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難道我是你的克星
夏然覺得自己是瘋了,才會一直哭,眼淚怎麽也止不住。
她知道這個樣子的自己一定很狼狽,不敢就這麽去醫院,便找了個已經開門的早餐店吃早餐。
明明是香噴噴的米粉,可是,她吃進嘴裏卻是索然無味。
走出去的時候,天已經微微有些亮了。
她木然的走在大街上。
身後有人摁了好幾次喇叭,她都沒有聽到。
直到
車,穩穩的停在她身邊。車窗降下去,有個陌生卻又隐隐覺得熟悉的面孔從車窗裏探出來,她才猛然回過神。
顏敬亭正吃着早點,顏以離正從樓上下來。
見到父親,她眼一亮。
“爸,你總算出差回來了!”
“想爸爸了?”看到女兒,顏敬亭笑着放下手裏的餐點。
“回來了怎麽也不告訴我?我好去機場接你。”顏以離在顏敬亭臉上印下一個吻。
“爸這不是想讓你多睡一會兒。”
“哪有機會多睡啊!這幾天正在準備新專輯的宣傳,通告一個月的都排滿了。”顏以離懶懶的打了個呵欠。
可是,下一秒,突然又想到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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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你出差這幾天,我一直有件事想和你說。”
“什麽事讓你這麽緊張?”顏敬亭側目看着女兒。
“連夏然她竟然真的伴上易琛哥了!”這件事,每每想起來,顏以離就覺得生氣。
原本,談談和易琛哥在一起,她就已經覺得怄氣了。可是,她更不願意他和連夏然在一起!
她們,都不配!
“真有這種事?你怎麽會知道的?”顏敬亭半信半疑。
“上次我們在拍攝時,易琛哥派了助理過來,親自把連夏然接走了。後來我還聽人說,那晚他把她帶去了一個游輪晚宴。那可是
公共場合!”
顏敬亭好久沒有吭聲,微眯着眼,似在沉吟。
顏以離沉不下氣,很是擔心的問:“爸,你說,她和易琛哥不會真的又到一起去了吧?”
“以離,這樣吧,你一會去醫院一趟。”顏敬亭吩咐女兒。
“我去醫院幹什麽?看那老太太?!我才不要去!”顏以離想也沒想就拒絕。
“可不是專程去看她的。是要你去醫院給爸爸打聽打聽,給她們母女交手術費的是誰。你和那邊的人不是很熟嗎?”
顏以離這下子連考慮都沒有考慮,馬上丢下早餐,态度積極。
“好,我馬上就過去醫院。”
她說着,就起身離開。
顏敬亭揮手招來傭人,“給我把電話拿過來。”
“是,老爺。”
“怎麽這麽早?”清朗的聲音很愉悅的問夏然。
夏然偏過臉,打量對方。
濃眉,鳳眼。笑容燦爛,帶着幾分壞壞的痞意,卻又不會讓人覺得反感。
這個人,很眼熟
“洛總?”
可不是!就是上次在游輪上,差點成為她主人的洛鑰晖。
對方笑得更加燦爛了,“還以為你忘記我了。”
夏然低着頭,有些自嘲的開口:“那種記憶,怎麽可能忘得了?”
“也對。”洛鑰晖點頭,推開車門,徑自下來,“你怎麽一個人這麽早在路上走?”
“哦,我去吃個早餐”夏然有些提不起勁。
洛鑰晖俯首打量她,樣子肆無忌憚,可偏眼底純粹笑意又實在讓夏然發不起脾氣。
“心情不好?”
“沒有。”她倔強的将臉微微別開。
洛鑰晖也不再多問,只是順手拉開副駕駛的門,“上車,去哪,我送你過去。”
夏然有些警惕的看他一眼,“不用了,我自己走就行。”
“放心吧,我可不是付易琛,不會把你賣了的。”洛鑰晖見她不動,眯了眯狐貍眼,開口:“剛剛我看到付總的車就在我身後。
你在等他?”
“他在你身後?”夏然幾乎是下意識想要轉頭去看。
可是
她硬生生忍住了。
心一橫,順着洛鑰晖拉開的車門就坐了進去。
“看來你這是和付總吵架了。不提他還好,一提他就竄了進來。”洛鑰晖随口笑說。
聽起來似乎沒有要探究她的意思。
神色越發黯然了些,夏然淡淡的開口:“沒有”
洛鑰晖又瞥了眼後視鏡,能從鏡子裏看到身後的車緊緊跟着,開車的某人臉色很是難看。
他壞壞一笑,“看來付總好像氣得不輕。”
夏然也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果不其然
付易琛的車,就在身後。洛鑰晖似有意将車開得很慢,但付易琛也并不超過去,只是安靜的跟在後面。
“你叫什麽名字?夏然?”洛鑰晖問她。
“我姓連。連夏然。”夏然抽回視線,勉強笑了笑,“你呢?”
“洛鑰晖。”他看了眼夏然,抽回視線,下一瞬,又別過臉來繼續看一眼夏然,神情有些說不上來的奇怪。
似隐忍,似迷茫,似又通過她來看其他什麽
夏然狐疑的摸了摸自己的臉,“怎麽了?我臉上有什麽東西嗎?”
“沒有,沒有。”洛鑰晖急急忙忙收回視線。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夏然覺得他長長的睫毛下,掩蓋不住的是一股深深的失落。
“sry,冒犯你了。”他輕輕的道歉。
“沒有。只是很想好奇你為什麽這麽看着我。”夏然探究的回看他。
他別過臉,“你真想知道?”
