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從此君王不早朝
沈清清最先反應過來，她将頭轉回來，仰面躺在床上，急急地開口：“皇上您早些休息，臣妾困了就先睡了。”
說完，她就閉上眼睛強迫自己忘記剛才的尴尬。
蕭離還側着臉，黑夜裏，他依稀能看見沈清清那還在顫動的睫毛，剛才她是害羞了？
不知過了多久，系統的聲音突然在沈清清的腦海裏浮現：
親愛的宿主，蕭離對冉飛飛的好感度已達到六十，請宿主繼續加油！
沈清清閉着眼，嘴角不自覺勾起一抹微笑。
次日。
沈清清起床的時候，身側的人早已經離開，屋裏只有疏玉一人，見到她醒來就立馬來到床邊。
“娘娘終于醒了。”
“皇上什麽時候走的？”沈清清起身揉了揉頭。
“卯時末走的，皇上還特意囑咐不要打擾您。”疏玉笑得一臉暧.昧。
沈清清也懶得解釋，想到昨晚二人在黑夜裏的對視，就渾身不自在，立刻扯開話題：“皇上離開的時候有說今日什麽行程嗎？”
疏玉回想了下說：“哦哦，對，差點忘了說，皇上說等您用了早膳就到正殿去，今日要去坐畫舫游鳳承河。”
鳳承河是承北郡最大的一條直通南北的長河，近年來這條河上商賈南來北往，異常繁榮。
沈清清到正殿的時候，蕭離坐在主位上正和一旁的郁子清商量着什麽。聽到內侍行禮問安的聲音，兩個人齊齊朝着門口的方向看過來。
“冉妃娘娘萬安。”郁子清對着沈清清笑了笑，行禮問安。
“郁大人免禮。”
沈清清看向蕭離，俯身行禮：“臣妾給皇上請安，皇上萬福。”
蕭離一身玄衣，腰間佩着一塊上好的和田玉佩，此時他正看着前方正在行禮的女人，下意識地，他就想到昨夜二人的對視。
“冉妃起身吧，再過一刻鐘就要出發去碼頭了，就先在這坐着休息會兒。”
沈清清點點頭坐到一側。
蕭離繼續和郁子清談着話，不知道在說些什麽，他輕敲了下郁子清的腦袋，這一幕正好被沈清清瞧見。
“皇上在同郁大人說些什麽？”
蕭離聽到她的聲音，立刻轉過頭，說：“朕和子清商量着回程是走水路還是陸路。”
沈清清有些驚訝道：“可以走水路回京城嗎？”
“冉妃想走水路？”蕭離自然看出了沈清清眼底的期待。
“咳，臣妾還從來沒在水上過過夜，有些好奇。”
郁子清在一旁聽到二人的對話，開口道：“皇上此番出來，倒不如水路陸路都走一番，看看水上的風景。”
蕭離沉思片刻，點點頭道：“便依冉妃的意思，走水路回京。”
沈清清笑着謝恩，心裏卻在想，還是郁子清開口比較有用，偏偏還要說是依自己的意思，啧啧啧，蕭離還真是個愛面子的癡情人。
正在這時，秦朝前來禀告說車馬已備好。
沈清清跟在蕭離的身後，突然發現一路都沒有看到蓮妃，她快走幾步上前問蕭離：“皇上。”
“何事？”蕭離雙手負在背後，聽到沈清清的聲音看了她一眼。
“臣妾好像一直未看到蓮妃。”
蕭離頓了下，淡淡開口：“蓮妃有些水土不服，今日就在行宮休息。”
沈清清點點頭。
馬車前，蕭離率先上了車。
不知道是不是秦朝自作主張，沈清清發現自己只有面前的這輛馬車可以上，可是蕭離又沒有主動開口，她有些猶豫。
不知道是不是沈清清太磨蹭，蕭離拉開車簾露出張臉，有些不耐道：“怎麽還不上來？”
沈清清這才放心，應了一聲後就踏着馬紮走上去。
蕭離看着她坐下，問道：“以前在京城可坐過畫舫游湖？”
沈清清按着原主的記憶回道：“小時候父親有帶着自己去坐過。”
“嗯，今日船上還會有各種歌舞，昨日見你倒是挺喜歡這些。”
沈清清挑眉，問道：“難道皇上是因為臣妾喜歡看才特意讓秦總管準備的嗎？”
這句話剛說出口，她就後悔了，但話收不回來，只能假裝淡定地看着蕭離。
“你可以當做是給你準備的，不過朕可沒有同秦朝說過什麽，是他自己有一副好眼力。”
沈清清撇撇嘴，看到蕭離又閉目養神，偷偷地瞪了他一下。
行宮離碼頭并不遠，不到一刻鐘，沈清清一行就到了。
畫舫停靠在岸邊，船頭兩條金色游龍栩栩如生，龍頭的嘴裏還叼着一顆拳頭大小的夜明珠，若是夜游必是一番別樣的風味。
沈清清看得入迷，沒發現蕭離朝她伸過來的手。
疏玉倒是眼尖，小聲道：“娘娘，看皇上。”
沈清清這才看到左前方的人，他回身向她伸出手，這是要牽着自己？
