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不相信
傅致斌開車把段潔蓮送到謎夜,段潔蓮還沒下車便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在謎夜門口徘徊,她認出那是溫世秋。
“他怎麽找到這裏的,你告訴他的?”段潔蓮問傅致斌。
傅致斌往段潔蓮目光的方向看,也看到了溫世秋:“不是我說的,我怎麽可能把情報透漏給敵人。”
段潔蓮斜眼看他說:“電話號碼是你給的吧?”
傅致斌把眼神看向別處不說話。
段潔蓮在車上坐了一會,然後對傅致斌說:“我走了。”
傅致斌看向她問了一直想問的問題:“你……跟那個溫世秋,你們怎麽回事?”
段潔蓮打開車門的動作停頓了一下,什麽都沒說,然後開門走了。
傅致斌氣悶,她居然沒有回答他,一定有古怪,他沒有走,而是把車窗按了下來,看這兩個人搞什麽。
溫世秋在謎夜門口等了半天,終于看到了段潔蓮的身影,急忙走過去拉住她說:“潔蓮,你就不能好好跟我說說話?”
段潔蓮停住腳步擡頭看了他幾秒說:“好,你說吧?”
溫世秋長舒一口氣問道:“你住在哪?你過的好嗎?”
“溫世秋,你到底還想幹什麽?”段潔蓮冷冷的說。
溫世秋嘆了口氣說:“我知道你恨死我了,我欠你太多,但是你告訴我,怎麽樣才能讓你好過一點?”
段潔蓮笑了,那是嘲笑,她說:“你覺得你欠我是嗎?想還我,然後讓我原諒你?好,你站好了。”
溫世秋看着她不明白她要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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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潔蓮用盡渾身力氣一拳打在溫世秋的左臉上,溫世秋毫無防備的挨了一拳,那一拳力氣太大,讓溫世秋踉跄了幾步。
遠處的傅致斌被這場景也震到了,猶豫要不要下車看看。
溫世秋先是震驚,然後又恢複到正常,他擦了把臉無措的看向段潔蓮。
段潔蓮往前走了幾步說:“你還完了,走吧,永遠別再來。”
說完段潔蓮便進了謎夜,身後的溫世秋滿眼全是悲傷。
晚上1點半,段潔蓮下了班,走出迷夜,走到路邊她便看見傅致斌的雷克薩斯依舊停在那裏,她走過去往車窗裏一看,沒有人。
段潔蓮想了想,然後給傅致斌打了電話,響了半天,是路易安接的。
她一聽路易安的聲音疑惑的問:“安哥怎麽是你,傅致斌呢?”
“你還沒回家吧?”路易安問。
“沒呢,剛想走。”
“正好,你回來,上二樓,傅致斌喝多了。”
段潔蓮又回到謎夜,上了二樓,包間裏,她看見傅致斌暈暈乎乎的樣子,雙眼都已經喝的泛紅,還在抓着酒杯喝,可酒杯好像都快抓不住了。
路易安一臉無奈的坐着看,邊上還有兩個人,有一個她見過,是汪立晨。
段潔蓮眼裏露出擔心,問路易安:“他這是喝了多少啊?”
路易安搖搖頭說:“老多了。”
段潔蓮嘆氣:“安哥,你怎麽不攔着點,都喝成那樣了。”
路易安也喝了口酒說:“讓他喝吧,發洩一下,沒事。”
汪立晨開口說:“哎呦,這不是潔蓮嗎?你來就好了,一會傅致斌就交給你了。”
聽汪立晨這麽說,段潔蓮想起來這人還認為自己是傅致斌的女朋友呢。
段潔蓮坐到傅致斌的身邊,拍拍他說:“怎麽樣了?喝多了吧?”
傅致斌擡頭看了她一會,然後抱住了她,把臉埋在了段潔蓮脖子裏。
對面幾個人發出“嗤嗤”的聲。
“還是老婆好哈。”汪立晨說。
段潔蓮僵硬的讓他抱了一會,然後在他耳邊說:“你真醉假醉?”
傅致斌沒說話。
段潔蓮扶了扶他說:“差不多就回家吧,在這耍酒瘋可丢人啊。”
“你送我回家。”傅致斌有點大舌頭了。
段潔蓮搖搖頭,頭一次看見脆弱的像個孩子似的傅致斌,她忍不住笑了一聲。
段潔蓮擡頭向路易安求救:“安哥,他這樣了,怎麽回家啊,你送他吧?”
路易安揉揉頭說:“我也喝多了,我能送他,我叫你幹什麽,你送他回家,我讓司機送你們。”
段潔蓮看到路易安滿眼都是奸詐,無奈的瞪了瞪他。
段潔蓮把走路歪歪扭扭的傅致斌扶上了車,然後自己坐在他身邊,一路上,傅致斌就靠着段潔蓮的肩膀不說話,不知過了多久,段潔蓮聽見傅致斌模模糊糊的說:“段潔蓮,你沒騙我吧,我姐她在逍遙快活呢?”
