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章節
的角落去,可惜沙灘就這麽點大,到哪兒都能聽見人說話的聲音。
“怎麽就給我們吃自助啊,還沒有座位光站着,這新女婿是不是真跟咱們大侄女說得那麽有錢?”
“有錢是有的,你沒看到來了那麽多記者,要沒錢的,誰管你!”
“說的也是,可是你沒聽說嗎,自助餐的那些肉啊海鮮啊,都是很差的要過期的,拿來随便燒一燒給客人吃,這有錢也太摳了。”
“你說的也是.....對了,咱們大侄女是老板太太,你說把她表弟弄進他們公司做經理那事她能不能幫上忙?”
“那當然行,這不是老板一句話的事麽,別說是送進去上班,就是這稱呼都得改吧,得叫咱們公司!”
......
姐弟倆聽得直想笑,都憋不到人走遠。
“未來的董事長,你來說說你要不要請人家進公司啊?”
“老姐你放心,就算伯伯把人招進來了,到我的時候還是會把人掃地出門,董事長嘛,要沒這點能耐我也不當了!”
易晔卿想笑,忽然覺得笑不出聲。
易晔楠看着她,也不敢說話。
其實易德文,是真的很疼自己姐姐的,就是不知道怎麽會被那女人作到了今天這個地步。
易晔卿當然知道他在想什麽,只不過......想到十幾年前那女人帶着剛滿月的大兒子鬧上門,親手拎着大兒子的腿把他摔在她們家客廳大理石地面上那一幕,易晔卿還是覺得腿肚子發涼。忽然想到自己媽媽居然忍到現在才離婚,實在是有夠厲害。
這十幾年裏,哪一次不得鬧得見血才收場?
這麽想着,易德文也挺無奈,文惠更無奈吧?一個受過良好教育的女人,面對一個潑婦,除非能比她還潑,否則還真只有乖乖讓出丈夫的份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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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桌上,各國美食飲料點心流水似的上來,易晔楠過去幫易晔卿拿了一份水果,回來的時候笑得下巴都快脫臼了。
“老姐,剛才說咱們沒錢的那兩個,我在那邊看到他們了,盤子堆得老高,為了搶個龍蝦還差點跟人打起來。”
易晔卿也跟着一起笑。
幾個公司的代表看已經開了席,禮金也送過了,就準備着要走。也是實在不敢再呆下去,怕再聽見些什麽笑話,以後跟中糧做生意也難看。
于是一起過去跟新郎新娘告辭,當然主要還是得再在周林女士跟前露個臉。
“這麽早就走了?我們還有節目呢!”
易德文扯了扯她的衣服拉到一邊:“哪有節目,別瞎說。”
“你那大女兒不是會拉琴麽,你做爸爸的結婚她演個節目怎麽了,沒看見這些都是貴客?我說你有沒有腦子?”
易德文被她氣得不行,自己的寶貝女兒已經夠委屈了,還要叫她抛頭露面拉琴給這幫人聽?自己的女兒自己知道,多驕傲一個人,逼急了她,什麽事做不出來!
反應過來剛要發飙,身邊卻已經空了,幾乎同時麥克風的聲音響起:“下面有請易董的大女兒易晔卿小姐,為新婚的父親母親送上一曲現場演奏......”
易晔楠嘴裏還有一塊蛋糕:“姐,我是不是聽錯了?那女人怎麽那麽不要臉?”
“你沒聽錯。”易晔卿面無表情,拉着他就想走。
“卿卿你上哪裏去啊?”張高群忽然往她跟前一站,“都在叫你了你還不過去,要讓人家戳你媽媽脊梁骨的,說只顧着自己軋姘頭,女兒一點教養都沒有。”
易晔卿在心裏反複回憶周林書惠跟她說的話,又因為易晔楠在身邊,實在不能怎麽樣。
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半晌,易晔卿忽然笑了:“既然嬸嬸都說話了,我就去表演個節目。只是沒想到嬸嬸跟新夫人這麽要好,不知道重新分股權的時候,還能不能這麽和睦?”
“你!”
易晔楠陪着易晔卿過去:“老姐,我陪你。”
“陪你妹!一邊呆着去。”
“我鋼琴不錯的......”
“哪兒涼快哪兒待着,用不着你!”
易晔卿長這麽大,第一次感動得要哭了,這個弟弟沒有白疼,可他是中糧未來的董事長,抛頭露面,還是這樣丢人的事情,絕對不能拉着他一起做!
