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世家公子賈琏

第39章 梅家溪若

第三十八章

“舅母帶小表妹進宮了？”七皇子黑眸裏一抹幽光飛快閃過，随後唇畔的弧度再次柔和的揚起，“小表妹很可愛吧，碧蓮？”

自梅皇後成為皇後後，他的外祖梅毅就将他們這一支管束得頗為嚴格。辭去翰林院學士的官職後，更是緊鎖承恩公大門輕易不外出。梅皇後是梅毅的嫡長女，在梅皇後之下只有一個弟弟，整個梅家這一代除了姐弟兩再無其他孩子。

梅毅一家在家中閉門不出修心養性的同時，他的兒子無事可做只能和媳婦一起給他添了好幾個嫡孫。在有了五個孫子後，三年前梅夫人終于誕下了一個小女嬰。

一般家庭都不希望生女孩，因為女孩是賠錢貨。對世家貴族來說，女兒從出生開始就被大力培養，因為她們是重要的聯姻工具。不過對于梅家這種比較陽盛陰衰的書香家族來說，不管是之前的梅皇後還是現在的梅溪若卻都是衆人千嬌萬寵的對象。

當初若非上代皇帝的旨意，梅皇後也不會成為隆旭帝的側妃。梅毅寧願自己的女兒嫁到小門小戶去做正房娘子，也不願她和皇家扯上關系。君命難為，已經賠上了一個女兒的梅家絕對不會願意看着梅溪若也嫁入皇家。

幸而梅皇後和七皇子對梅家的感情還算深厚，隆旭帝也對知情識趣的梅家很滿意，在知道梅家的打算後承諾不會讓梅溪若嫁入皇家或者宗室。若非如此，就算梅皇後再想見見這個小侄女，梅夫人也不會帶着她進宮請安。

梅家是七皇子的外家，這是無法改變的血脈關系，是以梅家天然就是七皇子一黨。在賈琏表現出他的能力和性情後，七皇子覺得讓他成為自己的表妹夫是一個不錯的主意。

這個聯姻在七皇子看來是絕妙的主意。雖然賈琏年紀尚小，但他表現出來的心志和城府與一些成年人也不遑多讓。這樣的人才司徒淵不願輕易放過，聯姻是最為牢固的利益關系，一旦賈琏與他成為了親戚，榮國府自然也就成了他的勢力。

賈代善如今身上的實職基本和虛職已無太大區別，榮國府又和寧國府分宗，再有賈赦和賈政在京城赫赫有名的纨绔和迂腐，榮國府已經從京城一流世家末落到二流去，這樣的家族和承恩公府聯姻基本可以說是門當戶對。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司徒淵對自己的眼光有信心，他相信賈琏絕對有能力給自己小表妹幸福。美若溪是承恩公府的嫡出小姐，又是皇子的表妹，她嫁的對象是不能随便。

賈琏與美若溪目前年紀都還小不足七歲，不用擔心什麽聲譽問題。這樣兩人能夠自小就結實，就算算不上青梅竹馬将來談婚論嫁也算不得盲婚啞嫁。司徒淵自認雖然是從自己的利益出發，但他也為梅溪若這個小表妹考慮過的。

要是沒通過他的考察，賈琏根本就沒有成為他表妹夫的絲毫可能。

“是的，梅小姐很是玉雪可愛，皇後娘娘喜愛得緊，發話說要留她在宮裏多住幾日。”碧蓮笑意盈盈的回道。

對于自家小主子的打算她這個皇後心腹也是知道一點的，剛剛她悄悄打量了那賈琏一番，倒是對他的外貌和氣質都挺滿意。想來皇後娘娘和梅夫人見到後，也不會有什麽反對意見才是。

練過武且武功在系統評價還算不錯的賈琏自然察覺到了宮女碧蓮的審視，聞聽七皇子和這宮女的對話後，他心裏更是升起了一種奇怪的感覺。這并非武者那種能夠察覺到危險的第六感，而是一種說不出來的怪異感。只是這明顯沒有他可以插話的地方，是以只能低頭默默不語。

“母後是因為五姐出嫁後覺得寂寞了，所以才不想放小表妹出宮吧。”這麽打趣皇後的不是一向待母至孝的七皇子，而是相當于梅皇後另一個兒子的九皇子，“不過這小表妹都三歲多了，爺我都還親眼見到過，七哥你見過嗎？”

笑嘻嘻的表情将他眼底的陰影遮掩。他早知道司徒淵有這樣的安排，卻沒想到會這麽快。之前還在嘆息他不能再對賈琏想怎麽擠兌就怎麽擠兌，結果這嘆息的事一下就變成現實實在是讓他有些措手不及。

七哥未免手腳也太快了一點，一确定榮國府和寧國府分宗了就安排得這麽快，看來是真對賈琏和賈家上心了。

七皇子搖了搖頭：“身為皇子不能輕易出宮，我哪裏能見到溪若小表妹。”不過從舅舅和舅母兩人的容貌看來，這小表妹長得應該也不會差到哪去，想來和容貌精致的賈琏也算得上是天作之合。

