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遠古時期的大戰,春之神納夏、秋、冬三位季節之神的力量,在北方培植了煉淨之力,靜待時間蘊化,此氣初生之期,我守護過一段時間,但兩百年前此氣脫離掌握,再加上北方尚處異象界變的震蕩中,時空、地勢轉變,身為春之聖使的你,只怕是目前唯一能找到天穹罣氣的人。”畢竟此氣為春之神所植下,要在這一片混亂中覓得,唯有身負春之印氣息的人。
初生之期守護過?看着界賢者那俊美、脫俗的年少外貌,對于他的真實年歲,蘭飛滿腹疑問,卻還是壓下好奇,因為界賢者不打算回答的事,從來不會正面回應,執着追問,反遭戲耍。
“從我來到北方後,對天穹罣氣沒有任何感應!”上父和界賢者對她都寄予厚望,她卻只能無奈一嘆。
“從老地皇跟天尊,對天流、地氣的脈動中所掌握的情況看來,我想天穹罣氣極可能在一個【失落時間軌道】之地,應該是一個被水和時空所阻斷的地方”
“【失落時間軌道】的地方?”蘭飛困惑。“那天穹罣氣以什麽形式存在?就一道氣?”
“初生時,它确實是一道氣,如今演變成何種形态,難以測知。但此氣有個特點,能将日、月、星三光聚定一身,即由春之神主導孕育,你的出現,定也能引動它的現世”
“界賢者大人,你把這道氣講的好像有......靈識?!”
“此氣由四季之神的力量為初生胎識,千年演變,有靈識也不足為奇,照理天穹罣氣應該應天命而現,如今脫離掌握,實在費解,此行你責任重大。”堤懷一臉慎重地拍拍她的肩。
“小日出對這地方似有所知,魔波圓般獸天生擁有神奇異感,能感應到我們所不知的事,就由它帶你前往吧!”
最後,這顆日出蛋帶她往北彎石林出名的噬人湖來......
在冰寒的暴漩中,蘭飛渾身痛苦難受,身體更如巨石般沉重,如今的她,抵抗不了湖中的玄異力量!
就在她認定自己終将步入血肉支離,屍骸散落的下場時,一切忽然靜止了,鼻端似聞到了海潮的氣味,還有浪打身體的感覺,這時有一個風拂的力量碰上她的面龐,随又拉住她的手指,仿佛好奇地扯動她,随即沉重的身體頓感輕松,堵沉在口鼻中的氣也緩緩地逸散出。蘭飛再次呼吸到空氣,朦胧中勉強睜着眼,似見到一顆藍色小頭顱,綠色的小眼眸望着她。
“你......小妹妹......”她艱難喚出,伸手想說話,随又重重落下,陷入昏迷!
不知過了多久,嘈雜的聲傳來。
“醒了、醒了,她沒事了。”
“竟然有人能從那片海域活着!”
Advertisement
屋內站滿了人,男女老少都有,全都充滿驚訝與不敢置信,各種紛嚷的聲,讓緩緩睜開眼的蘭飛頭痛得皺緊雙眉。
“女孩,你感覺怎麽樣?”床邊一個婦人忙關切地探問,“你從哪來的?怎麽會掉進海裏,還一身都是傷?”
“你在海中有沒有見到什麽可怕的東西?”
“那片海域真的有妖怪對不對?否則你怎麽一身傷?”
衆人更是你一言我一語,好奇地争着問,畢竟一個這麽漂亮的女孩,從那麽可怕的地方生還,還一身傷,村內各個都好奇這女孩的來歷。
“海......海裏?!”蘭飛想搖頭,卻稍一動,就感頭暈目眩,被魔氣擊傷的身軀 又激痛不已。“我、我掉進的是一座湖......”
“別起來,從海裏撈你上來的時候,頭還在流血呢!”夫人讓蘭飛又躺了回去。“讓這可憐的女孩多睡一會兒,大家都出去。”把屋內看熱鬧的人都趕了出去。
蘭飛想再開口,卻是一陣虛弱與眩暈再次襲來,她閉上了眼,只記得,她在跌入噬人湖前,地表湧出一股強浩氣息改變地脈,隔離希達!在人界,擁有改變地脈能力的,唯有四大聖君中的地皇。但地皇遠在地之國,就算能感應到北北地境的些微變動,也無法從那麽遠的地方施展能力,那就只剩.......
