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強按頭大房賠禮
四月底, 李姝進入了婚前最悠閑的階段。所有的事情都已經準備妥當,她只需要安靜地等待五月初九這一天的到來。
肖氏近來越發忙碌, 小女兒即将出閣, 她想把婚事辦得體體面面的, 就需要操更多的心。
不巧的是,嚴氏即将要臨産。一邊是待産的兒媳婦,一邊是待嫁的女兒, 肖氏哪一邊都要用心看顧。原本大房全娘可以幫忙,不巧的是她也有了身子, 肖氏自然不能再開這個口。
就在肖氏恨不得把自己劈成兩半的時候,剛剛搬家後的麗娘主動上門給肖氏分擔責任。
是的,麗娘苦等了幾個月, 終于搬出去獨自居住了。
方太太此前說年後就分家,但正月不興分家。二月裏, 方太太又病了一場,麗娘更不能在此時提分家了。麗娘不急,她穩穩地坐着, 倒是方大奶奶惦記着分家後的錢和管家權,整日伸長了脖子盼着。
直挨到三月底, 方太太好像終于想起有分家這件事兒一樣。
方太太把自己娘家人、方家族老們、方大奶奶娘家人和李家人都請了去,預備按照當下的規矩,長子得宅子和一部分銀子,次子得稍微多一些銀子的分法。
李穆川和李承業親自去了方家,方太太把分家方案甩出來後, 方太太娘家、方家族老都不反對,方大奶奶娘家人就更滿意了。
李穆川不發話,李承業見方太太要把金鎖的事兒糊弄過去,心下不喜,直接問方大郎,“方大哥,大嫂子和我妹妹呢?”
有方家人回話,“分家是男人家的事兒,若不是大郎他爹不在了,大郎他娘也是不用來的。”
李承業沉着臉,“我妹妹和外甥女受了委屈,你們方家就預備這樣蓋過去嗎?”
李穆川呵斥他,“休得胡言!”
李承業直接站了起來,“阿爹,方大奶奶敢把外甥女的金鎖偷了去換成金釵插自己頭上,我若一句話不說,還算是二妹妹的娘家人嗎?二妹妹老實,方家就讓她把這委屈往肚子裏咽,阿爹答應,兒子不答應。”
方大奶奶娘家人懵了,李家人怎地如此無禮,張嘴就污蔑人偷東西?
方大奶奶的弟弟立刻大聲說道,“李舉人說的什麽話?怎能這樣污蔑我姐姐的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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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業斜眼看了他一眼,根本不理他,直接看向方大郎,“我只問方大哥,你預備如何處置方大奶奶?我李家等了幾個月,也沒等到你方家有任何答複。怎麽,方大哥難道是覺得我妹妹不如方大奶奶尊貴,欺負一下也就欺負了,還想翻天不成?”
方大郎立刻起身,給李穆川跪下,“叔父,是我教妻無方,讓弟妹和侄女受委屈了,還請叔父看在我們兩家通家之好的份上,給大哥兒他娘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說罷,他給李穆川磕了個頭。
李穆川扶起了他,嘆了口氣,“麗娘到方家,若她做得不對,你們盡管教導。出了這樣的事兒,你嬸子心裏很是擔憂。報官是二郎的氣話,但若無懲戒,以後恐會再犯。”
旁邊三方人聽傻了眼,這究竟是出了何時?
