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32)
是我爸了！”
樂小霞拍拍九歌的臉：“你、會跟百琉香結婚嗎？”
九歌睜開眼朝她笑了笑，柔聲道：“不會，我要跟你結婚。”
“真聽話。”樂小霞把酒喂進他嘴裏，“來，賞你的。”
九歌乖乖地喝下去。
青青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趴在思敏的肩上睡了，這時候她突然“噗”地一聲笑了：“小霞，你、你知道他是誰嗎？”
“知道呀，”樂小霞掐掐九歌的臉，“阿九嘛！”
九歌握住她的手，笑：“答對了。”
☆、二、六人房
? 二、六人房
第二天早上，當陽光透過窗戶照進來的時候，只見一處疑似酒店的房間內橫七豎八地躺着六個人……
九歌喝的酒最少，睡得早也醒得早。他睜眼凝望懷裏的人，陽光落在她的臉上，睫毛投下細致的光影，她的黑發散在床上，有一部分擋住了臉頰，他伸手撥開她的頭發，在她的紅唇上蜻蜓點水地親了親，最後閉上眼睛，然後又睜開，重複兩次後，他才确定，眼前的一切竟然是真的！
腰間還搭着她的手，他們昨夜就這樣抱着……睡了一夜？
樂小霞的額頭上還冒着汗，大概是屋子裏暖氣開得太高，她又一直跟他抱在一起……九歌心跳急劇加速，昨晚的記憶斷斷續續地湧進腦海，可是最後的記憶也只在酒店門口，他記得明明是開了三間标房……他擡眼看了看四周，不由倒吸一口冷氣：只見劉思敏和百裏行舟正擠在一張床上，兩個人上身雖然分開的，腿卻交疊在一起，還有地上睡着兩個人，一個是暮朝朝，一個是劉青青……
六個人竟然睡在同一個房間裏！
九歌心下一驚，忙小心地把樂小霞的手臂拿開，不料才松手，那軟軟的手臂又纏到他腰間，他臉上一熱，幾乎要靈魂出竅！不想，樂小霞卻在這時候睜開眼睛，四目相對，近在咫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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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朝他笑了笑：“早上好。”
沒多久，房間裏突然響起一聲驚叫聲：“啊——”
所有人都瞬間驚醒！百裏和劉思敏各自從床上滾下去，兩個女孩也從地上坐起來，沒多久，房間響起一片鬼叫——
“啊！”
“啊！你們怎麽會在這裏！”
“啊！我還想問你們呢！”
六個人恢複鎮定，面面相觑之後，突然爆發出一陣笑聲！
幾個人的記憶拼湊一下，原來是這樣的——
九歌最後是開了三間房沒錯，不過當時的真實情況如下：
九歌：“六間單人房。”
櫃臺：“對不起，已經沒有單人房了，只有标間。”
九歌：“那就标間。”
櫃臺：“請問開幾間房啊？”
百裏搶着說：“什麽智商啊？我問你，一個房間幾張床？”
櫃臺：“兩張！”
百裏：“那你數數，我們有幾個人？”
櫃臺：“六個！”
百裏：“那你說我們需要幾間房？”
櫃臺：“三間。”
百裏：“賓果！”
思敏：“賓果！”
九歌：“賓果！”
樂小霞：“賓果！”
暮朝朝：“呼……呼……呼……”睡着了。
劉青青：“呼……呼……呼……”睡着了。
房卡交到他們手裏，幾個人找到房間就開門進去。然後劉思敏拉着百裏：“睡覺去。”
百裏見九歌跟樂小霞走進房間裏：“我不跟你睡。”
“不跟我睡，跟誰睡？”
“他——”他指了指九歌。
“那你跟他睡，我跟誰睡？”
“你……你跟他！”百裏又指指九歌。
“你特麽到底要跟誰睡？”
“我？我特麽跟、跟……”
“特麽一起睡。”
