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世家公子賈琏

第33章 赦與系統

第三十二章

賈琏的笑容讓一直維持風輕雲淡姿态的賈赦愣住，随後只覺背後生寒。幸好那時他沒立即就接受系統成為那什麽系統宿主，要不他現在豈不是就要變得和他的好兒子一樣了。

賈琏是個什麽貨色賈赦這個父親是很清楚的，而這短短不到三年時間，他那纨绔的兒子就變成了如今這樣允文允武，一副世家出身溫潤如玉翩翩公子模樣，那系統果然厲害！

賈赦和賈琏有着本質的不同。

賈琏可以說是被迫養成纨绔的，二房王夫人為了謀奪大房的爵位，當然不可能讓他成為人才。而賈赦，卻是自己選擇成為纨绔的。能掌握頗為複雜的金石鑒賞就說明他的資質不差，只是在賈源妻子的寵愛下，他只想做一個幸福的富二代，對成為精英人士沒有絲毫的想法。

賈赦是個很矛盾的人，如果說剛開始他是因為祖母的寵溺所以不願承擔肩膀上的責任的話，後來就是因為賈代善和賈史氏的偏心而不願再顯露分毫。既然你們那麽喜愛賈政又覺得他是可造之才，那我就好好看看他能做到哪一步。

然而，這位爺最後将整個榮國府都搭進去，也沒能換回賈史氏的一絲回眸。等到了牢裏看着自己三十多歲還一事無成連個香火都沒有的賈琏，他終于有些悔悟。可他怎麽都是父親，不可能對着兒子忏悔自己因為賭氣而做的各種荒唐事，只能換了一種方式對他吐露了一些真相。

賈赦不得不佩服自己，雖然那時他也只是覺得太過對不起賈琏和張氏，所以才有了那麽一番說辭。可在流放途中他受盡折磨彌留之際被那所謂的“世家公子養成系統”找上門的時候，他才知道自己做的有多正确！

世家公子是什麽，賈赦雖然沒遇上過卻也是知道那麽一些些的。起碼他所掌握的金石鑒賞也是世家公子的基礎技能之一，想當初他要不是因為對這方面确實喜愛所以才能堅持學下來。只要一想到這麽難以學習的金石鑒賞都是學習的一部分，賈赦就對重來一次的人生沒太大期待。

他這一輩子雖然窩囊憋屈了一點，但起碼前半輩子都錦衣玉食，除了父母親情想要的基本都能得到。要讓他振作起來努力成為合格的世家公子并且做到那系統所謂的逆襲，賈赦心知肚明自己做不到。

而在知道系統可以将他強制培養成完美的世家公子之後，賈赦更是不願意。最終在讨價還價各種道理利誘之下，系統總算願意放過他這個資質天賦更好的大老爺，選中他那個除了處理庶務再無一絲特長的兒子——賈琏。

比起他這個看破世事沒有一點上進心的老纨绔，系統對調／教還算有救的賈琏興趣更大。

将系統忽悠走去找賈琏之後，賈赦放松心情等待死亡的降臨。結果，在他失去神智再醒來後，卻發現他回到了過去。還好，不是回到他幼時，而是賈琏幼時張氏還未曾死的時候。

沒辦法和系統聯系上的賈赦将注意力放到了賈琏身上。他立即發現了賈琏的不同，雖然賈琏已經很努力掩飾了，但在他這個知道內情之人的眼裏，那種掩飾卻滿是漏洞。

賈琏這個小破孩騙騙張氏那個慈母還可以，想要騙過老狐貍，做夢吧！

看到賈琏那麽努力的背書練字，賈赦總算是良心發現，默默的在後面為母子兩收拾爛攤子。第一任榮國公賈源死的時候有将一些力量交給自己的妻子，繼承這些力量的并非他們的兒子賈代善而是賈赦。

比起身體年幼無法做太多和只能待在後院的張氏，賈赦能動用的手段就多得多。不過就算是重來一次，這位大老爺仍然沒什麽要拯救榮國府将二房踩下去的宏願。

既然身負系統是他的兒子賈琏，他這個大老爺不就等着平常勝利果實就好了麽？

然後，賈赦發現為什麽系統非得讓他一起重生的原因了。賈琏年紀實在是太小，張氏的後臺也就只有娘家，他要是不出手光靠他們娘倆，系統要求的逆襲想要達成實在是太過困難。

所以，賈赦在後面悄悄的推動了一下。只是，他沒想到那系統居然如此厲害，賈琏那樣胡亂蹦達居然讓很多事都改變了。妹妹妹夫有了一雙龍鳳胎不說，賈家竟然和皇家扯上了關系！

同樣知道最後勝利者是七皇子的他如今倒是不怎麽擔心賈家的未來，只是賈琏的蝴蝶翅膀實在是太過有力。賈代善在對賈史氏和王夫人有了防備之後，竟然在這個時候要分宗！

剛聽到這個傳言的時候賈赦根本無法相信，上輩子榮國府被抄家小部分原因是因為自己太作，大部分卻是因為寧國府的牽連！

賈赦不接受系統除了不願那麽辛苦的學習外，也是知道想要達成系統所說的逆襲實在是不容易。榮國府的水太深，不管是二房還是寧國府都不是那麽容易就能劃清界線的。

結果，這一切在他那有了系統的兒子參與之後，卻是分外的順利。二房那邊賈代善已經發現了他們的陰謀，等賈琏表現得更加優秀後，賈代善肯定會下定決心将這扯後腿的二房給分出去，就像現在他立即就決定分宗一般。

