飼養員請注意

第29章 Mimic

接連幾天，事情越發往太宰治猜測的最糟糕的方向發展而去。

港黑名下的賭場被襲擊，抓到的敵人因為失誤全數死亡，安吾三重間諜的身份被揭露出來，森鷗外秘密會見了異能特務科的領頭人。

太宰治察覺到了背後的陰謀卻沒有很好的辦法拯救自己的同伴，這種無力感和絕望深深的纏繞着他，最終他決定去将一部分猜測告知織田作。

他将悠姬帶去首領辦公室，準備跟往常一樣離開，但今天的悠姬似乎與往常不同，從早上起來後就總是用擔憂的目光看着他。

小姑娘遠比普通人對他人的情緒敏感，雖然每次吃掉別人的情緒霧氣的時候并不知道那些東西是什麽，但她察覺了越來越壓抑的太宰治，并為此而擔憂。

悠姬兩只手都抓着太宰的衣角，不肯讓他離開，“太宰！開心！”

她的詞彙量實在有限，無法表達自己內心的擔憂，也無法詢問對方發生了什麽事情，只能焦急的用那雙純澈的碧綠色的眼眸看着對方，像是把對方裝進了自己的全世界。

“悠姬醬，乖乖待在這裏跟愛麗絲玩吧！不用擔心，我很快就會回來的。”太宰治耐心的蹲下來，平等的直視悠姬的眼睛，認真的安撫道。

以往悠姬聽了這樣溫柔安撫後一般就會選擇乖乖聽話，但這次小姑娘沒有妥協，執着還堅定的拉着太宰的衣角，就是不撒手，委屈巴巴的喊道，“太宰！開心！”

因為擔心，所以不想要對方離開自己的視線。

“太宰君，既然悠姬醬今天這麽想跟着你，那你就帶上她吧！帶一隊黑蜥蜴保護她就是了。”森鷗外看着執着的小姑娘，突然善解人意的說道，“畢竟悠姬醬以後也是黑手黨的一員注定不是溫室裏的花朵呢！”

太宰治有些詫異的看向森鷗外，一直以來他和中也從來不帶悠姬出任務，一方面是為了安全考慮，更多的則是不希望這樣幹淨的孩子的眼裏沾染上黑色。

森鷗外面無表情的與太宰治直視，眼眸中的冷漠和利益至上讓太宰垂下了眼眸。

“我知道了。”太宰治将還拽着自己衣角的小姑娘抱起，露出爽朗元氣的笑容，“悠姬醬，那今天跟我一起出去玩吧！”

“太宰太宰！”被抱起的悠姬立刻開心的附和道。

***

太宰治火災現場找到了好友織田作之助。

據說是場爆炸，死者是五個年幼的孩子，現場很混亂，消防員們正忙着熄滅火勢，織田作平靜的站在不遠處看着。

太宰治将悠姬暫時交給跟随而來負責保護的廣津柳浪，這位年近五十的老爺子手忙腳亂的将小姑娘抱，生怕對方會哭，好在因為太宰治一直在自己的視線裏，悠姬并沒有鬧騰的意思，乖巧的讓老爺子抱在懷裏。

因為活在現場很混亂，廣津柳浪帶着悠姬和部下站在稍遠的地方。

太宰治獨自走向織田作，“織田作，我知道你在想什麽，但我希望你能住手，即使你這麽做……”

“即使我這麽做，孩子們也不會回來的，是嗎？我知道的，太宰。”織田作看了眼擔憂的好友，平靜的看了眼不遠處的悠姬，“如果那個孩子在你面前被人殺死，你會怎麽做？”

太宰治渾身一震，忽然發現剩下的勸說的語言是那麽蒼白無力，他有些無力的試圖阻止，“織田作，去寄托念想到什麽東西上吧！去期待點什麽東西，只要活着，總能找到支撐你活下去的東西。”

“到此為止了，我已經沒有活下去的意義了。”織田作轉身避開太宰擔憂的眼神，“太宰，好好保護那個孩子，難得找到能夠讓你期待未來的東西。”

