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賈琏收徒
第五十九章
守孝的日子對于賈琏來說是一段難得清閑的時間。雖說學無止境,但經過多年的刻苦,系統所能教授的他的已經基本沒有,而他現在要做的,就是花時間将這些知識徹底成為他自己的。
早起練劍,享用早膳後看書習字,中午午休順便修習內功,下午做兩篇八股文,晚上彈彈琴吹吹蕭,惬意無比。偶爾應付一樣前來變相找虐最後更加敬佩他的薛蟠,指點薛訊滿滿與薛家脫離關系。
薛訊是個很有責任心同樣也很有魄力的男人,他能為了薛家娶薛王氏為妻,現在也能為了他薛家長房一脈放棄其餘七房。至于皇商的資格,雖然賈琏很是看不上,但皇商的地位畢竟還是比一般商人高了不少,所以薛訊也不願意放棄。
對此賈琏不置可否,以他和司徒淵的關系,一個小小的皇商資格還是沒有問題的。
時間就這樣過去,七月的驕陽正是嚣張之際,賈琏的孝期剛過正式除服不久,就接待了一位從京城而來意料之外的客人。北靜王水亘和五公主唯一的兒子,未來的那位風靡京城溫雅有才的北靜王——水溶。
這水溶如今剛剛五歲,雖然已經有一段時間未見,但他明顯還記得曾經拜訪過他家的賈琏。他大大的眼睛定定的在賈琏俊美的五官上盯了好一會兒,才從懷裏拿出一封信遞給賈琏。
“這是我父王讓我給你的。”
賈琏接過信,拆開一目十行的看完之後,眼神複雜的看着一直板着臉的水溶。說起來,這個小孩和上輩子那位對賈寶玉極其欣賞的北靜王簡直不像同一個人,那個水溶是溫雅且風度翩翩的,而這個,卻是一個表情稀少的小孩子。
說來也不奇怪,誰沒有戴着一張面具呢?就是王府出身的水溶,為了能夠好好的活下去,也不得不掩飾自己。
只是,這水亘就這麽相信他實在是讓賈琏無法置信。水亘竟然在這個關鍵時候将他唯一的兒子托付給他,賈琏唯一想到的解釋就是這又和司徒淵有關。上輩子水亘夫妻逝世後,這水溶是由誰接手的?
賈琏想不起來,但他明白,這輩子看來這小家夥要和他扯上關系了。如果水亘夫妻的人生軌跡沒有因為他而發生改變的話,大概兩人的時間也差不多就是最近了。
在司徒淵正式被隆旭帝冊封為太子前,北靜王夫妻因為驚馬,死于一次京郊狩獵中,留下年紀不足六周歲的北靜王世子水溶。
這輩子的賈琏明白,這并不是意外。
隆旭帝再怎麽都是一位皇帝,司徒淵的小動作又怎麽可能全部瞞過他。所以,身為司徒淵姐夫又掌控着北疆守備軍一半軍權的水亘就不能活着。這是對司徒淵的警告,也是隆旭帝對他其他兒子的一種保護。
可惜,隆旭帝終究是老了,他的這番行為徹底觸怒了司徒淵。之後除了司徒芮,隆旭帝的其他兒子全部都去冥府了。而身為太上皇的隆旭帝也無法将司徒淵掌控在手裏,那時他只能靠他曾經想要徹底廢棄的四王八公和司徒淵打擂臺。
也不知道隆旭帝是真的看不慣上位後立即就徹底掌握了大權的司徒淵,還是想換個方式幫兒子将這些毒瘤給徹底清掃。
賈琏不知道正确答案,他只知道,這輩子的榮侯府不會在昭明帝的清洗名單上。
只是水溶這個明顯早熟的小鬼,他要怎麽照顧才是?
揉了揉額角,賈琏在水溶的沉默中叫來奉劍,讓他去給北靜王世子安排一個院落。這時候他突然發現宅邸裏少了位女主人真的不行,什麽都得他這個主子親力親為。
雖然這親力親為也不過是将所有的事交代下屬就好。
水溶應該是知道一點事的,來到金陵後他一直很乖,從不輕易外出。直到一日清晨在花園撞見了練劍的賈琏,他才厚着臉皮每日都在這個時間點都會來看賈琏練劍。
雖然已經習慣了各種注視,但每日都被這麽一個面癱小鬼默默注視還是讓賈琏嘴角直抽抽,持續了将近十日後,他終于覺得不能再繼續這麽下去。
“世子,你有什麽事嗎?”練完劍,穿着一身青色練功服的賈琏輕輕走到水溶身邊,蹲下/身問道。
“……教我武功。”繼續保持沉默片刻後,水溶才對賈琏說道。
賈琏緩緩說道:“習武很累。”
“我不怕累!”水溶聲音急切,“父王說你很厲害,我想跟你學,這樣我就能保護父王和母妃!”
看着這樣的水溶,賈琏心裏突然升起一個念頭。上輩子的水溶是否文武雙全他不知道,但這輩子水溶都送到他身邊了,而來自京城的消息也确認了這是司徒淵的安排,那麽他多一個徒弟也是可以的吧?
