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執子之手
不等到天擦黑，彩燈就早早的挂了上去，由遠及近的爆竹聲和銅鑼唢吶聲更是響的歡天喜地，真是要比除夕那日還熱鬧，畢竟是一年伊始，上元節又是年輕人愛的節日，單是想想漫天的火樹銀花，就叫不少的豆蔻少女浮想聯翩了。
秋梨和江氏便也在這熱鬧喜慶中，留在了秦府用飯，原本晚飯是用不了這麽早的，只是幾個人都心照不宣，為着晚上倆人能夠早早的出去玩，也就不拘泥早晚了。是以等到紅霞落滿天時，秦府中的席面已經擺了上去，玉脍珍馐自是不必說，只是重點并不在吃食上，而是在其樂融融的氛圍上，兩家人圍坐一桌，言笑晏晏，不過小半個時辰，也就飯畢了。
江氏留在秦府和溫氏說話，兩人笑眯眯送秋梨和秦祯出了府門，等到見倆人沿着街道越走越遠了，這才相視一笑，真是不負苦心。
轉過牌樓，也就到了鬧市，秦祯這會面上還是那般持重，可是心裏卻已經波瀾不停了，每每偷偷觑一眼秋梨，看她粉面含羞的樣子，便覺得可口異常，可是他吃了先前醉酒的苦頭，這回便不再敢妄動，只按捺着一顆铿锵亂跳的心。
此時此刻的鬧市已經是人來人往絡繹不絕，車水馬龍般的盛景，為小小的安陵縣平添了更多的繁華，沿街的商肆都挂上了紅燈籠，間或有一兩聲吆喝聲傳來，穿透熙熙攘攘的人群，惹得人群不約而同的引頸觀望。
每年的上元節，秋梨都出來湊過熱鬧，所以這樣的景象她見得多了，便也不覺得那樣新奇了，唯獨看到街邊有售賣煙花的的鋪子時才露出流連之色，秦祯見狀，便知她是起了玩心，當下便買了十幾只□□榮帶着。
秋梨卻有些不好意思了，“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哪裏還玩這些呢。恩公還是把我當孩子看待。”
“誰說是買給你的了，是我自己喜歡，買給自己的，”秦祯勾唇壞笑，“所以你可別冤枉我，我可沒有把你當孩子。”
秋梨被嗆了一番，只好無奈的翻白眼，“恩公越來越壞，再也不是那個好恩公了。”
說罷她甩了甩袖子，徑自往前走了，秦祯急了，忙又跟上去，街上人這樣多，一個不小心，人就要走散的，更何況秋梨只是個單薄的女孩子，倘若是叫惡人盯上了趁亂擄走了，那他還不得心疼死。
這樣跌跌撞撞跟了好一會，秦祯有點氣了，伸手一把握住秋梨的手腕，“雪香，別鬧了。”
秋梨這才回頭看他，臉上現出得逞的笑來，眯着眼道：“我才沒有鬧呢，我只是想快點走出去，這裏人太多了。”
“那你也不能落下我一個人走那麽快，”秦祯還是不放開秋梨的手腕，反而湊到了她身邊去，然後手指慢慢下移，直到觸到了那柔軟的手掌，他才不由分說的握住，好在那雙手并不曾掙紮，只是微微顫動了下，便乖乖的偎在了他的手心裏。
秦祯喜上眉梢，低頭看滿臉紅雲的秋梨，溫聲道：“好了，這下不管你走的多快，我都不怕會弄丢你了。”
“褀郎……”秋梨噙着嘴唇，微微擡起眼睑飛快看了一眼秦祯，晚霞落在他的肩頭，在白袍上染上一層彤色，叫人不忍移目，她情不自禁的抻開了手指，一點點的和秦祯的手指糾纏，十指交握，密不可分。真希望時間就此停留下來，那人是最好的人，那景也是最好的景。
兩個人這廂還在默默相對，沒料想抱着十幾只煙花筒的春榮從人群中擠了過來，他沒頭沒腦的往倆人跟前湊，剛大喇喇叫了一聲“公子”就戛然而止，再也沒了後話。他虎着臉瞧這倆人甜蜜蜜的樣子，後悔不疊，須知公子好不容易才走到這一步，萬一被他一嗓子嚎沒了，他就等着回去被‘發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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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梨臉上是有點挂不住，忸怩的別過了臉去，秦祯卻鎮定自若，對着春榮淡淡道：“趁着天還沒黑，我們先在街上走走，你先去那邊候着，等天黑了我便帶着秋梨過去。”
春榮忙點頭如搗蒜，心裏也長舒了一口氣，真是好險。說罷他便樂颠颠的他抱着東西往東跑，跑了會才緩過來勁，心想：公子這是要支開他嘛。
春榮一走，便只剩下他們二人了，既自在又不自在，從沒這樣獨處過，便覺得怎麽樣都有點別扭，手牽手走了幾十步，兩人都沒打開話匣子，就這樣悶聲走下去也不是事，秦祯耐不住性子了，最先發話了：“雪香，你有想過去京城麽？”
“京城？”秋梨從沉默中回過神來，思忖了片刻便搖頭，“不想去，我不想去京城那樣的地方，太大太熱鬧，我害怕。”
“可是有我陪着你，這樣你還怕麽？”秦祯目光灼灼的看她，手指也情不自禁的握得更緊，“京城雖然很大，可是只要有家，便能安穩了。”
秋梨不答話，沉默了半晌，才有點怏怏的反問秦祯：“恩公為何突然這樣說呢？是恩公要回京城去了麽？”
秦祯見她情緒不對，這才意識到失言了，忙解釋道：“我哪裏都不去，除非你說要去哪裏。”
