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雙燕初識
“巧乙,不是說中原的男子地位至尊嗎?街頭怎有如此凄涼的少年?”為首的紫披風年輕人若有所思看了好一會,開口相問,聲音細細柔柔,卻分明是個女子!
那喚作巧乙的年輕人摧馬向前,紫眸輕閃,笑道“回主人,中原人的人性頗為複雜,并無關男女”輕頓,又說“看那少年似乎病得不輕”話音細柔也同樣是個女子。這兩個女子雖然相貌平庸,身材卻比中原女子修長,且生有紫眸,語言奇特,分明是海外來客。紫披風女子聞言又複沉默。
此時那少年二人已收好畫攤,藍衫公子卻站立不起,捂胸咳嗽,掏心掏肺的咳了半晌,咳到幹嘔不止,于是又邊咳邊嘔,卻也吐不出什麽,身體前傾大口喘息額上青筋突出,整個人搖搖晃晃,僮兒不知如何讓他好受些,緊緊扶住他,不斷順着背,焦急的眼淚汪汪。
紫披風女子遠遠看着,紫眸中閃過一絲憐惜,但轉眼已不見,面無表情的轉過身沖巧乙點點頭。巧乙颔首,只見人影一晃,不知何時,已下馬站立在畫攤主仆面前,用生硬的漢語說到“幫你家主人找個大夫”。主仆兩聞言吃驚的擡起頭,驚訝的發現不知道幾時面前竟站了一位青衫的年輕人,僮兒手中幾時竟多了沉沉一袋銀子!兩人面面相觑不知所以,呆呆望向面前人。
病公子首先回過神來,趕忙掙紮起身,僮兒忙用力扶定他,公子輕輕推開攙扶,躬身作揖“這位兄臺,是要…畫…什麽麽?”說話間,因少了扶持而搖搖欲墜,但他緊咬下唇,望向面前人,因劇咳雙眼有淚花閃動,但目光卻堅定不卑不亢。馬上的紫披風女子聞他之言轉過身來,病公子也因為沒有等到回答,茫然擡頭望向為首的她,四目正好相對,瞬間彼此心頭都一震…
。。。。。。。
風中吹着的幾絲黑發雖然淩亂于病公子的眼前,但他的眼神卻是那樣的清澈,濃濃的睫毛下面,閃若星芒,迷人如月光下的大海,仿佛能包容世間的一切…此刻雖然迷迷茫茫,但仍舊漂亮的不像凡間之人,令人不忍亵渎。而紫披風女子神情雖冷淡,紫眸中卻頃刻瞬息萬變,令人目眩神迷…四目相對時,萬物靜止,連風都似乎停了下來。
“是小…小姐…那個…畫…要畫什麽…?”病公子收回目光,霎時一抹粉色從他的俊臉延至耳後,甚至延至到脖頸,一直慘白的臉也因此生動起來,他諾諾而語,因為緊張白皙纖瘦的手又撫上了胃。
“小,姐?”紫披風女子雙眉一挑略帶疑惑,巧乙忙低首跟她說了些什麽,她嘴角微微上揚,“你,怎知,我,小姐?”她的漢語比巧乙更生硬,一字一頓,聲音卻異常的好聽。見公子撫胃彎腰,十分痛苦無法開口,她竟跳下馬來,站到病公子面前。
她的身材非常高挑,病公子雖然瘦弱,卻是個修長的男人,可也僅僅比她高出一點點,她看了一會兒,突然伸出一只手,身形詭異,病公子只覺喉中一涼,不知何物已滑入腹內,而她瞬間已繞至公子的後背,在僮兒的驚呼中,病公子已跌坐在地,紫披風女子的單手緊頂住他後背。僮兒只顧撲向公子,卻沒在意,那只手竟然欺霜賽雪,細膩如玉,跟面上蠟黃粗糙的膚色完全不同。
“住手,你,你你這怪人,對我家公子做了什麽?”僮兒驚得語無倫次。巧乙笑着對僮兒說,“你不要胡說,你家公子好大的造化呢。”紫披風女子此時已收回柔夷,冷哼一聲複又上馬,不再作聲。僮兒忙抓住公子的肩膀,低聲疾呼,公子卻混混沌沌,緊閉雙目不省人事。
這個時候,卻見遠處幾騎快馬飛奔而來,馬剛收蹄人已急匆匆下馬施禮,似有急事一般。巧乙迎上前去,幾人叽裏呱啦輕輕低語,衆人皆面色沉重起來,紫披風女子一改一貫的淡然,顯出幾分煩躁,說了一句什麽,衆人紛紛上馬,摧馬就走。
“各位,請稍待。”聲音來自藍衫病公子,此時他已站起來,雙手捧着那袋銀子,聲音清亮許多,病容瞬減,如玉樹臨風翩翩而立,斯文腼腆表情溫和,好一位溫潤如玉的少年!他躬身長揖,“無功怎能受祿,在下已感小姐救治之恩,豈能再受如此重銀?叩求收回,絕不能收受。”
紫披風女子似乎不太能聽懂,望向巧乙,巧乙低語幾句,她臉上立刻浮上微怒,紫眸盯住病公子。半晌,她複開口對巧乙說了什麽,巧乙便從随身之物中取出一副畫,遞給病公子,紫披風女子冷冷開口“一百,張!”見病公子一臉不解,巧乙說道“照此畫,畫一樣的一百副。過幾日我們會來取。”紫披風女子已是不耐煩,說了一句什麽,衆人即刻摧馬,疾馳而去,只見塵土飛揚,一隊人馬很快無影無蹤。
“喂…這…”藍衫公子呆呆的看人馬走遠,而僮兒卻好奇的上下打量他,伸手摸摸他的額頭。公子溫柔一笑,輕咳幾聲對他說到“小安,我覺得好了好多,那個…姑娘倒是個奇人”,目光再看了一下人馬消失的遠方,然後低頭展開手中的畫卷,紙張精致,上面赫然畫着一個年輕的男子,穿一件青色長衫黑發未束披于腦後,一支鑲金的白玉笛橫于唇前,五官精致,身材瘦削,雙眉含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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