于是兩個人跟着走進他們的房間裏，一人一手把九歌拉起來，樂小霞睜開眼睛看了看，以為自己走錯房間，就站起來，搖搖晃晃地往外走。
九歌見她走了下意識地跟出去，齊思敏一看只好站起來拉住他：“幹嘛去？”
“我去找她。”
“不許去，一起睡。”
“我不要跟你睡，我要跟阿霞睡。”
“不行，你別走！”
後來，百裏跟劉思敏也一起跑進去，兩人把房門一關，六個人就呆在一個房間裏……
可笑的是，九歌竟然把兩個女孩子弄到床下去，自己跟樂小霞一人一張床，後來見劉思敏他們進來了，又跑到樂小霞的床上去，抱着她就不肯撒手……
“靠啊！所以，”朝朝站起來指着百裏，“你就自己睡床上？讓我睡地下？”
“當時太困了嘛……有沒有感冒？”
青青也怒了：“劉思敏，你良心何在？”
“喝多了嘛，息怒息怒哈，我不是把暖氣打開了嘛……”
将早餐和午餐一同吃了，大家都各回各的地方，思敏和青青要先回旅館洗澡，完了再去樂小霞宿舍找她。三個人在校門口分道揚镳。
樂小霞走回宿舍，心裏正想着寒假之前不知道能不能與聞人見上一面，迎面就見到了範鐘鈴。她臉色蒼白就像大病了一場一樣，樂小霞也沒發覺有什麽異樣：“鐘鈴！”
她近前：“你今天怎麽會過來？”
範鐘鈴一直看着她：“怎麽會過來？怕我過來？”
“不是啊。”樂小霞笑道，“能看到你，我真高興。”
“是嗎？”
“走，上去說話吧。”見她沒跟上，又拉起她，“走吧，青青他們給我帶了許多好吃的，你一定沒吃過，都是——”
手突然被用力甩開，她吃驚道：“鐘鈴，怎麽了？是不是又有不開心的事？難道是……”
“你別裝了，現在看到你這樣，我就覺得惡心！”
“啊？”她更吃驚了，“什麽？”
“哈！樂小霞，你這是明知故問嗎？我真的不知道原來你的演技這麽好！”
“什麽演技？鐘鈴，你想說什麽？”
“我只問你，樂小霞，你是不是跟九學長在一起？”
“啊？”樂小霞想到昨天的事，不免有些心虛，都睡在一起了，那算不算是在一起？可那種酒後的情況怎麽能作數？所以她說，“鐘鈴，我們昨天是在一起，因為青青他們過來，青青你記得吧？我有——”
“夠了！你明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
樂小霞扯住她的胳膊：“鐘鈴，你到底在想什麽？能不能直接跟我說？”
範鐘鈴再次掙開她的手，拿起手機遞給她：“自己看！”
手機上的照片有五六張，全是她與九歌的合照，大部分的照片都拍得很清晰，可見那個偷拍的人一定是精于此道，可笑的是當事人竟然一點也沒察覺！
“我可以聽你解釋。”
“鐘鈴，能不能告訴我，這些照片是哪來的？”
“是我自己拍的，這很重要嗎？”
“不對，這肯定是別人拍的，有人想挑撥我們的關系。”
範鐘鈴冷笑一聲：“我寧願被挑撥，也不願被欺騙！樂小霞，你不要轉移話題，先告訴我，你們到底是什麽時候在一起的？”
樂小霞搖搖頭：“我從沒和他交往。”她看了眼照片，“無論你信不信，這些都是意外……”
“都這樣了還沒在一起？我真的對你太失望了，你竟然一直瞞着我，還說要幫我，那些都成了笑話！你一直在看我的笑話對不對？”她哭了，大聲叫道，“你太過分了！樂小霞，你怎麽能這樣？”
“鐘鈴！我真的沒有！”
“我想他，我都忍着，看到聞人要跟、跟別人訂婚，怕你難過，我想辦法求我爸讓我出來，我一直把你當成姐姐一樣，你竟然這樣對我！我不會原諒你的！”
她說着就要走，樂小霞忙追上去抓住她，扳過她的身子：“鐘鈴，我不能讓你誤會！我也一直把你當成妹妹，我現在就帶你去見九歌，我們一起把話說清楚！”
“什麽？”範鐘鈴沒想到她會這麽說，一時狐疑地看着她，“見他？”
“對！現在就去！你等一下，”樂小霞從包裏拿出手機，“我先打電話——”
範鐘鈴忙制止她：“不要，不要！”
