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世家公子賈琏

第36章 流言四起

第三十五章

上任伴讀的第一日對賈琏來說雖然趕不上驚心動魄卻也差不太離。先是在宮裏和七、九二位皇子周旋，回來就聽得榮寧二府要分宗的消息，接着就是祖父在榮慶堂大發威風将賈史氏給軟禁了！

賈代善話說得好聽是讓賈史氏同他一起去梨香院養老，榮國府的明眼人卻明白這就是變相軟禁。更何況國公爺還不是就這麽算了，他可是将身為賈史氏左膀右臂的賴家跟着一窩端了。

上輩子和賈琏年歲差不多的賴大兒子賴尚榮，落草就被賈史氏給了恩典放了出去成了自由人。自小就在賴府裏過着錦衣玉食的少爺生活，比之賈琏也差不了多少。後來在加冠之年更是蒙賈府恩典捐了前程，三十歲時又求了賈府被外放做了知縣。

說實話，賈琏和這位賴尚榮關系一般。一來是二人的身份地位不同，二來嘛……明明這賴尚榮不過是榮國府家仆的後代，結果混得卻比他這個榮國府正經的二爺還好，心裏要說一點芥蒂都沒也是不可能的。

這輩子，這賴尚榮仍然是剛出生就得了恩典。不過如今賈代善要查抄賴家，賴尚榮也不可能和上輩子一樣順風順水了。就算他是自由人又如何，賴家的一草一木都是從榮國府這得去的，賴家被處理了，他不過一個六歲多的小孩除了賣身為奴還能有什麽其他選擇？

更何況，等姜傑查明了賴大一家做的事後，賴家的結局到底是怎樣的誰都預料不到。賴家可不只是貪墨而已，賈代善曾經姨娘的死，還有那些還沒生下來就流産的庶子，可都不是賈史氏一個人就能做到的。

皇子進上書房後，一年只有元旦、端午、中秋、萬壽（皇上生日）和自己生日這五天有假期，即便是除夕也仍然得上課。皇子既然沒有假期，他們的伴讀自然也不可能有，必須得每日風雨無阻的進宮。

幸而，和伴讀一樣悲慘的還有上書房的師傅讓皇子伴讀可以寥以寬慰。官員都能五日一休沐，他們卻是全年只有五日假！和從九皇子那得知這個消息後立即變成苦瓜臉的尚清不同，賈琏只是微微揚眉。

就算是不做皇子伴讀在系統的安排下他也沒有休息時間，如今這樣差別并不大。

這日上書房的教學結束，一行人往校場去的路上，九皇子突然停下與七皇子的交談，側過頭雙眼放光的盯着賈琏：“賈琏，聽說你們府裏正在和寧國府鬧分宗，是不是真的？”

“九殿下，此事賈琏不甚清楚。”賈琏低頭，恭順的回道。

“哦，是不清楚呢，還是不能說？”九皇子司徒芮的眼裏滿是興味。他才不怕自己這麽問賈琏心裏會不會不舒服或者怎樣，他是皇子，皇子自然就有任性的本錢。

賈琏垂眸掩下眼裏的冷厲，仍然語調平穩的恭謹說道：“賈琏雖是九殿下的伴讀卻仍然不到六歲，族裏的大事，以賈琏的身份暫時還無法參與。”

“哦，是這樣啊——”九皇子拉長了語調，終于轉回頭去，擡頭對牽着他手的七皇子說，“七哥，我還以為賈琏小小年紀就文武雙全賈府對他會不一樣，結果他還是和我們一樣，仍然被家裏當成小孩子嘛。”

“小九，莫要胡鬧。”七皇子司徒淵皺眉。

明明賈琏這步棋的重要小九是明白的，怎麽自這賈琏上任開始小九就對他看不順眼，雖然沒有給賈琏小鞋穿，但這種言語上的擠兌卻是常有的事。如果說之前還是因為以為那賈琏不過是徒有虛名的話，這麽七、八日過去，賈琏的水平和能力也都表現出來了，那麽現在小九又是因為什麽？

“七哥，你就護着他吧。”司徒芮冷哼一聲。

現在賈琏還不是他的人都開始護着了，要那賈琏真成了他的人，他這個做弟弟的莫非也得靠邊兒了？

司徒芮絕對不願承認他在吃賈琏的醋。從賈琏開始表現出自己與傳聞相符的能力開始，司徒淵對他的态度就越溫和親近。就算知道司徒淵真正打的是什麽主意，但司徒芮心裏還是很不舒服。

之前那個張茂就算了，現在又來個賈琏，明明七哥身邊有他這個弟弟做左膀右臂就好！

當然，司徒芮頂多也就這樣耍點小性子而已。張家和賈家對他們兄弟兩的重要，他心裏是門清兒的。

賈琏只能苦笑，他身邊的尚清卻是一副幸災樂禍的表情。兩人同為九皇子的伴讀，一個書香出身一個來自武将之家，結果他這個出身書香的在騎射上比不過賈琏就算了，就連文化課方面他也比不上！

