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穆溪最多讨論的那個帖子又被頂到了首頁。
在偷拍穆溪左手的那個照片樓層下面,一條留言傷心欲絕:“這确實是婚戒,校草結婚了,我失戀了。”
雖然深更半夜,但一群修仙的學生依舊在上網刷論壇。
下面齊刷刷的一圈問號。
“你怎麽知道我和校草結婚了?戒指是我給他買的,他說很好看,以後會天天戴在手上。”
作為A大有史以來顏值最高的校草,哪怕穆溪沒有學霸的光環,傾倒在他校服褲下的學妹學長學弟依舊數不勝數。
論壇上自稱自己是穆溪男朋友女朋友的更是一堆。
以上消息被複制了十多層樓。
過了幾分鐘,那個層主把他剛剛和沈銘的聊天記錄發了出來。
論壇瞬間熱鬧了起來,一時之間說什麽的都有。
“這是穆學長拒絕人的新方式嗎?雖然很毒舌,但我想去受虐。”
“我通過學院群加了校草九十九次都沒有加上,你怎麽加上的?今寓此言……天你如果去買彩票的話,明天能中五百萬了。”
“層主一個月生活費八萬,估計家裏不缺五百萬,是小富二代了吧。”
“上次穆溪拒絕我,理由是他未成年,想知道你們被拒絕的理由是什麽。”
“穆學長說他不喜歡年齡比他小的男孩子。”
“巧了,校草說他不想姐弟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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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年告白的,校草已經成年了,他拒絕的理由是他準備論文沒時間戀愛。”
“樓上+1。”
“……”
讨論樓越來越歪,剛剛發聊天記錄的層主都要崩潰了:“你們沒有人相信嗎?校草他結婚了。”
下面一群“哈哈哈哈不信,鬼才信這個”。
其中一個人自稱是穆溪的同班同學,他說話倒是有理有據的。
“校草身體狀況特別差,三年來每學期都要請很多假。已知今年開學填信息的時候,他個人信息還是未婚,這學期短短幾個月的時間裏,他請假四次,裏面有三次是病假,帶上周末平均每次請假三天。
校草是A市本地人,家裏條件應該很不錯,一周好幾次都有車送,他們這樣的家庭,結婚肯定會大操大辦準備很多天。你們覺得他在請假的三四天裏能結婚嗎?就算結婚,他和誰結婚?不請假的日子裏,他經常圖書館一待一天,哪來的結婚對象?”
遇沿遇沿 同班同學說的話,可信度很高了。
衆人原本就不相信穆溪已婚的事情,現在更加不相信了。
“說實話,感覺校草不會談戀愛的樣子,他應該初戀都沒有過。”
“跳過戀愛直接結婚不可能吧……另外,他在學校有沒有戀愛,關注的人很多,不可能逃過我們的火眼金睛。”
“……”
衆人讨論出結果蓋章定論後,自然而然的把那段聊天記錄當成了穆溪拒絕追求者的新借口。
穆溪對這一切一無所知。
第二天早上蘇醒之後,他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意外發現宿舍群消息裏都是何瑞乘的截圖和一連串的“哈哈哈”。
何瑞乘5g沖浪,吃瓜永遠跑在最前線,有了上次被怼的教訓,他不在論壇講話了,就看這些人各種推斷然後得出錯誤結論來找樂子。
穆溪看到那張聊天記錄,懷疑這是對方P的圖片,或者是與其他和自己用相同頭像的人在聊天。
吃早餐的時候他一邊看手機一邊喝牛奶。
沈銘提醒了一下:“吃飯時要專心。”
穆溪突然被提醒,擡頭看了沈銘一眼。
沈銘看起來表情淡淡的,無論遇到什麽事情,都會波瀾不驚淡定從容。
穆溪平時吃飯很規矩,不這樣看手機的,把手機放在了旁邊,拿一塊可頌慢慢吃着:“昨天是不是有人加我好友?”
“有男同學向你告白,條件實在太差,我替你拒絕了。”沈銘眼裏多了點笑意,“不介意吧?”