“那你信我嗎？”
見她一臉肯定，範鐘鈴也迷糊了：“你真的沒跟他交往嗎？那這些照片是怎麽回事？”
樂小霞嘆了口氣，松開她的手，心裏突然覺得很累：“沒有。你也知道，他很怕跟女生接觸，那裏面醫院那張，是因為他背你去醫院後突然就暈過去了，正好我在他旁邊，還有舞會那張，也是因為那天我讓他跟你跳舞，他那個症狀又發作了，那天你記得嗎？後來還是你陪他去醫院的，還有芳草園那張，那天他膝蓋摔傷了，我扶他下去……”
“那他為什麽……為什麽親你？”最後半句，聲音明顯小了很多。
那張接吻的照片，她也實在不知道怎麽解釋，那天，正好是她的生日，也正好……下雪了……
“為什麽不說話？”
“我也不知道，那天……那天下雪了，他突然就跑過來……後來，他又暈過去了，我打電話給林醫生，把他送去醫院了。”
範鐘鈴也露出不解的神情，最後她突然認認真真地看着她，最後問道：“他是不是……喜歡你？”
樂小霞默了默：“我不知道。”
“那，你是不是喜歡他？”
心裏沒來由一慌，她搖搖頭又說：“我不知道。”
範鐘鈴看她這樣，臉上又露出失望的神色：“你喜歡上他了，對不對？”
“鐘鈴，你別問了，我現在——”這時有人從她們旁邊經過，等走遠了些，才傳來她們的議論聲，聲音不大不小，正好兩個人都能聽見。
“她不是天天跑聞人家去嗎？好像連大門也進不去，也太沒有自知知明了……”
“對啊，人家都要結婚了，還死皮賴臉地找上門了，換成我，自己再難過，都不會去做那種事，太丢臉了，女人也要有點自尊心的吧……”
“別說這個了，小心被人家聽到，說我們多管閑事。”
“我看她也該死心了吧，他們下個月就要結婚了。”
兩個靜靜地聽了會，樂小霞自嘲一下，對她說，“你看，我現在哪有心情想那些？”
兩人沉默地站了一會，樂小霞問道：“要上去嗎？”
範鐘鈴搖搖頭，轉身離去，走了幾步，腳步停了停：“是百琉香。”
“百琉香？”
“照片是她給我的。”
☆、三、鐵三角失蹤
? 三、鐵三角失蹤
百琉香把照片給範鐘鈴，又是想做什麽？挑撥離間？她都要跟他結婚了，為什麽還有閑心來做這些事情？
為什麽還不肯放過她？真的要退學，才能跟她劃清界線嗎？
鐵三角在J市最後玩了一天就打算回家了，九歌給三個人訂了機票。樂小霞想到還欠他醫藥費，就想連着機票一起把錢還給他，只是自己算了一下，她欠他的又何止是那些？從拿到獎學金後，好幾次想拿錢給他，最後都作罷。這次也一樣，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沒有勇氣拿給他。
只是，樂小霞左等右等都等不到兩人，離約好的時間已經過了十分鐘，九歌問道：“你們是約在這嗎？還是在酒店？”
“就在學校門口啊，難道是我記錯了？”
“我打個電話問問。”電話撥出去卻沒人接，“思敏沒接，青青的手機號呢？”
“難道還在睡？我打吧……”
“怎麽樣？”
“關機。”
“可能還沒起床？”他看看時間，“我們去酒店找他們。”
“嗯。”
讓他們擔憂的是，前臺打電話到房間去，兩個房間都沒人接！他們居然沒在酒店！房間也沒退，而且行李還在！
這個時候他們會去哪裏？
他問她：“昨晚你有看到他們回酒店嗎？”
樂小霞搖搖頭：“他們先送我宿舍，然後才——九歌，他們會不會是出事了？”
“你先別急。”被子都疊得好好的，兩個人極有可能沒回過酒店，或者回來後就出去了，他轉頭問服務員：“有看到他們回來嗎？”
“不好意思，這個我們也沒注意。”
“酒店有監控嗎？”
“有的。”
監控錄像裏，兩個人都沒有在門口出現，這說明他們送樂小霞回宿舍後，就沒有再回到酒店！
樂小霞慌了，看着他：“怎麽辦？”
“學校門口也有監控，我們去看看。”
“嗯。”又說，“可是現在放假了，還有人值班嗎？”