這時她感到身畔似有一個小小的身軀捱過來。
“優優,不可以,大姐姐受傷了,她要睡覺。”夫人的聲喚住小女孩的動作,把要爬上床的小身軀包下來。“來,跟阿姨出去,不要在這吵大姐姐睡覺。”
蘭飛微擡眼皮,朦胧中見到夫人牽着一個小孩出去,好一會兒後,昏沉中的蘭飛,手又被輕輕地拉住,但靈氣衰竭,意識稍起便又疲累得再次沉睡。
萬古亞特山巒下的光城聖院,位于日月同天的地理環境,可同時見到日月并存的奇景,四面八方皆為聖印結界保護着。光城聖院四周皆由瀑泉激飛的山壁環繞,彌漫的水霧在虛空與聖院各處,畫下道道如虹的彩光。各部的神殿、宮院、分別坐落在岩石、山丘,瀑水邊,其中最為雄偉的岩石上,矗立着聖院的白色大殿,殿前,一條由水流光與綠葉所架出的陽光綠廊,穿梭在彩虹、水泉煙瀑間。
“今天怎麽會有這麽多的神将被召回?”
“應該是為了北方的事吧!”
“聽說被封印的黑魍古魔至今找不到下落。”已了解到一些情況的聖院文侍道。“還有鏡魅之禍,超乎聖院的預測。”
各宮、各殿、各院的學子、文侍、武衛與侍女們,看着【十四星宮神将】中的天府、破軍、巨門、天同、各個神色嚴肅地走在通往聖院大殿的陽光綠廊上。平時除了特殊日子和情況,才會看到星宮神将和光成聖使同聚光城聖院,這次召回這麽多常年在外的宮神将,一時引得衆人側目議論。
“紫薇,北方情況怎麽樣了?!”一進入大殿,走在前方的破軍,便對已等在殿內的紫薇問道。“這一路我聽說鏡魅出現在北北地境一帶,造成相當大的危害!”
“我也聽說了,鏡魅希達【魔攝鏡影】屠殺了三座大城和數座村落的百姓,可是真?”巨門也沉聲道。
“你們所聽聞的皆為真,而且希達的肆虐已不止在北方,還有不少妖魔成為他的手下,近來已有脫離北方為禍之态。”紫薇回應他們的求證。
“這麽說,光城聖院駐守在當地的神殿人員,還有底層獵魔者都慘遭毒手也不是空穴來風了?”
“神殿人員和獵魔者都遭到毒手了?!”天府聽到天同的話一愕,他駐守之地,臨近東方世界,少聞這些消息。
“聖院在北方的人馬确實折損,目前當務之急,是找出黑魍古魔的封印之地,他的意識受日帝和無聲之滅的神魔氣息所傷,十天內難再現身。目前時間将至,聖院用盡一切力量尋找,還是沒有消息。天府、巨門、天同,我要你們往北方帶領各層獵魔者,以聖院之名,請北方各國協助,動用一切力量找出封印地!”
三道光令,随着紫薇揚手,三人手掌心皆浮現新任務的光成徽印,代表光城聖院的武令,可指揮光城聖院的兵力。天府、巨門、天同斂首領令!
“破軍,你前往北方與廉貞會和,一同保護月帝在北方的安全,還有協助春在北方的一切。”
“月帝怎麽會在北方?!”常年在外的幾人不解地同聲訝問。
春在北方不訝異,聖使、神将,為着任務,世界各處皆得去。但四大聖君,身份、地位何等重要,怎能親往北方涉險!