“嗯。”
“你和我以前的女朋友長得幾乎一模一樣”說這句話的時候,他語氣裏的溫柔,幾乎讓人心顫。
那深沉的視線,更是柔軟得能膩出水來。
夏然微微一愣,下一瞬,卻‘撲哧’一聲笑開,“洛先生,容我提醒一句,你這種搭讪手法如今可是已經過時了。”
洛鑰晖也跟着笑起來,“這麽快就被你戳破,看來現在的女孩子也不是那麽好騙了。”
他聳聳肩,一副半真半假的樣子。也沒有再繼續在剛剛的話題上糾纏,而是問:“去哪?我送你。”
夏然只當剛剛他開玩笑,便也沒再放在心上。
報了靜安醫院的地址,口袋裏的電話卻突然響了起來。
她拿起電話看了一眼,眉心略略皺起。
側目看了眼洛鑰晖,他笑笑,手識趣的在唇邊劃了一橫:“你接。我自動變成聾啞人。”
夏然微微一笑,偏過臉去接電話,笑容已經從小臉上散去。
“喂。”
“是我。”是顏敬亭的聲音。
“我知道。有事嗎?”夏然不冷不熱的問。
“聽說你現在和付易琛在一起了?怎麽樣?有沒有和他提過爸爸上回和你說的事?”
“爸爸?”夏然心裏覺得好笑。
現在他竟然能承認自己是他女兒了。上次去找他要錢時,他的說辭可不是這樣的!
心冷得異常,她冷笑着開口:“沒有。我現在并不缺錢,所以我不會替你做任何事。還有,你以後不要再來找我了。要是想和fshine合作,你大可以直接去找付易琛。”
“夏夏,你這是什麽态度?”顏敬亭斥責的語氣并不硬,甚至還有幾分刻意親近的味道,“爸爸這不是沒轍了,才來找你嗎?你就當爸爸這一回也不行嗎?嗯?”
這一聲又一聲的‘爸爸’,讓夏然痛得幾乎連胃都在抽搐。
她難過的看了眼窗外,忍住胸口要漫上來的哀涼,她語氣越發的冷了,“我幫不了你。如果沒什麽事的話,就挂電話了。”
說着,她要把電話給斷掉。
“夏然,我就把這話說在這裏。你是個聰明人,總有一天,你得回頭來和我合作的!”
對于她的拒絕,顏敬亭也不急不惱,反倒是從容的先挂了電話。
怔忡的握着手機,夏然只覺得渾身發涼,落寞源源不斷的往上湧。
她擡目,幾乎是下意識的看了眼後視鏡——這種時候,她竟然莫名的想要看看那個人,即使只是看一眼。這樣,或許心裏會好受一些。
可是
身後,那輛熟悉的車,已經不在了
合上電話,她自嘲的笑。
當然不在了!
他的公司和靜安,從來就不在一個方向
“喏,給你。”一張幹淨清新的紙巾,遞到眼下。
她狐疑的望着,眼前一片模糊。
“擦擦吧。”
夏然這才意識到自己竟然哭了。
接過紙巾,略微狼狽的道歉,“不好意思。”
她竟然在一個還只能算是陌生人的面前,這樣無法顧及情緒。
“沒什麽。我能理解,女人每個月都有那麽幾天。”他調皮的開着玩笑。
夏然笑不起來,倒是很凄涼的望着他,“這兩次你見到我,我好像都特別的狼狽。”
“難道我是你的克星?”
“說不定。”夏然睨他,眼淚已經及時收住。
她感謝他,沒有多嘴問她怎麽突然哭了。
醫院裏
“真是一個姓付的來交的?”
“可不是。大家都知道,還不就是fshine集團的付總嗎?”
顏以離幾乎咬牙切齒,“我知道了,下回請你吃飯。對了,那老太太住哪間病房?”
“我給你找找——喏,就這個。”對方刷刷幾筆,寫下幾個數字遞給顏以離。
顏以離道了謝後,戴上墨鏡,壓低帽檐,踩着高跟鞋趾高氣昂的往這間病房走。
連靜心睜開眼的時候,門鎖剛好響起。
她以為是女兒進來了,便要勉強起身,沒想到等來的卻是顏以離。
微怔了一下。
顏以離倒是拉下墨鏡,嗤笑一聲,“想不到我會來吧?”
她轉頭打量了下病房,拉了張椅子,不客氣的徑自坐下。
“顏小姐特意過來,有事?”連靜心客氣的問。
“太多事倒是沒有,只是來看看害死我媽的你,過得到底怎麽樣。”顏以離的語氣裏有種幸災樂禍。
越是看着連靜心難受,她便越是有種說不出來的開心、愉悅。
當年,顏敬亭尚未發家之時,連靜心便嫁給了他,生了夏然。
等到後來,他的生意越做越大,顏敬亭開始風流成性,遇上了顏以離的母親。
顏以離出生以後,顏敬亭占着連靜心脾氣好,性子軟,便肆無忌憚的把顏以離母女倆接回了家。
這種畸形的家庭,自然不會好過。兩天小吵,三天大吵,但即便是這樣,真正發生不可挽回的事還是在顏以離16歲那一年。
她母親再一次懷孕
性格本就咄咄逼人的她,占着懷孕越發嚣張。總是時不時挑釁夏然和連靜心。
那一回
夏然被打得渾身青紫,連靜心終于忍不住,把她拉開。
就是這一拉,出了大事
孕婦跌倒在地,源源不斷的血水往外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