“有的，你別擔心，我們現在就過去。”說着就無意識地牽起她的手往外走去。到停車場，他才發現自己牽着她的手，當下一松，替她打開車門，又用手擋着她的頭部，直到她坐好了自己才回到座駕上。
在車上，她又拿出手機，給他們□□發了信息，發完後又要打電話：“思敏的電話沒有關機，我再打給他看看。”
九歌伸手制止她：“你先別打。”
“為什麽？”
“嗯。先別打。”
抱着一些希望到了監控室，結果讓他們更加擔心了，監控裏有拍到他們在晚上十點十六分離開學校，此外并無任何異常。
“怎麽辦？他們在這裏又沒認識什麽人，萬一真的——”
“別擔心，我一定會幫你找到他們的！”說着就打了個電話給陳升，對方還在睡覺：“大清早幹嘛打電話？你最好是有急事！”
“是有急事，有人失蹤了，想讓你幫個忙。”
“失蹤？二十四小時了？”
“沒有。”
“那也叫失蹤？怎麽？樂小霞？你也太緊張了吧？”
“她在我這，現在電話還能打得通，我把號碼發給你。”
“等等，他的號碼是本地的嗎？”
“不是。”
“那可能比較難……”
“我知道你有辦法，我先挂了。”他挂了電話，對她說道，“陳升，他找人很有辦法，應該能查得到。”
“謝謝你，九歌。”
“傻姑娘，他們也是我的朋友。”
“嗯……你說他們會不會是遇到什麽事了？他們才來沒多久，也沒得罪什麽人……”她突然想起在聞人家附近那一次，猛地拉住他：“九歌，會不會是——”
“什麽？”其實他已經想到了，也差不多認為是她把人帶走的，所以才會找陳升幫忙。
“那天，他們得罪百琉香了，會不會是她？”
“嗯，也有可能。”九歌見她嘴唇幹得脫皮，就說：“去喝點東西吧？現在也不知道上哪裏去找，我們先等陳升的電話。”
“我想去大門口等他們，說不定他們只是有事耽誤了。”
“嗯，也好。”
兩人走到學校門口，九歌就去買水。
這當口，樂小霞手機卻突然響了，竟然是劉思敏打來的，她松了一口氣，趕緊接起來：“喂，思敏你們——”
“樂小霞，想見他們就自己過來。”是個陌生的聲音。
“你是誰？我朋友呢？”
電話那頭傳來劉思敏的叫聲：“小霞！你別聽他的，不要過來！”
“思敏！思敏你怎麽樣了？青青呢？”
“他們現在……還好！記住了，只能你一個人來，也不能讓別人知道，不然的話，我可不能保證他們沒事。”
“你在……哪裏？”她還沒完那邊已經挂了，沒多久有一條作息發過來。
這時候，她基本肯定，帶走他們的是百琉香了。
九歌已經從店門口出來，樂小霞想着剛才對方一直要她一個人去，匆匆攔了一輛的士就坐進去。她不想再連累他了，也不想他得罪百琉香，那些家族之間的利益糾葛她雖然不明白，但起碼知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師傅，大概多久能到？”
“再二十分鐘左右。”
“嗯。”她拿起手機，直接撥了110報警，“喂，是派出所嗎？我有兩個朋友被綁架了，我要報案！對方要我一個人去……對……地址是……”
她才挂了電話，九歌的電話就進來了，她也不知道該怎麽說，就讓它一直響着。
司機從後視鏡裏看了看她：“小姐，你剛才沒開玩笑吧？”
“什麽？”
“你朋友真被綁架了？”
“嗯。”電話又響起來，樂小霞一狠心，索性就關機了。
司機沒再說什麽，只是走了十幾分鐘就停下來了：“二十一塊，你給二十就行了。”
“到了？”
“沒有，我就不進去了，你沿着這路往前再走一百米就差不多了。”
“哦……”樂小霞把錢給他。
司機在原地調頭，又對她說：“小姐，你還是等警察來了再進去吧。”
“嗯，謝謝。”
“自己小心。”說着就走了。
樂小霞心裏也惴惴不安，但還是一步步往前走去。這時候，她又開始擔心對方不是百琉香，而是一群流氓，那該怎麽辦？但如果不是百琉香還會有誰知道她的名字，而且也沒有要求帶贖金，壓根就不是為了錢……