容不得她多想，蕭離又擡了擡手，她只得回應他，将自己的手搭上去。
之前她倒是沒這麽多感覺，今天靜下心來感受才發現蕭離的手幹燥溫暖，指節處似乎還有薄繭。
也是，習武之人，難免會長繭。
蕭離帶着沈清清上了畫舫裏頭，一直牽着她知道坐下。
“就坐在朕的邊上。”
沈清清正準備到左邊的一桌，聽到這話愣了一下。
蕭離看到沈清清發愣，再次開口：“怎麽，冉妃沒聽明白？”
沈清清立馬搖搖頭，在蕭離的身側坐下，然後吩咐疏玉再添一副碗筷。
“你也太敬業了吧，時刻不忘演戲啊，”沈清清看了眼下座的郁子清，人家根本不在意這邊，“倒也不必如此。”
沈清清自覺有道理，還對自己點點頭。
蕭離白了她一眼道：“你想多了，朕只是不想又有人借故來給朕倒酒。”
“怎麽，今日又有小姑娘要來跳舞啊？”
蕭離飲下一杯酒，道：“以防萬一。”
畫舫開始離岸，一群異族服飾的舞姬出場，不知道為什麽，沈清清有感覺到有奇怪的目光在盯着自己。她環顧四周，每一個人的臉都一一掠過，并沒有異樣。
蕭離察覺到沈清清的神色不對，輕聲問：“怎麽了？”
沈清清收回視線，搖搖頭，說：“臣妾覺得有些不舒服，可能是裏面有些悶。”
“臣妾想出去走走。”
蕭離看了她一眼，點點頭。
郁子清看到沈清清獨自一人出去，臉色還有些蒼白，心裏有些擔心，便也跟着出了去。
“娘娘。”
沈清清靠在欄杆上，想着剛剛奇怪的視線，聽到郁子清的聲音時吓了一跳。
“郁大人。”
“娘娘喚我子清便可，”郁子清也将手搭在欄杆上，“娘娘有心事？”
沈清清不确定要不要說，但不知道為什麽有一種隐隐的直覺告訴她，郁子清是個可靠之人，而且這件事也許會和她有關。
“我覺得有人在暗中盯着我們。”
“娘娘這是什麽意思？”郁子清一驚。
“或者說是在盯着皇上，從昨日我們到了承北，我就有這種感覺了。”
“為何不同皇上說呢？”郁子清不解。
沈清清也不是沒有想過要和蕭離說，只是沒有證據，反而顯得自己疑神疑鬼。
郁子清看沈清清的神色，明白她的顧慮，道：“娘娘現在還是有被注視的感覺嗎？”
沈清清一愣，突然轉過頭看向郁子清，兩個人一對視，異口同聲地喊道：“皇上！”
沈清清來到這個世界以後還是第一次有這麽慌張的時候，她拉着郁子清趕緊往船內宴廳跑去。
她剛踏進去沒多久，有感覺到有人在盯着她，她輕聲開口：“那種感覺又來了。”
郁子清皺眉，明白事情的嚴重性，沉聲道：“等回去，我們單獨同皇上禀告。”
沈清清點點頭，朝着蕭離的方向走去。
“好點了嗎？”蕭離見她坐下，開口問道。
“多謝皇上關心，臣妾感覺好多了。”
……
是夜，禦承行宮朝恒殿。
“到底是何事？”蕭離看着面前的三人，沉聲問道。
郁子清看了沈清清一眼，後者往前一步，開口：
“皇上，臣妾今日在畫舫上并不是身體不适。”
“那是為何？”
沈清清開口：“自從來了承北，臣妾就覺得有人在暗中觀察我們，尤其是今日在畫舫上。”
蕭離聽完，看向顧餘風，眼裏帶着笑，說：“看來他們是要動手了。”
顧餘風點點頭。
沈清清疑惑，他們指的是誰？從蕭離的語氣來看他是知道有這麽一群人的存在？
“皇上知道他們是何人？”
蕭離聽到這句話，并沒有回答，而是淡淡地看了沈清清一眼。
沈清清卻從這個眼神裏讀懂了他的意思，這是不能讓自己知道？她心裏突然有些不舒服，微微皺起眉道：
“臣妾只是想給皇上提個醒，但看皇上的意思應該已經有所設防，那臣妾自是放心了，天色也不早了，臣妾就先回去了。”
說完，沈清清俯下.身行了個禮，就往外走去。
疏玉看到自己娘娘出來，立馬跟了上去，問道：“娘娘，怎麽就您一個人出來了？”
沈清清并未回答，只是沉默地一直往自己的寝殿方向走去。
朝恒殿內，三個人沉默不語。
郁子清率先打破沉默，不解道：“皇上為何不直接說？那臣也先告退了。”
“此事與你有關。”
“什麽意思？”
“是連王的人。”顧餘風看向郁子清，眼裏帶着不明意味。
聽到“連王”二字，郁子清一愣，等回過神來才發覺自己的雙手已經緊握成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