方太太眼見捂不住了,只得把事情照實說了。
方太太娘家人不置可否,他們來的目的是确保方太太本人的利益不受損傷,兩個外甥媳婦之間的矛盾,他們不便摻和。
方家族老聽得有偷盜之事,且是親大娘偷侄女的金鎖去打金釵,有古板的氣得嚷嚷着要休棄這等不賢良的婦人,莫使方家人蒙羞。
方大奶奶娘家人聽到後,頓時羞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方大奶奶的弟弟忙拱手道,“家門不幸,愧對諸位,還請給她一個機會改過自新,其餘認打認罰,我家裏無一句怨言。”
說罷,方大奶奶的娘家人就回去了。
方大郎把方大奶奶叫到了正堂,方太太要把麗娘也叫來。
李承業攔住了,“二妹妹帶着孩子呢,驚擾她做甚。妹妹膽子小,這一屋子外男,沒得吓着她,她又無過錯。”
方家人一聽,好家夥,李家這個公子可不是好惹的。
方大奶奶戰戰兢兢地到了正堂,見一屋子人都盯着她,自己娘家人也走了,心裏知道事情敗露,進門後立刻就跪下,一邊哭一邊求,“都是我的錯,我吃了屎了,幹出這沒王法沒人倫的混賬事情。還請諸位長輩給我一個機會,我以後定孝順婆母,友愛兄弟妯娌,把大姐兒當我親生的一樣疼。”
說完,她發現麗娘不在,掙紮着起來後往外走,“弟妹,弟妹,我給你磕頭賠罪,求你諒解我的一時糊塗。”
李承業大聲呵斥道,“你回來!”
方大奶奶被他一聲高聲吓得懵了,只得又回來了。
李承業嗤笑了一聲,“大奶奶何必要去找我妹妹,你是她大嫂,你給她磕頭,難道是想折她的壽?”
方大奶奶讷讷道,“我是真心的。”
李承業不管她真心不真心,今兒必然要給大房個教訓!
他回頭看向方大郎,“不知方大哥要如何安撫我妹妹和外甥女?”
方大郎咬了咬牙,“等分了家,二弟直接搬出去住,我這裏給二弟準備三百兩銀子,算是我做大哥給弟弟的安家費!”
方大奶奶嗷的一嗓子叫出來了,“三百兩?你說的什麽屁話?分家才分了多少?”
是的,方大郎分家除了得了這棟宅子,另外攏共只得了四百多兩銀子,這一下子去了一大半,直接是把方大奶奶的心挖走了!
方大郎瞪了她一眼,“你給我住嘴!”
李承業笑了笑,“方大哥果然是個公證人!”
方家族人心裏直罵,好話歹話都叫你說了!
方太太不管,其餘人沒意見,方大郎把剛分來的銀子劃拉出三百兩給方二郎。
方二郎正要拒絕,李承業開口了,“二郎,你接着,這不是給你的,你無權替麗娘和我李家拒絕。”
方二郎只得接下了。
李承業不管方大奶奶要吃人一樣的眼神,對她說道,“大奶奶不是要道歉嗎?麗娘受不起你的禮,我阿爹在這裏呢,他受得起!”
方大奶奶原以為哭一哭求一求就過去了,哪知一下子讓她失去了三百兩銀子,正恨得要吃人,哪裏還會道歉!
方太太看李家今日一副來找事兒的樣子,知道不能善了,也不再裝菩薩。
“老大媳婦,給你李叔父磕頭賠罪!”
方大奶奶梗着脖子不願低頭,她覺得自己已經賠了銀子了,還讓我磕頭,想都別想!
李承業笑了笑,“原來方大奶奶竟然是個有骨氣的人,真讓我刮目相看!我阿爹今兒沒穿官服,不配您磕頭,想來只有公堂上的大老爺才配您的頭!”
方家族老聽出了他的意思,這事兒要捅出去,丢的是方家的臉,立刻有族老呵斥道,“此等不賢良的婦人,莫要與她啰嗦,大郎,取紙筆來,我替你寫休書!”
