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章節
到了這裏以後都沒有打開過。
olive一家之前已經來過,當時易晔卿初來乍到還不知道求學生涯艱辛,在被問到有沒有什麽能幫上忙的時候小手一揮表示自己能搞得定,到現在已經不知道後悔多少次了,起碼可以讓他們幫忙找個工打打鍛煉一下英語也是好的啊。可惜他們來過一次之後就舉家度假去了,并沒有給易晔卿彌補自己錯誤的機會。
不過看看這一桌子攤着的書,其實也并沒有什麽功夫能出去打工吧。
兩個月後,就是聖誕月,學校給放了三周的假。易晔卿已經跟文惠打過招呼,這次就不回去了,olive替她在這裏找了一份短工,在謝菲爾德市裏一個餐廳端盤子,順便鍛煉一下口語,雖然比之前剛到的時候好了很多,可是要做到像本地學生那種程度,易晔卿覺得還不夠。
還有一個原因,外公外婆都不在了,以前放假都是直接去小鎮上,現在麽......易晔卿覺得自己稱得上無家可歸。
這兩個月來,周子安一個電話都沒有來過,或許是很忙,或許只是習慣性的遺忘,habitually otten。
南約克郡四季濕潤,多雨,卻聽說冬季不大能看見下雪。
所以易晔卿一早擦桌子的時候看到開始飄起的零星小雪珠,歡快地馬上就尖叫起來。
這餐館是一對老夫妻開的,沒有子女,在聖誕這個普遍要回家陪家人的節日,也就只有這樣的小餐館會營業。老夫妻看着在外面大喊大叫的易晔卿,笑得臉上褶皺都抹不平。
老婆婆倒了一杯熱可可給她:“my sweety,you are sohappy!”
易晔卿點點頭,笑着說:“i like snowing。”
71.有朋自遠方來
易晔卿小的時候愛生病,還在醫院住過大半年,醫生說她體質不太好,可能出院以後還要小心,不能太着涼。所以外公外婆夏天不準她吃冰淇淋,冬天不準她玩雪。
對于得不到的東西,每個人都有不切實際美化它的傾向,包括易晔卿。
她就執拗地認為,在冬天的第一場雪許下的願望,一定能夠實現。
外面的雪子漸漸變大,很快就覆蓋起了薄薄的一層,小餐館裏客人漸漸多起來,哈出去的白霧凝結在玻璃窗上,映出一個交握着雙手的東方姑娘,帶着微笑的念念有詞,嘴裏是她心上人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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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燈漸起,小餐館裏的客人比平時要多很多,因為桌子不夠用了,很多人跟素不相識的人拼桌而坐,氣氛融融。
挂在門口的小鈴铛發出叮叮的聲音,提示有客人要進門。
“hi,卿卿!”
第一個進門的是ben,後面跟着學校裏幾個沒有回去的中國學生,顏語利也在裏面,最後面還站着olive夫婦。
“沒想到我們會來吧。”顏語利搓着手,帶着後面幾個人把一個大家夥搬進門,“外面下雪了,可真冷啊!”一邊對着手哈氣。
看到他們搬進來的東西,易晔卿眼睛亮了亮:“怎麽把我的琴拿過來了?”
有幾個同學幫忙上菜,即便小餐館裏人多了不少,也沒見得多忙,易晔卿甚至還閑了下來。
大概七點多鐘,外面卻已經黑得不見五指,小餐館裏的客人都是沒有家人在身邊的,沒有地方去,每年都會在這裏過聖誕夜。
ben客串了司儀,用英語告訴人們,今年有一位遠道而來的東方女孩給大家送來節日的祝福。
在一片擾攘聲中,易晔卿被推上了臺,kevin已經坐到了風琴邊,合着拍子彈唱起《鈴兒響叮當》,易晔卿一邊笑着合唱,一邊拉幾個中國學生上臺一起,小餐館裏氣氛很熱烈。
琴都帶來了,當然也不能讓搬的幾個人白忙一場,易晔卿坐在臺上,想了想,拉了一首曲子。
前奏出來的時候,olive驚叫起來,這是她收在家裏的一張唱碟,當年搬家的時候丢了很多,唯獨這張唱碟是她的寶貝,到哪裏都随身帶着:李克勤在1992年發行的唱片裏的一首曲子,《月半小夜曲》。原本的曲子是小提琴演奏,現在易晔卿用大提琴拉出來,更加的低吟婉轉,百轉千回,無端端勾引人眼淚。
kevin看了臺上的易晔卿一眼,又看看自己的妻子,笑着把她攬進懷裏,用英語說:“你們東方人真是充滿哀傷的魅力。”
最後一個揉指完成,琴弓在弦上拉出結尾的長音,易晔卿頓了三秒,起身鞠躬。擡起頭的一瞬間,有清涼的風裹着雪花穿過人群到她身邊。門邊站着一個人,咖啡色立領羊絨外套把他的輪廓修飾得那麽像記憶裏的那個人,那一秒,易晔卿差一點要歡呼着飛奔過去,可是都不用看第二眼,她就知道,那不是他。
身邊的人很自覺地為這位來自東方的先生讓出一張桌子,易晔卿替他送上啤酒:“好久不見啊,謝老師。”
謝熠一身風雪仆仆,卻沒有掩藏他那股慢條斯理的書卷氣,聽見她稱呼自己謝老師,謝熠難得地害羞:“早就辭職了,還是叫我謝熠吧。”
“不好意思,叫習慣了。”易晔卿微微低頭笑一笑,“謝......是來玩的?”