“在春找到天穹罣氣之前,三位神祭祀和天尊、地皇共同煉化的誅魔印光能暫時困住這些古老魔物,已在月帝和下任地皇身上,以應黑魍古魔和鏡魅希達。”
“我之前聽說春從大海被帶回來後,不想去銀月古都履行婚約,一從司律庭脫身就跑掉了,怎麽會變成到北方出任務了?”破軍看向其他同伴,想知道他們是否清楚後續,卻見各個聳肩攤手。
“春是奉上父之命而往北方尋找天穹罣氣,當時為避免當時要往至上界的學院長挂心黑魍古魔的變故,才不惜用風妖一族的寶物脫身,所以......”說到這,紫薇忽頓了頓聲,才道:“春是故意讓大家誤會她不想往銀月古都舉行大婚而逃婚,你們在北方見到她,都不要再拿這些事來刺激她。”
此時的春身負重任,這幾個一見面向來就損、又愛撩到讓人血氣上沖的家夥,有必要先下警告,以免春又做什麽出乎意料的行動,畢竟此時的春不能用常理推想!不料巨門、天同、天府和破軍各個只是挑挑眉,相當不以為然。
“是誤會嗎?我看無論有沒有任務,她當時都打算用風妖一族的寶物脫身吧!”
“春什麽都很行,就是對男女感情很不行,這點和冬倒差不多,不愧是姐弟!”
“某種程度來說,我挺佩服月帝的,該說他是真男人還是真能忍,到現在都還沒對飛飛痛下身為男人該有的辣手摧花。”
“月帝這未婚夫當得很悶吧!聖君之尊還被光城聖使一再抛棄逃婚,民間謠言四起,把月帝說得像怨婦和棄婦。春的聖使身份,對光城聖院的形象來說,也是一傷,哪天見到她,真該和她聊聊,逃婚這種不負責任的事,不能再下去。”
“春的行為反應了她的內心,根本不想負責任吧!”
“【禽獸聖使侵犯美少年月帝】的謠言,雖說是席斯的傑作,但是春上次為了得回靈力,對月帝下春藥,強上聖君未遂後,想不負責都不行了。”當時在外的宮神将們個個聽聞後,真是覺得夠悲哀了!身為四季之首,下藥了都還沒得逞,簡直太侮辱光城聖使強悍、勇猛、妖魔難以匹敵的美名了!大家說得來勁,因為春和月帝一波三折的婚事,已成為這一年宮神将們在外,最為熱論的茶餘話題。
“都可以住口了。”紫薇只好清清喉嚨打斷。“春造的孽由她自己面對,現在飛飛的情況特殊,你們誰見到她,敢再惹到她出狀況,大司聖有的是重懲手段,只要謹記這次的任務非同小可。”春身系天穹罣氣,再加上她此時不全的靈力體,全仰賴月帝協助,疏忽不得。
紫薇再道:“若沒在期限內找到黑魍古魔的封印地,遇上再出的古魔和鏡魅,不要逞強對上,自保脫身為要;界賢者已在北方主持大局,若有任何狀況,由他下命令。”
“聽莎婷說,天梁也在北方,請大司聖傳令他一起和大家行動吧!”巨門建議着。
大家都知道天梁的部下幾乎被魔意識殘殺殆盡,他違抗大司聖要他會光城聖院的命令,一人獨往北方調查,在外的衆人聽聞後都為他擔心不已。
“這是你們另一個任務。”紫薇 嚴肅而憂心。“之前天梁都會用将魂戒間的感應波動,讓我知道他的安危。但這幾天,天梁已完全失去了消息,此次的北方行,一定要找出天梁的下落!”
————————————————————————咩咩咩,我是華麗麗滴分割線————————————————————————————
海邊一隅,紫瞳幽望海天相連,天際邊總是壓着一片陰沉沉的暗色,浪濤推湧,沒有海風迎面,卻依舊感到陣陣刺骨的濕寒竄來,好一段時間後,眸子轉為沉思。
“那片海域受到詛咒,從一場大災變之後,那地方再也沒有辦法捕到魚,而且誰掉進海中都沒辦法再回來,海浪經常将一些屍骨殘骸打到沙灘上,那片海好像會吃人一樣。”
“經常有屍骨殘骸?!”蘭飛暗驚,這些情況不就和北彎石林的噬人湖一樣!
噬人湖內的水已确定是海水,她跌進小湖卻在這的大海浮現,看來那片海域與小湖确有關聯,難道是海中有漩渦暗流與小湖相通?!
“一場大災變,讓這裏變得與世隔絕,很久都沒有旅人到我們村中來,我們也出不了村子,連漁船也無法遠行。每次漁船想走遠一點,海面就起大霧,霧散了,船竟然又回到岸邊。”對蘭飛述說的村中老人,沉重一嘆。
“這樣的情況有多久了?”