方大奶奶聽到休書二字,頓時像被人抽掉了脊梁骨一樣萎頓下來,她看一眼方大郎,乞求他能替自己說話。
方大郎閉了閉眼睛,“你好生認錯,以後咱們還是一家人。”
方大奶奶終于有些真的害怕了,在李承業的目光下,她端了杯茶走到李穆川面前,跪下後把茶呈上,“都是我的錯,請李叔父原諒,我以後定然都改了,和弟妹和睦相處。”
說罷,把茶水遞到頭頂,俯下身磕了個頭。
李穆川不管放大奶奶眼裏的憤恨和不甘,接了她的茶,“願大奶奶真心悔過,以後你們妯娌和睦,一起孝順婆母。”
在李承業的強勢壓力下,方家分家,麗娘既得了實惠又得了面子。
方家人想悄沒聲息把這事兒蓋過去,也得看我娘家人答應不答應。
好在李家人只是讓方大奶奶磕頭賠罪,且磕頭的對象是李穆川而非麗娘,又沒有為難方太太和方大郎,故此方二郎也沒有怪罪麗娘。
權當是給大嫂個教訓。
分家後,為了兌現承諾,方大郎親自給弟弟看了所合适的宅子。
宅子的位置很合适,一來離方二郎當差的地方近一些,二來離秀水坊也不遠,回方家也說不上遠,可謂是取盡了地勢之宜。
宅子是一棟小小的四合院,比之文進財的院子小一些。正房面闊三間,沒有耳房,東西廂房各有兩間,三間倒座房。
宅子不大不小,住麗娘一家三口和線娘,綽綽有餘。中人一口價四百兩,沒還下價來。
麗娘分家得了六七百兩銀子,方大郎給三百,除去買宅子安家,淨剩五六百在手裏。
方二郎把家裏銀錢連同自己的俸祿都交給麗娘保管,只叮囑她每月給老母親1兩銀子養老錢,其餘并不管麗娘如何花銷。
麗娘最是個不肯落人話柄的,搬家後第二日,就給了方太太當月的養老銀子。
搬家後,李家人去給麗娘暖了房。
麗娘兩口子住在正房,東西廂房空着,留着放東西。倒座房三間,中間的是門樓,東邊是廚房,西邊那間給線娘住。
肖氏看過後,比較滿意。宅子雖小,但女兒一小家人住的開。女兒自己當家了,日子只會越來越好。
方家老宅那邊,方大奶奶沒有等來自己夢想的日子。
二房走了,所有的家務活都落到了她身上。方大郎深感自家婆娘不靠譜,又把銀子和俸祿交給了自家老娘,并給方大奶奶畫了個大餅,“等你什麽時候不再把你哪張臉看得比大哥兒還重,你再管家吧。為了你娘家那幫窮酸的幾句奉承話,你敢偷東西,我怕今兒把家給你,明兒你為了你那不值錢的面子,把家當都搬回娘家去了。”
不管方大奶奶如何水深火熱,李家解決了麗娘的事情後,就一心準備給李姝發嫁。
如今麗娘自己當家了,見肖氏忙不過來,三天兩頭就過來幫忙。有她搭把手,肖氏瞬間感覺輕松了許多。
五月初三那天,趙世簡又偷跑來了一趟。
肖氏等人都吃了一驚,“簡哥兒怎地今兒還來了?”
趙世簡不好意思地摸摸頭,“我嫂子給我重新歸置房屋,我來問問姝娘,東西要如何擺放。”
肖氏笑了,“姝娘在西廂房呢,你自去問她。”說罷,讓玉娘帶着他去了。
趙世簡進了西廂房,見李姝正在規整書房的書籍。
他一進門李姝就發現了,笑道,“怎地今兒來了,讓人看見了要笑話我們了。”
趙世簡笑道,“管旁人作甚,我光明正大地來,也是說正事兒的。”
李姝斜眼看他,“把你的正事兒先放一放,來幫我看看這些書以後要怎麽分類,我近來也沒規整,都放的亂七八糟的。”
這些書,都是李姝自己讀過的,她預備都帶到趙家去。以後自己閑了,也能再看兩眼。索性都是些常用書籍,說不上名貴,李家都随她意願。
趙世簡笑道,“妹妹的書倒不少,不知道的以為妹妹要考狀元呢。”
李姝笑道,“狀元我是考不上了,要是有命,說不得能做狀元娘子。”
玉娘在一邊吃吃笑了。
趙世簡看玉娘,“玉娘要不要去我家?”