“織田作……”太宰治像是被什麽東西死死釘在原地，無能為力的看着好友離開。

悠姬似有所覺的愣愣的一直盯着站在原地的太宰，突然豆大的眼淚就冒了出來，啪嗒啪嗒的無聲的掉在廣津柳浪的手上，這位紳士的老爺子吓的趕緊将悠姬抱去交給太宰治。

“太宰，開心！”悠姬摟着太宰的脖頸，摸摸對方的腦袋，大眼睛水汪汪的，但還是試圖安慰太宰治。

太宰治試圖扯起一個笑容，但發現嘴角僵直的厲害，“悠姬醬，別擔心。”

他下定決心般帶着悠姬迅速的返回了港黑，沖進森鷗外的辦公室，“首領，請讓我組成一支異能者部隊，前去營救織田作之助。”

森鷗外拒絕了。

即使心中已經猜到了這一切的背後是森鷗外在操作，太宰治還是存留着一份希望，希望對方能夠救下織田作，希望破滅。他将悠姬放下，轉身離開，準備獨自前往救助織田作之助。

“太宰君，對你而言，不顧我的阻止，違背我意願，冒着生命危險去救助一枚被放棄的旗子，這樣的行為毫無益處吧？”

“因為，他是我的朋友。”太宰治突然露出笑容，平靜的回答道。

“太宰太宰……”悠姬不安的想要去抓太宰的手，眼眶要哭不哭的開始溢滿淚水。

“首領，悠姬就麻煩你親自照顧了。”太宰治避開悠姬的手，像往常一樣說道，“悠姬醬，晚點我再來接你。”

悠姬不肯，還想要去抓太宰治，森鷗外一個眼神示意一旁守衛的部下，黑衣部下立刻将強行将哭鬧的小姑娘抱起。

太宰治終究還是離開了。

然後一切還是晚了，等太宰治趕到的時候，戰鬥已經結束，織田作躺在血泊裏，身上的致命槍傷已經宣告了他即将迎接死亡，血液的流逝帶走大量的體溫，縱使太宰治想要挽留他的生命，也無能為力。

到救人的那方去吧！織田作這麽說着失去了聲息，手染鮮血的人是沒資格守護光明的，就像他一樣。

“織田作！”太宰治抱着好友的屍體，淚流滿面，悠姬！對，悠姬說不定可以救織田作！他慌亂的抱起織田作的屍體向跑回總部。

另一邊，在太宰治走後哭鬧不休的悠姬讓森鷗外束手無策，最後只能讓部下帶着悠姬在大門口等着太宰治。

小姑娘穿着漂亮的小洋裙，抱着可愛的玩偶站在大門口望眼欲穿，眼眶紅彤彤的，顯然剛哭過，但眼睛卻是明亮的。

老遠的看見太宰治的身影，立刻高興的小跑過去，“太宰……”她突然在離太宰幾步的地方停了下來，悲傷的味道彌漫了開來，她愣愣的看着不對經的太宰。

“悠姬醬。”太宰治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他蹲下來，将織田作的屍體小心的放在地上，幾乎是祈求的詢問道，“你能救救織田作嗎？”

悠姬愣愣的看着太宰治，明亮的眼眸中是對方鋪天蓋地的絕望和悲傷，“太宰，開心！”她不懂對方在說什麽，只是笨拙的伸手去擦太宰的眼淚。

“太宰，開心！太宰，開心！”悠姬也跟着難過起來，一邊哭一邊試圖安慰太宰治。

雖然悠姬平時也經常哭，但對她而言，實際上哭泣更多是一種引起大家注意的手段，她還小，還不太懂悲傷的含義，但是這一刻，她似乎被傳染了，她覺得好難過好難過，幾乎喘不上氣來。

然後某個瞬間，她突然明白了，低頭看向地上已經冰冷的織田作，象征着死亡的灰色霧氣張牙舞爪的纏繞在對方身上，她嘗試着去将霧氣拽下來，卻完全扯不動，她還太小，還不到能夠吃下死亡的年紀。

太宰治忽然也明白了，其實早就明白了吧！只是還是懷揣着那一絲希望，他勉強露出笑容，安慰悠姬，“悠姬醬，別哭，沒事了。”

悠姬卻直直的盯着別人都看不見的灰色霧氣看，完全聽不見太宰的聲音，她腦中有個隐隐的念頭出現，是這些讓太宰難過的，只要吃掉它們，太宰就會開心起來。

只要，吃掉它們！

作者有話要說：說起來，黑宰時期是真的黑暗啊！心疼宰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