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竹馬抵不過天降
林士筠給出了兩條可能的路線，讓追鳳沿着這兩條路去找人。
“你怎麽能肯定他們在這兩條路上？”追風不解。
“錦溪曾經說過要去江南看看，這兩條路的大致方向就是江南婺州，只不過是水路和陸路之分。”
追鳳笑道：“商錦溪說要去，那高子深可未必啊。”
林士筠并沒有因此改變觀點，肯定道：“錦溪不可能無緣由地就和人走，她向往江湖已久，我想高子深定是利用這點，而江南婺州是錦溪一直想去的地方，婺州定是關鍵點。”
“行吧，既然你這麽說了，我自然照辦，”追鳳将酒壇一放，“你把他們的畫像給我。”
林士筠早有所準備，追鳳的話剛落，他就将畫像遞了過去。
“有勞。”
……
沈清清跟着林士筠出了仙居樓，她低着頭腦子放空，前頭的人忽然停住，她一個不及撞了上去。
“嘶……”
林士筠沒想到後頭的人在分神，看她捂着腦袋，嘴角不免帶上點笑意：“在想什麽呢？”
“沒，沒想什麽。”沈清清放下手，直視着林士筠。
“追鳳說的條件，你真的願意？”
林士筠繼續往前走，沈清清也快步跟上。
沈清清知曉他心中的顧慮，還是把自己內心的想法說出：“公子放心，既然時間地點我來定，那麽就在我們自己家不就好了，嗯，林家的花園也是挺不錯的。”
林士筠沒想到她倒是鬼靈精得很，眉眼之間染上笑意，輕輕“嗯”一聲，倒是聽不出情緒。
沈清清走在他的身側，也沒發覺這點。
“公子，你給了追鳳兩條路線，他一個人，來得及嗎？”沈清清剛剛就想問了，但是林士筠沒提出來，他也就不好開口。
“林家有一批在軍營待過的護衛，我會讓他們協助追鳳。”
倆人回了林宅，剛一進門，有就仆人來報，說是城東柳家姑娘來了。
沈清清一聽，直覺想溜，現在還不是被柳家人發現自己的時候，“公子，那我先回屋了。”
“林哥哥！”
林士筠還沒回話，那道銀鈴般的聲音已經響起。
沈清清回避不及，只得往林士筠身後一站。林士筠一愣，不解她的動作，但柳漪一已經到跟前，他也沒時間多問。
“林哥哥！”柳漪一小跑上前，停在林士筠的面前，兩個人距離不到一尺。
林士筠微微後退半步，面色淡然，道：“柳姑娘。”
“林哥哥，你怎麽這麽生疏啊，叫我漪兒就好。”柳漪一拿着帕子掩面，面色微紅。
沈清清聽着那掐着嗓子出來的嬌媚的“漪兒”二字，立刻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她擡眼看着面前的男人，他倒是淡定。
“柳姑娘說笑了。”林士筠點到為止。
柳漪一像是沒察覺林士筠話裏的拒絕之意，反而湊上前去，正要開口說什麽，突然發現後頭還站着一位矮小的書童。
“你是誰？”柳漪一變回原來的嗓音，有些好奇，“一副書童的打扮，但你不是書言。”
“這是素琬，我……的妹妹。”林士筠頓了一下，但并沒有回答她後半句話。
“妹妹？你是女的？”柳漪一朝着沈清清走來，目光上下來回打量，“我怎麽沒聽爹娘說過林家還有個女兒？”
聽到“妹妹”二字，柳漪一的語氣完全變了。
沈清清雙手合在胸.前朝她行了個禮，道：“柳姑娘，素琬是公子院裏的丫鬟。”
林士筠聽到“丫鬟”二字，微微皺了眉，卻并未說什麽。
“一個說妹妹，一個說丫鬟，我相信誰的？”柳漪一的目光移回到林士筠的身上。
沈清清松了口氣，看來柳漪一沒認出來，既如此，原劇情裏的柳漪一又是怎麽被認出來的？她有些不解，但起碼不是明面上的東西，以後也不用如此小心翼翼地避着柳漪一了。
林士筠突然拉過沈清清的手往前走去，對柳漪一說：“不論是妹妹還是丫鬟，都與你無關。”
沈清清聽得在心裏直樂，但又不好意思回頭看柳漪一的神色，估摸着是又生氣又尴尬。
柳漪一的手緊緊握着，眼睛死死盯着沈清清的背影還有他們相握的手。一旁跟來的丫鬟在邊上大氣不敢喘，但又不得不開口：
“姑娘，林夫人讓我們到正廳用餐。”
柳漪一瞪了她一眼，“知道了，讓他們等一會兒怎麽了，用你多嘴？！”
小丫頭唯唯諾諾地不再開口。
走遠後，沈清清方覺得有些不對，她低頭一看，自己的手還被林士筠握着。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原主感情的殘留，她不自覺地有些羞怯，連帶着步伐也越來越小。
