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世家公子賈琏

第45章 分家端倪

第四十四章

憑借王子騰的關系，王熙鳳倒是在京城勳貴中名聲還不錯，她爽利不做作的性格獲得了不少夫人的看重，倒是有幾家對這王子騰夫人抛出了結親的橄榄枝。

王子騰武舉出身，能力卓越又有四大家族做後盾，四王八公也得賣他一點面子。只是他已過而立之年膝下只有一女王熙鸾，王仁作為這一代王家唯一的男丁很有可能會肩負兩房的血脈延續。

這也是王子勝父子名聲不好王熙鳳卻行情還不錯的最大原因。

對于自己此次顯然沒有成為王熙鳳的議親對象賈琏說不上失落，而是覺得理所應當。雖說兩人一個是長房嫡長子，一個是長房嫡長女，又都是四大家族出身，端的是門當戶對，但這輩子的王熙鳳是遠遠配不上賈琏的。

在和梅溪若的長久相處中，這個由小女孩逐漸成長為少女的女性讓賈琏漸漸上了心。這和他上輩子對王熙鳳還有尤二姐那些女人都不一樣，那些女人他要麽願意放下手段哄，要麽願意花銀子。

對梅溪若，他卻願意花心思。

賈琏知道男女之間會有愛情，卻并不懂得愛情倒底是什麽。他知道林黛玉和賈寶玉之間的感情就是愛情，可惜他們的愛情終究是鏡中花水中月，在榮國府那樣的大環境下，他們根本就不可能真正走到一起。

但兩人之間的相處模式，卻是賈琏可以參考的。

那些送東西的舉動正是當初賈寶玉所做過的，他全盤照搬。只是這送什麽東西卻得賈琏自己動心思，剛開始的時候他是想要讨好梅溪若，因為梅溪若身上那一層未來皇帝表妹的光環。

但随着時間的推移，賈琏漸漸習慣了如此做。每當在街上看到小巧精致的東西時，或者讀書時看到絕妙的詩詞和語句時，他總會想着要同梅溪若分享。這個女孩就以這麽一種輕柔緩慢的方式漸漸走入他的心，她并不激烈，像水一般溫柔而包容。

而這如水的溫柔與包容，正是賈琏所渴求的。

賈琏甚至會生出一種奇怪的感覺，兩人中年長的并非他這個重生靈魂年齡算來已經四十多歲的男人，而是那個一笑起來眼睛中就像是有繁星點點的梅溪若。

不管他願不願意承認，這場政治聯姻對他來說意義已經改變。本來因為系統的壓迫只能有一個妻子的他，現在竟然對這個要求覺得理所當然。如果他的妻子是梅溪若的話，他願意一輩子只守着這麽一個女人。

賈琏不知道這是不是就是愛，但他想要呵護她，想要讓她幸福的心情卻是無法抑制的。而他，也不想抑制這種讓心裏總是酸甜相交的心情。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他明白這是描寫戰友情誼的，但他卻想和梅溪若做到這一點。

王熙鳳……于現在的賈琏而言不過是他上輩子的一個劫，在這輩子一切都早已過去。這個時候的賈琏并不知道，京城中那麽多看重王熙鳳的其中就有他的祖母和好二嬸。

不過這輩子兩人不再是想着要将王熙鳳嫁給賈琏，而是想讓賈珠娶她為妻。賈代善如今還活着，他名下唯一的一個國子監蔭監名額早就給了賈政。賈珠自己倒是想下場試試自己這幾年來學習的成果到底如何，但在鄉試之前的考試都必須在籍貫地參加，而賈家的祖籍正是在金陵，賈史氏沒什麽表示，王夫人可不想她這個會念書卻身體不怎麽好的兒子到金陵去吃這種苦。

賈政雖然想要賈珠去參加考試，至少考個秀才回來，也讓他這個二老爺臉上長點光。賈琏雖然還沒有走科舉之路，但他在文學方面的造詣已經讓他頭上有了一個京城才子的稱號。如果賈珠能在賈琏之前先獲得秀才功名，那怎麽都能讓他們二房在榮國府的日子好過點。

賈政只是假正經，而非完全看不懂別人眼光的蠢貨。這幾年二房在榮國府的地位雖然沒有明顯降低，但和幾年比卻也是有差別的。而他，更是明白賈代善對于他們二房态度的轉變。

賈政不是不恐慌，但他對此毫無應對方式。大房之所以能有現在的地位不就是因為賈琏越來越出息麽，而他就只能拼命壓迫賈珠更加努力念書。明明在剛啓蒙的時候，賈珠比賈琏更加聰慧的，為什麽越到後面兩人的差距也越來越大，還和他所期望的差距完全相反！

賈珠就這樣因為念書而身體越來越差，張氏有時候稍稍看不過提一下，王夫人就一副你不想我兒子努力超過你兒子的模樣，弄得張氏也只能在膳食上更加注意一些。

兩房之間的間隙再大，也不該将這些龌龊加到孩子們身上，即使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賈珠他們都已經算不得孩子。