玉娘忙再次給他行禮,“姑爺,我定然要陪着三娘子一起的。”
趙世簡點了點頭,“你服侍你們娘子盡心,等去了趙家,我家裏人少,要多辛苦你。”
玉娘忙屈膝應了,“都是我應該做的。”
趙世簡點點頭,不再看她。
李姝一邊整理書籍一邊問他,“你來有什麽正經事?”
趙世簡摸摸頭,“我房間裏如今都空落落的,全指望妹妹帶兩家家夥什過去,不然我連睡的地方都沒有了。”
李家前兒去趙家量了房屋尺寸,根據家裏給李姝預備的家具大小,提前設計好,各色家具要如何擺放,實在有不合适的尺寸,及早調換,免得以後放不下。
孫氏把趙世簡房裏的那些舊家具全扔到倒座房庫房裏去了,就給他留了一張床和一張桌子。就這兩樣,等新娘子陪嫁擡過去了,也要一并換掉。
到時候,整個新房裏,全部換上新娘子的陪嫁,清一色的新家具,看着又體面又氣派。
趙世簡晚上看着空蕩蕩的屋子,欣喜地搓搓手,等姝娘來了,這屋子裏又是滿滿當當的了。想到這裏,他心裏又如同吃了蜜一樣甜,巴不得明兒就到正日子,然後數年過來和她一起過小日子。
尺寸也量過了,家具要如何擺放,李家人心裏都有數。如今趙世簡找這個理由,無非是遮掩遮掩,李家人心裏都覺得好笑,但誰也不曾去戳破他。
孫氏近來忙碌得一個頭有兩個頭大,給小叔子操辦婚禮的過程中,孫氏歷練得越發老道,也越來越有當家奶奶的氣派。
趙家父子見她如今有模有樣,也願意相信她。她畢竟是長子長媳,吳氏不在了,小叔子小姑子的婚事,交給她操辦,說出去也合情合理。倘若給了旁人操辦,一來不方便,二來外人不免揣測,日子久了,兄弟不和的名聲必然會傳出去。
孫氏為了煦哥兒,如今很是自律。她沒有得力的娘家,丈夫官職也低,如果她們夫婦二人再不争氣,煦哥兒以後可怎麽辦呢。
她把小叔子小姑子和弟媳婦照顧好了,有這香火情,一來公爹更看中她,二來以後有事相求也好開口。總不能憑白一張嘴,就讓叔叔嬸嬸并姑姑姑父們幫襯煦哥兒吧,那也忒不講究了。
昔日好勝心強的孫氏,為了生兒子能豁出去臉面。如今為了兒子以後能得叔叔嬸嬸及姑姑姑父的照顧,又能舍下身段,萬事向趙家大房大娘餘氏看齊,力争要做個讓家裏人信服的大嫂。
趙世簡在李家厮混了大半天,肖氏見他總賴在這裏不像個樣子,吃過中飯,讓他在前院略睡了一會子,就把他攆回來了。
孫氏見他今兒回來的早,笑道,“二叔既回來的早,再幫我寫幾張帖子。”
趙世簡成婚,同族不用下帖子,家家戶戶必定要來。但趙家父子的同僚、趙世簡的同窗,還有吳氏娘家、孫氏娘家及趙老太太娘家,這幾方賓客都是需要趙家一一下帖子的。
因趙書良父子才升了官,新結識了一幹同僚,家裏這樣大的喜事,自然要另外給對方新下請帖,方便以後長長久久地走動起來。
孫氏不認得幾個字,見小叔子回來了,及時抓了他的壯丁。
趙世簡寫帖子的時候,與孫氏商量道,“嫂子,您看咱們家可要添兩個小厮?阿爹如今也是正七品了,哥哥大小也有個官位,他們出去了,身邊一個人都沒有。家裏一個小厮都沒有,出去送個帖子,還要我們自己去。若以前也就罷了,如今咱們也不能一點排場都不講究。”
孫氏見小叔子說要買人,她不好大咧咧直接說好,猶豫着說道,“你哥哥那個芝麻綠豆大的小官,若給他配個小厮,說出去都笑掉人的大牙。倒是阿爹,等閑出門身邊一個人都沒有,确實看着不大合适。二叔如今也是舉人了,身邊連也不能沒個書童。請同科一起喝酒做文章,還要二叔親自去送帖子,看着哪裏像個舉人。”
趙世簡一邊寫一邊道,“既然嫂子不反對,夜裏咱們跟阿爹說一說,看阿爹的意思。”
家裏添人,對孫氏來說又不是壞事,她肯定不會反對。但趙世簡一個人去說,顯得他想要書童似的。如今他雖說中了舉人,身上又沒個差事,全靠阿爹養着,還張口要人,也太不像話。