段潔蓮忍不住摸了摸他的頭說:“沒騙你,你姐正笑話你呢。”
段潔蓮看到有一滴淚從傅致斌的眼角滑落,她第一次知道,原來男人的淚,也能這樣美。
段潔蓮扶着傅致斌到了他家,傅致斌不和父母住一起,自己另買了一套公寓住,段潔蓮進了屋子,感嘆這快200平的房子,一個人住,真奢侈,之前傅致斌居然在她那20平的屋子裏住過一宿,真是難為他了。
段潔蓮扶傅致斌進了卧室躺下,給他脫了鞋脫了外套,然後用毛巾給他擦了擦臉擦了手。
整個過程傅致斌都微睜着眼睛,一動不動。
段潔蓮給他蓋好被子要走的時候,傅致斌抓住了她的手說:“你別走。”
段潔蓮笑了笑說:“我看你是裝喝多。”
然後把傅致斌的手放到被子裏說:“這麽晚了,我也不敢走,我就睡在外面,你難受了就叫我。”
這句話這麽熟悉,還想不久前傅致斌也對她這樣說過,這麽快就反了過來。
傅致斌大着舌頭說:“睡我旁邊吧,我沒你那麽小氣。”
段潔蓮白了他一眼,沒說話,出了房間。
客廳的沙發很寬敞,段潔蓮也累了,躺在沙發上便睡着了,一夜無夢。
第二天她早早的就起床,給傅致斌煮了粥,煎了蛋,雖然粥有點糊,蛋有點散。
傅致斌一起床,就聞到了香味。
剛起床的傅致斌頭還是有點暈,胃裏空空的,洗漱完畢他迫不及待的順着香味來到餐廳。
可一見那有些發黑的粥和四分五裂的煎蛋眉頭皺了起來。
段潔蓮看了他一眼說:“坐下吃飯吧,喝完酒第二天是很難受的,沒胃口也得吃。”
傅致斌用勺子舀了幾下粥,嫌棄的撇了撇嘴,這個表情被段潔蓮看見了,她敲了敲桌子說:“不就是糊了一點嗎,有飯吃就不錯了。”
傅致斌吃了一口粥,感覺稍微有點糊味,但也咽了下去,然後說:“脾氣那麽大,我這不是吃了嗎。”
然後吃了一口煎蛋,也是一股糊味。
“你這手藝得練啊,要不怎麽嫁得出去。”傅致斌一邊吃一邊說。
段潔蓮瞪她一眼說:“早知道不給你做飯了,事那麽多,事兒媽。”
傅致斌看段潔蓮氣不順,便挑了挑眉沒說話。
又吃了幾口,傅致斌開始用勺攪碗裏的粥,若有所思。
段潔蓮看他不順眼,用筷子敲他的碗說:“不許浪費。”
傅致斌擡起頭,表情有些凝重,他認真的對段潔蓮說:“段潔蓮,我好像知道你為什麽拒絕我了。”
段潔蓮本來還吃的挺香,被他一說,停了下來,傻傻的看着他。
“是不是因為溫世秋?”傅致斌問。
段潔蓮慢慢直起身子,但還是不說話。
傅致斌不知道怎麽開口,猶豫了半天說:“段潔蓮,我不在乎你的過去,呵,雖然這不是我的風格,但是如果是你的話,我就不在乎。”
“為什麽?”段潔蓮也不知道怎麽會問為什麽。
傅致斌笑了笑說:“不知道,但只能是你,如果是別人,一點瑕疵都不行。”說完傅致斌探了探身,眼裏全是溫柔,他強調着慢慢一字一字的說:“只有你,唯有你,無論什麽樣,我都不在乎,知道嗎?”
段潔蓮看了他半晌,喃喃的說:“什麽,都不在乎嗎?”
傅致斌堅定的點點頭。
段潔蓮眼神開始渙散,不知道在看哪,又喃喃的說:“坐過牢,也不在乎嗎?”
傅致斌感覺自己聽錯了,下意識的問:“什麽?”
段潔蓮眼神又有了焦點,她看向傅致斌面無表情的說:“我坐過牢。”
說完伸出5個手指說:“5年。”
傅致斌睜大眼睛微微張開嘴,怔怔的看着眼前人,他甚至什麽都來不及想,腦子裏還反應不過來“坐牢”兩個字。
段潔蓮看他這驚訝的表情笑了笑說:“傅致斌,你害怕了?”
傅致斌搖搖頭說:“為什麽會這樣,到底發生了什麽。”
他突然覺得眼前的段潔蓮又開始陌生了起來,是啊,這些年她的經歷他完全不知道,以前在農村的一幕幕在他眼前閃現,那樣一個內心豐富,美麗勇敢的女孩居然坐牢,他不相信。
段潔蓮看着傅致斌說:“不相信是嗎?我回想起來也不相信,可這卻是事實。”
傅致斌冷靜了下來,對段潔蓮說:“到底是怎麽回事,可以跟我說說嗎?”
把自己最痛的傷疤翻出來給別人看嗎,太殘忍了,太痛了,就像是把還未結痂的傷口硬生生的扒開給別人看裏面究竟有多血腥,身體的疼她能忍受,可那被暴漏的羞恥,對過去的無力,讓她更疼。
可面對眼前的傅致斌,段潔蓮願意痛一次……
作者有話要說: