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從此君王不早朝
馬車裏，清清和郁子清背對背地被綁在一起，幸而她在雅間裏就已将銀光粉塞入袖口內，否則根本沒有能用之處。
“你撒了嗎？”郁子清輕聲問道。
沈清清點點頭，她剛剛上馬車前就撒了一些，只希望蕭離能在聚仙源附近發現它。
“嘀嘀咕咕什麽的？！”
突然簾子被大力扯開，一個左眼帶着刀疤痕的小喽啰兇神惡煞地擠進來。
“都給老子老實點。”
說完，刀疤眼拿出兩塊布條，粗.暴地塞.入沈清清和郁子清的嘴裏。
郁子清狠狠瞪了他一眼，刀疤眼卻扣住她的下巴，詭笑着說：“再瞪信不信老子把你眼珠子挖出來。”
郁子清也不是個莽撞的，她在心裏輕哼一聲，沉下眼。沈清清見此，也放下心來，現在的情況看似對他們不利，但其實她莫名相信蕭離能救她們出來，甚至也許能夠徹底解決連王一黨。
刀疤眼見郁子清老實了，便冷哼一聲掀開簾子走了出去。
現在唯一一個不便的地方就是沈清清的雙手都被綁着，無法沿路撒下銀光粉，只能等到下馬車時找機會灑在地上。
這樣可能會加大蕭離的搜尋難度，但只要人馬足夠，找到只是時間問題。
馬車大概走了兩刻鐘終于停下，沈清清仔細聽外邊的聲音，好像已經到了城外。
“于大人來了嗎？”領頭的人下了馬車。
門子随手牽過馬車，說：“還沒呢，估摸着今日不過來了。”
……
外面的對話還在持續着，沈清清卻是眉頭緊皺，于大人？還是俞大人？連王還勾結了承北的地方官員？
她用手戳了戳郁子清，示意她仔細聽。
還沒等她聽到接下來的話，那個刀疤眼再次掀開簾子，手裏拿着兩塊黑布。
“老實點。”
說着，他将沈清清和郁子清的眼睛蒙上。
剛下馬車，沈清清就聞到一股濃重的青草氣，确定這的确不在城裏，她和郁子清也被分開。
沈清清蒙着眼，怕被他們發現自己撒粉的動作，便只得将手緊緊靠在長衫上，讓銀粉沿着自己的外衫往下滑，這樣能落在地上的量就大大減少了。
“你将她先帶去西邊的柴房，等主子回來再做處置。”聽到這句話，沈清清就被人扯着胳膊往前走去。
七拐八拐之後，領着她的那人踢開一扇門，然後将她推了進去，喊道：“好好呆着。”
沈清清掙紮着想起身，拜托能把嘴裏的布條拿走嗎？！發現掙紮不開後，她只得沉默着靠在牆邊，心裏想着同樣被帶過來的郁子清，還有跟着蓮妃一起的疏玉……
系統：宿主想看看疏玉那邊的情況嗎？
沈清清眼裏帶着驚喜：“你能做到？”
系統：每個世界都有一次窺探攻略目标的機會，宿主你可以考慮要不要使用。
窺探攻略目标？不過如果不出意外，疏玉現在是應該和蕭離待在一起。
沈清清每怎麽思考，點點頭，現在不用也不知道以後還用不用得出。
系統再次浮現出透明屏幕，視角最開始是定位在禦承行宮的上方。
“怎麽只能看行宮？”沈清清在心裏問道。
系統：宿主要堅定地想着攻略目标才行，要非常堅定噢！
沈清清只得靜下心來，心裏默念了三遍“蕭離蕭離蕭離”，她再次擡起頭，懸浮屏幕上的畫面終于變了。
蕭離眼底帶着明顯的不耐，他直直盯着跪在下位的蓮妃，似乎在等着什麽。
“皇上！”
顧餘風從外頭匆匆趕來。
蕭離的眼裏突然帶了點亮光，他看向顧餘風，問道：“可有何消息？”
“根據聚仙源的小二回憶，确實有看到幾個大漢将兩名男子綁進馬車，從酒樓的後門離開。”
“臣帶人在周圍搜尋發現了銀光粉的痕跡。”
“可有發現銀光粉痕跡的去向？”蕭離問出關鍵問題。
顧餘風抱拳的手狠狠用力，沉聲道：“未曾，銀光粉的痕跡只出現在一小塊地方，方圓幾裏都未曾再見到。”
“看來她們的行動都受到了限制。”
“方芷歡，朕再給你一次機會，連王到底在哪裏？”蕭離再次看向跪着的那人，方芷歡，正是蓮妃的閨名。
方芷歡低着頭，玉冠已散開，柔順的長發披散在肩側，她眼裏含着淚，但是卻始終不發一言。
“将梅月拉到水牢，分開審訊。”蕭離看向秦朝，将手一揮。
“是。”
“不，不要！”方芷歡終于擡起頭，臉側的發絲被淚打濕，連聲音都顯得有些扭曲。
蕭離冷笑一聲，道：“你現在沒有選擇的餘地，連王還沒有得到他想要的東西自然不會動朕的人。”
“但是你不一樣，你只不過是他手裏的一枚棋子，從他讓你來到朕的身邊的那一刻開始，你就該做好自己以及你身邊的人犧牲的準備。”