他一個人苦逼了十來年了,來一個人和他一同分享一下感覺應該會不錯才是。
擡手在水溶頭上摸了摸,賈琏輕聲說道:“我所修習的武功是不能随便外傳的,世子。”
“我可以拜你為師!”水溶的大眼亮晶晶的。
他這句話讓賈琏輕輕皺了下眉。水溶畢竟是個備受寵愛的王爺世子,母親又是皇室公主,性格自然不可能有上輩子長大之後的那般溫和有禮。理解歸理解,但聽到耳裏就是不舒服。
“關于拜師的話,世子你要不要先和王爺還有公主王妃溝通一下呢?”賈琏嘴角的溫柔淺笑撫慰了水溶因為他沒有立即同意的不滿,“要做我的徒弟的話,要學的可不僅僅是武功。等你父母同意了,我們再考慮正式拜師的事吧。”
飛鴿傳書速度很快,水亘與賈琏在北疆一同待了兩年,對他的能力還是有所了解。現在他願意收水溶為徒,作為父親的他自然沒有反對的理由。他和王妃的結局基本已經确定,能給水溶多找個依靠也是好的。
水溶實在是太過早熟,就算司徒淵登基願意照顧他,但他說不定會因為他們夫妻的死對司徒淵反感甚至仇視。要不他們也不會忍痛将水溶送到江南,而不是直接送到七皇子府上。
最終結果就是賈琏就此多了一個三跪九叩的正式徒弟,而這個徒弟雖然不滿端茶倒水也都照做。對此賈琏不過是“呵呵”,一個月後,水溶就跟薛蟠一般正式成為了賈琏的崇拜者。
而比起薛蟠他是賈琏徒弟和賈琏關系更親近,讓水溶在薛蟠面前自滿了好久。而對此,賈琏也只能感嘆水溶不過還是個孩子罷了。
鑒于水溶是個真小孩不像他是頂着小孩皮的老男人,賈琏給水溶安排的課程沒有他當初那麽誇張,不過最基本的詩詞歌賦琴棋書畫技能還是必須掌握的。
和重生後也是被系統逼迫才能有如今成就的賈琏不同,水溶是個主動學習的小孩,即使這學習的過程再苦再累他也甘之如饴。看着這樣的水溶,賈琏終于明白他和水溶的差別。難怪水溶上輩子也父母皆無也能在京城的文人士子中混得風生水起,想來他也是花了不少功夫學習才能有那樣呼朋引伴的能力。
十月初時,京城傳來消息,參加選秀的林熙一路過五關斬六将,最終通過三關留了牌子,被隆旭帝指給九皇子司徒芮為九皇子妃。婚期定在一年後,接旨後的林黧玉乘船南下返回林家待嫁。
早就從司徒芮那裏得知這個消息的賈琏并不意外,他吩咐奉劍收拾行裝,準備帶水溶前往揚州。林黛玉于花朝節那日出生于揚州時,賈琏還在守孝,只能派下人送去了賀禮。這次他正好上門恭賀,并看看如今已有半歲多的小表妹。
賈寶玉如今在京城的名聲并不怎麽好。
他出生前祖父賈代善亡;出生的時候難産,讓王夫人傷了身體,如今一年過去還是輕易離不得床;還有出生那日祖母中風,到現在也還口不能言身體不能動。
種種樁樁,他成了衆人口中不詳的存在,而他銜在口中的那塊通靈寶玉也讓賈家人不喜。這塊寶玉倒是守護了他,當初他在王夫人肚子裏的時候王夫人吃了不少保胎的藥丸,出生的時候又難産,這些卻對他沒有一點影響。
他身體健康,輕易連感冒都不會,長得白白胖胖,很是逗人愛。只要不說,別人根本就不會相信他在娘肚子裏的時候受了那麽多折磨,更不會相信他是難産兒。
如果說這些讓賈政和王夫人對他的感情只是有所保留的話,他的壞習慣就讓夫妻兩真正的将他給放棄了。還是嬰兒的時候就不要婆子而喜歡長得漂亮的年輕丫環,抓周時更是抓了紅色胭脂。
有賈珠這個會念書的嫡長子在前,又有賈元春這個善體人意如今代身體不好的母親掌家的女兒,賈寶玉能得到的關注實在是有限。他再不好也是從自己肚子裏出來的,王夫人對他和對賈蘭的态度還是不同。
即使私底下偶爾也會抱怨一下他居然連她這個母親也克,但卻不會視而不見。賈寶玉雖然不像上輩子那般得寵年幼時又順風順水,卻也不會像賈蘭或者賈環一般徹底淪落為透明人,也該算是幸福的了。
這樣的賈寶玉賈琏肯定不會再和林黛玉有糾葛。就算賈敏這輩子仍然早逝,她上面有身為王妃的姐姐,到時候林煦也會娶妻,不用擔心沒人教養。
眼神在水溶身上上下掃視了一番,賈琏唇畔笑容加深。
他自己徒弟的品性他了解,比起那個自诩愛花護花的賈寶玉,水溶可是更好的夫婿人選,想來姑父也該滿意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