“這裏連日夜都和以前不一樣,時間過了多久都算不出來了,幸好,雖然困在村內,我們卻連饑餓感都少有,所以陸地上的植物和這一帶的海中漁獲雖都簡單,生活倒也還過得去,沒什麽特別需求,只是......"老人年邁的面龐,風霜的眉眼中,透出濃濃的渴盼。”在老頭我踏進棺材之前,能否再見入夜的明月、星辰,黎明時的朝陽,溫暖的陽光灑在身上!“
這是個什麽樣的地方?
坐在木架平枱上的蘭飛,眺望眼前這片景色。一半是有樹木的陸地,另一半是遼闊的冰原,兩邊皆有村民居住,,照村民所說,除了人類和海中生物,樹林內沒有兇猛野禽,只有野鳥、野兔和一處小水泉,便是這處簡單的小漁村景色。不見日月起落卻看得見晝夜之分,從空氣、野林、枝葉、海水凝結度,看得出四季的季節轉換,至于氣候......按當地人的說法,永遠只有一個,灰蒙蒙的霧寒,夏季尚有些許溫暖感,若遇冬季就更加濕寒刺骨!
北方的天空,向來充滿豐富、迷惑的魔幻色彩,這兒倒是相當......簡單。黑、灰漸層的天空,視線所及也總是壓着灰濛未明的霧氣,仿佛很難有天清明朗,讓人看清一切事物的時刻。唯一尚有不同色調出現,便是偶爾風拂時,天際隐隐似透出黃昏的霞光,仿佛造物者對此處沒有太多想法,就快快定調,卻不經意落下一抹意外色彩!只是風不對、浪潮也不對。偶爾甚至完全感覺不到流動的氣息,大自然的一切像被凍結住。但這裏的生機卻又不像斷絕,身為光城聖使,打亂大自然運行的妖魔所為的詭奇異事,她遇多了,卻不曾見過這樣的情況。
“這裏......難道就是界賢者說的,被水和時空阻斷【失落時間軌道】的地方?!”若真是如此,天穹罣氣必在此處了?!
難道此地的一切異象和天穹罣氣有關?但是,失落了時間更疊,又怎麽會有晝夜,四季之別?蘭飛苦思也苦惱!
“優優,這裏的晚上有星星嗎?”無日月,那有星辰嗎?
蘭飛問靠在身畔,一個藍發綠眼的四、五歲的小女孩,身畔的小頭顱仰望她,一臉純稚。
“就是天空會有一閃一閃,亮亮的點點。”對這年紀的小孩,蘭飛努力擠形容。
從一醒來,就見到床邊的小女孩,她總是在蘭飛獨處時跑來,據照顧她的婦人琪娜說,優優父母去世後,改由她照顧,可能是雙親同時身亡的創痛太大,對說話忽然有困難,一句話經常說的斷續不全。雙親未過世前, 她每晚靠在母親身畔睡覺,再加上優優母親的發色偏淡,因此第一次見到傷重的蘭飛躺在床上,就要爬上床靠在身邊,趕緊被抱下來。
“點點......亮......”
“對呀!亮點點,有時候很多,有時候很少。”就在優優歪着一顆小頭顱想時,小山坡後一陣小孩的喧鬧聲伴随着婦人的叫喚聲。
“是琪娜在叫你嗎?”
“痛?”小優優起身,伸出小手碰她被魔氣侵襲的心口。
“有優優在,姐姐就很好,一點都不痛。”蘭飛一笑,揉揉她細柔的藍色短發。
這幾天養傷,小優優總是趁着大人不在時偷溜進來,最後,蘭飛已經習慣醒來身旁有個小家夥,只是她總趁大人進來前跑掉。
小女孩的綠眼眨了眨,接着忽然轉身跑了。
“優優......唔!”忙要喚住她的蘭飛,卻感胸口傷勢一緊,她難受地捂着,這幾天的傷勢反複,這裏沒有适當的環境與藥材供她療傷,傷勢沒轉好卻也沒轉壞。
“蘭飛姐姐——”小山坡後二十多個村內的小孩,朝她揮手跑來,個個争先爬上木板坐在她身邊,有的擠到木板下的沙灘,全興奮地圍着她,要她多講講外面的世界。
“你們見到優優了沒?”