林士筠發現不對，放慢腳步，往後一看，“怎麽了？”
這是一點也沒察覺自己的動作有哪裏不對？不會吧，這人不是最講究男女授受不清的嗎？
沈清清沒說話，但是被牽着的那只手微微掙紮了一下。
林士筠立刻反應過來，瞬間就放開手，語氣有些不自然，說：“抱歉。”
二人之間的氛圍有些怪異，沈清清正想說什麽笑話緩解下氣氛，就聽到前邊管家的呼喊。
“公子，素琬，快過來吧。”
沈清清一愣，以往除非家宴，大多數時候自己都是在殊清苑用餐，尤其是現在還有外客。
“我就不去了吧，公子，我先回屋了。”沈清清笑道。
沈清清的這個笑其實是再真心不過的，和柳漪一一起吃飯，菜色再美味，她也不願。但是在林士筠眼裏，沈清清的笑卻是無奈而又帶點卑微的。
“一起吧，院裏估計沒做你的飯。”林士筠替她做下決定，也不容易拒絕，直接朝正廳走去。
“哎……”沈清清站在原地，拒絕的話最終還是咽下。
身後傳來柳漪一和她丫鬟的聲音，沈清清為避免單獨相遇，趕緊跟上林士筠。
正廳裏，林家的祖母，林父還有林江氏都已在席上，林江氏還身邊坐着一位約莫三十出頭，身着牡丹紋織金長裙的女子。
“見過柳夫人。”林士筠對着那位穿着華麗的婦人作了個揖。
“哎呀，士筠來了，快，快坐下。”柳吳氏似乎對林士筠特別滿意，見他行禮更是笑得合不攏嘴，立刻起身帶着他坐下。
林士筠的位置正好和柳吳氏隔了一位，看來中間那位置是給柳漪一留的。
沈清清在一旁正考慮該坐在那兒，主位上的祖母林鳳氏就先開了口：“素琬吶，來坐祖母這兒。”
素琬一向得祖母喜愛，因此同祖母也異常親近。既然如此，那沈清清也無需扭捏，聽話地在林鳳氏身側的位置坐下。
“怎麽今日這副打扮？”祖母看着沈清清的模樣有些好笑，“倒是俊俏得很。”
“祖母莫要開素琬的玩笑，”沈清清知道衆人都在看着她，估計都心裏疑惑着，只得解釋，“是公子說要帶素琬出去玩，素琬怕女子裝扮有所不便，便拿了書言的衣裳。”
祖母又誇了幾句，桌上氣氛正熱的時候，柳漪一才姍姍來遲。
柳漪一明明就跟在他們身後，卻愣是讓整桌的人足足等了半刻鐘才出現。
“是漪一失禮，還請祖母，林伯父和林伯母見諒。”
“也不是什麽大事，快快落座吧。”
這話本該是主位的林鳳氏說，可林江氏等半天，都未見自己的婆婆有開口的意思，只好自己說着客氣話，請柳漪一坐下。
林鳳氏垂着眸似乎并不在意，瞧見仆人端了盤如意卷，立刻夾了一塊放到沈清清前面的盤子上。
“謝謝祖母。”沈清清笑着夾起嘗了一口，她知道這是素琬愛吃的。
柳吳氏有些疑惑，她還不知道林家有素琬這麽一個存在，但不知為何總覺得此人的眉眼有些熟悉。
她開口問道：“倒不知這位姑娘是何人？”
林江氏聽此，溫柔地看了沈清清一眼，說：“素琬這丫頭啊自小在我們林家，也算是半個女兒。”
“是啊，我們一直想要個女兒，但丹玉身子弱，我也不強求再懷一個，正巧素琬出現，倒是圓了我們的一個心願。”林父渾厚的聲音裏帶着笑意。
沈清清聽着也微微笑着，目光卻突然和林士筠對上，那人目光淡淡，溫和卻看不出情緒。她眉眼彎起，朝着林士筠大大方方地一笑。
“也不知是不是緣分，總覺得素琬看上去面熟得很。”
柳吳氏不經意地開口，讓沈清清的笑頓時僵住。
不會是看出來了吧？這是暗示？沈清清的目光轉向柳吳氏，對面的人眼裏帶着疑惑卻沒有探究。
幸好，許是有些眼熟，但應該還未想到會是那個被丢棄的庶女吧。
“素琬是大衆臉，柳夫人見的人多或許就覺得眼熟了。”沈清清随口說了句。
“大衆臉？”林江氏不解道。
“呃……就是長相普通。”沈清清不好意思地笑笑。
一旁的祖母聽到這話有些不高興，反駁道：“你哪裏長得普通了，就是這男子打扮都能看出是一佳人。”
衆人聽此都笑出聲，連一向沒什麽表情的林士筠都嘴角微勾，還輕輕點點頭，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
沈清清這才明白，素琬在這裏最大的靠山是這祖母林鳳氏啊，這大腿，必須得抱！
“原來素琬還真的是林哥哥的妹妹啊，我還以為素琬喜歡林哥哥呢。”
一道清脆的女聲響起，屋裏的笑聲也漸漸停下，沈清清朝着柳漪一看過去，目光微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