一邊想着，人已經到了一棟磚房外面，門牌號寫着77，應該就是這裏了！她還沒敲門，已經有人把門打開了，是一個穿着黑色風衣、戴着墨鏡的男人，看起來流裏流氣的，他左右看了看才拿着手機照着她的臉看了看：“你就是樂小霞？一個人？”
“對。我朋友呢？”
“嘿，在裏面！”他伸手要抓樂小霞的臉，被她躲開了，“哧！這小娘們！”
她繼續問：“我朋友呢？”
“你煩不煩？都說在裏面了！這會……嘿嘿……正忙着呢！”
“你們做什麽？他們怎麽樣了？”
“怎麽樣？想見他們？”他往裏邊讓了讓，“自己進去呀！”
樂小霞避開他朝裏面走去，才到大門口，裏面就傳來熟悉的聲音，聽着好像是劉思敏的聲音：“住手！畜生！快給我住手！你來殺我呀！來啊！王八蛋！……”
他是在哭！
“思敏！思敏！青青！”樂小霞加快腳步，往樓梯上去！不料才到門口，卻被人從身後抓住了！
她忘記掙紮，因為眼前的一幕已經讓她驚得說不出話來！劉思敏臉上身上都是血，被綁在床邊，而床上……青青手腳被綁住，嘴裏被塞了一件衣服，唇角已經出了血，她臉色有種奇異的紅、身上幾乎不着片縷，肌膚上到處都是青青紫紫的痕跡，眼見着站在她旁邊的人正要脫去褲子——
樂小霞大哭出聲：“不！不要！住手！”
劉思敏見到她，大聲罵道：“你他媽來這裏做什麽？”
“思敏，青青！”青青只能歪過頭看她，表情卻一臉凄涼，樂小霞哭喊道，“住手！住手！不許傷害她！不許傷害她！”
“住手？”身後的人嘿嘿一笑，“啧啧，想想看，你們到底得罪了什麽人了……”
“我錯了，我錯了！都是我的錯！我求求你們，快住手！”
“知道錯了？”那人把褲子随意地穿回去，将她打量了一遍：“想讓我住手？”
“對對！都是我的錯！你先放了他們！”
劉思敏瞪大眼睛：“樂小霞你個白癡！你給我滾！老子用不着你——唔……”
“放了？”他往前走幾步，拿着床邊的衣服塞進劉思敏嘴裏，朝她戲谑一笑，“哪有那麽便宜的事？”
“你想怎麽樣？”
“很簡單，代替她，”他指了指床上的青青，“你代替她，我就放了他們。”
“除了這個，我什麽都答應你……”
“那就沒辦法了。”他轉身又要往回走。
“等等！我答應你。”樂小霞看向青青，她雙眼通紅、正拼命朝她搖頭，她別開視線，“我答應你，你先放了他們……”
那兩人互相使了個眼色，真的把劉思敏和青青放了。兩個人身上都受了許多傷，手腳都被捆得牢牢的，被強制帶出門外。
聽腳步聲，他們都下了樓，沒多久門口響起汽車發動的聲音，樂小霞急道：“還要帶他們去哪裏？”
“去哪裏？當然是按你的要求，放了他們。”那人朝她又走近一步：“現在可以了吧？”
樂小霞往後退去，身體靠上門：“除了這個，我什麽都答應你。”
“小□□！跟我來這套！”
樂小霞轉身就要跑，不料剛才那人正從樓下上來，看到她出來，又把她推回屋裏，反手将房門一關：“還想跑啊？乖乖把衣服脫了，別掃我們哥倆的興！”
門一關，她心裏就顫了顫，只能祈禱警察能快點趕到，她抓起床頭的臺燈：“別過來，別逼我，我說了，除了這個，我什麽都答應你們，我、我求求你們！”
那帶她進來的人忽地拿出手機：“現在他們應該還在路上，要不我打個電話，再把他們叫回來？”
樂小霞身體僵了僵。
這個時候，百琉香正拿着電話，臉上露出淡淡的笑：“我說過，我會讓你來求我……”
而電話那頭還在繼續——
“把衣服脫了！快點！”
另一個也不耐煩地開口：“他媽別啰嗦，辦完了我們還有事！”
樂小霞問道：“什麽事？”
“小□□，你到底脫不脫，要我幫你？”
眼看着兩人朝她伸手，她只好抖着手解自己的扣子：“我、我自己脫……”
“等等，你把這個喝了。”
“什麽？”
