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不許叫我舅舅
即使她百般阻撓,程禮依然順利打開門, 扛着她進了屋, 直奔客廳把徐楠扔在沙發上。
“你幹嘛,瘋了!”
她坐起來, 把亂糟糟的頭發往後撥,如果眼神能殺人, 他已經死了上萬次。
看了眼怒不可遏的人, 他拍拍手轉回去換鞋,剛才怕她跑了, 鞋子都沒來得及換。
見他把自己弄進來,又不搭理自己, 徐楠心裏更郁悶了,追過去歪着頭打量正在換鞋的男人。
“你說話, 今天把我綁過來幹嘛?”
穿好拖鞋的程禮微微擡頭,對上她烏黑烏黑的眼睛, 擡手掐着她的腰, 把她抱起來放到櫃子上坐着。
“想看看你。”
他微微彎下腰,身體前傾, 雙手撐在她身側,平靜注視她的雙眼, 看得徐楠頭皮發麻,不耐煩的推了他一下。
“有什麽好看的, 上周末才見過。”
知道她這是害羞了, 程禮不慌不忙的站直身子, 低頭打量着她。
“晚飯想吃什麽?”
一聽他提到吃飯的話題,徐楠就後背發涼。
“你又不會做飯,能不能別為難你,也別虐待我?”
每次他做的東西,雖然沒有大問題,但小毛病還真不少,這個稍微淡一點,那個稍微鹹一點。
徐楠的這張嘴早都被家人養叼了,要是換個人,她大概早掀桌子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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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來做?”
他挑了挑眉,想誘她上鈎,但她不是條傻魚。
“不要!”
見她拒絕的如此幹脆,程禮靠過來,她急忙往後退,奈何櫃子偏窄,她的背後就是一堵牆。
“你幹嘛,離我遠點。”
說着,她嘟着嘴去推他,小手剛挨着他的外套,就被他反握在手心兒,正要罵他就被他輕輕含住粉唇,什麽話都說不出來了。
一吻過後,徐楠感覺後頸都快抽筋了,仰着腦袋和人接吻,真的超有難度,還超辛苦。
“你能不能不耍流氓?”
以前她一直覺得,程禮走得是禁欲系,就是那種很正經,正經到讓人想去蹂-躏他的那種人。
關系穩定後,她發現自己瞎得太厲害,禁欲系都是假的,正經是不可能真正經的,私底下就兩個人的時候,整天被他圈在懷裏吃豆腐。
“我什麽時候耍流氓了?”
“剛剛!”
“我怎麽耍的流氓,你給我掩飾一下。”
聽他一直和自己狡辯,徐楠都氣急了,差一點就勾着他的脖子吻回去,好在最後一秒鐘醒了過來。
對上他笑盈盈的眸子,她惱羞成怒的用小腿撞了他一下。
“小人!”
聽着她的斥責,程禮撇撇嘴沒當回事,或者說是默認了,拉着她的手把她從櫃子上拽下來。
“換鞋,想想晚上吃什麽。”
“沒胃口,什麽都不想吃。”
拿出他給自己買的女士拖鞋換上,徐楠從手腕上扯出一條黑色皮筋,七轉八轉把頭發綁起來,沒精打采的跟着他往裏走。
“中午吃太多了?”
“沒,和平常一樣,一想到你做飯,我就沒胃口。”
說完,她一屁股坐下去,靠着沙發扶手從包裏摸出手機,打算和宿舍那幾個打聲招呼。
三番兩次被她嫌棄,要是擱別的男人,早就撂挑子不幹了,但是程禮不一樣。
她越是嫌棄,他就非要做給她吃,于是拍拍手就去了廚房,等徐楠反應過來,已經聽見那邊嘩啦嘩啦的流水聲了。
“我去,你真是一刻都不消停啊!”
她丢下手機跑到除非,站在他身後揪着他的襯衣,探頭探腦的打量盆子裏的蔬菜。
“洋蔥、豆腐、西紅柿、辣椒、茄子…你這是要炒什麽菜。”
“不知道!”
他手上動作沒停,把洗好的蘋果拿給她,徐楠接過來咬了一口,嚼着爽脆的蘋果問道。
“不知道?”
他點點頭,把切菜的工具也洗幹淨了,人生中有兩件事是計劃外的。
一是和她在一起,二是做飯,剛剛好這兩件事都和她有關。
“你等等,先別切,你都不知道做什麽,怎麽能開始下刀?萬一切的大小不合适怎麽辦?”
說完,徐楠發現他依然無動于衷,好像在說:反正都是吃,那麽講究做什麽?
