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知識産權培訓
揚潤已經把白琳已經忘了。李夢呢？還是算了吧。有時，揚潤還會想，自己應該多了解一些羅娜，這個女孩對自己挺友好的，自己反而是太冷漠了吧。
但揚潤覺得，自己現在還在牽挂着李夢和白琳，還是等自己徹底忘了的時候再說吧。
這天下班，揚潤強迫自己換上衣服，外出跑步。
他看着黃昏時的公園裏，多是一些老年人在散步，比之自己在蘇北家鄉讀初中時，公園裏雖然也有許多老年人，但也有許多戀愛的男女。
或許，當年這裏也是衆多戀愛男女吧。但戀愛的浪漫場所，很快變成了老年人的樂園。
揚潤想起，有人說日本老齡化嚴重，因為日本是一個低欲望社會。那麽，自己會不會是一個低欲望的人呢？
不是的，相反，揚潤認為自己的欲望有時會很強，所以才給自己樹立了必須遵循的規則。真正強大的人，不是能夠拒絕誘惑的人，而是能夠制訂計劃，并嚴格執行的人。
揚潤回到住處，簡單做了點飯吃了。然後繼續優化小運的算法代碼。
很多人認為偉大的思想是因為孤獨的思考。但那只是哲學，而不是技術。揚潤明白，只一個人宅在家裏，是憋不出好的程序算法的。必須要與外界接觸，這也是揚潤加入暗夜之城的原因。
不過，加入了暗夜之城，似乎自己的社交時間就更少了。
雖然社交活動少，但并不意味着自己是低欲望的人。自己不去夜店，不去其他享樂場所，除了黑客，沒有其他不良嗜好，但同樣不意味着自己是一個低欲望的人。
最近一周，利捷汽車研究院全院研發人員舉辦知識産權培訓。因為會議廳不夠大，所以揚潤這一組周五下午參加。
揚潤還未從情感挫敗中走出來，揚潤一直想，白琳帶給自己這麽多負面情緒嗎？但白琳給了自己多少印象呢？現在已經不清楚了。
自從白琳把他拉黑後，他似乎對愛情失去了信心，對自己失去了信心。自己與白琳只是一面之緣，唉，但自己為什麽這麽在意呢？
窗外下着雨，揚潤下意識地要坐到會議廳的角落裏去，但在牆邊的一位女孩卻笑着示意他：“請盡量向前坐吧，前面有一些空位的。”
揚潤聽了，下意識地停了一下身子，看到前面兩排一個人也沒有，便有些貫性地聽從她指引，向前走去。最後，揚潤猶豫着在第一排的最邊上的空位坐下，然後掏出手機來查看新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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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分鐘後，另外一名在講臺旁邊調試設備的女孩走上講臺，拿起話筒來說道：“好的，同事們，我們開始吧。在座的許多同事都有過寫專利的經歷，也遇到過一些專利申請、查新方面的事情，但今天我們要了解的是一些關于風險控制方面的法律事務。”
揚潤不經意地擡頭看了，這不是李夢嗎？的确是她，不過今天紮了馬尾，穿着套裙，化了淡妝，顯得眼睛更明亮了，并且顯得幹練穩重。揚潤眼睛也看直了。
只聽李夢說道：“首先我們一起來看一下上海市宣傳部、上海市知識産權局和上海市知識産權法院聯合推出的一個關于知識産權的記錄片。”
李夢說完調出了視頻，有人把會議廳的燈熄了，視頻開始播放。
一個小時左右，記錄片結束了，會議廳裏的燈光亮起來。裏面大部分案例揚潤聽都沒有聽過，感到有些新鮮，特別是一些跨國專利糾紛，讓揚潤感到視野為之寬廣了不少。
李夢重新走上講臺道：“看過這個記錄片後，我們都有一種認識，知識産權何等重要，對一個高科技企業來說，簡直是生死攸關，所以在座的各位同事，公司未來的命運，或許掌握在你們編寫專利時的一念之間。希望大家能夠與我們知識産權部配合好，一起完善公司的知識産權戰略布局，保障公司未來的發展。”
知識産權部，怎麽李夢是知識産權部？揚潤聽了不由得興奮起來，這樣的話，我多寫幾個專利，或許有機會在工作中與李夢有共事的機會啊。揚潤立時有些憧憬起來。只聽李夢又說道：“下面我們休息10分鐘，然後由我們院長，結合研究院實際情況，為大家進行計算機安全方面的培訓。”
計算機安全培訓，揚潤自己是不用接受這方面的培訓了。院長嘛，只在春節後的全體大會上聽他講過一次話，再也沒有遇到過。他是安全專家嗎？或許有機會接觸一下啊，找他切磋一下，或許能贏得他的關注吧。哈，只要知道自己的黑客技術，沒有哪個公司領導會不重視。不過可惜，自己的技術不見得有多光彩，揚潤想，還是按照暗黑之城的要求，“深藏功與名”吧。
揚潤去了洗手間回來，之見李夢站在講臺邊，與兩名男子談話。其中一位，戴着眼鏡，氣度儒雅，正是院長。另一位則是一位三十多歲的男子，輕松随意，笑起來還拍了一下院長的胳膊。李夢則有些矜持地在站在旁邊，不時詢問一兩句，并陪着年輕男子笑兩句。
又過了兩分鐘，李夢征得院長意見，走上講臺，請大家入座，開始由院長為大家培訓。
而年輕男子，則坐到了第一排，他隔着揚潤坐下，然後若無其事地拿起揚潤的筆記本看了看。
