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失控◎
宴席散後,柳嬷嬷将沈蓁送下臺階便令阿冉送她先行回去樨落院。
偏偏沈蓁駐足在原地忽然将人給喚住,随即解下自己肩上的披風反手披在了柳嬷嬷的肩上。
柳嬷嬷面上略微詫異,“晚上風大,姑娘還是自己披吧……”
沈蓁容不得她拒絕。
“嬷嬷,郎君不喜歡別人做那些不幹不淨的事情……”
她替柳嬷嬷耐心地系好帶子,話中卻是一番若有所指的意 味,“且我也不喜。”
許是撞見過柳嬷嬷私下舉動的阿冉和她說過什麽,沈蓁今夜也隐約地察覺出一絲不太尋常。
柳嬷嬷知曉她向來不喜這般不折手段的作風,霎時板下臉孔,語氣微嘲。
“姑娘覺得那位夫人真會無辜?”
沈蓁不言。
柳嬷嬷道:“那姑娘,今夜我們便換個方式如何?”
……
這廂好不容易熬到宴席結束。
知虞剛走出去還沒多遠,絮絮便立馬在她耳畔悄聲說話。
“方才有婢子說,郎君和沈姑娘一塊走到了那亭房中散步說話,夫人現在過去,恐怕不太方便……”
和柳嬷嬷約定好的說話地點竟然意外地被沈蓁和沈欲給占據了。
知虞略微詫異。
他們怎麽會在那裏……
酒意使然,讓她心裏莫名生出一股酸意。
男女主這會兒也許都只需要忙着交流感情你侬我侬,可她卻要累死累活扛起反派大旗做盡壞事。
也只有打工人心裏才清楚,做壞事竟也不比做好事要輕松。
又累又被人瞧不上,還随時容易丢了小命……
知虞揉了揉腦袋,發覺今夜酒意上頭,現在想這些自憐自艾的東西未免也太不是時候了。
“這附近還有別處沒有?”
既不能露天,也不能太過于隐蔽。
這樣的地方很快便被想到。
“芸蘇,你先回去吧,我與夫人還有要事商量。”
一直不怎麽被待見的芸蘇在香殊苑裏幾乎都被邊緣化了。
今日好不容易跟着主子出來一趟,但很快又被絮絮趕走。
她咬了咬唇,似乎情緒失落的轉身離開,但沒多久,便又謹慎地偷偷跟回。
期間絮絮将這消息告訴知虞,知虞便瞬間了然,柳嬷嬷派來的眼線之一正是芸蘇。
她仍舊盯着自己,就說明今夜的事情注定要上演一場。
待轉移了地方,絮絮和其餘随行的仆婢便被刻意留在了外頭。
知虞步入室內目光茫然地掃過四周陌生的環境,只在角落裏瞧見了一盞落地燈亮。
裏頭隐約傳來水聲,看見牆上斜長的黑影也可以看清一個男人正在倒茶的舉止。
知虞知曉那是絮絮找來的可靠天閹之人。
對方家中急需錢用,也願意配合。
她微松了口氣,這才上前去掐滅了屋中唯一一盞亮光。
吹滅蠟燭是與對方約定好的信號。
許是高估了自己的酒量,陷入黑暗的瞬間腦袋也跟着眩暈了陣。
某個剎那,知虞都有種不知身處于何地的飄忽,接着再重新想起自己要做什麽。
大抵是随着時間推移,酒的後勁越發明顯,知虞隐約間都覺醉意大過了理智。
只餘下丁點的意識提醒她自己必須要做完這件事情。
腳下的每一步都好似踩在棉花上,暈暈陶陶。
起初走上前去還躊躇要如何與他開始演戲,偏偏摸黑上前,知虞被那桌腿一絆,便撲到對方跟前。
她疼地抽了口氣,見對方扶都不扶一把,手腳規矩到近乎冷漠。
她面頰微熱,察覺是自己忸怩矯情,撐起身索性順勢坐在對方的膝上,伸出雙手臂将他脖頸輕輕纏住。
躲在暗處的芸蘇緊張地盯緊,雖看不清楚什麽,卻能聽到夫人今夜嬌到幾欲滴水的嗓音,聽得人耳廓都一陣酥麻。
借着窗外月色照進來的模糊剪影,幾乎要将兩個人的身影融為一體。
唇瓣不經意間蹭過對方,美人柔聲道:“你果然在這裏呢……”
她的手指似乎不慎碰到哪裏,讓他瞬間握住她的手腕。
大抵是沒有控制力度捏疼了細腕,瞬間讓懷裏的美人發出了輕顫聲。
軟膩語氣中含着潮意,嗓音如泣如嗔地抱怨一句,“你弄疼我了……”
那副綿綿嬌媚的模樣,簡直是想逼得人把她弄得更疼。
專注力都集中在暧昧的對話中,自己的聲音落在自己的耳中和旁人聽到的效果自然不同。
知虞也不太清楚自己表現出來的效果如何。
但既要辦好一件事情,自然要盡善盡美地去将它完成。
她只當自己做的都還遠遠不夠,又輕輕握住男人的手掌,主動按到自己不盈一握的腰側。
身體前傾時幾绺碎發也落到對方頸窩處,随即揚起微熱的面頰,唇瓣貼着他的耳垂呼氣如蘭。
“要這樣抱……”
繼而更加得寸進尺,綿軟地開口命令對方。
“不許再把我弄疼了呀……”
昏沉的腦袋擱在對方的肩上,知虞似乎覺得哪裏有些奇怪。
男人裹在她腰上的手臂原也規矩任由她擺弄,接着卻忽然微微一動,指腹隔着面料摩挲出一串突兀的珠鏈。
知虞懵了下,不待她反應,外面便傳來一陣急切地腳步聲。
這時她的心跳才開始加速起來。
可面上仍分毫不敢露出緊張,只微微擡起些角度,将紅唇貼在對方的頰側,務求那一瞬的捉奸效果直接拉滿。
在燈亮起的瞬間。
嘈雜的腳步聲幾乎就在身後,緊接着便是仆婦們亂糟糟的聲音。
知虞立馬應景地回眸,一副不可思議的神态。
“你們……你們怎麽會在這裏?”