“她跟琪娜姨在一起,優優怕生又常咳嗽,琪娜姨也不喜歡她常在外邊,怕她病了,所以她不大跟我們玩兒。”孩子中的一個小男孩大聲說着。
“真看不出來。”優優總是私下偷偷跑來找她,雖不大開口,從神态氣色來看,不大像體弱怕生的模樣,想來是說話的障礙讓她很少和同齡小孩玩在一起吧!
村內衆人對蘭飛好奇極了,再加上很久沒有外來的人,大人、小孩都對她很熱情。蘭飛受着傷,村人常不停地拿東西給她吃,因為村內少有人生病,沒什麽藥材,只要要她多睡、多吃東西,恢複體力。在這種陰沉又霧寒的氣候中,居然很少生病,蘭飛佩服這座小村莊每個人的體魄!
“這兒的夜晚,天空會有一閃一爍的......星星嗎?”她改問這些孩子們,依這座小漁村的特殊情況,蘭飛也不能确定這些小孩懂她所說的嗎?
“星星?!以前看過,現在很久沒看到了。”
“對呀,我記得小時候也看過飛飛姐說的,海夜中滿天的繁星。”
“以前白天有很大的太陽,晚上也有月亮!”
“我也記得,那時候有旅人落腳我們海上村子,都說我們的海上星空很漂亮。”每個小孩你一言我一語地争着和她說。
“海上?”蘭飛蹙眉。
“對呀,我們曾是居住在大海上的海上居民,這裏原本都是大海,直到有一天,海上掀起可怕的巨浪,天空的雷霆不停轟落海面,再大的暴風雷雨都比不過那次可怕,大家全吓到躲在屋內不敢出來。但是巨大的浪濤掀毀我們的居宅,落雷劈毀我們的立足之地,大家只好都躲到最近的冰原上,那有平時挖的冰洞。”較年長的小孩回憶着。
“災變過了之後,天地變得 一片黑暗,好像整個世界都忽然沒了氣息一樣,安靜到讓人恐懼,每天只聽得到村人的哭聲,很多村人都死在那場災難中,優優的父母就是這麽死的。”
“就在大家以為絕望的時候,天色忽然開始有了亮光,也漸漸聽到浪濤和風聲,大家才有世界還活着的感覺,也開始有了笑容,改移到岸上及冰原上重建家園。只是從那之後,不但我們居住的海上村落消失了,連太陽、月亮、星星也好像消失了!”
“後來怎麽樣都走不出村子,我們才猜想,這四周會不會在那一次災變中,大山位移将這地方圍起來堵住了,大海內是不是藏了什麽怪物,讓外邊的人進不來?”另一個十四、五歲的女孩道。
長久以來,大人想盡各種原因,猜測村子為何出不去,外人進不來,小孩們聽着也只能跟着這麽想。
“多久以前的事?”聽起來不像大自然衍出的災變,是當時有妖魔為禍?蘭飛努力回想北方這幾年她說知道的災變。每個小孩面面相觑,好像對這個事情很莫名!
“幾個月前嗎?”
“更早吧!”
“還是好幾年?也數不清多久了!”
大家抓抓腦袋,卻沒一個說得出時間,蘭飛心中暗凜,因為村中無論大人、小孩,對時間幾乎都毫無概念?!