不過，賈赦也沒想到那秦可卿居然是這樣的身份，上輩子他這個榮國府大老爺可也是被瞞得死死的。想來賈元春能獲封賢德妃，與這位秦可卿的死亡脫不了關系。

在賈琏不知情的一次傳話中，賈代善就此知道秦可卿的身份。

賈赦想的是這樣賈代善能掌握更多的主動權，卻沒想到賈代善竟然雷厲風行的選擇了分宗！而且，照兩府的傳言來看，這分宗之事基本已經确認了，就是不知道賈家在京的八房會選擇哪一邊，還有金陵那邊的族人……

賈赦搖頭，他想這些幹什麽。這榮國府現在上有他老爹，下有他的好兒子，他還是好好的做他的大爺今後的大老爺就好。

“為父我就算做了什麽，得利的不也是你麽，琏兒。”

賈琏狐疑的眼神在賈赦身上游弋。說實話，他現在真覺得他這父親很不靠譜。就算賈赦藏在背後做了很多事又如何，那些都只能算是推波助瀾。而且，他明明可以繼續隐瞞下去的，為什麽要選擇在這個時候和他攤牌？

“這系統真是厲害啊，琏兒。”賈赦的感嘆發出，賈琏才發現他不自覺間将心裏的問題給問了出來。照理說他是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的，會這樣的原因，歸根究底還是因為他對賈赦的信任。

信任麽？

賈琏眼神越發複雜。就算賈赦再纨绔再沒進到一個父親的義務，對他來說，賈赦仍然是父親麽？是的，最初的時候，他不也是想到今後将榮國府掌握在手裏後，就會讓賈赦過上他想要的纨绔老爺生活麽。

這就是血脈親情，沒有那麽容易就能割舍掉。

“上輩子琏兒你也只是見機一點，根本就不知道人心是怎麽複雜。如今短短兩年多，對這勾心鬥角卻已經這般了解。”賈赦低頭與賈琏再次平視，“為父雖然欣慰琏兒你的成長，可你要對所有人都這樣戒備多思的話，真的不會累嗎？琏兒，你要知道，為父和你母親，是你始終都能夠信任的人。”

“至于為什麽為父會在這個時候告訴你。”頓了一下，賈赦臉上的笑容有些奇怪的說，“要是在我們當初重生時為父就将這事告訴你，你能接受麽？”

賈琏回想剛重生時的自己，緩緩搖頭。那時候他要是知道賈赦跟他一樣是重生的話，結果肯定不會同現在一樣。最起碼，在感覺有了依靠後，他不會那麽努力的救張氏。

而張氏所中的度，到現在文太醫都還沒能研究出醫治之法。

“如今琏兒你要到宮中奮鬥，要是後盾不穩的話，在宮中豈不是很危險。”賈赦擡頭看向二房所在的方向眼睛微眯，“為父雖然不才，但為琏兒你掃清一些小障礙還是可以的。”

賈琏皺眉：“二嬸又有什麽打算？照父親你所說，如今榮國府大小事都掌控在祖父手裏，她就不怕真的弄出什麽大麻煩來收拾不了。”

“你二嬸可不知道你祖父做了什麽。”賈琏撫掌輕笑，“就連你祖母，也不知道你祖父如今眼睛可一直都盯着榮國府不放。”

“父親……你真的不在意了？”賈琏小心翼翼的問。

“什麽？”

“祖母……還有賈迎春和賈琮。”雖然聽賈赦說他是他唯一的骨血很感動，但賈赦要就這樣将賈迎春和賈琮給徹底忘掉的話，賈琏又覺得無法接受。

“你祖母……”賈赦眼神迷茫了一下才灑脫的笑了起來，“我已經賠進去了上輩子，難道這輩子還要繼續愚孝麽？至于迎春和琮兒，上輩子他們的結果也都算不上好，這輩子……不出生的話也沒關系。”

“而且，你母親好不容易回到了我身邊，你不想要親弟妹嗎？庶出的，總歸還是和你隔了一層。”

賈琏搖頭：“沒覺得有什麽不同。你和二叔不也是同一個父母所出麽，結果……”

兒子毫不留情的話語讓賈赦只覺心塞，果然他的理由要讓現在的賈琏全盤接受還是沒那麽容易的。跟着系統學習成長後的賈琏，只讓他這個父親覺得欣慰的同時卻又特別的無力。

他賈赦，果然最愛的還是自己，怎麽都不可能成為系統要求的好丈夫好父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