☆、四、再一次，對不起
? 四、再一次，對不起
九歌買了水不見了樂小霞，他急得在原地轉了兩圈，冷靜下來略一思索就猜到是什麽情況，直接打了百琉香的電話。
“怎麽？打電話跟我道歉？”
“道歉？你把他們弄到哪去了？”
“什麽他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百琉香，別跟我來這一套，你以為我不知道是你做的嗎？”
“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放了他們。”
“沈大少爺！我說了，我不知道！”說着就挂了電話。
九歌氣得不知如何是好，只好打電話給陳升，告訴他樂小霞也失蹤了。
打完電話，他又叫了幾個朋友幫忙找人，自己也開着車到處亂轉，這一轉就在半路上發現了正好被扔下車的思敏和青青，他想跟上那部車，可是路邊那兩人看起來情況很不好，他只好停下來先把他們接到車裏。
劉思敏一上車就叫道：“快去救她！”
三個人趕到的時候，77號民宅門口已經停了兩部警車，九歌開了幾次車門才成功，他一下車就急着往裏跑，中間還被臺階拌了一下，又爬起來往前走。
狹窄的樓梯裏迎面下來幾個人，其中兩個一前一後被反手扣押着往下走，九歌一走近就揮拳就打上他的臉，身後的警察也沒說什麽，只擡手制止了他，這時候樂小霞正由一個警察攙扶着從房門口出來，她的辮子已經散了、嘴唇上還流着血，好像是被咬破的，他只覺得心裏一抽，就幾步走上去，看了她半天才小心地握住她的肩，張了張嘴卻好像發不出聲音。
樂小霞把頭埋進他懷裏，無聲地啜泣。
九歌緊緊抱着她，眼淚落在她的頭發上：“對不起……”
她和青青都被強行灌了□□，她比青青好一些，喝進去的比較少，萬幸的是她一直在想辦法拖延時間，警察很快就來了，只是嘴唇被咬出了血，而且大部分還是自己咬的，肩上也有一些抓痕，還挨了幾巴掌。
發生這種意外，回家的時間就延誤了，只跟家裏說要多玩幾天再回去。思敏的傷比較重，不僅腿上有輕微骨折，連着腸胃也有損傷，而青青……
樂小霞一直守在她身邊，什麽話也沒說。只是每次青青對她笑，她就忍不住流淚。
到第三天的時候，青青握住她的手：“小霞，我沒事，真的，你問思敏，我真的沒事。”
“嗯。”樂小霞對她笑了笑。
“他們沒有……你放心吧，我真的沒事……”
“嗯。”
“小霞，你跟我道歉吧，不要這樣，我看着難受……”
“嗯。”樂小霞心裏仿佛跟針紮了一樣疼，她忍着淚為她掖了掖被子。
“你，”劉青青哭了，“樂小霞，你跟我說，對不起，你說呀！”
樂小霞突然趴在她被子上，痛哭失聲。
劉思敏也紅了眼，轉頭擦眼淚。
這天病房裏就只有劉思敏還要做觀察，能見的傷口都處理好了，九歌過來的時候，身後跟着徐佳佳，是他在醫院碰到的，她手上還纏着紗布。
樂小霞擔憂地看着她，她笑了笑：“我沒事。”
“嗯。”她突然又很想哭。
徐佳佳轉眼就去跟青青和思敏說話，他們是見過面的，這次過來到現在才見上面，原來她在醫院裏……
青青埋怨道：“怎麽生病了都不跟我們說？還怕大家知道啊？”
“就小問題嘛，我怕會控制不住自己，想跑出去跟你們玩。”
“那也可以告訴我們呀，好歹我們可以來看看你。”
樂小霞聽他們聊了會就悄悄走出病房，九歌也跟着出去。
“那兩人……”
“那兩人都是通緝犯，現在還在審，結果還沒出來，刑罰應該不會輕。”
“嗯。”
“你要是不解氣，我——”
“不，你別去傻事，我……我沒事。就是、就是……”
九歌知道她想說什麽，當下只能無奈地說道：“他們沒說是誰叫他們做的，我特地關照過了，還是不肯說。”
“嗯。也許，也許不是她做的……”話是這麽說，可是嘴角卻咧起一個嘲諷的弧度，想讓百琉香受到法律的制裁，那真是天方夜譚。