偏偏這一行人看她的目光時卻比她還要不可置信。
櫻唇緊張地舔得潮丨濕,烏黑柔發下的白淨臉頰看着是純得不行。
可雙臂藤蔓般糾纏着別人的脖子,嬌軟無骨地坐在旁人腿上,腳尖幾乎都夠不着地。
“我什麽都沒做……”
慌亂無措的解釋順勢就從口中緩緩溢出,聲音都有種染上情念的酥麻。
可對面的眼神仍然和知虞想象中的不太一樣。
隐隐察覺到這點後,知虞終于注意到她們驚訝的目光并不在自己身上。
反而全都一致集中在她的身後。
于是也不由順着她們的目光回頭看去,便看見了被她坐在懷裏的玄裳男人。
對方一手捏着灑了一地水的杯子,另一只手卻穩穩扣在她的腰上,面上神情頗為捉摸不透。
知虞瞳孔驟地一縮,當即要從他懷中站起身,卻又瞬間被自己親自拖來圍在腰側的手臂所禁锢住。
重重地跌回在男人膝上時,珠鏈擠壓的瞬間幾乎讓知虞險些失控。
“嗚……”
及時地将羞恥聲音含糊地隐沒于唇齒間。
她扶着他的手臂緩了許久,眼角染上些許潮丨紅,顫着唇瓣,幾乎都發不出聲兒。
“郎……郎君……”
怎麽會是他,怎麽會是他……
自己坐在沈欲懷裏撩撥着他的驚悚畫面,是知虞從未想象到過的——
原身都鬥不過的柳嬷嬷到底還是棋高一着。
發覺這樁事情被心底善良的沈蓁察覺,她不便于将潑髒水的事情做得過于明顯,索性将計就計,故意巧妙的讓知虞送到沈欲面前。
讓沈欲親眼看着她“有個相好”的事實,這只怕比任何拷問都要更加無可抵賴。
“姑娘看見了吧,她自己被郎君當場捉了個正着,所以姑娘根本不需要對這種腌臜人産生分毫愧疚。”
柳嬷嬷不慌不忙地收了自己布置的眼線和人手,在被人察覺之前全身而退地一幹二淨。
今日雖有算計郎君之嫌,但為了姑娘這又如何?
對方不過是老夫人手底下奶大的孩子罷了,如今再是權勢,也一樣得仰仗着她老人家的鼻息。
……
昏暗深沉的夜色中,燈籠被家仆滅了個幹淨。
漆黑的天幕下,月色好似也逐漸暗淡不明。
連辯解的機會都沒有,知虞便直接被人捉住細腕拖進了院子。
一路上,渾噩的酒意早已在方才那一幕中消散得無影無蹤。
對方面無表情地讓所有下人退下,随即便一言不發地将她拖起。
是因為怕她當衆丢了他的臉,所以,所以……
在被推入房間裏時,知虞才隐隐察覺到沈欲今夜不同于以往的眼神。
溫柔的眉眼,似笑非笑。
可幽沉的黑眸下卻像是凝結了陰戾般,與唇角柔和至極的弧度違和得讓人心尖微悚。
她腦中想起的唯一細節便是他指腹無意中摩挲過她裙子下珠鏈時,便忽地生出幾分突兀的舉動。
察覺出他的眼神不對,想要後退躲開幾乎是本能。
可她早就禁锢于男人的掌心裏,根本沒有分毫掙脫的資格。
将掌心下的柔弱女子用着近乎粗暴的力度推搡到榻上。
彼此的力量懸殊毫無疑問。
解開衣裙的步驟太多,所以一只略帶涼意的手指直接觸到了知虞柔軟的後頸,随即捏住那嬌貴的面料,毫無憐惜的意思撕開一道裂口。
于是那身特意為柳嬷嬷準備的荒唐物什,便徹底招搖惹眼的暴露在沈欲的目光之下。
沈欲阖目的每一個瞬間都是她方才的嬌香妩媚,極盡妖妍。
一舉一動仿佛都生怕男人會對她産生丁點的手下留情,會不能将她當場生吞活剝。
沈欲居高臨下地掐起她柔嫩面頰,俯身時語氣仍然平靜徐緩地問道:“告訴我,你今晚原本想勾引的人,是誰?”
那雙幾欲擰出水的霧眸輕顫了瞬,身下的美人反應過來後卻只知驚慌倉促地遮掩。
纖弱的雙臂顫抖抱住胸前,勉強兜回險險滑墜的衣襟。
可遮不住雪背上觸目驚心的一道細金鏈子,也遮不住順着白膩腰肢纏繞的鮮紅寶石。
隐秘地沒入更深位置。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3-01-17 23:59:32~2023-01-18 17:46:0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吖 68瓶;annalin6529 10瓶;是阿餘小仙女吖 9瓶;愛吃美味炸燒烤的魚博 5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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