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謝遲猛然睜開眼,那種觸感沒有消減, 她單身二十幾年了, 從來沒有跟人家親過嘴……是的,從來沒有。
雖然家裏的幾個師姐小時候也會對她親親抱抱, 但一般都是親額頭的, 或者啃一口臉頰。
這種親吻和嘴巴碰嘴巴的含義也是不同的, 雖然知道當時林夏是為了給她做人工呼吸, 謝遲心裏還是有一點不自在。
她伸手想要去開燈, 然後吧唧,有什麽東西砸在了她的胸口上,砸的謝遲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
打開燈一看,團子蹲在她胸口上, 正伸着兩只手想要摸她的臉,謝遲想起那個親親就有點不好意思,把她拎了起來:“嗯哼?怎麽在外面又變成小團子了?”
團子無辜的抱着她的手掌, 一副‘你在說什麽我不知道’的樣子。
面對着這樣一只小團子, 謝遲有什麽心思也都消了, 最後只是哼了兩聲,好好的把團子揉了一頓:“你要早一點變回去啊。”
說到這裏又覺得變回去之後她可能會不自在。
畢竟……
放下團子, 謝遲到處找了找, 最後在床底下找到了一灘灰燼,她揉了揉自己的臉蛋,總覺得自己真的是警惕性慢慢變低了,要不是團子, 她這一次中招可能真的要搭上一條命的,起碼半條。
不過這個陰招也給了謝遲機會,她看了看時間,現在才淩晨三點多,師兄師姐們肯定都還沒醒,又慢慢的爬回了床上,想再睡一會兒。
但是她又因為精神繃得比較緊的緣故,感覺有點睡不着了,在床上翻過來覆過去,最後把團子抱在懷裏可勁揉。
“小黑,你做人的時候真好看。”謝遲忍不住聯想到了夢裏的林夏,不得不承認,林夏真的很好看,比當下最火的那些女明星都有過之而無不及。
呆呆的團子只知道謝遲是在誇她的,當時就有一點不好意思了,抱着謝遲的手掌羞答答的。
謝遲使勁揉團子,就跟小時候玩橡皮泥似的,心裏那奇奇怪怪不知道該怎麽形容的情緒,就這麽散了。
她把林夏的事情抛到了腦後,摟着團子在床上打了兩個滾:“你做人的時候我也是可以養的!”
如果是別的漂亮小姐姐,謝遲看過就看過了,一想到林夏是團子,那種感覺又不一樣了,不管是林夏還是團子,她都挺願意養的。
正常來說你養了一只寵物,寵物很乖很可愛,但是突然有一天變成了人你肯定不習慣。
但是謝遲仔細想了想好像沒什麽違和感,就像對團子一樣對林夏就好了啊,帶她出去玩,跟她一塊住一塊睡覺,也沒有什麽變化。
謝遲摟着團子,直到天亮都沒有再睡着,天亮以後就在群裏發了個消息:“雲師兄原師兄,你們兩個誰有空啊?”
過了也就兩秒鐘吧。
東陵:我!正在刷牙,師妹有啥事嗎?
雲诩:師妹找我幫忙嗎?随時都可以!
大師姐:嗯?阿遲怎麽啦?
謝遲:你們兩個随便來一個就好!我記得雲師兄很忙啊最近,你別來了,讓二師兄來就好了!大師姐,我需要二師兄幫個忙。
大師姐:這樣啊,那好的吧,有用得到我的地方也可以講哦。
原東陵最忙的工作已經被大師姐接手了,所以最近挺閑的,發了個OK的表情,表示自己馬上就去買票。
謝遲拍了拍手,就吃飯去了,原東陵來了以後,她就可以報仇雪恨了,保管那人有9條命都跑不了。
他們幾個師兄弟會的東西都挺多的,不像是孟舒那麽偏科,但是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特別擅長的一方面,比如說雲诩算命是一絕,原東陵養鬼馭鬼特牛批。
所以這兩個人不管來個誰,謝遲都能夠把那個跟耗子一樣藏得嚴嚴實實的老頭揪出來。
經過這兩天的修養,孫玥臉上已經稍微有了一點血色,看起來比之前的情況好多了,她這種情況基本上不需要什麽藥補,主要是以食補為主,就算是用藥也是藥膳那種。
謝遲問季相思要了一張藥膳單子給孫玥,效果也算是極明顯了。
就是孟舒有點無聊:“雖然說這樣的生活挺好的,但是我們什麽時候能搞定那個老東西然後回家去啊?”
生活是挺好的,就待別墅裏面吃吃喝喝玩玩樂樂,實在是太腐敗了。
“應該明天就能回家了吧。”謝遲沒把昨晚上發生的事情說出來,只是道:“我請了個外援,最遲今天下午就能到了。”
孟舒虎軀一震:“外援?”