揚潤有些不悅，但因為年輕男子與院長關系不一般，也不便多說，只靜靜看年輕男子要怎樣。
年輕男子翻開扉頁，問道：“你是揚潤？”
揚潤點了點頭，也不多說話。這時，院長已經打開了PPT，并開始講了。
年輕男子又翻看了兩頁，對揚潤笑了笑，合上筆記本還給了揚潤，然後聽起培訓來。
院長主要從計算機安全法和黑客被公安機關抓獲并判刑的案例，來提醒大家不要挑戰計算機安全的邊界，在網絡上要遵紀守法。
院長主要也是以案例為主，對于有名的黑客案件以及白帽子黑客，都是兩三句帶過，但對于一些很平常的案件，卻介紹得詳細一些。案例結束後，院長又講起人工智能、物聯網的安全問題，這一講，就顯出院長的博學廣聞來。特別是谷歌人工智能、百度人工智能的一些內幕，大家都沒有聽說過。揚潤聽得津津有味，他對人工智能比較上心，OPPO的語音助手，科大訊飛的智能客服是他目前感興趣的，他也參照這些模型策劃編寫一個屬于自己的生活管家。關鍵是神經網絡算法，揚潤難以優化。
最後，院長開始講智能汽車的防禦技術。如何在編程中設置更嚴密的算法，更有效率的代碼，對于汽車安全很重要。院長告誡，每一個程序員都要有大局觀，模塊整合的密切度。這些話讓揚潤深有感觸。
培訓完後，院長請大家提問。
邊興舉手提問：“為什麽會有那麽多黑客？”
院長笑答：“這個，在座的可能更清楚，因為許多人對黑客技術有了解的。”
揚潤旁邊的年輕男子也舉手提問：“我們研究院有黑客嗎？”衆人皆笑。
院長也笑了笑，道：“這個問題我也無法回答。不過，我希望，即使我們這裏有黑客，也一定不要觸犯網絡安全的邊界。另外，你要學習防禦，首先要學的卻是攻擊。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嘛。所以說，黑客出現是難以避免的。”
又道：“在這裏，我想說一下智能編程軟件。雖然現在出現了智能編程軟件，但基本的編程工作，仍需要程序員來完成。所以，我們呼喚偉大的程序員，正像偉大的銷售員一樣，都是行業不可或缺的。”院長語氣變得激昂起來。
員工們聽了，登時鼓起掌來。“偉大的程序員，與偉大的銷售員一樣。”這意味着什麽？財富？影響力？知名度？員工們的心情當然不能平靜。
等竊語聲小了一些，李夢又舉手問了一個關于張江財富大廈智能寫字樓管理系統出故障的問題。
院長答：“智能化，目前來說還不是全能的。我們接觸過很多輔助設計軟件。其實在計算機與人的關系，可以分為三個階段。一是計算機剛興起時，它是輔助人的階段；二是計算機進一步獨立，開始人類輔助計算機的階段；最後就可能是計算機擁有了獨立地位，與人類共處的階段。從現在來看，只能人工智能能夠自主編程、編制出源程序中沒有的模塊和算法，并能夠自主運行，才能夠叫有了自己的意識。
“政府現在也已經立法，禁止賦予計算機自我意識，但這一法律之所以能施行，是因為目前我們沒有開發出自我意識的代碼和硬件，并不能保證技術可行後仍不會出現計算機意識。”
院長一提出這個話題，大家讨論熱烈起來。并聊到利捷新能源汽車何時有自主意識。
揚潤提出人工智能的學習能力，道：“圍棋是有規則，人工智能據此學習；汽車也交通規則和安全，也是人工智能學習的依據。但是社會問題怎麽學習？它又如何進行邏輯分析？提出适合的建議？”
院長眼睛一亮，笑道：“你這個問題是面臨的普遍問題。像咱們上海幾個教育集團，都推出了不同款式的授課機器人一樣，它們就是照本宣科、簡單地傳授課本上的知識，糾正計算、文字中的錯誤。但若讓教育機器人在上課間隙講一些思想道德課，讓學生感受到老師給予他們的愛護，并進行一些感情上的互動，目前來說是不可能的。”
不知誰說道：“教育機器人推廣後，起碼不會有師生戀了。”
大家哄笑起來。
院長伸手壓了一下，笑道：“計算機人工智能處理社會問題，這裏面涉及到情感道德問題，而人工智能的自主意識，更涉及到法律問題，我們要慎重啊。”
最後，院長在宣布結束時，感謝了李夢，說：“小李工作非常認真，準備了這麽多的案例，為我們熟悉計算機網絡的研發人員上了可謂說驚心動魄的一課。随意觸犯別人的網絡，會有血的教訓。”
培訓結束，大家紛紛離開，但李夢卻與院長一起，來到年輕男子身邊。
李夢對年輕男子似乎有點恭敬：“霍院長您好！您怎麽也來了？我一開始還沒有認出來。”
揚潤心沉到了海底，想不到這男子居然是什麽霍院長，是我們研究院的副院長嗎？從來沒有見過，也從來沒有聽過啊。但是，自己普通的基層員工，又對高層領導有什麽見識呢？
揚潤看他們的談話容不得別人加入，只得起身離開，心中的灰暗在漫延。自己還是一個平凡的小員工，怎麽入李夢這位女神的法眼啊。
尤其是李夢看這霍院長的眼神，就像看到自己的男朋友一樣吧……如果她能用這種眼神看一眼自己，那該是一種多麽美妙的享受啊……
但現實的悲哀就是，李夢從來沒有把自己看在眼裏，甚至根本不知自己的存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