趙世簡今兒在李家看到玉娘,想起姝娘可能會陪嫁丫頭。但姝娘在李家用慣了小厮,來了趙家,要出門買個東西或去傳個話,若把玉娘打發走了,她身邊又沒個人,總是不便宜。不若家裏買兩個小厮,家裏人一起用。
想到趙書良一個人養着兄妹二人,趙世簡心裏又有些愧疚。阿娘走後,阿爹只知道用心當差,日子都是稀裏糊塗地過。等自己成了親,妹妹出了閣,到時候各自都有了小家,就算兄妹三人對阿爹孝順,阿爹的日子也不可能像阿娘在的時候一樣和和美美。
想到這裏,趙世簡心裏有些難過。等成了親,他還是趕緊去找份差事做吧,一來可以養活姝娘,二來也能減輕阿爹的負擔。
孫氏不知小叔子心裏的想法,以為他在外面看到別人有書童,心裏羨慕,又不好意思開口,故而拉上她一起說。
孫氏心裏想笑,就算中了舉,也還是個孩子呢。也罷,反正買了人也是大家一起使,只要她不藏私心,一起說就一起說罷。
夜裏,家裏人吃過飯,趙世簡還沒開口,孫氏先提了這個事兒。
趙書良想了想,“老大媳婦說的有道理,老二,你明兒在家,和你嫂子一起看着買兩個年紀小一些的小厮。不要年紀太大的,一來馬上就要給他配媳婦,二來忠心不夠。挑那十一二歲的,老二你身邊留一個,讀書人,沒個書童怎麽能行,看着就寒酸,咱家裏也不是養不起。剩下一個,留在家裏。我整日在衙門,上官們也沒有整天帶小厮的,我一個七品小官,就不去打眼了。老大就更別帶人了,你一個芝麻綠豆大的武官,大老粗一個,別惹人笑話。”
趙世崇笑道,“阿爹說的正是兒子想的,買兩個人,放家裏給二弟和煦哥兒他娘使就夠了,我帶着個十幾歲的小厮,還得分出精力照顧他!”
趙世簡很不好意思,“阿爹和大哥整日辛苦當差,我不過在家閑着,白吃白喝家裏,怎能單獨分個人使喚。”
趙書良道,“你是我兒子,吃我的喝我的天經地義,等我老了,吃你的喝你的也是天經地義,莫要啰嗦。”
趙世崇笑道,“二弟不要客氣,你出門去會同窗,人家都有書童,單你沒有,丢的也是咱們家的臉面。你整日穿的幹幹淨淨的,帶着書童,又滿口文章,外人見了,哪個不誇阿爹教子有方,這也是給家裏争臉。”
趙世崇最能騷到趙書良的癢癢肉,他知道自己這個親爹最要面子,原來官職低微,要不起來面子。如今阿爹官位升了,二弟好不容易中了舉,家裏能改換門庭,有金就趕緊往臉上貼吧,不過是花錢買個小厮罷了。
趙書良想了想,點點頭,“這事兒就這樣定了。”
說罷,趙書良就回房去了。
第二日,孫氏火速叫了人牙子來。叔嫂二人一起,挑了兩個年紀不大不小的小厮。
別看孫氏挑丫頭時知道撿醜的挑,挑小厮,卻都是挑那等相貌清秀的。
對此,孫氏有自己的看法,“丫頭整日在家裏幹活,長的差些不礙着什麽,那長的好看的丫頭沒,又不能做活,又貴。小厮不一樣,二叔出門,若帶個好看些的書童,也是二叔的臉面,若是個醜八怪,人家還不笑話。”
因人牙子帶來的都是小厮,慧娘躲在房間裏沒出來。等人買好了,人牙子帶着剩下的人走了後,慧娘才帶着蓉娘一起出來了。
孫氏坐在正房走廊上,趙世簡站在一側。兩個小厮跪在廊下院子裏。
一個十二歲,一個十一歲,都是半大孩子。
孫氏心裏有些不忍落,但身為主家,該立的規矩不能少,不然家裏亂了,遭殃的首先是主家。
孫氏看向趙世簡,“二叔,你挑一個,以後家常跟着你,剩下一個留家裏給我跑腿用。”
趙世簡俯身向孫氏,客氣道,“嫂子先挑吧,我用什麽樣的都行。”
孫氏笑道,“二叔整日要出門的,必定要帶個合心意的,家常跑腿,什麽樣的都行。”
趙世簡不好拒絕孫氏的好意,遂答應了。
他看向兩個小厮,“你們都叫什麽名字?”
