳當年前去,企圖號令北部将領,性命差點不保,而殿下你,不僅讓羅将軍為你所用,連我祖父留下的姜家軍,也心甘情願的聽你號令。”
齊琮心裏發涼,抿了口茶說:“你說這話什麽意思。”
幼寧看着他的神色,苦笑道:“琮表哥,如今鄎州已滅,您戰功赫赫,百姓愛戴,軍中威望不熟我祖父,實在沒必要娶我。”
幼寧一股腦的說完,惶惶不安的看着齊琮。
齊琮這會是真氣了,捏着手心,好一會才氣勢洶洶的問道:“在你心裏,我要娶你,存的就是那般龌龊心思。”
幼寧唔了聲,“殿下是大齊的王爺,心懷天下,為了大齊百姓才那樣做,我沒有覺得殿下那樣有何不妥。”
齊琮冷笑一聲,她倒是善解人意。
“我從前就覺得你聰明。”
幼寧不知說什麽好,又聽齊琮狠聲:“就是聰明的過了頭,你也知道如今鄎州已滅,你祖父留下的那些兵,大多是老兵,便是能上陣打仗的,這幾年戰死的戰死,受傷的受傷,多數是新參軍的新兵,連你祖父和父親的面都沒見過,如今鎮守邊關的兵,都是我一手帶出來的,我用得着為了那些兵權,娶你?”
幼寧被齊琮劈頭蓋臉說的耳根子發熱,有些坐不住了,起身就要走,齊琮一伸手,把她拉到懷裏,按着她坐到自己腿上。
幼寧整個人都像燒着了般,“殿下,快放開我。”
齊琮俯身,握住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敵軍的箭矢射中這裏時,我手裏握着的,是你送的平安袋,被敵軍包圍時,我想的是,信裏面你說等我,你說我不喜歡你,我喜歡誰?”
幼寧被她圈在懷裏,聽着他的話,眼睛迷惘泛着紅,齊琮說喜歡她。
齊琮帶着薄繭的拇指撫過她的臉頰,磨得她皮膚有些疼。
他聲音暗啞,“哭什麽,眼淚留着,還沒到你哭得時候。”
幼寧本來還有幾分感動,聽他說流氓話,氣的一口咬在他硬邦邦的手腕上,他也不躲,由着她咬,幼寧狠不下心,松開牙,看着他手腕上留下的兩排淺淺的牙印,罵道:“流氓。”
齊琮一本正經的說:“這樣便流氓了?”
幼寧吸着鼻子說:“我要告訴皇祖母,你欺負我。”
齊琮唇角帶笑,“皇祖母她老人家明事理,知道我這樣,是因為喜歡你,我喜歡你才抱你,我還想親你,只是怕吓壞你。”
幼寧真有些被吓着了,腦子裏暈暈乎乎的,不明白事情怎麽就發展到了現在這樣,她先前還想着他要娶自己,是為了得到羅衛汝的支持呢。
現在被他幾句話說的,腦子裏像漿糊,什麽都想不起來了。
“殿下松開我吧。”
齊琮聲音隐隐帶着威脅,“還叫殿下。”
幼寧識時務的改口,“表哥。”
齊琮嗯了一聲,并沒有松開她,胳膊環的更緊了。
“在表哥懷裏多坐一會。”
幼寧:“……”這個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