九歌想了想，好一會才說：“你放心……”
不知道為什麽，樂小霞直覺他可能是想做什麽，當下轉身，認真地看着他說：“九歌，你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
“什麽事？”
“以後別再摻和進來了，我不想破壞你和她的關系。”
“我不答應。”他想也不想地說道。
“為什麽不答應？這些事你完全可以不管的，要是你和她關系弄僵了，以後你們家和百家——”
九歌打斷她：“你就是擔心這個？”
“這事還不夠嚴重嗎？”
“有什麽事能比你更嚴重？”
樂小霞啞口無言，好一會才說：“你別生氣……我只是不想你、還有你家出什麽事，我……我不值得你這樣，九歌，我欠你太多了，我——”
“你沒有欠我什麽。”
“我不想害你，現在是青青、思敏，以後——”
“我不是青青、也不是思敏，阿霞，我是九歌，你要是覺得欠我的，那就欠吧，越多越好，總比、總比什麽都沒有強……”
“九歌，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永遠的好朋友。”
“別說了，我辦不到！你可以，我不可以！”
“你……你今天怎麽了？”
九歌握住她的肩：“你真的不知道嗎？還是一直裝作不知道？我——”他忍着想吻她的沖動，稍稍離開她的臉：“你是不是開始覺得愧疚了？像對待思敏他們一樣，對他們感到愧疚，現在承受不住了，想跟所有人劃清界線對不對？”
“我、我不知道……”
“以前你不是很關心徐佳佳嗎？現在她自殺未隧，你卻連問也不敢問一句，你在害怕什麽？青青那天讓你跟她道歉對不對？為什麽你連道歉的勇氣也沒有了？”
眼淚刷刷地往下流，樂小霞掙開他的手：“所有人都對我說，我沒事，我真的沒事，可是明明有事，他們是因為我變成那樣的，卻反過來安慰我！你也是，明明很痛苦對不對？卻一直沒有說，還對我這麽好？”
九歌怔怔地看着她。
她有點口不擇言了：“你為什麽總是要對我這麽好？明知道我不能——就因為你對我好，鐘鈴才會自殺，就因為我，百裏和朝朝才會分手！要不是我，當初青青也不會跳進水裏！還有莫煙，要不是我說錯了話，她就不會——”她就不會去打掉那個孩子，樂小霞哭道，“我該怎麽做？我能怎麽做？這一切明明都是因為我，都是我的錯，是我連累了你們！是我害了青青和思敏，我現在才知道自己有多自私——”
“對，你是很自私，他們因為你受了傷，還要安慰你，而你不僅不安慰他們，還想着怎麽抛棄他們，你說，他們會不會更難過？”九歌扳起她的臉，替她擦了擦眼淚，“傻姑娘，自己好好想想。”說完就轉身走了。
你說，他們會不會更難過？腦海回響着他剛剛說過的話，樂小霞怔怔地看着他離去的背影，那背影似乎帶着說不清的孤獨和落寞，卻又顯得那麽……
溫暖。
“就像你，明明很難過，卻還這樣安慰我……而我卻還總想着要躲着你，你會不會更難過？”
就像還給九歌的錢一直沒勇氣還出去一樣，樂小霞最終也沒有勇氣對她的朋友開口說一句“對不起”。那三個字既膚淺又沉痛，膚淺得不足以用來表達她的歉疚，沉痛得就如聞人玉景對她說“對不起”的時候。
不過，她與他們交談已經不止于“嗯”字，總會盡量忘記那些事情跟他們說說話，為了讓思敏好得快一些，她還親自做飯煲湯。還有徐佳佳，樂小霞想問問她到底是因為什麽事會讓她一直對自己那麽狠心，但每次想問出口，就被她敏感地轉移了話題。樂小霞知道她是不願意說，只好一直叮囑她，以後一定要對自己好一點，別再做傻事了。
徐佳佳一再保證：“以後不會了！真的！你不要每天說三遍！”
樂小霞笑着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