“我問了你吃什麽,你說沒胃口,我就随便發揮了。”
看着完全無藥可救的男人,她泯着嘴,一言難盡的離開這個即将上演災難大片的地方。
晚飯,他炒了一堆奇奇怪怪的東西,味道勉強過關,導致徐楠不知道怎麽點評。
他昨晚家務,就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徐楠躺在他腿上和人聊天,冷不丁的聽見他問。
“你那個學弟怎麽樣?”
她握着手機向上看去,發現他目視前方,根本沒往她這邊看。
“關你什麽事?”
他要故作姿态,她才懶得配合,又抱着手機躺回去,懶得搭理他。
“當然關我的事,你這桃花開得旺,我得看看從哪兒下剪子。”
她還是頭一次見人,把吃醋說得這麽理直氣壯,擡頭看上去,見他還盯着電視,不免有些心煩,招招手讓他把腦袋低下來。
“就這樣說,我耳朵不聾。”
終于見識到什麽叫傲嬌後,徐楠咬咬牙心一橫,陰陽怪氣的說到。
“趙楓挺好的,白白淨淨高高瘦瘦,是我中意的那款顏值,家世也不錯,人也特別單純……”
一邊說,她一邊擡眼皮看他的反應,結果發現他就像一尊雕塑,毫無波動的坐在這。
“他看上去不是特別壯,但是有肌肉,當初我給他補課的時候,見過他在游泳池裏的樣子,關鍵是青春有活力。”
“不管我說什麽,他都會好好的聽,看我不高興的時候,還帶我出門吃冰淇淋,特別愛笑,笑起來就像是從電影海報裏……”
她躺在程禮腿上,絮絮叨叨不慌不忙的說了半個多小時,嘴巴都起皮了也不見他有任何情緒波動。
等到他把新聞看完,就關了電視。
“起來,上樓休息了,我明天早上要上班。”
她還沒來得及解決,就被他不輕不重的拽走了,到了樓上他看上去依然像個沒事人一樣,從衣櫃裏取了件襯衣扔給她。
“去洗澡!我這裏沒你的睡衣,你要是不想穿,今晚就不用穿了。”
說完,他低頭給自己挑衣服,徐楠抱着衣服站在屋子裏,終于感到了一絲不安。
“我…我能睡隔壁嗎?大姨媽還沒走。”
說完,發現他的動作明顯頓了一下,就像看電影的時候被人摁了一下暫停。
“先去洗澡,洗完澡再說。”
把該講的話講到後,徐楠抱着衣服挑了挑眉,縮着脖子去浴室。
晚上,她還是沒能跑到隔壁的卧室,準确來說是去了,但是被他揪出來了。
“我來大姨媽了!”
她雖然沒他聰明,但是看人臉色的本事還不差,看他今晚這副表情,就知道沒什麽好事發生。
“我知道,你說過了。”
關上門,他把不情願的徐楠抱起來扔到床上,她在床上彈了一下,差點滾下來。
扒着床沿才穩住身子,就見他走了過來,還沒來得及躲閃,程禮擡腿跪卧在她身上。
“你…你幹嘛!”
他撐着床,兩個人的腿已經挨到一起,上半身還有些距離,但是這種不夠逃跑的距離,對徐楠來說顯然沒什麽用。
“不幹嘛。”
說着不幹嘛,他的手就落在她松松垮垮的衣領上,徐楠後悔之前沒把所有扣子都扣齊,急忙去推他。
不推還好,這一推像是給了程禮一種信號,他低頭就便咬住了她的耳朵,力道不算重,依稀有些痛,更多的是癢和酥麻。
“今晚沒穿內衣?”
他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徐楠腦袋裏炸開了煙花,一低頭往下看,發現程禮的大手不偏不倚落在她的胸前,正隔着衣服揉捏。
“白白淨淨?青春陽光?”
他說幾個字,就捏她一下,沒一會兒小櫻桃就立了起來,像是要把衣裳戳破,害羞的徐楠紅着臉把頭轉到一邊,咬着牙不發出聲音。
程禮的記性一向異于常人,她說的每個字他都記得很清楚,一邊重複她說的話,一邊吮吸她顫栗的皮膚。
沒多久,徐楠又成了一只熟透的大蝦,無力而倔強的交叉着雙腿,小手用力拽着床單,雪白的肌膚已經有了些暧昧的印記。
感受着他一波又一波的挑-逗,她時常在大腦裏放煙花,甚至差點開口求他給自己一個痛快。
最後,精神渙散的她癱軟在程禮懷裏,揪着他的衣服想咬他,卻先被他咬了一口。
“再讓我聽見你誇別的男人,我就真的讓你哭出來。”
今晚他沒踏過最後的那道關卡,不是不想、也不是不敢,只是不想帶着懲罰的心情去做那件事。
即使沒到最後一步,徐楠依然被他折磨的□□,無力的縮在他懷裏,眼角還有些情動時溢出的淚水。
“我又沒有喜歡他!”