方芷歡連連搖頭，道：“不可能的，他會來接我的，他會的。”
“是嗎？”
蕭離起身走到她跟前，繼續說：“朕一直聽說我這叔叔多情，現在倒是真的見識到了，知道朕是怎麽發現你是連王派來的細作嗎？”
方芷歡雙眼沒有焦距地搖搖頭。
“還記得朕第二次宿在你寝殿那晚嗎？那晚你說身子不适便早早地睡了，朕卻是憂心國事有些失眠，恰巧聽到你在喊連王的名諱。”
方芷歡聽到這話，終是哭出聲來，一邊的梅月掙脫侍衛的束縛也跑過來抱住她。
“娘娘，娘娘，娘娘你就不要一個人撐着了，我們說吧。”
梅月倒是個明白人，哭着勸自家主子。
方芷歡其實在聚仙樓的時候就明白連王已經放棄她，否則大可以一齊将她帶走，可是沒有，她等了那麽久，從離開他時就在等，終究是沒有等到。
“皇上，不管你信不信，我的确不知道連王所在何處，他只讓人傳信給我，叫我将冉飛飛帶到聚仙源，之後的事我一概不知。”
蕭離本以為方芷歡的嘴裏能有足夠的信息，現在卻才意識到他那叔叔确實冷血，方芷歡可能确實什麽都被瞞着。
“你還記得之前給你帶話的人長什麽樣嗎？”蕭離低頭看着她，繼續問道。
方芷歡輕靠在梅月的身上，神色頹喪，搖搖頭說：“每次來的人都不同。”
雖說能猜到這個結果，但聽到這句話，蕭離眸中的眼光消散了些。
“不過……”方芷歡突然開口。
蕭離聽到她話鋒一轉，立刻追問：“不過什麽？”
“不過我知道他在城外有宅子，而且他在承北還有更重要的眼線，我自己猜測可能是這裏的官員。”
蕭離聽到這話，雙眸微眯，這就和那幾個俘虜所說的異曲同工了。
城外某宅子，柴房。
懸浮框最後的畫面定格在蕭離的沉思中，沈清清看着漸漸淡去的蕭離，輕聲道：“沒有了嗎？”
系統：時間已經到了。
沈清清低下頭，莞爾道：“你說蕭離這是擔心我呢，還是擔心郁子清？”
系統：小二覺得是你。
“希望如此吧，最近好感度有更新嗎？”沈清清随口問道。
系統：……
“怎麽了？”沈清清察覺到系統突然的沉默。
系統：咳咳，昨天系統突然出現bug，好感度暫時停止更新。
沈清清皺眉瞪着眼，一臉不可置信道：“你不是說這是最基本的功能嗎，哪裏出bug，這裏都不該出才是吧？”
系統：意外，意外，純屬意外，明日bug就會處理，請宿主放心！
“我怕是一輩子都對你放心不了。”沈清清感嘆道，一臉得恨鐵不成鋼。
系統：嘿嘿，宿主快快休息吧，休息好，明日才可以繼續應戰吶！
“別賣萌，沒結果。”
次日，沈清清是被開門聲吵醒的。
柴房門非常老舊，開一次，“咯吱咯吱”地直響，沈清清看向來人，是昨日那刀疤臉。
“喲，醒了，看來睡得不錯。”刀疤臉走上前，将沈清清嘴裏的布條抽出，随手扔到一邊。
沈清清動了動嘴，有些發酸，擡眼看着那刀疤臉，冷哼一聲說：“托你的福，自然睡得不錯，郁子清呢？”
“你說昨天那個小白臉？怎麽着，那是你心上人？”
“……你們把她怎麽了？”沈清清必須知道郁子清的現狀。
“放心，還不至于沒命，你還是擔心擔心你自己吧。”
刀疤臉伸手往後一招呼，門外進來兩個人。
“将她帶到大堂去。”
說完，刀疤臉就率先往外走去。
沈清清被拉了起來，她擺動身子，鄙棄道：“別碰我，自己能走。”
身邊的兩個小喽啰還沒什麽反應，前面的刀疤臉卻是先回過頭，看到這一幕，嗤笑一聲說：“随她，等到了主子面前，看她還敢不敢倔。”
沈清清跟在刀疤臉一起到了大堂，連王應該還未到，也是哪有他等自己的份？
“跪下。”沈清清身側的小喽啰命令道。
沈清清側目，笑道：“你讓我跪？”
“廢話，不然這裏還有哪個人？”
“你不是人？”沈清清淡定回嘴。
“你，你……”
果然只是個小喽啰，話都說不利索，沈清清輕笑一聲，壓根不将他的話放近耳朵裏。
刀疤臉怒聲道：“到底誰給你的膽子，還不跪下，你待會要見的可是未來的天子！”
“我呸。”
刀疤臉和其餘衆人都一愣，大概沒想到所謂的宮妃這麽粗魯直接。
沈清清挺直腰背，表明态度：“我跪天跪地跪父母，難道你主子是天是地是我父母嗎？”
刀疤臉一時語塞，正想反駁什麽，一道中氣十足的男音從翡翠屏風後傳來。
“我就是天地。”
嗯？這什麽瑪麗蘇霸道總裁的中二發言？沈清清循聲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