“我師兄。”謝遲叼着一根棒棒糖,一邊打游戲一邊道。
其實中午就到了,原東陵沒給謝遲發消息讓她去接機,自己過來的,當時大家正在吃中午飯呢,保姆突然進來說,門口有個戴墨鏡的男的敲門。
問那男的長什麽樣。
保姆委婉的表示:“穿的挺時尚的,戴着墨鏡看不太清楚長相,他說他叫原東陵。”
謝遲:……
“是我師兄。”
什麽挺時尚的,你想說的是騷包吧……
謝遲親自把人接了進來,原東陵一邊往裏走一邊往下摘墨鏡:“阿遲啊,你這邊的陽光好烈哦,眼睛疼。”
原東陵長得還挺好看的,但是他有一只眼睛顏色很奇怪,在陽光底下看着竟然是紅色的瞳孔。
原東陵一邊走一邊從兜裏拿出眼藥水,往自己那只顏色奇怪的眼裏滴了兩滴。
“你要不把墨鏡再戴回去吧……”謝遲瞅了瞅,感覺他那只紅色的眼睛裏面似乎帶着一點水色,看起來可憐巴巴的。
原東陵夏天的時候幾乎不出門就是因為這個,他這只眼睛是出娘胎的時候就帶的,不但顏色有益于常人,而且這只眼睛幾乎等于瞎的。
他這只眼睛看不到一切活的東西,卻能夠看到鬼魂。
所以很小的時候原東陵就被抛棄了,是謝遲的師父把他撿回去養大的。
原東陵這只眼睛不能見強光,一見到強光就會流眼淚,還會隐隐作痛。
他戴墨鏡還真的不是為了耍帥,純粹是因為眼睛不舒服。
當然,他穿的花裏胡哨就是因為耍帥了。
“沒事,反正馬上就進屋了。”原東陵擺擺手:“話說是因為什麽啊?怎麽突然把我叫過來,不像你的性格哦。”
“我跟你說了你可千萬不要告訴大師姐。”謝遲把昨天晚上發生的事兒給說了一遍,原東陵的臉色立刻沉了下來。
別看他吊兒郎當的,其實在護短這方面跟大師姐沒什麽區別。
他們山上那些人,大多數都像他一樣,要麽本身就是孤兒,要麽就是被家人丢棄,師兄妹就是他們的親兄弟親姐妹,師父就是他們的父親。
家裏最小的妹妹給人欺負了,不管誰在這兒都會跟人豁出命去的。
“我知道了。”原東陵冷着臉道:“我不會跟大師姐說的。”
他一個人就可以解決了嘛。
兩個人進了屋裏,孫文特別的驚訝:“幹你們這一行都是有顏值要求嗎?不對,那天那對師徒也不好看呀,是你們的師門有什麽顏值要求嗎?”
“哈哈哈。”原東陵心情極好:“小夥子很有眼光嘛,來來來,這兩張符紙拿着,保你平安順遂。”
孫文沒想到還有這種好事,頓時也眉開眼笑了。
兩個人也算是相談甚歡,沒幾秒鐘的功夫就已經開始稱兄道弟了。
反正謝遲坐下沒吃兩口飯呢,就聽到他們兩個已經從手表聊到了豪車,又從豪車聊到了漂亮小姐姐。
謝遲吃完了飯把他拖上樓的時候,他還在不停的招手:“晚上繼續聊啊兄弟!”
沒辦法這種自來熟的能力幾乎可以說是天生的,要不然他也不會擔起大部分的外交工作了。
謝遲掀開床單:“就是這東西。”
原東陵伸頭一看,床底下一堆灰燼,他伸出手指揩了一點,放在鼻子底下嗅了嗅:“裹着頭發的紙人?”
“可能是那天打架的時候留在那個房間裏了……”畢竟掉頭發這種事是沒有辦法控制的,謝遲撓撓頭:“所以中招了。”
原東陵拍了拍手,然後道:“用這種術,說明他還沒有離開本地,可能躲在哪個犄角旮旯裏吧,今晚上就把他揪出來好了。”
他仰起頭微微一笑,那只泛着血色的眼珠裏,似乎有什麽東西要掙脫出來似的:“阿遲放心,他絕對逃不了的。”
“師兄,你笑的好像反派。”謝遲輕輕幫他揉了揉眼角:“還疼嗎?”
“啊?我這種逼格起碼是大boss吧。”原東陵就嘿嘿嘿的笑:“還行,沒光的時候疼的不嚴重,他這段時間還算消停啦,大概是知道心疼哥哥了,唉。”
嗯,原東陵總說這只眼睛是他弟弟的,是還在娘胎裏的時候就沒有了的弟弟留給他的,眼睛一疼就說弟弟不聽話,自己玩的還挺開心。
“對了!”謝遲迅速的從兜兜裏面掏出一只團子,捧到原東陵面前:“師兄你看!我養的鬼!是不是很可愛?”
嗯,這個語氣換成我養的貓也毫無違和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