張氏的做法看在賈代善眼裏自然又是加分不少，雖然對于賈政他已經沒了任何期待，但對賈珠這個還算優秀的長孫卻還是挺看重。只是再怎麽他都是祖父，對孫子的教育可以上心卻怎麽也比不上父母，所以賈珠仍然在苦讀，比起身形高大的賈琏，他可以直接說是瘦弱。

王夫人也是心啊肉啊的心疼，但在念書這一事上卻是和賈政一個鼻孔出氣。

沒能去國子監念書的賈珠，自然不可能像上輩子一樣得到國子監祭酒李守中的青睐，更不可能和李守中家的千金李纨議親。賈史氏和王夫人倒是想給賈珠娶一個張氏那樣書香出身的千金小姐，可惜他們遞出去的消息卻沒一個人願意回應。

婆媳兩無奈最終只能将目光放回勳貴這邊，結果仍然是她們眼中的好孫子好兒子乏人問津。到最後，兩人只得将主意打到王熙鳳的身上。

王熙鳳雖說是王家這輩的嫡長女，但王家的資源卻是掌握在她二叔王子騰手中。她父親王子勝名義上是王家族長，但行使這個權利的仍然是王子騰。比起其他上門詢問的要麽是嫡次子要麽就是庶子的人家，賈珠至少是賈政的嫡長子，王子騰夫人有什麽選擇就可想而知了。

王子騰對于這門婚約也還算滿意，雖然他更希望王熙鳳能夠嫁給賈琏，但他也知道，賈琏現在這樣的身份也不是王熙鳳配得上的。更深層次的原因卻是榮國府與寧國府已分宗，他和賈代化同為太子門下，倒是不用擔心關系的疏遠。

但榮國府那邊就有些耐人尋味了，雖然不明顯，但榮國府卻是在悄無聲息的和他們四大家族還有四王八公中的有些人家在逐漸疏遠！而這些人，無一例外都是與太子有着千絲萬縷的關系。

因為有一個妹子嫁到了榮國府，那個妹子還曾經和他悄悄商談過将榮國府把持在手裏的事，所以王子騰對于榮國府的關注比其他人多得多。也正是這種關注，讓他發現了一些蛛絲馬跡。

對于賈代善這位北方邊境的常勝将軍，王子騰這個也是行伍出身的是很佩服的。他不敢說對賈代善有多了解，但這位國公爺的在兵法上的狡詐他卻是知道的。這樣的人，會讓整個榮國府走上現在的道路，王子騰相信一定有其深意在。

想到給九皇子當伴讀的賈琏，再想到九皇子和七皇子的突然決裂，王子騰腦海裏猛的跳過什麽。這個想法讓他覺得恐怖，可同時身上血流的速度加快到可怕。如果那個猜想是真的話，說不定王家能夠在他手上重現昔日大慶朝初建時的榮光！

所以，對于将侄女嫁給賈珠，王子騰也是贊成的。

即便王夫人不說，王子騰也知道王夫人所在的二房在榮國府的境況并不如之前。甚至于，賈政同王夫人夫妻基本已經被賈代善所放棄。但賈珠不一樣，他怎麽都是賈代善的長孫，在賈代善心裏的地位也是不一樣的。

讓王熙鳳嫁給賈珠，正是讓王家和榮國府再次聯姻的同時，重新拉近關系。

賈珠和王熙鳳的婚約就在賈史氏的強勢幹預下定下，由于王熙鳳比賈珠小五歲，現年才九歲的她自然不可能這麽早就嫁過來。最後兩家商定，待王熙鳳十三周歲時先舉行婚禮，及笄後再圓房。

這已經是賈史氏和王夫人妥協不少的結果了，王熙鳳十三歲時，賈珠已經十八了！不少人在這個年紀，早已是兩個孩子的爹！

對這個婚約賈代善只能嘆息接受。同樣的問題，他作為祖父可以對孫子賈珠的婚事提出意見，但最終決定的，卻仍然只能是他的父母。

更重要的是，賈珠并沒有優秀到賈代善願意為他和自己兒子媳婦過不去。

而就在賈史氏和王夫人為婆媳兩此次的成功而各自高興的時候，卻不知她們的這種做法徹底壓倒了她們在賈代善那裏的最後一根稻草。

在婚約定下之前，賈代善明明白白幾次表明不希望再和四大家族或者四王八公聯姻，結果賈史氏卻偏要給賈珠定下王熙鳳！在他看來，賈珠就是娶一個耕讀世家出身的小姐也比這王熙鳳好。

王家教養女兒的規矩他可是在王夫人身上見識過了，結果自己的長孫又要娶一個王家的女人進門！榮國府的後院有賈史氏和王夫人這樣兩個女人已經夠了，再來一個小王氏，天知道榮國府會折騰成什麽樣子！

為了他百年後榮國府的安定，即便是他再不願意，也得将分家一事也開始安排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