穆溪從桌子下面輕輕踢了踢沈銘的小腿。
他當然不會介意這個,如果看到的是穆溪,穆溪完全不會通過這個申請。
沈銘道:“我們的婚事目前只有圈內少數人知道,但紙包不住火,總有一天它會公開,所有人都知曉。”
穆溪當然明白。
兩家聯姻的事,知道的人會越來越多,圈子內也有嘴上把不住關的人。況且穆溪不認為結婚是一件需要隐瞞的事情。
他擔心的只有外公外婆那裏。
這麽年少就結婚,而且還是因為家裏而結婚,兩位老人過于關心穆溪,總會想太多問題,說不定還會把穆衷和季芳舒叫過去批評一頓。
穆溪點點頭。
沈銘道:“如果因為我的緣故,讓你曝光在了公衆面前,你會不會介意?”
穆溪想了一下:“應該不會。但我希望我的照片不要流傳出去,暫時不要讓外公外婆知道。”
他知道公衆下的所有人都免不了受到一些議論,小姨季芳雯正當紅的時候,粉絲數量那麽多,那麽受人追捧,還不是有人讨厭她讨厭到寄老鼠上門。
沈銘作為一個集團的負責人,已婚的形象比未婚更讓公衆信賴,某種意義上說,結婚會給沈銘帶來一定的好處。
兩人很快就用完了早餐,穆溪暫時還不用去學校,他想晚一點再去,沈銘卻必須去公司了。
穆溪站在他面前給他整理着領帶,修長手指輕輕撫摸着沈銘的肩膀,把他肩膀處的衣物往下壓了壓。
沈銘低頭抵住穆溪的額頭。
溫熱的呼吸撩撥過穆溪的鼻梁,沈銘眸子裏的情愫很溫柔,看了穆溪一會兒,一手把他抱起來。
如果能把穆溪揣在口袋裏帶去公司就好了。
穆溪體質這麽差,年齡又比他小這麽多,沈銘平時太過憐惜自己的小太太,都不知道怎麽去喜歡才好。
穆溪被他抱在手臂中,輕輕推了推他的胸膛:“哥,你該去公司了。”
沈銘把他抱了一會兒才松開,拿了公文包離開家裏。
房間裏瞬間空空蕩蕩的。
穆溪回自己房間把家居服換下來,拿了學校的校服和長褲穿上,今天外面的陽光沒有那麽強烈,他還是打算走路回學校。
學校裏知曉穆溪結婚的人只有三個室友。莫遠和何瑞乘都很有分寸,不會在外面講穆溪的八卦,哪怕三年來有特別多的人詢問打聽。
許延華不常在宿舍居住,他雖然張揚,不知道為什麽,別人在他面前一提起穆溪,他就容易黑臉。久而久之很少有人問他相關的事情。
上課的時候,何瑞乘一屁股坐在了穆溪的身邊:“昨天那個聊天記錄上的人不是你吧?你說話沒有這麽毒舌,真的是你老公?”
穆溪微微笑了笑,并沒有言語。
何瑞乘明白了,一臉揶揄的看着穆溪:“他還挺霸道,三言兩語打擊得情敵懷疑人生。身材身高經濟都打擊了一遍,唯獨沒有打擊年齡,是不是年齡有點大了?”
穆溪難得回答一兩句:“沒有,他只比我大幾歲。”
“真難想象你和你老公相處時的情景。”
何瑞乘真的想破頭都猜想不出穆溪會怎麽和一個年長幾歲的男人同居。
平時穆溪待人都很疏離,似乎對所有人都是這樣,難不成在家裏也和老公像室友似的?
就連睡覺也分床?
這樣想着,何瑞乘忍不住問了出來:“你們該不會是分床睡的吧?”
穆溪有點驚訝的看了何瑞乘一眼。
其實沒有完全分開,沈銘應酬不少,有時候喝的太多了,他怕對穆溪沒輕沒重的把穆溪弄壞,就去另一個卧室休息。
其它時候都會等穆溪睡着之後,把人抱在懷裏一起入睡。
第二天是學校的周年慶活愈加嚴動,穆溪一整天都在學校,他們的節目放在了晚上,而且還是中間那個階段。
一般情況下,大家比較在意開始和結束的節目,對中間的節目并不是那麽在意。
但這次,好多人知曉穆溪也會參加一個戲劇表演,擔心離開後前面的位置被其他人占據,他們一直都在原處坐着等待。
學校論壇上也開始期待。
“相機準備好了,等下校草的照片洗出來,二十塊錢一張五十塊錢三張,想買的人找戲劇社。”
“你們太黑心了吧?二十塊錢一張?錢會分給校草嗎?”