九皇子明顯更喜歡他而不是賈琏，這讓尚清總算是心裏舒服了點。他賈琏再優秀又如何，得不到九皇子的喜愛他這個伴讀還想出頭，做夢去吧！就算本身再有能力又如何，出身可是決定了不少東西。

身邊兩個伴讀的反應九皇子盡收眼底，賈琏的無奈讓他心底暗自得意。不管怎麽樣，他這個主子怎麽做賈琏總得受着。而尚清的愚蠢他已經不想再說什麽，反正尚家本來就是七哥選擇的用來做遮掩的，尚清這樣也只能讓他們尚家将來日子更難過而已。

禮部這個部門說重要很重要，畢竟禮儀、祭祀、宴餐、學校、科舉和外事活動都是由這個部分負責，是朝廷中不可或缺的一個部門。但說這個部門不重要也是可以的，朝堂的運行沒有上述方面只能算是有遺缺。

通常禮部尚書這個職位要麽是由快致仕的官員擔任，要麽就是由對皇帝來說不得重用但卻聲譽不錯的人坐上去，尚清的父親尚文傑正是後一類人。尚家說是書香世界，其實到尚清這代也不過傳家四代。

尚文傑之祖父出身寒門，當初不過是前朝的秀才，恰好在慶太祖打江山的時候成了他的幕僚之一，才有了現在的尚家。尚文傑之父也算不得多有才幹，不過是陰差陽錯正好遇上，要不為何林如海的祖上同樣是跟着慶太祖起兵的幕僚最後卻被封為侯爺，尚家卻是什麽爵位都沒有。

司徒芮的言行讓七皇子只能在心底無奈搖頭，就算再看重賈琏和他身後的賈家，但他們仍然趕不上司徒芮在他心裏的分量。司徒芮是司徒淵的弟弟，而賈琏和賈家，就算真的跟他一條船了，也不過是他的臣子下人而已。

但司徒淵早就在梅皇後的教養下明白了人心的重要性，既然想要賈家為他所用，他自然怎麽都得在面子上做到位才行。

“賈琏，你可能因為年齡确實不知道，但你們賈家一族這次鬧分宗一事不僅在整個京城都傳得沸沸揚揚，就是宮裏傳得也很厲害。”七皇子淡笑着如此說。他的話已經遞出去了，至于賈琏和賈家能否領會，就是他們自己的事了。

賈琏聞言腳步頓了下，随後困擾的揉了揉鼻子：“這事竟然都傳到宮裏來了？賈琏多謝七殿下提醒。”

眼角瞥了他一眼，七皇子暗自颔首。這賈琏倒是還算靈透，看來倒還算是可造之才。再多看看，要是真的不錯的話，倒是可以讓張茂接着辦下面的事了。不過，他這算不算變相的挖了他那個太子大哥的牆角呢？

想到太子仗着隆旭帝的寵愛對梅皇後的态度，司徒淵唇畔勾起冷笑弧度。他與母後确實是太／子／堂，但并不代表他們就與太子真的就是一點隔膜都沒有。再說，他那位太子大哥眼裏可并不覺得他和母後靠過去對他有什麽了不起的。

順利結束一日的伴讀工作後，賈琏回府未曾換衣服就來到了梨香院求見賈代善。司徒淵的那句話的深意他倒是猜到了一點，但是與不是，還是得賈代善聽後才能最後确定。

梨香院裏很冷清，賈史氏搬過來後，絲毫不見當初榮慶堂裏時常有的歡聲笑語。只因賈代善吩咐說賈史氏需要靜養，平時請安只要在院子裏就行，別打擾到她。之前養在她身邊的賈元春，如今也是去了二房的院子。

在西廂房外站定行禮後，賈琏才跟着姜傑來到賈代善的書房。對姜傑表示感謝後，他才擡步走了進去。

“琏兒回來了，怎麽今天衣服都還沒換就到祖父這兒來了。”賈代善語氣和藹臉上的表情卻很平淡。

他就那樣處理了賈史氏，心情不是那麽快就能調整過來的。就算賈史氏再怎麽不好，卻始終是他的結發妻子。更何況，他處理賈史氏的原因歸根究底還是因為二房。

只要一想到賈政，賈代善的心情就好不起來。即使有賈琏這樣有出息的接班人，但賈赦和賈政也是他的骨血，結果一個纨绔一個虛僞，他這個做父親的能有好心情才奇怪了！

現在他即便是發現兩個兒子的不足想要讓他們改正也晚了，賈政已經年近三十，兒子賈珠都虛歲十歲了，難道還要當着他兒子和女兒的面将他給拘起來好好調／教不成？

即便是賈代善拉得下這個臉來教育賈政，卻也是力不從心。他已經老了，身上的傷病連年折磨他，讓他早沒了年輕時的沖勁。

認真說來，要不是賈史氏時常和他說賈赦頑逆嬌縱、不親母親、不堪大任這些話，他也不會跟着偏心二房。現今看來，賈赦雖然卻是纨绔了點，但比起賈政來，卻也有用多了。

起碼，他還會知道自己做錯了，并且願意改。賈政呢？已經被他那個母親給教壞了，他憑什麽認為他一個嫡次子卻能繼承榮國府，書都讀到狗肚子裏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