“對了,飛飛姐,吃東西吧!”這時另一個年長的女孩,将手中的竹籃拿起。“這是大人們要我拿給你的,多吃東西身體才會好的快。”
坐在蘭飛身邊,一個較年長的女孩,忙拿起帶啦的小竹籃,端出裏面的小果子。
“這東西......年代很久了吧?”蘭飛接過,卻好奇地拿起藍內的白器皿端詳,大魚骨制成的骨盤,上頭用鹽凝成精粹當盤花,她在光城聖院的書上見過,也在飛琉的寝宮看過實物。大海之主的寝宮收藏着海上歷代的一些物品,幾百年前一些偏遠的海上居民會抓大魚削骨來制盤,現在海上居民幾乎不會這麽做了。
北北地境臨海的山脊內,有一座隐藏的古老神殿,建築莊嚴悠久,沒有現今神殿的輕快色彩,卻別具一份歲月的悠沉況味。北方還留有最原始的魔幻色彩,包括聖院還未掌握的暗藏魔物,為留意北方妖魔動向,此神殿為光城聖院在北方最早的神秘之地。
一道修長、俊逸的身形,豎着單膝獨坐神殿最高處的石欄上,深色的連帽衣袍,掩蓋住身下一切鋒芒。蒼藍的月,映着一雙遠眺前方北彎石林的邃藍眼瞳,眉目斂凝一絲沉郁,似壓抑着滿懷的憂慮。寒風回飒中,幾縷金燦發絲從衣帽中楊飛。
“就算特意掩藏絕寰外表與聖君靈氣,那頭如月燦的長發,同樣擁有吸引魔的魅力。”夜空忽來的聲,引得守在四周的月影武士步出,甚至牽動在神殿高點上的天、地、日三位聖君派出的守護者伺機欲動,随即在月帝揮手示意中,皆各自再退回暗影內。
“相較遠古神魔,神性與魔性輝映,朕之儀,何足一顧,無聲之滅——蒼将。”月帝看向一旁,優美的身姿現影,及地的漆墨長發下,是一張絕豔的容顏。
“值此危急,聖君之尊,竟不惜冒險一臨北方深處,何事促成月帝此行呢?”
“朕更好奇,深北極地,何事能吸引遠古神魔?古魔瑁剡?或者,是為了蘭飛而來?”
“瑁剡如何為禍皆屬人界之事,蘭飛丫頭已經太多人關照,不須我來湊這份熱鬧。”無聲之滅看着月帝,意在言外。“但,她若找我求助,我會為她辦到。”
“無論何事?”蘭飛與無聲之滅的淵源,月帝已聽大司聖說過。
“這世上沒有我無聲之滅辦不到的事,哪怕是同時對上四大聖君,我想不出拒絕的必要;更何況,對她,我從不拒絕。”
如夜的瞳眸與深幽的藍眸,一對眼,各透一份莫測與魏妙的立場對峙。
“對朕示威,應該不是蒼将今夜現身的目的。”
“這只東方小靈獸,料想堂堂聖君不會吝于出手相救。”蒼将一彈指,掌心出現一顆像蛋縮成一團發抖的小物體。
“這是......日出之形?!”月帝皺眉。
他還是皇子的時候見過【魔波圓般獸】,與蘭飛的夢境互動,他也知道這個小家夥跟在她身邊,甚至能更進一步鎖定住飛飛的行蹤,全靠這小家夥。一聽到這聲,無聲之滅掌心上的小家夥終于擡起小狗頭,一看到前方的月帝,馬上展翅飛撲過去,攀偎在月帝胸懷內低嗚哭叫!
“你一直跟在飛飛身邊,發生什麽事了?”
“它凍壞也吓壞,還回應不了你的問題,聖君身上的大自然聖氣該能安撫它!”
只見小飛蛋随又鑽進月帝衣帽內,小小的身軀蜷縮在那金燦月華的發中,間歇的還傳來低嗚的聲。
“你在哪找到它?”
“北彎石林一帶的冰原,這小家夥顯然在冰原迷失了好幾天,忽然撞過來。”想來是她身上的【神性】部分吸引了靈獸,但她的氣畢竟不适合這只小靈獸。
“此靈獸就交給你了。”
“蒼将還未說,為何來到這深北極地?”月帝再次問要離去的無聲之滅。
“月帝擔心我的出現是暗助黑魍古魔,還是幫助蘭飛?”
“朕該擔心嗎?”對她的挑明,月帝直截了當地問。
蒼将淺然揚唇,淡然地道:“此行只是印證一道記憶中的氣息,目前,我還無意出手任何事。”
看着消失于夜空的身影,月帝藍瞳微眯。“無意,而非無心。”
想來妖魔界對此次黑魍古魔将為禍之事,并非全然毫無意圖,只是想對人界進行些什麽動作?
此時頸邊蜷縮的小身軀,哭叫聲已弱,月帝将日出之形從發中拿出,小家夥又驚吓得拍翅掙紮,月帝輕撫,掌心催化更大的靈氣,讓小家夥終于安心地蜷伏在他掌中沉睡。
“飛飛,朕到底該拿你怎麽辦?”月帝望着靜夜虛空,想起她危急一刻自斷行蹤,滿懷的情緒都化為灼心的憂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