從頭到尾,她都是無辜的,憑什麽來受這份罪,想到這她就心酸的厲害。
“我知道你不喜歡他,但是我心裏不舒服。”
說着,他動了動身子,把頭抵着她的頸窩,有些委屈的說。
“我不高興,如果可以的話,我也希望自己再年輕幾歲,可以當着路人的面告訴你,我對你的感情。”
“但是我做不到,做不到……”
他斷斷續續念着“做不到”三個字,聽得她心如刀絞,轉頭定定的看着他。
“我沒有要你做那些事,你和他們不一樣,你是程禮。”
他不僅比她的同齡人看上去冷漠,甚至和他自己的同齡人比起來,他也像個沒什麽感情的機器人。
“舅舅,你和他們不一樣,不需要用他們的要求去要求你,他們做不到的事你做不來,你能做到的事大多數也做不到。”
“叫我程禮!”
這個時候聽到她喊自己一聲舅舅,不亞于一道天雷劈下來的感覺。
發現他還有些良知,徐楠樂了,抱着他的胳膊一聲聲喊到。
“舅舅,舅舅…我就要叫你舅舅。”
她順利的帶走了他心裏的悲觀,把原本壓抑的氛圍攪得天翻地覆。
“你是不是剛才還沒受夠?”
“你不許再來,不然我不理你了。”
她嘟着嘴伸手環住程禮的腰,聽着他的心跳聲,慢慢平靜下來。
“你不用勉強自己,你學不來他們那麽直白的表達方式,我也學不會做一個嬌滴滴聽話的女朋友,咱們倆扯平啦。”
第一次見到這種強行扯平的理論,他收緊手心情複雜,心理年齡三十多歲的他,早就過了為愛沖動的年紀,他看見的世界更現實、更理智。
“你會不會覺得我很失敗?”
“還好啊,要看和誰比了。反正你肯定比不過我爸爸,他都這麽大年紀了,還天天拉着我媽出門撒狗糧,但是要說謝弈明,你絕對比他好一萬倍。”
“你爸媽真是閑的!”
父母多年前就離異,所以他一直跟姐姐親,算是姐姐帶大的孩子,謝弈明的父母雖然年輕時候也轟轟烈烈的愛過,現在也趨于平靜,更多的是親情和相濡以沫的歲月。
“不許你說他們!我爸媽是心态好,不過萬也覺得他們倆有的時候太招搖了。有一次我媽下班,我爸直接捧着玫瑰花去接她。”
說到這,她擡頭看了眼身邊的人,一言難盡的繼續補充。
“當時我就坐在車裏,後排!你能想象我的心裏有多尴尬嗎?我爸不許我下車,說我會搶了他的風頭,我就坐在車裏看着他和我媽秀恩愛,現在想起來還會起雞皮疙瘩。”
“所以說他們倆是閑的!”
他比徐楠爸媽小十多歲,有一次放學回來,不小心撞見夫妻倆在車裏親熱的畫面,真是給他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陰影。
徐楠小時候愛往謝家跑,就是因為看不慣爸媽旁若無人的虐狗行為,下班後還非要去看電影,周末必須吃一次燭光晚餐,這些回憶堪稱她的童年陰影。
“我爸前些年一直叫我媽寶寶,我和天天都沒這待遇,你可千萬別這樣,我難保不會打死你。”
想到程禮含情脈脈的叫自己一聲寶寶,她能把隔夜飯吐出來。
“你放心,你把刀架在我脖子上,我也做不出來這種事。”
他只是自責,自己表達感情的方式太少了,甚至很克制,到底是拿不出勇氣,還是單純的天性使然,誰也說不好。
“舅舅,你回頭能不能……”
“說了不許叫我舅舅!”
這個時候,聽她叫舅舅,他從心底惡寒,即使他們倆半點血緣關系都沒有。
“叫一下又怎麽了嘛!你小時候不老想占我便宜,逼我叫你舅舅,活該!”
說話的時候被人打斷,弄得她心情非常不爽,當即就怼得他無話可說。
“你抽空敲打一下謝弈明,他太欠收拾了,昨天吃飯的時候,就一直和趙楓說我的事,生怕我會嫁不出去一樣。”
聞言,程禮眸光暗了暗,微不可查的點點頭。
“睡吧,這件事我會去處理,明天早上你要不要去我公司轉轉?”
“不去,我又不找工作,去你公司去做什麽。”
說着,她擡手捂着嘴打了個哈欠,轉頭在他胸前蹭了蹭,他把被子拉起來,輕輕蓋在徐楠胸前,溫柔的拍了拍她的腦袋。
“睡吧,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