誰會在這樣一個風雪交加的冬夜到這種地方來玩,要玩也該在家裏火爐邊玩玩牌啊打打麻将什麽,易晔卿明明知道他出現在這裏,很大的原因是在自己,只是一時也想不出來說什麽。
“不是,我來找你。”
謝熠看着她,一字一頓地說。
易晔卿愣住了,從前謝熠給她的感覺一直都是很委婉的,怎麽一陣子不見就忽然變得這樣......單刀直入。
謝熠看着她,忽然就笑了:“跟你開個玩笑,不用這麽緊張。”
既然說是玩笑,那就笑一笑,其實也就是個臺階,易晔卿懂就行了。
“剛才看你的樣子,好像在等人?”
易晔卿握着杯子的手緊了緊,剛從冰窖裏拿出來砸碎的冰塊,把她的手心都凍麻木了。
“沒有,我沒有在等人。”
說話的樣子還是從前,那個要強的、倔犟的易晔卿,可是眼神裏的火光卻滅了,倏忽一跳,漆黑的瞳仁看着怕人。
兩個人相對無言,啤酒倒是喝了五六紮。
“謝老師怎麽忽然來這裏了呢?”問題又回到之前那個上。
“是我工作的地方,他們過來考察,有這麽個游玩的機會不來白不來啊,我就跟着來了。”
易晔卿笑着:“好羨慕啊,我也想出去玩。”
“國內的同學還羨慕你呢,都說易晔卿去了謝菲爾德,羨慕死了。”謝熠之前在臨床學院裏還是很受歡迎的,長得好看又斯文,大概會一直躲着他的除了易晔卿,也找不到第二個了。
“哎......”易晔卿嘆了口氣,“看起來多風光,背後就有多凄涼,剛來的時候上課老師說什麽都聽不懂,站起來回答問題那種難堪的感覺他們不會羨慕的。”
何止難堪,老教授皺着眉頭用那種嫌棄的眼神看着她然後咂咂嘴說“chinese”并且搖頭的樣子,估計她一輩子都要記着了。
“那現在呢?”
“比之前是好多了,可是跟本地的學生總是還有差距。”
“你是中國人,上課能聽懂就可以了,不要給自己那麽大的壓力......”
“謝老師,”卻看到易晔卿正經了臉色,“我是來上課的,不是觀光旅游,我知道我是中國人,可是誰規定的中國人就被允許比別人差呢?既然坐在一個教室裏跟其他國家的人一起上課,就是說學校并不認為我們比他們差,那憑什麽我自己要覺得不如人?”
易晔卿有些激動,臉微微有些發紅。
謝熠看着這樣的她,愣了一會兒,緊跟着就笑了:“你說的沒錯,是我不對。”想了想又說:“如果你想要鍛煉聽課能力,在小餐館裏其實并沒什麽用,最快速有效的方法是做助教。”
易晔卿眼睛立刻就亮了。這裏的助教用的都是學生,除了可以鍛煉英語聽課能力之外,助教還有一個特權就是能夠提前一周拿到教授上課的講義,對成績是很有幫助的。
可是這個助教的機會卻不是那麽容易拿到,不僅需要面試,而且從不考慮交換生。
看出來易晔卿的猶豫,謝熠笑着說:“如果想去的話就準備一下,我去幫你聯系。”
72.long time no see
易晔卿以為謝熠說的幫忙聯系,無論如何總要等到開學之後吧,結果第二天他就出現在了會客室裏。
“我帶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