兩個小厮報了各自的名字,都是些市井俗名,趙世簡想了想,開口道,“我給你們改個名,大的叫書海,小的叫文崖。”
兩個小厮在人牙子那裏學過一些規矩,忙磕頭道謝。
趙世簡又問,“你們可識字?”
書海低下了頭,“小的不識字。”
文崖吭吭吃吃道,“小的認得幾個,但不會寫。”
趙世簡笑道,“文崖以後跟着我,書海在家裏聽大奶奶吩咐。”說罷,他轉頭看向孫氏,“大嫂還有什麽吩咐沒有?”
孫氏嚴肅道,“文崖跟着二爺,二爺如今已經中舉了,以後要常出門見同窗,你要多學學規矩,在外頭不能給二爺丢人,更不能給我趙家丢人。書海在家裏,得空也要跟着學幾個字,我這裏總要寫賬本寫帖子的。你們記住了,到了我趙家,就要唱我趙家山頭的歌,別想着三心二意,更別想騎到主子頭上。若敢做不忠心的事情,我頭一個發落了你們。”
兩個孩子被吓的抖了抖,趙世簡在一邊沒說話,嫂子管理下人,他不能随意插嘴。
孫氏訓過話後,忽然又笑了,“當然,我趙家不是刻薄人家。你們都才十一二歲,小小年紀就出來讨生活,可憐見的,也是不容易。只要你們好好聽話,一應吃穿都不會少了你們的,我家裏也極少打罵下人。都起來吧,別跪着。在這家裏不需要總跪着,只要敬着主子就可以了。”
兩個小厮都起來了,孫氏吩咐丹娘帶他兩個去吃些飯。吃飽飯後,把趙世簡不穿的衣服給他們一人找兩身替換。
丹娘囑咐他兩個,“如今家裏忙着二爺的婚事,這是二爺頭先的衣服,也是半新的,你們先穿着,等過了這陣,再給你們裁衣服。”
書海和文崖忙謝過,換上趙世簡的舊衣服。孫氏很快就把兩個小厮使喚的團團轉。
趙李兩家人,就這樣平靜地一起等待五月初九的到來。
作者有話要說: 有親親說女主長相的問題,這裏解釋一下。女主小的時候,并沒有把她設定成傾國傾城貌,甚至不如姐姐麗娘。但本文并未說女主是個醜女,如今女主長大了,白皮膚可以加分,漂亮的衣裙和首飾能給她加分,她比同齡人身上多的一份淡然從容的氣度也可以加分。女大十八變,我們的女主就是越來越好看的那一種。
ps:作者想表達一個觀點,并不是只有絕世美女才能擁有幸福。我們普通女子,如你我,如大街上形形色色的姐妹們,即使容貌不是那樣耀眼奪目,我們也有被人疼愛的可能。同時,祝願各位小天使們,都能遇到自己的簡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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