秋梨這才展露出一絲笑顏來，可是心裏卻依舊悶悶的，作勢安慰秦祯道：“沒關系的，恩公，其實你要回京城也沒關系，畢竟你本來就是禦醫，沒有道理一直不回去的，我知道你們這些當官的，規矩可多了。即便你不想回去，皇上也不會答應的。所以你沒必要為了我而違背皇上的旨意。”
她是有些言不由衷了，說的那樣勉強，秦祯又怎麽聽不出來，可是這個時候說什麽都顯得牽強，他後悔的沒法，早知道不該提這檔子事，沉默了片刻，才又站住腳，一字一句道：“禦醫可以不當，可是讓我離開你，我卻萬萬也做不到。這便是我的心聲，倘若你信我，那我不勝榮幸，倘若你不信，我也終究會用行動來證明。”
“恩公……”話音剛落，秋梨已經紅了眼眶，“你別這樣，我不希望耽誤你。本來溫姨這次過來，我已經十分提心吊膽，生怕她會覺得我誤你前程，倘若你再做出這樣的決定，她一定會讨厭我。可是……我不想，我不想這樣……”
她的聲音已經有點哽咽，顯然是壓抑了許久的情緒得不到疏解，終于要在一瞬間決提了，“恩公，我知道你并不嫌棄我，可我還是很怕，我什麽都沒有，沒有能助你的家世，沒有與你般配的門第，是……我知道我不該有這些想法，可是即便我不這麽想，別人也會這麽想，我不想別人到時候在你背後笑話你，說你看上的女子，是個無能的人……”秋梨再也說不下去了，沉澱在心裏許久的心結，還是打破了矜持和隐忍，她擡手捂住臉，是無奈也是傷心，眼角的淚湧出來，任憑她怎麽忍怎麽都忍不住。
“秋梨……你為什麽會這麽想？”秦祯有點不可置信的看着飲泣的秋梨，他以為單純如她，不可能會有這些苦惱和顧慮，她想要的，他相信自己都有能力可以滿足她，可是沒想到她竟然還揣着這樣沉重的心思，是他疏忽了，還不知道秋梨已經為此神傷了多久，“傻丫頭，杞人憂天，管旁人說什麽的閑話？而且，旁人也不會說閑話。你怎麽會是一無所有？你那麽富有，你難道一點都沒發現麽？”秦祯取下她捂臉的手，指尖在她眼睑下微動，輕輕拭去眼淚。
“我知道你是想安慰我，所以才這樣說，我也時常這樣安慰自己，可是我還是難過，我不知道該怎麽辦，每天都很着急，我多希望我的鋪子一天就成了安陵縣最大的胭脂鋪子，雖然我知道這個想法很天真……可是恩公……褀郎，我多想變的更好……才能與你相配。”秋梨低着頭，斷斷續續的說完話，只覺得心頭壓着的巨石也終于也沒那麽沉重了。
“你何時有的這些想法？怎麽都不早點告訴我？”秦祯心疼的刮了刮秋梨的鼻梁，“說你是傻丫頭，你還真是，說什麽相配不相配的，難道你覺得現在咱們不相配麽？你看，咱們一個郎才，一個女貌，一個才子，一個佳人，簡直是不能再般配了！比你看的哪個話本子裏的人都般配！”
“褀郎……”秋梨突然破涕為笑，眼角的淚還在往外冒，可是嘴角已經情不自禁的扯開了，“我跟你說正經的呢，可是你又說這些不着調的話來打岔。”
“這哪裏不着調了，我也是認真的，”秦祯抿嘴憋着笑，“別管怎麽樣，只要能把你逗笑，那就證明我說的話是對的。”他頓了頓，又輕輕撫了撫秋梨的臉頰，手指在她粉面上輕輕摩挲，“雪香，答應我，別再說這樣的傻話，也別再有這些想法。而且，以後不管你有什麽想不開的事情，都千萬別憋在心裏，因為我可不是你肚裏的蛔蟲吶，哪裏什麽都猜的那樣準呢？”
“咿……好惡心呀……”秋梨也終于舒緩了情緒，擡眉細細看了看秦祯，“褀郎，你要是蛔蟲，那也是世上最好看的蛔蟲了。”
“你這是在誇我麽？”
“當然啦！”
“好吧，那就是了，雖然聽起來怪怪的……”秦祯莞爾，秋梨也報以甜甜一笑，倆人這才又肩并肩往前踱步。
沒走幾步，突然已經晦暗的天際陡然大亮，燦爛奪目的彩光照亮了半個天空，像七彩的牡丹，又像當空彩練。當街的人全都被這道突如其來的焰火吸引了去，紛紛駐足擡頭，于這紛亂的人群中，秋梨和秦祯也不約而同的仰望那一團團盛放的璀璨之光，兩個人緊緊貼着，正如兩顆心緊緊貼着那般。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答辯歸來了，奉上遲到已久的更新，順便提一句，明日雙更，後日雙更，凡留言者均贈送紅包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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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劇場之秋梨高考
秋梨：（╯－＿－）╯╧╧今年的作文題目竟然是《蝴蝶有沒有顏色》！！丫的有沒有顏色關我什麽事啊！
秦祯：嗯……媳婦說的對
秋梨：今年的數學竟然那麽難，我感覺我沒法及格了(┬＿┬)
秦祯：唔……[摸摸頭](～￣▽￣)ノ
秋梨：還有理綜也好難，我屋裏都沒學過。
秦祯：屋裏？還是物理？
秋梨：管它是哪個，反正我今年又不高考，啦啦啦啦啦啦～(￣▽￣～)(～￣▽￣)～
秦祯：(@) [扶眼鏡] 媳婦，我們可以低調點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