遠處隐隐傳來小女孩銀鈴般的清脆嗓音，賈琏跟着張茂想要回避，卻被七皇子擡手制止了：“溪若小表妹如今才三歲多點，你們兩不用這麽小心。”

張茂早就知道七皇子的安排并且已經和張松通了氣，立即就停下腳步。而賈琏此時仿佛也意識到了一些什麽，腳不自在的動了動後，站在張茂身邊頭垂的更低了。

就算他沒想着要再和王熙鳳再續夫妻緣分，但他現在這個年齡真的就适合談婚論嫁了嗎？！雖然他很清楚這次兩個小孩子的見面是七皇子一手安排的，但梅溪若的身份讓他根本提不出什麽反對意見。

未來皇帝的小表妹，他要是不抓住這個機會就不是賈琏！這可是上未來皇帝船的大好方法，七皇子都遞出橄榄枝了，他要是不接受才是傻了。

随着那清脆中帶着點軟糯的嗓音越來越清晰，一大串人離這萬睿亭也越來越近。

只見一個身穿正紅色繡有鳳穿牡丹圖紋梳着兩個包包頭的小女孩走在最前方，她兩頰帶着嬰兒肥微微鼓起，讓人看到就有想要捏一捏的沖動。粉嫩的小嘴正一張一合的對着身邊穿着翠綠宮女服侍的少女說着什麽，有着肉窩的小手時不時的對着禦花園中的花指指點點。

“小姐，我們到萬睿亭了。”紅荷微笑着對興奮的小女孩說，“要去休息一下嗎？”

梅溪若轉頭看去，随後回頭對着紅荷眨了眨眼睛：“紅荷姐姐，亭子裏已經有人了啊。”

“無礙的，小姐。”紅荷擡目望去，在七皇子微不可查的點頭後才低頭對着梅溪若說道，“亭子裏的是小姐的表哥七殿下和九殿下他們，想來應該是結束了今日的功課兩位殿下前來禦花園散心。”

“皇後姑姑家的表兄麽？”梅溪若歪頭，肉鼓鼓的臉頰更顯突出，可愛的樣子讓紅荷交疊在小腹前的手指顫動了下。梅小姐實在是太可愛了，可惜不能捏一下試試手感，對此紅荷深感遺憾。

“是的，小姐。”

想起進宮前自家爹爹和娘親的交代，梅溪若挺直了身體，踩着優雅的步伐規矩的往萬睿亭走去。她這樣的表現，讓自打她出現就注意着這邊的賈琏目中閃過異色的同時，心裏也重重嘆息一聲。

這就是真正的世家小姐，明明還是該在父母懷裏撒嬌的年歲，卻已經将這規矩烙印到了骨子裏。

在系統壓迫調／教下成長的賈琏終于明白世家公子和千金都不是那麽好做的，而王熙鳳那樣連字都不認不全只會看賬本的，從來都算不得世家千金。合格的貴女和千金，琴棋書畫不一定樣樣精通，但規矩禮儀交際往來和管家這些卻是自小必修的科目。

交際往來還有管家對王熙鳳是擅長的，刻在規矩禮儀方面她就差得多了。

梅溪若終于走進了萬睿亭，小臉上的笑容很燦爛，規矩的半蹲屈膝給司徒淵和司徒芮兩兄弟見禮。

“表妹快起。”司徒淵伸手扶起梅溪若。這小表妹他也是初見，不過她那與他嫁到北靜王府五姐的臉有五分像的容貌，倒是讓他對這個小表妹印象很好。

“就是，表妹你不用和表哥們如此客氣。”九皇子跟着說，順手端了一盤綠豆如意糕遞到梅溪若的面前，“走了這麽久，表妹你餓了吧，要不要嘗點這綠豆如意糕？這是表哥我最喜愛的糕點。”

梅溪若見九皇子比七皇子年少也自稱是她表兄，就知道他就是那位養在自家皇後姑姑身前的皇子了。伸手拿過一枚綠豆如意糕咬了一口，她臉上的笑容更加甜蜜：“嗯，九殿下你說的不錯，真好吃。”

眼角瞄了一旁微笑不語的七皇子，九皇子才笑着摸了摸梅溪若的頭：“你看我和七哥都叫你表妹了，你還叫我們殿下？沒外人的時候，就我們表兄就好。”

司徒芮的話讓梅溪若愣住了，她眼睛轉了轉，擡起肉肉的手指，指着兩位皇子身後不遠處與太監打扮完全不同的張茂和賈琏：“他們不是外人嗎？”

在梅溪若心裏，宮女太監都是皇家的仆人，就像她家的丫環和小厮一般，都是主人家的所有物，自然算不得什麽外人不外人的。可賈琏和張茂明顯并非宮裏的人，難道他兩也不算什麽外人？

只是這麽一個問題，司徒淵就知道他這個小表妹果然如之前聽梅皇後說起一般的冰雪聰慧。而這樣，讓他對梅家和賈家聯姻一事更加期待。他上前幾步走到她身前蹲下與她平視，笑得暖意融融：“他們兩都不是外人，是表兄所信任的人，所以溪若不用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