“确實用不着楠楠,”身後響起一個溫和的聲音,易晔卿第一次覺得周子安原來會說人話,“我來。”
易晔卿參加樂團或者在外面演出賺外快,都是她自己的意願,她高興,但是她從來沒有這樣被人逼着做什麽過。而且周子安始終覺得不放心,如果新聞裏有了自己,那麽媽媽一定會更加斟酌着做事。
“首先呢,祝賀中糧集團易董新婚快樂,另外,我的演出是很貴的哦,記得等一下包個大紅包給我。”易晔卿放好話筒,看了一眼周子安。
緩緩流出的鋼琴聲裏,有天鵝在水面悠游。
44.對不起我沒忍住
後媽沒想到易晔卿這麽給面子,長臉的同時又很得意:你爸在我手裏,你還能怎麽樣!
一曲終了,拿了個紅包上去。趁着媒體朋友們還在,也讓他們拍幾張照片明天好見報。
誰知易晔卿只是看着她,并不收,兩人在臺上有一陣僵持。
“易太太,這支曲子是我送給易董的新婚禮物,跟您并沒有什麽關系,這紅包您并沒有資格給我。”
不知是不是易晔卿故意的,前面的麥克風沒有關。記者們好像聞到血的蒼蠅,一瞬間就圍到了兩人身邊,舉着長槍短炮一陣亂拍。當然,圍上來的還有女方的親戚。
閃光燈耀眼,易晔卿卻并不畏懼,拉住後媽的袖子:“另外我母親健在,不是說您嫁給了易董就是我的母親,請您記清楚了!”
旁邊已經有記者把錄音筆遞到了易晔卿嘴邊:“這麽說易小姐并不同意這次的聯姻?”
易晔卿笑笑:“跟誰結婚完全是自己的事情,我沒有資格說同意或者不同意,但如果是她,”易晔卿退開一步,指着眼前的女人,“絕對沒有資格讓我稱呼她‘母親’,我不需要拿自己兒子的性命威脅別人妻子的母親。”
局面已經有點失控,幾個記者圍着兩人,拉扯間易晔卿已經被人踩了幾腳。那記者拉着易晔卿的衣角不讓走,還要再問點東西出來,衆人的注意力都放在那記者身上,也就沒留意後面拿着酒瓶沖過來的人。
周林書惠站在圈外,尖叫一聲:“小心!”可是保镖守在她身邊,根本來不及去救人。
伴着氣沉丹田的怒吼:“死丫頭!我讓你不尊重長輩!”
酒瓶裏紅色的液體混合着玻璃渣子飛濺開來,身邊衆人都受到了波及。
易晔卿只覺得眼前一暗,好像是被人抱住了腦袋,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身邊一圈人已經開始驚叫,伴着玻璃碎裂的聲音,紅色的液體滴滴答答,混亂的空氣裏一股紅酒的味道。
能把紅酒瓶子打破,是下了多大的勁?恨不得我死吧?
周子安的聲音在頭頂響起:“讓開,都讓開!”
外面停車場的三個保镖已經過來,兩個分開衆人,把周子安和易晔卿護送出去,另一個直接就把剛才砸酒瓶的女人按住了。
黎美娴想要跟上去,周林書惠拉住她的胳膊:“你陪我留在這裏。”說着看了一眼媒體的人,黎美娴只能點頭。
周林書惠往易晔卿離開的那個方向看了一眼,面無表情說:“報警。”
身邊的保镖點點頭。
車裏,易晔卿驚魂未定。
“你都忍了一天了,就不能忍住別說那幾句話?”周子安的臉隐在黑暗裏看不清。
“對不起我沒忍住。”易晔卿本來就不是什麽溫柔的人,能忍到現在,實在算不容易的了。
“對了,你要不要緊?”易晔卿當然已經明白過來,要不是周子安替自己擋了剛才那一下,輕則腦震蕩,重則花臉,恩,臉比較重要。
“我沒事。”
“現在去哪裏?”
“醫院。”
兩個保镖從外面進來的時候,正是酒瓶砸下的一瞬間,看樣子不會很輕,已經把車往附近的醫院開過去。周子安被砸在右側肩膀和上臂處,脫外套的時候疼得倒抽涼氣。
“都受傷了你就不能消停點!”易晔卿聽着他抽氣的聲音就覺得難受,又不能表現出關心,只能狠狠地罵他。
“外套上都是紅酒......”周子安咬着牙說完,開窗把外套扔了出去。
易晔卿以前喝到過假酒,從那以後就對紅酒自動屏蔽,一杯必醉,聞到味道必頭疼。
聽見他這樣說,易晔卿才忽然覺得鼻子有點堵。
“其實你不用......”這聲音自己聽着都特別委屈,一想到車裏還坐着兩個人,易晔卿就住嘴沒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