“全部捐給山區,校草同意的。”
“聽說校草扮演的王子,造型很好看,可惜的是配角,出場時間不多。”
“……”
穆溪後臺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着,王子的服飾有大量的金屬和寶石裝點,他并沒有把結婚戒指摘下來。
手上戴的東西太多了,多一枚小小的指環并不顯得突兀。
有學校的人來後臺采訪,陸陸續續的問了一圈,最後來到了穆溪的面前。
小學妹看到帥氣的學長總是很興奮,尤其是穆溪這樣風度翩翩溫柔疏冷的男神。
她看了一眼穆溪手上的戒指:“穆學長,有人說你手上的戒指是婚戒,論壇上的讨論特別多,你能給大家澄清一下嗎?”
穆溪扮演的王子很年輕,雪白襯衫和馬甲,外面披着一件白色的披風,黑色的長靴讓他本就修長的小腿顯得更長,看起來矜貴且俊逸。
他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戒指:“沒必要澄清,它就是婚戒。”
“!!!”
采訪的小學妹也沒有想到這居然是真的,少女心在碎了一地的同時,忍不住繼續追問:“是男性還是女性?是我們學校的嗎?”
“是我先生,”穆溪道,“他已經工作了,不是我們學校畢業。”
小學妹還想繼續追問下去,這個時候穆溪要上臺了。
這段采訪的視頻很快被傳到了學校的論壇裏。
原本大家都熱火朝天的讨論穆溪今天的服裝造型,這段采訪一出來,相關的帖子裏安靜了幾分鐘都沒有回複。
過了一會兒才有人回帖。
“我不信,這一定是假的。”
“都直接告訴你了……還是假的……小學妹,別入夢太深好嗎?”
“原來校草喜歡男人,早知道我去年就去告白了,萬一能成功呢?”
“前兩年被校草拒絕過的學長如同過江之鲫,你是男的他就會答應嗎?”
“反正我不信,誰信誰智障。”
“有的人口上說不信,心裏早就明白這是事實了。”
“……”
最後終于有人承認穆溪說的話可能就是事實了。
“你們說,校草的丈夫會是什麽樣子?我覺得是畢業學長的可能性大一些,好幾個風雲學長都喜歡他,包括上一屆學生會主席。”
“他采訪中說了,不是我們學校畢業的,我估計學校不太行。校草每周都來上課,沒時間去婚禮吧?連婚禮都不給辦,你說這男的能有多厲害。”
“上次我在學校門口看到一個男的接校草出去,當時還以為是司機,現在想想,那可能就是校草的丈夫了。校草家裏司機是四十多歲的男人,一般開奔馳過來,那個男的就開一大衆。我家有瑪莎拉蒂,父母年入七位數,那男的家裏窮得不行,唯一的優勢就是個子高,當時天黑我也沒看清楚臉,臉應該過得去。”
“校草太年輕了,估計戀愛腦上頭就閃婚了,枉我喜歡他那麽長時間。”
“……”
穆溪去後臺把衣服換了回來,洗幹淨臉上的妝粉。
他的手機響了一下,是沈銘發來的消息。
“結束了嗎?我在你們學校禮堂後面。”
穆溪慢慢回複:“等我幾分鐘,我現在出去。”
他拿了書包出去,沒有留下來看其他節目。
這個時候外面幾乎沒有什麽人,穆溪走到就看見了沈銘的車。
他晚上喝酒了,是司機去接的,後座車門打開,沈銘出來拿過穆溪的書包。
穆溪看看時間:“你應該先回家睡覺,我走幾分鐘就回家了。”
沈銘低頭在穆溪唇角親了一口:“正好順路。”
穆溪嗅嗅他的領口:“身上酒氣好重,哥,你今天喝了多少?醫生說——”
“現在沒事了,身體已經恢複正常,”沈銘道,“我們先去車裏,外面太熱了。”
學校禮堂裏冷氣重,出來确實很悶熱,穆溪跟着他一起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